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大婚
鼓乐声、鞭炮声从宁荣街上传来。
西街门外，一台苏昆的班子正在唱堂会，站满了看热闹的人。
宁荣街上张红挂绿，宾客如云。
流水席上坐满了人，都是附近的街坊。
贾蓉换了身喜庆的衣服，在酒席间不知疲倦地张罗着：“诸位邻里街坊，大家多饮几杯这里没果盘了，上果盘！”又转对管事喊道：“给这些孩子一人拿一个红包，再给他们抓些果子吃。”
林之孝走了过来，对贾蓉：“小大爷，王爷叫你进去待客。”
贾蓉：“哦？”急忙向府里走去。
府门前，大管家赖升忙不迭地高声进报着：
“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李大人入贺”
“陕西总兵云大人贺仪到”
客厅里坐满了前来贺喜的官员，小厮们穿梭般端茶倒水，到后来竟然连放点心果盘的地方也没有了。
贾琥此时正在外书房翻看着军报抄件。
牛继宗坐在窗下默默地喝着茶，不时瞄一眼贾琥。
贾琥看完了那份军报，轻轻地把它合好，凝神细思。
放下茶碗，牛继宗望向贾琥：“李承阳太性急了。这些南疆军将领固然该死，可是不请旨就杀了一个副将、三个参将.这些人可是刚立下了大功。况且南疆军本就是惊弓之鸟，一旦有人借机煽风点火下面的情形将怎么样，你应该能想的到。”
听到这里，贾琥苦笑了笑，南疆首战告捷之后，李承阳并未被胜利冲昏头脑，也并没有因此而小瞧了安南人，在临安附近休整了两日。
然而正因为这两日的休整给了安南人喘息的时间，也让战场形势发生了变化，李承阳根本不知道西夷人参战了。
二十一日，在李承阳的指挥下，以南疆军的三个营作为先锋部队，以辽东军两个镇作为主力，很快官军第一场反击战便打响，官军以摧枯拉朽之势三个时辰内便歼灭了一支有安南人和南疆生民组成的两万余人的军队，此战南疆军作战英勇，立下了大功。
然而成也南疆军，败也南疆军。
当从俘获的安南将领口中得知老南安郡王就被关押在距离他们五十里外的山脚下的时候，不愿意放弃这个解救老南安郡王机会的南疆军便向南压上，根本不理会李承阳的军令。
就这样，三个营近万人一头撞进了安南人和西夷人设下的陷阱中，虽然南疆军战力凶猛，但终究敌不过早有准备的敌人，无法突破对方设下的埋伏圈。
好在李承阳及时救援，以辽东军精锐火器营迅速穿插包抄，将封锁山口的西夷人切割歼灭，这才让南疆军残部逃出。
然而这还仅仅是开始，那些边疆生民早就通过山道小径潜伏到了官军的后方，五十里地，后有追兵，前有伏兵，好在那些生民战力不强，就这也让辽东军付出了近三千条生命。
撤到后方的李承阳直接处决了不尊他军令的副将和参将。
牛继宗说的不错，李承阳太性急了，南疆不是中原，作战必须倚靠熟悉当地地形的南疆军。
牛继宗站了起来，一边踱着，一边继续说道：“你也知道，现在的局势就像一团雾，所以我才请伱将牛犇踢出勇卫营，让他远离朝堂漩涡！”
说到这里，他转过身来，“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这么急着同南安郡王一脉断绝关系！”
贾琥冷笑了一下：“是他们在疏远贾家，想同贾家断绝关系，我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说完，将事情大体说了一遍。
牛继宗略怔了怔，走近了他，低声说道：“我也是奉了旨意，不然也不会大喜的日子来打扰你。”
贾琥精神一振，难怪舍得将牛犇从勇卫营调出来，原来是攀上皇帝的高枝了。
牛继宗：“陛下的意思，写封信给李承阳，让他以大局为重，先平定南疆再说。”
