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列哥那在之前的三天狂欢中,已经锁定了不支持自己的人,然后在安排最后投票大会时,用中间篝火为隔离,南面代表自己人,北面代表要杀的人。
她把要杀的人都安排在北面。
随着一声令下,四周诸多宫帐里狂涌出来大批甲士。
“脱列哥那疯了。”拔都怒不可竭,轰隆一声掀翻了面前的餐桌,身边弟弟别儿哥心领神会,和五弟昔班两人冲上去一人举起一个桌脚,顶在拔都身前。
两人几乎刚刚把餐桌顶好。
扑扑扑,对面一阵箭雨已经射到桌上。
阿脱根据脱列哥那的要求,优先击杀拔都和蒙哥,最重要的是拔都,反而不是大汗蒙哥。
“杀,拔都和蒙哥联手毒死合汗,杀了他们,官升万户,赏银万两,赐牛羊万头。”阿脱怒声狂吼。
后面的甲兵疯狂涌上。
嗖嗖嗖嗖,箭雨对着拔都蒙哥这边连绵不断。
啊,啊,啊,现场惨叫不止,可怜的蒙哥的弟弟阿里不哥刚被宋军放回来不到一年,连中数箭,当场倒地。
蒙哥也算躲的快,先曲身到餐桌下,身后有护卫奋不顾身往前,帮他挡箭,接着学拔都那边举起餐桌。
北面很多宗王勋贵都在学举起餐桌,也有人拿着盾牌冲过来保护。
对面箭雨不停,这边也有人放箭。
但蒙哥也好,拔都也好,准备不错,弓箭有限,本方不停有人倒地。
拔都长子撤里答留守萨莱城没出来,但次子托托罕拿着弓箭和对面对箭,一箭射倒阿脱身边一名箭手,还没来的及上第二箭,扑扑扑,身上头盔上连中数箭。
“托托罕。”拔都痛苦惨叫。
“快走,带我父亲先走。”托托罕甲重,伤势不重,挥手带着护卫往前冲。
前面潮水般的甲士冲了上来,托托罕弃弓,拔刀,一声令下,身先士卒,迎面冲上。
受到他的鼓舞,蒙哥,拔都这边好多护卫也都冲了上去。
但对面不讲武德,箭雨不停,很多人冲到半就被射倒。
最后,轰隆,双方人马在中间篝火处相撞,立马撕杀起来。
场面变化太快,很多人都没反应过来。
像一些保持中立的也被脱列哥那的箭雨射到了。
察合台原本是支持拔都的,脱列哥那自然也没放过他,但开始的箭雨主要射拔都,想出其不意先杀拔都那边的人。
结果拔都身边被射翻一大堆,拔都心腹被射死很多,但拔都聪明,率先掀翻了桌子当盾牌,反而没事。
接着不远处一声惨叫,拔都惊恐回头,老将速不台身上被射的和马蜂窝似的,当场倒地,眼看离死不远了。
“走走走。”拔都不敢停留,顶着餐板往后退,他和蒙哥身后的护卫拼命往前冲。
察合台这边此时也被箭雨开始抛射,他也赶紧后退,同时下令:“帮他们顶一下,帮他们顶一下。”
察合台身边好几个儿子在,包括拜答儿,合答海,孙子哈剌旭烈等。
先前脱列哥那先对付的拔都,然后才有甲兵往他们这边冲。
察合台眼见不妙,一边撤退,一边下令身边护卫冲上去,帮拔都他们争取时间逃离。
拔都的人马被箭雨射杀一大批,显然不够脱围。
拜答儿和合答海当即起身,孙子哈剌旭烈也拔出腰刀。
察合台正要下令。
突然。
腰后心一阵剌痛,扑哧,剧烈的痛疼几乎撕裂了他的脑门,他不可思议的低头,看到胸前一段刀尖破甲而出。
等他无力的回头,才发现是自己的最小的儿子合答海。
“你——”察合台几乎不敢相信,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合答海飞快拔刀,扑哧,又是一刀捅在哈剌旭烈的后心上。
这时哈剌旭烈正准备召集人马迎上去,没想到叔叔在后面又捅了他一刀。
“脱列后皇牟摄政,一起诛杀拔都和蒙哥,他们私下和宋军联合,密谋灭我大蒙古。”合答海振声大叫。
“合答海,你疯了。”拜答儿惊恐大叫,兄弟两人立刻拔刀相向。
“我才没疯,老头子一心要立哈剌旭烈为接班人,他的领地都没我们的份,你甘心吗?”
