在这个连西门庄都有了几分紧张,其他人只感觉一触即发的时刻,王季桢站起身,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他身上。
他的话把所有人都惊到了,“延忠,延义,麻烦你们回屋里拿杯子去倒点水。”
特么的,还以为要说什么,结果就这?
很快,林家兄弟匆忙弄了几杯水过来,王季桢,李知远与贺思齐甥舅两人,还有他们两兄弟自己都喝了一杯水。
一杯水下肚,几人一下消除了不少的焦躁。
随后,王季桢几人再度沉默下来。
华服青年终于是忍不住了,再度开口,“王,贺两位仁兄,还有卫娘子你们都是外地人,想来是机缘巧合来到了这里,吴,范两位,大概和我一样知道了一些事情,起了一些念头,但终归,还是掌柜的你知道得最多,你就真的不打算说点什么?”
他还是和先前一样,选择了把矛头对准女掌柜的。
但这一会没有这么简单。
未等女掌柜回应,他便看向蛇妖女侍,“王,贺两位先前肯定是旁敲侧击问你们有什么隐情,但是,你们不想回答,就装傻充愣,所以在屋里磨叽了半小时。”
“我只能说,你们太蠢了,放弃了一个好机会。”
“你们要是坦白,说不定能有机会脱离苦海。”
“你们两个,厨子,还有死去的跑堂竟然相信这个女人能终结你们的悲剧?”
说到这里,华服青年站起身,走到几堆人的中间,“既然你们都不愿意开口,那就由我来说好了。”
“总所周知,妖有两种超凡力量,一种是天赋异能,一种是本源妖法。”
“天赋异能是身体上的,本源妖法则是限定种族学习的一种法术。打个比方,虎妖的狂暴力量是天赋异能,而把人变成伥鬼就是本源妖法。”
“蛇妖的天赋异能有两种,一种是缠绕,一种是毒,但其实还有一种比较罕见的,那就是蜕皮,这种蜕皮可不是一般蛇的蜕皮,而是整个身体恢复年轻,清除积累暗伤。”
“能蜕皮三次的蛇妖已经极度罕见,但其中还有更为罕见的,能蜕皮九次,只是已经绝种了。”
“多么诱人的力量啊。”
“可是上哪儿去找能蜕皮的蛇妖?就算有了这样的蛇妖,人又要怎样才能得到这种力量呢?”
“几十年前,浔州司法参军找到了答案。”
现在西门庄他们所处地方叫白江县,白江县隶属于浔州,浔州属于江南西路。
司法参军就是浔州司法系统的最高长官,当年的鸳鸯岛的主管并非他的下级,因为在齐国,司法系统不是一个由上往下打通的独立系统,而是被地方管着,但是以其司法参军的职位,若是想间接在鸳鸯岛监狱内做点事情,那也完全不成问题。
“通过以艺神为对象的一种仪式,可以让蛇妖的天赋转为蜕变。”
“是不是很奇怪,怎么是艺神?”
“诸位都读过《风雅》吧?”
《风雅》作为七经之一,堪称这个世界的《诗经》,文字质朴,别说文化人了,就是跟着华服青年一起来的断眉男,张家兄弟这种混江湖的也看过一些。
“都说《风雅》无邪,呵,情与欲,真的无邪吗?现在的艺神也非过去的艺神,当年的一小撮人崇拜的艺神,是不是艺神都不知道,但肯定不太正经。几百年前的天地异变之前,所谓的四神法术,也与现在的正法不同,说白了就是一种神降术,但曾经的道门有句话叫‘正神不附体,附体非正神’,所以,四神当年是旁门左道?歪门邪道!”
话到这里,华服青年嘴角扬起嘲讽的微笑。
“按理说,旧时代艺神的法术都已经不能用了。”
“但,有人通过某种不为人知的办法达成了,这是事实。”
听到这句,西门庄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旧时代那亦正亦邪的四神的法术还能用?如果这都还能用,那再往前呢?
“总而言之,有这么一种艺神的仪式,可以催化变异出蜕变天赋,而杀了这种蜕变天赋的蛇妖,取出妖丹,再经过一些加工,在短时间内服下,便能完成一次不完全的蜕变,再生并且年轻化。”
“但这种蜕变损耗武功境界还折寿。”
“对于一些还在追求进步的武者来说,很没要。”
现在鸳鸯岛大岛上,恐怕就即将开始开始这样的仪式,将会有许多蛇妖因此死亡。
“是不是以为到此就结束了?”
“这种一次性的,不完全的蜕变,真正的强者是看不上的,而那位司法参军,毫无疑问是一位强者。”
“他想要的是多次的,真正彻底的蜕变。”
“可惜啊,天下大乱,他暂时没有这个时间来进行这一切了,后来,他成为割据自立的一方节度的得力干将,很不幸,他死在了争夺江南的战争中,再后来,当今圣上平定天下,他儿子是叛军一员,还负隅顽抗,自然是身死族灭的下场。”
“但是,他的秘密并没有随着他的死亡而彻底消失,还有三人知道这个秘密,他家的一位老仆,他儿子逃走的一名爱妾,他儿子的一位结拜兄弟。”
“儿子的结拜兄弟很快就走了,改名换姓,而老忠仆也没那么忠,至于儿子那位爱妾,当时已经怀了孩子,后来生下了一名女婴,多年以后,其中一人的后代想要重来,掌柜的,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话音刚落,来的却不是掌柜的回应。
而一阵呃啊的叫声,再一看,王季桢,贺思齐,李知远,还有林家兄弟晃晃悠悠两下,全部倒了。
水里有毒?不对,杯子被下了毒。
“南星。”西门庄喊丁南星。
丁南星立刻过去,摸脖子,摸脉,翻眼皮,手放上去查探,接着启用正法,进行了一番治疗。
同时,西门庄全神戒备。
并没有人采取行动,甚至第一时间都很诧异。
丁南星完成了治疗,先是又折了一根数字在地上写字,表示王贺李一行人是中毒了,她也不知道什么毒,这种毒还不是靠催吐能解的,所以她没法解,不过,这毒不致命,而且几人身负武功与正法,再加上她的治疗,只是暂时昏睡麻痹,醒过来就没事了。
然后丁南星跟西门庄和卫玄真比划了一番,告诉两人,暂时这个说法是她骗人的,其实会很久,少则几个时辰,多则可能会到明天去。
“哈哈。”华服青年笑了,“这还有什么好说的,水没毒,杯子有毒,那能下手的只能是这两个蛇妖,而她们,都是掌柜的你指使的。”
“不是我们。”两个蛇妖女侍异口同声的否认。
但这一次,女掌柜却不再出言反驳了,不是能讲道理的时候,也不需要讲道理了,“你是当年那老贼的后代,还是那个禽兽的儿子?”
华服青年摇了摇头,“很遗憾,都不是。”
“我管你是不是,忍你很久了。”女掌柜右手凭空出现一柄鹤嘴药锄,同时,左手往地上一按。
丁南星阿巴阿巴,对着西门庄他们疯狂比划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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