贾琥没有搭话，只是紧紧地望着他，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牛继宗清了下嗓子，接着说道：“这样的事，陛下不好开口，无论是明诏，还是密旨。这里面的缘由，你大概不需要我再说吧？”
贾琥想了一想，也站了起来：“您去请道手谕，或者您手书一封信，我照抄。”
牛继宗对贾琥笑了笑：“你小子浑身上下都是心眼。行吧，我去请一道手谕，保证不让你陷进去。这样总可以了吧。”
贾琥也笑望着他：“好，我等您的好消息。”
牛继宗突然叹了口气，感慨道：“现在各家都有了不同的心思，以后再也聚不到一块去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林三的声音：“王爷，首辅他们来了。”
贾琥对牛继宗：“咱们去大厅里坐吧，那边热闹。”
牛继宗听了，从怀中掏出怀表来，瞧了一瞧，说道：“时候不早了，一会儿你该去西府结亲了。快走吧。”说完，推着贾琥走了出去。
鼓乐齐鸣。
荣国府从大门、仪门、大厅、内厅、内三门、内仪门并内塞门，直到正堂，一路正门大开，两边阶下点着手臂粗的红烛。
贾母院中悬灯结彩，丫鬟婆子全都换上了喜庆的衣裳，脸上也都洋溢着笑容。
贾母正屋之中亦是锦裀绣屏，焕然一新。
贾家的女眷都来了，这会子正围坐在偏厅内陪着林家女眷吃茶说笑。
这时，林黛玉的婶娘从里间走了出来，笑着说道：“新娘子还在梳洗打扮呢。”
王熙凤笑道：“我也去瞧瞧新娘子。”一面说着，一面扶着平儿的手进了里间。
她们姊妹一早就过来了，这时正坐在圆桌旁吃果子说笑。
林黛玉一身大红色中衣坐在梳妆镜前，满头秀发披散着。
身后，穿着大红吉服的贾母在鸳鸯的搀扶下正在给林黛玉梳头，梳的很慢。
一旁的床上摆着北宁郡王妃的礼服和凤冠。
王熙凤不敢上前打扰，转身走到迎春身边坐下，笑着说道：“昨儿听你哥哥说，你的好日子也快了。”
迎春脸红了，忙低下头喝茶。
就在这时，惊天动地的鞭炮声从屋外传了进来。
接着传来了丫鬟婆子的惊叫声：“新郎官来了！新郎官来了！”
王熙凤反应过来了，大声叫道：“快，快去拦门！”
一语未了，就听外间传来了哄笑声，接着一个脑袋伸了进来，正是贾琥。
王熙凤和姑娘们都蒙了，早几天她们就商量好了，要借着这个机会狠狠地敲诈贾琥，不让她们满意了，绝不让他进门。
新娘子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接走的。
静默只是一瞬间的事，接着“啊”的一声，惜春跳了起来，大声叫道：“哥哥，你怎么能耍赖呢！我们还没准备好呢。你出去，我们将院门关上，你给我们红包，再说些好话，我们就给你开门。”一面说，一面走上前推贾琥。
她们姊妹这才醒过来，纷纷起身上前拦住贾琥，探春和湘云更是走过去帮惜春一起推贾琥。
贾琥却如巨石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笑着望向林黛玉。
林黛玉却没有回头，只能看到那满头的秀发。
贾母放下梳子，慢慢转过身来，伸手一指：“出去。”
贾琥：“哎！”说着，敲了下惜春、探春和湘云的头，没等她们反应过来，便转身走了出去，“小叛徒！”
“啊~我跟你拼了！”
“坏哥哥！”
“不能便宜了二哥哥！”
在一片声讨中，姑娘们冲了出去，誓必要贾琥付出血的代价！
听着外面的嬉闹声，林黛玉慢慢转过头来，那张画着淡妆的俏脸上满是笑意。
贾母脸上也堆满了笑容，轻轻地摸了摸林黛玉的头，说道：“这孩子性子太跳脱。结了婚，有人管着就好了。”
林黛玉脸儿一下红了，却还是“嗯”了一声。