“投靠贵由汗,我们可以得到大批的领地和奴隶,杀拔都,杀蒙哥。”合答海叫道。
拜答儿瞪着他,稍微一犹豫后,嗖,一刀挥了过去,把合答海吓的往后一避,拜答儿转身就往拔都方向跑。
察合台这边的人顿时就乱了,也就几秒钟时间,人群一哄而散,有人跟着拜答儿往拔都方向跑,有人往合答海这边站。
蒙古人虽然野蛮,但合答海今天当众杀父,很不得人心,除了他自己仅有的心腹,察合台大部份人马都往拔都那边跑了。
“啊——”不远处再次惨叫,有人看到速不台身中数箭后,又重新站到了餐桌上。
老将速不台几乎是蒙古此时的像征和石碑,他身上中了数箭,怒目站在餐桌上,今天现场无论哪边的人马,绝大部份都跟随过他西征。
一时间有人也止步不前,被他声势所阻。
“脱列哥那,你这是让大蒙古,四分五裂,大蒙古要亡了,要被宋朝灭亡了-——呜呜,你如何对的起列祖列宗-——”速不台痛哭道。
速不台站在高处,四周所有人一时为所摄,打斗中的人群也下意识停下。
后面拔都和蒙哥等人是赶紧跑。
外围各处还有无数甲兵正向他们扑来。
眼看着他们就要成为瓮中之鳖。
拔都和蒙哥也是狠人,双双把刀拔出来:“杀出去。”
“杀出去。”部下皆奋起而叫。
“老子是拔都,谁敢挡我。”拔都首先其冲,率先往前冲,对面甲兵听到拔都名字为之一颤。
不料有人却叫:“杀拔都者,官升万户,赐贵族,奴隶千户,牛羊万头。”
“杀。”对面甲士不再犹豫,疯了似的往前冲。
这脱列哥那原本感觉能控制住场面,不料速不台中箭后还能站起来,四周追杀的人都为之一停。
她又惊又怒,抬头看了眼阿脱,阿脱也不敢说什么。
速不台在他们心中实在太强,几乎是和太祖并肩的人。
“箭来。”不料年近五十的脱列哥那也是狠人,她伸手向后。
马上有人递上弓箭。
她举弓拉箭。
速不台瞪着她,也是一脸不可思议。
“扑哧”一声箭响,正中速不台的脸门。
轰隆,速不台轰然倒地。
这个大蒙古的超级将领,追随铁木真一生东征西战几无败迹的超级猛人,就这么被女人射杀。
“杀光。全部杀光。”脱列哥那狞声道:“不能让这里有一个人跑出去。”
脱列哥那真是狠毒,这次包括速不台和察合台这样的老将,还有铁木哥斡赤斤
这样的叔辈,反正辈份比贵由和她高的,全部杀掉,只留下年轻一代,利于统治。
而且正如奥都剌合蛮所劝的那样,这些老东西仗着前面的功勋,得到了封王和封地,是时候让出来了。
把这些老的杀掉,然后把他们的封王和封地让给年轻人,可以更好的拉拢后起之秀。
速不台一死,现场再次进入混战。
南面的人马往北面追,北面的人拼死抵挡,为蒙哥和拔都争取时间。
而蒙哥和拔都在不远处也被人堵住。
数百甲士从四面八方围向他们,好在都是步兵,蒙哥这边也几十人,双方顿时陷入一片混战中。
拔都在马上还是很能打的,但这几年年纪也大了,全靠步战打了一会就有点喘气,眼看他们的人马越来越少,后面北面的人也被杀的差不多。
就在这时。
驾,一股精骑从西北面疯狂而来。
这股精骑不多,也就十几骑,正是速不台的儿子兀良合台和蒙哥的弟弟旭烈兀,他们都是骑兵,而眼前是几百步营。
十几骑狂冲而来,六十步外开始抛射,现场步营惨叫连连,不时有人冲箭倒地,等他们十几骑冲到面前,几乎一下子就把这股步营撕开。
“大王上马。”一护卫从马上跳下,将马绳交给拔都。
拔都看了他一眼,眼中含泪,也没有说什么,立刻翻身上马。
“大汗上马。”另有护卫也跳下马把马让给蒙哥,并称之为大汗。
接着陆续有人跳下马,把马让给别儿哥,昔班这些宗王子弟。
