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一,字谜,谜面:刃。”
“题二,字谜,谜面:上不在上,下不在下,不可在上,且宜在下。”
大嗓门开口大声喊着,夏景昀和郑天煜同时提笔,而后同时放下笔。
守关老者先是看了郑天煜的微微点头,并不意外。
旋即又看了一眼夏景昀的,眉头微挑,伸手示意二人答对通过。
而这时候,大嗓门的谜面才刚刚念完。
议论声轰然响起,大家意外而诧异地看着迈步前行的两人。
什么情况?
这夏景昀竟也答出来了?
还不是随便写了个答案,而是答对了?
意思是他这一关居然跟郑天煜打了个平手?
“应该是他平日里就专门研究这个字谜,所以敢主动说加一个题。”
“是极!但他不知道他拼命日夜练习的,还是比不过郑公子随便研究一下,到底也没能胜过郑公子嘛!”
“不错,这一关过了,后面他定没那种好事了!”
徐大鹏听着这些人的话,一阵无语,嘴里念叨着什么【你是在门外鼓劲了还是在后面推背了】之类晦涩难懂的话。
第二关,对对联。
这一次,郑天煜主动提议道:“这对联不比字谜,并无答案,难以衡量高下,不如你我各出一联,由对方来对,亦算互和雅趣?”
夏景昀微微一笑,“可以,请出对。”
看那意思,竟是要先接郑天煜的招!
郑天煜双目微闭,轻敲了一下掌心,“金水河边金线柳,金线柳穿金鱼口。”
守关儒士微微颔首,捻须而笑,郑天煜才学确实不错,这等顶针联,难度颇高,这个年轻人怕是接不上来。
而书生们也同样感慨着这個上联的难度,同时暗自为夏景昀默哀。
刚才答对了一个字谜,现在终于要在真功夫底下现原形了。
这些念头不过一瞬之间,他们还没来得及发出什么讨论,就听见一个清朗平静的声音开口吟诵道:
“玉栏杆外玉簪花,玉簪花插玉人头。”
守关儒士的手一僵,揪掉了两跟胡须。
对上来了?
他复诵了一遍,还真对上来了啊!
居然这么快?
在这样的场合,光是这幅对联的才思,就能让此人小有名声。
他忍不住扭头,想要细细看看此人面貌,就瞧见夏景昀微笑道:“那就该我了?”
郑天煜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请。”
夏景昀很想来个【烟锁池塘柳】欺负一下对方,但考虑到一种极端情况,还是算了,开口说道:“天近山头,行到山腰天更远。”
守关儒士微微眯眼,竟然是叠字联。
郑天煜也是一怔,旋即沉吟了起来。
夏景昀也不催,默默等着。
而四周人都屏息凝神,一时间,整个场中,鸦雀无声。
时间在一点点过去,许多人都惊讶地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就算郑天煜现在对上了,他花的时间也已经超过了夏景昀,也就是说这一关泗水州第一公子,竟然没比过?
而且,这还得是郑天煜能够对上的情况。
如果对不上......
许多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敢想不敢想。
终于,郑天煜在沉默片刻之后,开口道:“月浮水面捞到水底月还沉。”
此言一出,四周竟齐齐响起一阵松了口气的声音。
郑天煜并没有气急败坏,而是微笑道:“没想到阁下竟有如此才学,看来我今日运气不错。”
夏景昀也没有骄傲,同样平静温和,“我也这么觉得。”
“那我们继续?”
“好。”
第三关,守关老者指了指桌上托盘里剩下的牌子,示意两人谁来选一个。
郑天煜微笑道:“这一次,还是选两个?”
夏景昀想了想,“不如就选一个吧。”
众人心头不屑,果然,那些小聪明用完了,就开始认怂了。
但嘲讽的笑容都还没展露出来,就听见了夏景昀的后半句,“一个题,我们试着做两种解法。当然,一种也算过关。”
郑天煜笑了笑,“有意思,那就这般。”
说完,郑天煜也不动手,看着那位老者,“那就麻烦钱老随意帮我们翻一个。”
老者看了一眼夏景昀,夏景昀也表示没有异议,老者便抬手翻了一张。
“题曰:一百馒头一百僧,大僧三个更无争,小僧三个分一个,大小和尚各几丁?”
二人当即便拿起笔算了起来。
很快,两人都交上了第一份答案。
答案都一样:一个大僧三个小僧归为一组,则每组四人四馒头,一百个和尚便有二十五组,则大和尚二十五,小和尚七十五。
思路一样,答案都正确,用时也接近。
但两人都没有停笔,而是开始思考下一种解法。
夏景昀下意识想用方程式来解,但想到这年头还没有这东西,稍作思量,用了鸡兔同笼法。
于是,很快又成了一解法。
做完之后,他停下笔,看着郑天煜。
郑天煜瞧见他已经写完,干脆地将手中笔一放,“阁下在数算之术上竟也有造诣,在下自愧不如。”
“仲明公子别急。”守关老者伸手拿过夏景昀的第二份答案,“这位公子的答案也不一定就对。”
老者细细看过,默默放下,看着郑天煜,“现在你可以急了。”
郑天煜:......
四周,围观之人,默默吞了口口水。
郑公子认输了?
怎么可能!
但是,即使他们再不愿意相信,这一切都真真实实地发生在了眼前。
那个穿着极其普通的衣服,名不见经传,也就长得好看些的年轻人轻松写出了两道解法,但郑天煜没有写出,还主动停笔认输了。
这是无数人都亲眼看着的事实。
纵然如此,也依旧有人嘴硬道:“不过是些奇淫技巧罢了,终究还是要回到诗文大道上。”
“对!大儒都说了,前面三关就是雅趣而已。最后文魁的比试还是要落到诗文上。”
“但是这个人还是真的很厉害啊!没想到三关赢了郑公子两关。”
“都说了,那是旁门左道。他总不可能在诗文上胜过郑公子吧?”
“也是。”
四周议论纷纷,不可避免地传到了二人的耳中。
郑天煜之所以那么直接认输,也是抱着一样的想法,反正前三关都不用算,他在已经确定比不过了的情况下,也没必要再耗费脑筋了。
至于作诗,呵呵,本身就以诗才闻名的他,有充足的信心将方才丢掉的那一丁点面子都捡回来。
他笑着道:“不知道阁下的诗文是否也如数算、对联那般精通?”
夏景昀皱了皱眉,“赢你应该问题不大。”
郑天煜笑容微滞,“阁下这份自信倒是难得。”
来到第四关,也就是作诗关,夏景昀忽然道:“郑公子,你是不是都还不知道我的名字?”
郑天煜愣了一下,旋即有些尴尬。
夏景昀缓缓开口,朗声道:“我姓夏,名景昀,字高阳,建宁郡万福县人。”
郑天煜只好拱了拱手。
守关儒士笑问道:“二位是自己翻,还是老夫帮你们翻?”
夏景昀看向郑天煜,依旧是那副我都可以的样子。
几番打击,郑天煜心头难免生出几分恼怒,赢了点旁门左道,还真当自己厉害完了!
一会儿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泗水州一辈人难以逾越的高峰!
他直接伸手,翻开一块。
【咏秋】
高台之上,一个大儒沉声道:“二人各自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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