突然，墙角的自鸣钟响了一下，贾母瞟了一眼，巳时末了。
“婚”字，拆开为“女”“昏”，其中“昏”即黄昏时刻，婚者，谓黄昏时行礼，故曰婚。
所以，黄昏是吉时，也叫做晨迎昏行。
心中默算了下时间，差不多了，便对站在一旁的雪雁说道：“让她们都进来吧。”
雪雁：“是。”答着，转身走了出去。
片刻，林黛玉的伯母婶娘们走了进来。
这些妇人都是林家精挑细选的，要求父母安康，兄弟姊妹健全，夫妻和睦，儿孙满堂，寓意着林黛玉婚后也能如同她们一样家庭美满。
这个时候，邢夫人、王夫人和李纨只能呆在外间等待。
贾母接过鸳鸯手中的木梳，再一次替林黛玉梳头，一边嘴中还念叨着：“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
林黛玉对着镜子，看到贾母眼角滑落的泪珠，眼睛一红：“外祖母”
贾母回过神来，连忙揩掉眼泪，强笑道：“人老了，盯着东西看久了就会淌眼泪的。”
林家女眷忙过来劝解贾母。
王熙凤哧的一声笑了，走过来搀着贾母：“老祖宗这眼泪可是白掉了。林妹妹从贾家送出去，然后接回贾家，做你的孙子媳妇。待会儿，老太太还要去东府接受孙子、孙子媳妇的跪拜呢。”
说着，用手绢替贾母揩掉眼角的泪水，“又是外孙女，又是孙子媳妇，老祖宗赚大发了！”
听了这话，贾母和众人都笑了起来。
接着林黛玉的伯母婶娘负责给林黛玉梳妆打扮。
林黛玉的全套礼服与皇妃的礼服一样繁琐，也只有大婚当日及重大节日时才穿。
郡王妃的礼服足有五层，中衣、缘襈袄子及缘襈裙、对襟褙子、圆领深衣制红色鞠衣，鞠衣胸背绣鸾凤云纹，吉祥如意之意，四周绕以云纹。腰束红线罗大带，大带外围玉带，饰以金玉饰件、外罩红色大衫，挂两条青色鸾凤纹霞帔，霞帔下挂云龙纹玉坠、头戴凤冠，双耳戴金镶四珠葫芦环，葫芦环寓意“福禄”，也有“子孙万代、繁茂吉祥”的意思。
林黛玉的凤冠与贾母等人的也不同，贾母等人的凤冠为“无凤”冠，只能将珠翟、花钗等点缀其上，不得点缀龙凤，而林黛玉的凤冠却是实实在在的凤冠，这就是社会等级的限制。
另一边，贾琥被她们姊妹堵在了院子中，惜春和湘云更是抱着贾琥的胳膊撒泼打滚，每人讹诈了四个红包还不知足，非要贾琥作诗一首，不然就不放开。
要知道，贾琥给她们的红包里装的都是足两金锞子，每个红包里都装了六个足两金锞子，这可是一笔巨款啊。
贾琥哪里会作诗，这么多年过去了，脑子里记得那些诗早就还回去了。
正在这个时候，一阵风吹起，落叶纷纷飘下。
贾琥眼一亮，那个乾小四不是作了一首打油诗么。
想到这里，贾琥一笑：“有了，你们听好了！”
闻言，姑娘们都望向他。
贾琥清了下嗓子：“一片一片又一片，”
话音刚落，姑娘们齐声喝彩。
“两片三片四五片，”
姑娘们一愣，一言不发地望着贾琥。
“六片七片八九片，”
姑娘们都蒙了，只好尴尬地继续望着贾琥。
“飞入花丛都不见。”
此话一出，姑娘们连声喝彩，然后相视一笑。
贾琥也大笑起来，接着手一挥：“发喜钱！”
林之孝家的招呼几个婆子抬着两只箩筐走了过来，将一个个红包发给丫鬟婆子，每个红袋子里都装了六个银锞子，这可是很多人大半年，甚至一年的月钱，可把她们高兴坏了，谢了恩，又不要钱似的往外说着吉利话。
闹腾了半晌，贾琥在她们姊妹的簇拥下走了进去。
迎亲的时间都是严格计算的，新娘子到家时差不多是下午，由于两府就隔了一条小巷，贾琥要在这里等上一个多时辰，另外那些抬轿子的亲兵和鼓乐手们也要吃饭，一会儿还要指望他们游街呢。
荣国府西角门内，一辆辆装满大小红色箱笼的马车一行行排列在西路院中。
马的头上被绑上了红色的绸缎子。