所有人没犹豫,纷纷接过马。
“杀。”失去战马的护卫一声狂吼,冲向步营。
“我们走。”拔都一声令下,御马往阿希母河南面而去。
蒙哥不解,蒙哥的兵马距离这里比较远,拔都的兵马在阿希母河西,为何要走南面,现在走北更近。
“老巫婆定在西北安排了兵马,咱们从南绕过去,我有准备。”拔都经验丰富,果然他们刚上马没多久,四面八方有骑兵出现。
有上百骑率先追上他们。
但他们都是蒙军中高手精锐,拔都上马后就好像换了个人,头也不回,反手就是一箭。
扑哧,后面有人应声而倒,几乎不用瞄的。
蒙哥兄弟也是不弱,他们连跑连射,后面陆续有蒙军裁倒。
很快好多蒙军摄于拔都之名,不敢追太近,只能让他们越跑越远。
脱列哥那安排的是很好,在四面八的蒙古包里都埋伏了甲兵,但大部份甲兵都是步营,因为战马不能藏到蒙古包里。
少量的战马都是从后面重新集合起来的,而现场太过混乱,速不台的人,察合台的人,其他宗王勋贵的人都在往四面八方跑。
伊希母河的四周到处都有人在逃,也有人在搏杀,现场和地狱没什么两样。
蒙古人杀起自己人毫不手软,因为他们知道,一旦天亮之后,谁失败,谁会更惨。
脱列哥那一直紧张的在宫帐附近等着四面八方的消息。
察合台死了,速不台死了,铁木哥斡赤斤、翰陈那颜也死了,铁木真同辈的老人几乎被杀光,她的脸变的通红,感觉到巨大的权力正向她而来。
蒙哥的弟弟阿里不哥也死了,拔都的弟弟伯克迭儿、唐古特等都死了,察合台孙子也死了。
但很快,不好的消息也传了过来。
拔都和弟弟别儿哥,昔班,蒙哥和弟弟旭烈兀,还有速不台儿子兀良合台等重要人物都跑了。
“他们怎么跑的掉,我已经布下天罗地网。”脱列哥那怒吼道。
回来报告的,撒吉思不花苦着脸:“他们跑向伊希母河南部,我们已经南部集合了数百骑兵。”
“但他们突然全部下马,然后脱下衣甲,就这么跳下水中,往河对岸游去了。”
脱列哥那顿时陷入了沉默,她的表情也变的惊恐起来,她当然知道,这几个人逃走意味着什么。
“你们快,让骑兵绕河过去,总比他们游水来的快。”
撒吉思不花只好道:“河中有船,我们的人老远看到了。”他一脸不可思议:“拔都居然在河中准备了船只。”
拔都说的没错,他早就有了准备,在伊希母河中放了船。
他们上船之后,直接往对面西岸,那边有拔都的军队在等他们。
撒吉思不花的意思,现在双方要比时间,看谁先到对面。
脱列哥那沉声道:“兀良合台和蒙哥的兵马在哪?”
“按皇后的旨意,他们都在里海东岸。”
里海东岸到伊希母河西岸长短不一,脱列哥那又问,具体在什么方位。
撒吉思不花道,兀良合台的从凶牙利过来的,在贝内乌区,距离拔都的人马约四百多里。
蒙哥从拉伊城那边过来的,在阿克套附近,与兀良合台和拔都的兵马成三角形,距离拔都约一千里,距离兀良合台约六百里。
现在距离这边最近就是拔都,拔都虽然上了船,但从这边到西岸也有近四百里。
伊希母河可是一条大河,按他的船速,最少得两天左右才能到对岸。
“我们还有两天时间。”脱列哥那道。
撒吉思不花深深点了头。
此时两人同时看向不远处,附近已经基本全被控制,有少量人跟着拔都上了船,也有人直接跳进河里,不知道能不能游到岸边,绝大部份人都难逃生天,被他们绞杀在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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