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扎合:“……”
他端着青稞酒的手一怔,旋即叹了口气,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没什么。”
“今天我们喝酒,不谈这些。”
他又满了酒,向唐离端杯道。
唐离陪着他喝了杯。
酒意渐浓,李扎合渐渐地也已有些忍不住,开始道出心中的郁结与压抑。
原来,他本经营着当地的土特产与药材生意,从当地山民收购,再向外界转销,赚取差价。山民收集采摘,他则负责开拓销路,保证公道的价格。十多年的合作,他与山民们建立着良好的关系,赢得了不错的口碑及信任。
但如今,经营了十多年的生意,面临了危机。
不久前,一家名为“赤盛”的集团公司进驻云贵地区,他们雄心勃勃,意图整合云贵地区药材、特产生意,收购各地业务,大肆吞并,铺展宏图。
而李扎合所经营的山区,也已在赤盛集团重点收购、合并的地区范围之中。
为了顺利整合,据说,赤盛集团老总都已亲自进驻坐镇。
“十七年,我已在此经营了十七年了。”
“没想到一夜之间,就全都没了,这么多年的努力,就这么都付之流水……”
李扎合饮着酒水,口中喃喃。
看着李扎合,唐离心中轻叹。
唐离能够理解他的痛苦。想当初,他创业失败时,也曾如此黯然、沮丧,虽然事情略有不同,但感受都相同。
“我也想过,去跟他们谈谈,希望能合作经营。可是,人家是上百亿的集团公司,我又有什么资本跟人谈,我连人家的面,都见不到……”
哐当,酒瓶滚落在地上,李扎合口中呢喃着,趴在了桌上。
他喝醉了。
李扎合当晚没有再回去,睡在了寨子里。
“十七年……”
“都没了。”
睡中,李扎合口中仍不时低喃。
这件事,对他的打击,看来真得很沉重。
……
灯光幽然。
李扎合裹着毯子,终于睡着了。
唐离就地而坐,拿出手机。
他在网上搜了搜赤盛集团。
但这个集团公司,很低调,显得有些神秘,除了一些经营、主业的介绍,并没有太多的信息。
想了想,唐离打开微信。
“对赤盛集团有了解吗?”唐离向陆子嫣问道。
陆轲、陆子嫣兄妹家族经营着同善堂,也都是药材行业中的佼佼者,或许会对赤盛集团有所了解。
“赤盛集团?”陆子嫣很快回了消息,“这个集团公司,有些神秘,唐师傅跟他们也有交集?”
唐离:“我帮朋友问问。”
陆子嫣道:“赤盛集团经营的也是药材生意,不过他们开拓的主要是西南部地域的市场。赤盛集团老总名叫姜怀真,曾是一位军人,退伍之后又去了国外。据说他曾周游各国,甚至在中东地区当过雇佣兵,四十岁时,回国创立赤盛集团,不到三年,就成为了资产上百亿,全国名列前茅的集团公司。”
“不知是否曾是军人,及雇佣兵的经历,姜怀真在商业上,也大开大合,风格强硬,有着铁腕手段,很多与他竞争的对手,要么被吞并,要么黯然退出行业。”
“军人。”
“雇佣兵。”
“集团老总……”
看着信息,唐离眼中若有所思。
……
第二天清早。
李扎合很早就醒了,他今天,准备带着唐离进山采药,弥补这阵子,都没能好好招待唐离的歉意。
唐离背了背包,跟着李扎合进山。
其实,这些天来,唐离早就熟悉了山区,只是,他并没拒绝李扎合。
李扎合进山,固然有着对唐离的歉意,但或许也有着怀念,他已不知今后,还能有多少机会,再进山里。
晨曦倾洒。
太阳高悬。
山坡上,绵绵青草如若浪涛,随风摇曳,泛起一阵阵波浪,沉浮起伏。
不时现出草丛中,采药的藏民,他们躬着身子,一步一寻,小心翼翼地搜寻着药材。
李扎合踏在山石上,看着这一切。
若是赤盛集团收管,他们必然会有更专业的人员,更专业的设备,这些采药人,也将面临失业的危机。
这里的采药人,大多是本地的居民。他们一生都靠采药为生,若是失业,对他们而言,也将是沉重的打击。
口中轻叹,李扎合戴上帽子,转身离去。
他的背影,显得黯然、落寞。
……
……
中午,李扎合开着面包车,带唐离来到了镇里。两人在一家土菜馆吃了中饭,随后,因为有些事,李扎合与唐离告别离去,约定有时间再聚。
夕阳沉落。
夜幕降临。
寨子里,唐离盘坐吐纳,轻吐气息。
旋即,他套了件黑色卫衣,戴上兜帽,踏步出门。
在镇里叫了辆车,唐离向着昆城而去。
三个多小时后。
晚上9时多,唐离出现在昆城一座别墅庄园前。
……
别墅庄园建在山腰上,占地广阔,装饰古雅,门前立着石狮。又有着假山池塘,铺设昂贵的玉石。廊道、厅堂中,有着黑衣安保巡视守卫,戒备严密。
此时。
庄园,一间厅室里。
姜怀真正坐在桌前,查阅着文件资料。
即便已是深夜,他依然衣着工整,身穿西装,戴着袖扣,蹬着皮鞋,批阅着文件。
“最近,那些经营采药的,都没再找来吧?”
批阅中,姜怀真问道。
“没有了。他们看到了姜总的态度,已经知道收购、合并,已是必然,没有人,再会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一位中年男子,踏立在姜怀真身后,他留着板寸,穿着白色双扣袍服,隔着衣服,都能看出虬结肌肉,身躯之中,似有着股蛮野、苍莽之气。
“呵呵,听说有些人,还曾扬言,要我的一对手脚。现在,也都没声音了,亏我还等着他们呢。”
似想起了什么趣事,姜怀真笑道。
“姜总,有人找您。”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声音。
“嗯?”
姜怀真闻言,眉毛略挑,旋而沉声道:“我记得,晚上,我并没有预约客人。”
门外略微沉默,道:“可是,他已经坐在了客厅里。”
“什么?”
“安保呢?”
姜怀真皱眉道。
门外道:“安保发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客厅里了。安保们不知该如何处置,特来向您请示。”
“哦?”
姜怀真与身后男子对视了眼,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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