一名名押解嫁妆的小厮和亲兵早已排列在大车旁候命，他们也穿上了喜庆的新衣。
从午时初到现在，短短的一个时辰，贾琥却像过了几十年般漫长，一屋子的女人，恐怖如斯！
当看到林之孝家的指挥婆子从贾母里屋往外铺新猩红毡，贾琥心里松了一口气，吉时快到了。
“噼噼啪啪！”
门外果然很快传来了惊天动地的鞭炮声，接着是鼓乐声。
贾琥站起身走了出去，一顶扎满了红绸缎的大花轿停放在院门外新猩红毡的尽头，八个腰圆膀宽的亲兵守在花轿边上。
又过了一阵子，院门外又燃起了鞭炮，接着鼓乐手们吹得更响亮了，这是在催促新娘子上花轿。
这时，林黛玉的婶娘拿着一把红伞出来，撑开，同时将一把米撒向天空，寓意着出嫁以后能开枝散叶。
接着，蒙着红盖头的林黛玉在雪雁的搀扶下出来了，喜娘在前面领路，贾母和林家女眷抹着眼泪将林黛玉送上了花轿。
“起轿！”
司仪一声长喝，鼓乐队憋足劲将喇叭吹得震天响，花轿被慢慢抬起，在众人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向着荣国府大门走去，大门口，早已准备好的几名林家子弟在迎亲队伍走后，将铜盆里的水泼了出去。
西角门咔呀一声开了，马鞭齐挥，一辆辆大车驶出了荣国府。
接下来就是迎亲游街，这是婚礼中耗时最长的一个环节，迎亲的队伍从荣国府大门出来之后，沿着宁荣街向西走，进入贾家后街，绕着宁荣两府转一圈，然后回到北宁郡王府。
由于凑热闹的百姓太多了，步军衙门又加派了几百名官兵维持秩序，从宁荣街西街门外一路上两边都密密麻麻站满了持枪挎刀的官兵。
警戒线的外围，已经站满了等着看热闹的老百姓。
一路上鞭炮声、鼓乐声不绝，林之孝领着府中的小厮跟在队伍的后面大把大把的把粘着红纸的铜钱撒向街道两旁，惹来大群小孩争抢，热闹非常。
回到北宁郡王府，太阳已经偏西。
这边运送嫁妆的第一辆马车已经进门，那边仍然一辆一辆的从荣国府内驶出。
此时王府中门大开，一条猩红地毯直通到中门内。
“落轿！”
司仪一声高喝，八个亲兵将轿子稳稳落在了红地毯前。
新娘下轿前还有一个环节，射箭。
射艺是君子六艺之一，源自周朝，射箭表示新郎的勇武，能够保护新娘子。
贾琥走到中门前站定，接过林三手中的弓箭，向天上、地下和花轿射出三箭，分别代表向天祈福，天长地久和幸福美满。
其次这三箭还为了驱除结亲路上新娘可能沾到的邪气。当然，用的箭也是去掉了箭簇的，不会伤到人。
“新人下轿！”
轿帘掀开，雪雁将林黛玉扶出，这时二十四名身着宫装的女官打着十二对宫灯走过来引路，快到中门时，两队女官便停了下来，雪雁扶着林黛玉踩着红地毯慢慢走向了中门。
按理说，应该有尤氏搀扶林黛玉进入北宁郡王府的大门，可惜她是个寡妇，没办法，只能变通一下，贾琥自己亲自上阵。
中门外，贾琥接过雪雁递来的同心结的另一端，然后搀住林黛玉的手臂：“慢一点，小心脚下。”把她搀进了北宁郡王府的大门。
仪门外，早已准备好了火盆和马鞍，寓意红红火火和平平安安。
太阳已经沉下去了。
此刻宁安堂大厅内坐满了人，除了当值的，内阁大学士和六部九卿堂官都来了，以及一些王公贵族，其他的都是贾、林两家的人。
贾母坐在上首主位上，贾敬坐在左边椅子上，林如海坐在右边椅子上，三人不知在说些什么，贾母脸上堆满了笑容。
突然，门外锣鼓声和鞭炮声响成一片。
所有的人都明白，新人来了，除了作为两家家长的贾母三人外，在座的都起身相迎。
“新人到！”
随着司仪的一声高喊，贾琥搀着林黛玉走了进来。
今日的主婚人是贾代修，证婚人则是林如海当年的座师。
老爷子颤颤巍巍地说了些祝福语，然后就被人扶着坐下歇息了。
“吉时到，新人拜堂！一拜天地。”贾代修高声喊道。
