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蛇妖的尸体,西门庄闭眼一个深呼吸。
一条妖命就这么没了。
如果这蛇妖没想害人,那凶手有罪,没让他西门庄亲自出手,那就是罪上加罪。
如果蛇妖不是无辜。
那就遗憾这蛇妖没有冲着他来,一条鲜活的妖命,就这么没价值的去了。
一听到女掌柜说要报官,肆长吴仕达,行头范文礼是咬牙切齿,事情就在今晚,怎么能这个时候去报官。
特么的,要是过了今晚,别说报官,去特么告御状都行。
“报什么官,死了个妖而已。”范文礼恶狠狠的说道,“又不是……”
吴仕达上前一步阻止范文礼继续,开口道,“掌柜的要抓出凶手,好,抓,这地方就这么大,就这些人,我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查出来。”
他这个位卑而权重的小吏比范文礼清醒得多,再过一个时辰衙门就得关门,不受理任何事情,只要稍微拖一会儿,就没时间去报官了,至于之后的事情,他不关心。
断眉男人看了看身材像鱼一样的两兄弟,又看了看华服青年,那眼神明显是想讨个说法,说好了是来干一票大的,结果不半夜来,非得早上来,现在还出了命案。
可现当众之下,他无法发作。
巡御使王季桢皱着眉,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副巡御使贺思齐现在颇为后悔,后悔没听外甥李知远的建议劝王季桢离开,现在被卷了进来,一时间无法脱身。犹豫了片刻,贺思齐站了出来,“既然要抓凶手,那掌柜的就先说说发现尸体前后的过程。”
女掌柜心中冷笑。
这两个狗贼还想拖时间?
巧了,她也想拖时间,没想到吧?
她绝不会让他白死,就在今天,几十年的冤孽都将结束。
沉默思索了片刻之后,女掌柜讲诉了起来,她说话慢条斯理的,也没什么情绪上头的语句。
在她讲述的时候,西门庄在心里默默排时间表。
中午,饭吃完,这个时候大概是十二点半。
客人们离开之后,她们全员留下开始收拾锅碗瓢盆,桌子椅子,灶台柴禾,收拾完了,大概是一点。
收拾完之后,女掌柜和两个女侍和死者,也就是跑堂的一起回到前堂,一点半,女掌柜独自一人离开前堂,去打扫浴室和温泉。
东西两边的浴室入口都在两个客房之间,她先去的西侧,从浴室进去。
到扫完了西侧,大概已经两点,然后她又绕到后面去叫厨子帮忙喂一下西门庄一行人的牲口,接着去又去打扫东侧。
两点的时候,吴仕达和范文礼来到院子里,架好了炉子,过了一会儿,范文礼去敲西门庄的门。
两点半,女掌柜打扫完东边的温泉,没有原路返回,而是走外面,准备从大门进前院再回到前堂,刚进大门,她就发现了尸体,然后叫两个女侍去把所有人都叫过来。
两点以后,四个客房出来去案发地点不可能不被院子里的西门庄几人看见。
一点半的时候,死者还活着。
所以,案发时间是一点半到两点之间。
“南星,去看下尸体。”卫玄真对丁南星吩咐道。
丁南星看了,很快就有了结果。
死去的跑堂的虽然是一条蛇,但还是看得出,没有中毒,死的时候还是人人形,脖子上一刀,胸口一刀还搅了一下。
跟着,卫玄真代为转述了这个简单的验尸结果。
“好了,这下结果明了了。”肆长吴仕达站出来开口,一副宣布结果的口气,“妖可不是那么好杀的,而且整个客店也没那么大,如果发生了激烈抵抗,至少东西两侧南面的两个房间能听到动静,然而没有客人听到动静,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是熟人偷袭。而有作案时间的,只能是你们两个女妖。”
“什么动机现在用不着探究,那是之后官府的事情,现在,把她们两个拿下。”
“不是我们。”两个女蛇妖立时否认,“掌柜的走了之后,我们就去了王,贺几位客人的房间帮忙打扫房间,然后聊了一会儿。”
王季桢,贺思齐,李知远几人都是点头。
的确,从一点半到两点这段时间,两个女蛇妖都在他们的房间里。
急躁的范文礼转过身,一指厨子,“那就是你,你还有这个能力。”
厨子大惊,“不可能是我啊,我两点的时候在喂马。”
“狡辩。”范文礼呵斥,“你杀了跑堂的,然后返回北边的厨房。”
这时,华服青年站了出来,“前堂位置一定能察觉杀人,厨子怎么知道两个女侍会离开前堂,以至于前堂没人?所以厨子不可能预先谋划杀人,如果是临时起意,杀了之后,他要是清洗血迹,早被你发现了。”
说着,华服青年指向女掌柜,“我看,倒是掌柜的你嫌疑最大,打扫温泉,谁看到了?而且你不光有充足的时间杀他并且消除痕迹,也有能力作案。”
听到对方认为她是凶手,之前冷静理智的女掌柜突然失控,“胡言乱语,我杀他,我戳你……”话说了半截,她强行冷静下来,反驳道,“我一个女人,就算会点武功,又怎么可能两刀杀死一个妖。”
华服青年笑了,“你普通女人给一群妖怪做掌柜的?你看看在场有人会信你吗?”
女掌柜直接露出了几分不屑,再次出言反驳,“若论能力,你们这群人里有能力的多了去,对于你们之中有些人来说,突然动手杀掉他,难吗?你们除了王,贺两位客人一行,其他的都有作案的时间。”
华服青年再度冷笑,“可我们没有任何动机,你们是熟人,谁知道私底下有什么仇怨,我们都是初来乍到,为什么要杀一个跑堂的妖怪?”
女掌柜克制着情绪,没动机?这群人里面肯定有人有动机,说实话,她看每个人都可疑,每个人可能都是她的对立面,但正因为也许全员可能都是对立面,她才不敢把一些有可能的动机说出来,否则,这群人要是当场撕破脸,她死定了。
这时,肆长吴仕达又站了出来,“既然推理不出凶手,那就从凶器着手吧。”
华服青年心里有话,但选择了闭嘴。
其他人也都不做声,没人附和吴仕达。
吴仕达抛出早就想说的话,“时间也不早了,现在去衙门也晚了,掌柜的你若是一定要查明真相,那明天一早去报官吧。”
女掌柜没理他,而是说,“现在人人都无法证明清白,既然如此,未免再有人作案,我提议所有人都集中在院子里,这样就不会再有死者。”
一时间,众人神色各异。
“我同意。”卫玄真第一个举手表示同意。
现在谁不同意,那就是有问题。
西门庄淡定得很,他甚至觉得吴范两人和这个女掌柜在演戏,在唱双簧,一起拖时间,拖到最后就是为了把所有人聚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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