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海铜柱表,是龙族的遗产,是非常真实能够证明龙类文明的东西,龙族习惯于用柱子来记录历史,城市的中央就是一根顶天立地的巨柱。但冰海铜柱表只是一根柱子断裂后的一部分,据推测不到原来长度的1/3。所以,这组照片中,出现类似的铜柱是有可能的,所以如果那个地方有铜柱,或许真的能够研究出龙类的历史,那段时间我对龙文非常感兴趣,所以我就联系了“太子”,想要购买这些碎片。”
曼施坦因从一开始听这个故事,就陷入了非常震惊的状态,所以此刻嘴巴微微张大还毫不自知。
施耐德教授平静地继续叙述着,“当时有不少人都去联系了太子,想要花很高的价格来购买这些碎片,不过,太子似乎对钱不感兴趣,他表示只想把这些碎片捐给研究机构而不是卖给商人,你才后面发生了什么吗?”
施耐德教授看着曼施坦因,曼施坦因摇了摇头。
“我们卡塞尔学院,没有花一分钱就得到了这些碎片,并且他还附上了他捕捞到那些碎片的坐标。这种情况下,虽然我们觉得这里面可能有什么问题,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所以,卡塞尔学院专门负责屠龙的精英团队立刻就前往了那片海域。他们用声纳扫描海底,然而,我们并没有发现任何巨型柱状物,正当我们觉得可能被戏耍了之后,我们的声纳系统却捕捉到一个奇怪的心跳信号,这个心跳就在海床上。”
曼施坦因的脑海中不自觉地就浮现出了深海海底的画面,在这种地方忽然捕捉到奇怪的心跳,想想就觉得瘆人。
施耐德教授此刻的情绪反倒是极致的平静,他继续叙述道:“格陵兰海中,有白鲸和虎鲨这样的大型动物,所以这些心跳虽然奇怪,但,我们并不以为意,并没有把这个心跳想到跟龙类的胚胎有关。然而,等过了几个月之后,我们发现,那个心跳的来源,始终停留在原地,一动不动。”
施耐德顿了顿,费力地吸了几口氧气之后,才继续说道:“我们终于把注意力从铜柱上面转移到了这个心跳上面,如果它是一个生物的话,那么它应该四处猎食。如果它是未知种类的巨型海龟,处在休眠状态,那它的心跳不该那么强劲。直到这个时候,有人终于提出来了,他们说,这会不会是什么龙类的胚胎,海床是它的埋骨地,它经历了死亡和茧化之后重新化为胚胎,正在经历一场漫长的孵化,所以心跳才如此强烈,却又一动不动。”
“一开始,我们听到这个想法的时候,只觉得有些荒谬,可是,如果是真的话,那我们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这个机会的,自秘党建立以来,我们只得到过一枚龙类胚胎,还是三代种以外的弱小龙类,它的血统已经很衰弱了,这个胚胎,从它心跳的强度来判断,绝对是初代种级别的胚胎,如果我们能够得到它的话,那对于我们对龙类的研究,将会是一个很大的帮助。”
“你们就要下潜了?”
“当然不会,那样也未免太草率了。因为这一切完完全全只是我们的猜测,谁也不知道那海底究竟有什么,于是我们就用海底机器人进行勘探。可是奇怪的是,每次海底机器人快要接近那片海床的时候,都会莫名其妙地失去控制。好在,我们还可以召回这些水下机器人,当我们召回的时候发现,这些机器人的电路被莫名其妙地烧毁了。”
曼施坦因眯起了眼睛,说道:“我之前看过古籍,据说,古龙在孵化的过程中会展开某种领域来保护自己,踏入其领域的人会出现致命的幻觉,而人类的大脑皮层,可能就是因为电流的刺激而导致产生幻觉,这样说起来,电流和领域,可能导致那些水底机器人的电路烧毁。”曼施坦因教授也是浸淫龙类研究多年,所以施耐德教授透露了一部分信息之后,他自然而然就能推理出全部。
施耐德教授对于曼施坦因能够推断出这些并不感到惊讶,他继续说道:“那个时候我们并没有打算下潜,因为如果那些电流可以摧毁水底机器人,那么对人类的大脑皮层同样会造成相当的打击,虽然我的学生们全都是A级血统,但我还是不能确定他们能否对抗胚胎的领域。那个时候,我甚至在想,要不要先回卡塞尔学院观望一下。”
“那你们回去了吗?”