早有丫鬟摆好了跪垫，二人转身一起跪倒在垫子上，向大堂外的天空行了跪拜之礼。
“二拜高堂！”
转过身，又对着坐在上首的贾母、贾敬和林如海行了跪拜大礼，叩谢养育之恩。
“夫妻对拜！”
接着，二人面对面彼此深深地碰了一个头，对拜完毕，林黛玉的两位伯母过来将两人各剪下的一缕云鬓相互缠结在了一起，作为山盟海誓的信物放在小匣子里交到了林黛玉的手中，喻示着二人为结发夫妻。
“礼成！”
贾代修高声喊道：“新妇送入洞房！”
鞭炮声和鼓乐声再次响起，林黛玉被雪雁搀扶着往宁安堂后院走去，而贾琥要留下来陪宾客。
人到了一定地位，就会少去很多麻烦，虽说是大喜的日子，却没有几个真的敢灌贾琥的酒，也就杨大勇和贾琏几个吵着让贾琥多喝了两杯。
夜已经很深了。
王嬷嬷侧着身子伸长了手臂，把灯笼伸在贾琥身前的右侧，贾琥虽是信步，步子却迈得很大，走得很快。
转眼间就来到后院。
贾琥站在门外顿了顿，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二爷回来了。”
听见声响，雪雁从里间走了出来。
贾琥笑着点了点头，径直走进了里间。
卧房里，林黛玉罩着红盖头坐在床沿上，或许是因为紧张，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的两只小手慢慢攥紧了拳头。
贾琥看在眼中，微微一笑，拿起一旁梳妆台上的秤杆挑起林黛玉头上的红盖头，笑道：“林妹妹。”
林黛玉低下头，像小猫似的“嗯”了一声。
贾琥一笑：“累了吧，我帮你把凤冠取下来”说着，就准备去摘凤冠。
雪雁急忙喊道：“等一下，还没喝交杯酒呢。”说完，忙捧来准备好的热酒。
交杯酒的杯子也是用一根红线连在一起的。
喝了交杯酒，代表着婚礼已经完成，也就是从现在开始是一对真正的夫妻了。
贾琥帮林黛玉取下凤冠，拔下发簪，一头长发立刻散落下来。
这时，雪雁端了盘糕点过来，对贾琥说道：“姑娘还没吃晚饭呢。”
贾琥一惊，转身走了出去。
贾琥是吃饱喝足了，但林黛玉和雪雁却还是空着肚子的。好在府中小厨房十二个时辰都有厨娘当值，无论是正席珍馐还是随意小吃皆可办。
转眼间小饭桌上便摆好了精致的饭菜，四荤四素冷热菜肴，一大碗香气扑鼻的白米粥，两屉冒着热气的包子。
贾琥坐在一旁看着毫无形象、狼吞虎咽的主仆俩，心中微微一痛，又给林黛玉盛了半碗粥，柔声道：“慢点吃，别噎着！”
雪雁一边吃着包子，一边说道：“姑娘就上花轿前喝了半碗参汤，到现在连水都没敢喝几口。”
林黛玉俏脸一红，却什么也没说。
贾琥瞅了一眼她身上的礼服，站起身将自己身上的礼服脱掉了，然后走过来帮她脱掉了大衫和霞帔，坐下来静静地看着她吃饭。
吃完第四个包子之后，林黛玉就不吃了，放下了筷子。
见状，雪雁也放下了筷子，招呼婆子进来将桌子收拾了，然后又指挥丫鬟端来热水伺候贾琥和林黛玉洗漱。
洗漱后，贾琥手一挥，除了雪雁，丫鬟们都退了下去。
贾琥望着她：“你也下去吧。”
雪雁小脸一红：“我，我要伺候姑娘宽衣.”
贾琥一笑：“这就不要你操心了，下去吧。”
雪雁望了望贾琥，又望了望自家姑娘，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出去，突然想起了，又把头伸了进来，对林黛玉：“姑娘，白喜帕放在枕头底下了。”
林黛玉一张脸腾地红了。
贾琥没好气地：“你怎么这么啰嗦！”又转对林黛玉，“夜深了，安歇吧。”
林黛玉闭上了眼睛：“嗯。”
贾琥乐了，一把抱起林黛玉，向床榻走去。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