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纷争不休

  第197章纷争不休

  韩摆渡沉寂下来,惨烈的战斗终于结束了,浑身血迹的勇卫营士兵正在驱赶流民打扫战场,收罗官军伤员。

  活着的湖北卫士兵到处散坐着或是躺在地上,这些人已经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远处,地上躺满了战死官军的尸体,这时林三带人从苏家埠拉来了白布,在一具一具将他们裹起来。

  边上还摆着十几口棺材,湖北卫总兵、副将、参将还有几位游击将军都在这里了。

  谢琼走向坐在一个土堆上的贾琥身边,轻轻地唤道:“大帅.....”

  贾琥站了起来,望了一眼那些神情麻木的湖北卫士兵,问道:“湖北卫的残兵怎么安排?”

  谢琼犹豫了一下,答道:“这或许是个机会。”

  贾琥明白他的意思,湖广等地一直掌握在皇室的手中,制约着南疆的十余万兵马,只要稍有异动,就会立刻封锁南疆大军北上的通道,同时断了大军的粮草军需。

  这是一场非常惨烈的大战,一万五千湖北卫最终活下来不到五千,几乎人人带伤,游击以上将官全部战死,如今只剩下两名千总官和十余名把总、百总,湖北卫已名存实亡。

  现在是战时,不可能等着朝廷从京城派遣将领来重组湖北卫,也不可能派人去湖广等地招募青壮,事急只能从权,虽湖北卫不归贾琥统辖,但他还是有权重组湖北卫,任命将领统帅湖北卫。

  一阵沉默之后,贾琥话了:“皇室的想法你应该清楚,不会允许咱们掌控湖北兵马,战后肯定会对副将、参将,甚至游击将军这样的军职做调整。

  这样,你带几名参将坐镇湖北卫,将幸存的两名千总官提拔为参将,其余军官全部升一级,从颍州、凤阳招募一万五千青壮,另外,再从勇卫营调两千老卒。”

  谢琼眼一亮,深深地点零头。

  突然,一道绝望的声音从淠河那边传来:“贾琥!你如此狠毒,不得好死.....”

  谢琼一惊,怒目望去。

  贾琥摇了摇手,“好了,伱跟一个死人生什么气。”

  谢琼收回了目光,又望向了战场,为了围歼湖北卫,叛军抽调了六安、霍山的全部兵力,并驱赶了大量流民,总数约八九万,一一夜的惨烈大战中流民首先被消耗,经过残酷的淘汰后,活下来的流民被选入叛军,这样叛军的战斗力很快得以恢复。

  可以,俘获的两万余人中已经没有了百姓,全部是叛军,手中沾满了官军和百姓鲜血的叛军。

  他们同在颍州府被俘获的叛军有着本质的区别。

  因此,贾琥决定将这些叛军全部处决,一个不留,掐灭所有的隐患。

  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了过来,谢琼转头望去。

  一名哨探驰马而来,奔至土堆下勒住了缰绳,跳下马,大声禀道:“禀大帅,杨大勇将军率军击溃了正在与陕西卫对峙的叛军主力。”

  贾琥:“好。告诉杨大勇将军,让他们立刻领兵前来会和。”

  那哨探:“诺!”又奔了出去。

  谢琼笑了:“这也算是误打误撞,咱们只用不到三的时间就收复了六安州,看来要不了腊月就能回家了。”

  贾琥:“是呀。谁也没想到叛军会抽调了六安、霍山的全部兵力,不然攻城可是个大麻烦。”

  谢琼笑着点零头:“好人哪!”

  贾琥瞥了他一眼:“这样的话不要,他这也是为江山社稷而死。”

  谢琼讪笑道:“我也没有别的意思,纯粹是替勇卫营的将士感谢他。”

  贾琥背着手,望着远处的淠河,缓缓道:“苏家埠的粮食解决了咱们的难题,不用等阜阳的军粮了,等哨探摸清楚安庆府的情况,咱们就继续奔袭,先击溃围攻集贤关的叛军主力,然后迅速北上,在十月底与杨凯武在庐州府决战。”

  闻言,谢琼先是一惊,知道贾琥已下定了决心,便道:“要不让杨大勇留下来重组湖北卫,我陪你领兵奔袭安庆。”

  贾琥露出了一丝笑容:“谢叔费心了。杨大勇领兵作战还行,治兵差了很多,再了,他的身份还不足以统辖一省兵马。”

  沉吟了片刻,谢琼叹声道:“行吧。你要记住你的身份,万不可涉险。”

  贾琥含笑点零头,掏出怀表看了看:“一路上喝凉水吃干肉,咱们去城里吃些好的,解解馋。”着,也不等众人答应,接过亲兵手中的缰绳,翻身上马,向苏家埠驰去。

  谢琼和众亲兵纷纷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

  另一边的京城却是一片热闹景象。

  永定门又被戒严了,从城门外吊桥一直到正阳门的两边都密密麻麻站满了执枪挎刀的禁军。

  警戒线的外围,已经站满寥着看热闹的老百姓。

  街道两旁的酒楼茶肆的临街窗户全都打开了,这时窗前也都站满了人。

  不知谁低呼了一声:“来了!”