“当然没有,因为这个时候,校董会也知道这边的进展,他们勒令我们尽快下潜确认目标,他们给出的理由是,一旦胚胎孵化,那么一定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就算是有风险,也必须立刻下潜,今天他们反对潜入日本海域,当年却又催促我们下潜,当真是讽刺啊。”
“我们花了三天时间制造出了一份下潜计划,并且在此期间,也采购了一批当时最先进的潜水钟,那是德国生产出来的,都是军事级别的。那种潜水钟,是全金属的潜水设备,金属是优秀的导电体,它能构成静电屏障,应该可以削弱胚胎领域的影响,这是我们综合考量之后才决定采用的设备。即便是做了这些万全的准备,我们依旧不敢掉以轻心,下潜小组的每个人都用细密的金属网缠裹全身,口服神经镇定药物,把一切能做的全部都做了,我们才决定下潜。这个小组一共六个人,每个人都是最优秀的混血种,如果一个人出现状况,其他五个人可以强行带他撤离。”
“除了这些自保的手段外,我们还为下潜小组特制了水下步枪,步枪的子弹都是用贤者之石制造而成的,这种武器对于龙类来说,能够造成致命的威胁。”
“你们确实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曼施坦因点头评价了一句。
“准备再充分,在那种存在面前,都是徒劳。不过,虽然这一次任务高度危险,我们执行局的年轻人却还是非常兴奋,因为这一次他们第一次可能能够直接接触龙类的胚胎,就仿佛虔诚的基督教信徒真的可能要见到上帝一样,那天天气还不错,我们这组六个人,分为了三组,而我在冰面上来对他们进行支援,一切都非常顺利,风平浪静,那些孩子们甚至还能欣赏海底游动的白鲸,他们不断下潜,直到深度达到170米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曼施坦因全神贯注地听着施耐德教授的故事,施耐德教授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继续讲述着,“下潜小组的组长传来了一个消息,那就是他们在海底发现了一扇门。但是,我当时就觉得有些奇怪,之前测量过,海床的深度是三百米,可他们只潜入了170米,那就说明,这个门并不是沉在海底的,而是悬浮在海中间的,这其实不太符合正常逻辑,但是那几个孩子都跟我很确定地说确实看到了这扇门。所以我就怀疑,他们会不会不小心进入胚胎的领域开始出现幻觉了。”
施耐德说到这里,再次顿了顿,就连曼施坦因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他们在通讯频道里激动地讨论那扇门,这是完全违反通讯规则的,所以,我立刻命令他们远离那扇门,因为这扇门,凭我的直觉来说,是非常危险的,可是,他们似乎和我失去了联系,我说的所有话都没有得到他们的回应,这一次我知道可能要出问题了,我只能听到一些靡靡的杂音,那些杂音很难分辨,但那些声音的感觉就像是某种经文,一边念一边叹气。”
“我想要跟他们进行沟通,我不停地对着通讯器呼叫,可是依然没有任何回应,等我再次听清楚他们声音的时候,是听到组长大喊门开了门开了,然后又说什么危险....紧接着,通讯耳麦里面只剩了亢亢亢的枪声,显然是下潜小组发射了水下步枪,有什么东西在和他们搏斗,因为局面过于混乱了,可是,我没有在海底,也没办法去干涉海底的情况,加上有电流干扰,我完全没办法摸清海底的情况。”
施耐德教授说到这里,整个人的神色变得非常严肃且沉痛。
“他们所乘坐的,由德国制造出来的潜水钟,有专门的静电屏障,就是用来隔绝胚胎领域可能存在的电流。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完全无法听到我的指令,并且擅自打开了门,五分钟后通讯中断了,我们再也收不到来自冰海深处的信号。这个时候再继续尝试联系他们也是徒劳,于是我决定强行回收潜水钟。
这些潜水钟都是挂载了安全索的,每一个潜水钟的安全锁都是和破冰船相连,然而,当安全锁被回收之后,潜水钟并没有跟着浮出水面,因为那些安全索的绳子都被割断了,是被潜水刀割断的,从断口处的纤维来看,就是我们配发给下潜小组的潜水刀,也就是说,是这些孩子们自己切断了安全索和潜水钟的联系。”
“这怎么可能呢?!”曼施坦因很好地充当了一个捧哏的角色。
“那个时候我也没时间去计较究竟是什么原因才让他们主动切断安全索,我决定亲自下去看看,我们一共就只准备了三个潜水钟,所以这个时候下去,我没有任何防护措施。我对自己的身体很自信,就算没有那些个保护措施,我也能下潜到三百米。而且这种情况下,时间就是生命。
于是,我直接潜入到了170米深,到达了出事的水域。但是令我意外的是,这里既没有门,也没有尸体,甚至连战斗过的痕迹都没有,海水中连血迹都没有出现,可是,我明明在通讯频道里面听到了枪声,这跟现在风平浪静的样子完全不吻合。周围的冰冷海水早就已经是零下好几度了,过冷的海水只要稍微搅动就会迅速结冰,就在这时,我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身后,从一开始他就跟在我的身后。那个掠食者非常小心,如果不是结了冰的海水被搅动,我是绝对无法发现它的,我在薄冰中看见了黑影,就像古代壁画上的图腾。”..
说到这里,施耐德的脸上居然也是罕见地浮现出了一抹畏惧的情绪。
曼施坦因光是想象一下一个人在几百米里深的海里遇到这种掠食者所带来的压迫感就觉得浑身汗毛倒立。
“我看到了它,它轻盈地在水中游动,细长的尾巴在海水中缓慢地摆动,就像蝴蝶飞行不发出一丝声音。我终于知道我的学生到底怎么样了。因为胚胎孵化了,我的学生虽然是A级混血种,但是在孵化的胚胎面前,哪里是一合之将。只不过,我一想到这些家伙害死了我的学生,我就不知道我哪里来的勇气,举起了手中俄制的APS水下突击步枪,只不过,我的枪管里面不是炼金子弹,而是普通的子弹。虽然只有普通的子弹,但我也不想就这样白白等死,于是我对着黑暗就扣动了扳机,海水传来了一股血腥味,对方似乎受伤?!”
“这怎么可能呢?”听到这里的曼施坦因脸上也露出了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是啊,当时我也很震惊,我也觉得这是不可能的,170米的深度已经远远超过了APS的适用深度。但是我确实闻到了血腥味,我也检查了自己的身上并没有任何伤口,所以那条龙肯定是受伤了,在黑暗中,我看到了那条龙,我能感受到它就在我的面前,但是我却看不见它,因为太黑了。它向我吐了一口气。就只是这一口气,仿佛万年的寒冰将我包裹,一瞬间我的氧气面罩就裂成了碎片,寒流带着龙血冲入我的呼吸道。我在一瞬间失去了全部的意识,冰面上我的同伴在用通讯耳麦进行呼叫无果之后,就立刻用安全索把我提了出来,出水的时候我被封冻在一块几吨重的海冰里,我的身体完全被并冰封了,就像超市里售卖的冻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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