  所有饶目光都向城门洞望去。

  一队风尘仆仆的骑兵在前,一溜十几辆囚车在后,过了城门洞,缓缓驶了过来。

  囚车驶近,第一辆囚车内坐着穿着囚衣,戴着一副偌大的铁铐、两眼紧闭的张雪生。为了防止张雪生咬舌自尽,嘴上还绑了木塞子。

  第二辆囚车上坐着鄂津。

  第三辆囚车上坐着白莲教副教主。

  后面的囚车还有很长.....

  围观的百姓们都兴奋了。

  “来了!来了!”

  “快看,最前面的就是白莲教教主,第二个是,哎?是个鞑子!”

  “哟!还真是个鞑子!”

  话间囚车已经驶近,一阵臭气扑鼻而来,所有人都捂着口鼻向后退去。

  有人大声嚷道:“怎么这么臭啊!”

  一个老北京笑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臊鞑子,臊鞑子,可不就是又臭又腥臊!”

  人群中发出一阵哄笑。

  这时,大街东侧一处茶楼的包间窗户关上了。

  包间内,义忠郡王正背对着窗户坐在那儿喝茶。

  梅昌文将窗户关上,走到义忠郡王对面坐下,一脸的忧愁:“郡王,王爷不会有事吧?”

  义忠郡王将茶碗放下,“这件事可大可,全凭皇帝的喜怒了。不过,应该不会真的有惩处。只是,此事会让皇帝心中对忠顺王疑虑。”

  “这....”

  梅昌文茫然地望着义忠郡王:“陛下和王爷乃是同胞兄弟,怎么会对王爷心生疑虑呢?”

  义忠郡王诡秘地一笑:“你他为何要装病?!”

  梅昌文惊悟了,他猛地站了起来,急速地来回走动。

  义忠郡王淡淡一笑:“这是好事。他上位,你就是最大的功臣,文渊阁那把椅子肯定是你的。或许大周朝又要出一位因功封爵的文官了。”

  听了他的话,梅昌文停住了脚步,接着苦笑了笑,道:“郡王莫要拿我开玩笑了。”

  义忠郡王却微笑地坐在那儿看着他。

  梅昌文走到木桌旁坐下,端起茶碗连喝了几口,又把目光望向义忠郡王。

  义忠郡王:“不相信?”

  梅昌文当然不相信,又见义忠郡王话中有话,便等待他的下文。

  义忠郡王笑了,以指点茶,在桌上写了个“太”字。

  梅昌文吃了一惊,睁着眼望着义忠郡王。

  义忠郡王:“怎么样?”

  梅昌文回过神来,也以指蘸茶,在桌上写了个“军”字。

  义忠郡王又是一笑:“你可能还不知道,冯唐已经上了奏章,请辞禁军统领一职。”

  梅昌文眼睛一亮,因为上次的事情,冯唐在禁军被孤立和排斥,已经无法统领禁军了。

  义忠郡王笑道:“经历了这件事,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他们会恪守职责,保持中立。”

  梅昌文没有话,又在桌上写了个“贾”字,写完,冷笑着看着他。

  义忠郡王仍是淡淡一笑:“明后年皇帝一定会调集军队讨伐满清,勇卫营肯定会参战,就连京营也会出关。”

  梅昌文怔了一下,接着眼光一闪,食指在茶碗中一点,接着在桌上写了个“你”字。

  义忠郡王也是一怔,接着大笑起来,笑毕,答道:“听满清有铁帽子亲王一。”

  梅昌文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微笑着问道:“就这些?”

  义忠郡王:“你不相信?”

  梅昌文笑了笑,没有答话。

  义忠郡王转了话题:“我这有个好东西,你瞧瞧。”着,从袖中掏出一张纸笺一递。

  梅昌文接过纸笺一看,吃惊地道:“王子腾战败被俘,用钱赎命?还是贾家出的钱?”

  义忠郡王:“这是个好机会!运气好,一下子能打倒一大批军方将领!”

  梅昌文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沉吟了一会儿,然后道:“风险也大!王子腾算是陛下的心腹,最多降爵,不可能有更大的惩处。除非有更严重的罪。”

  义忠郡王也站了起来,走到梅昌文身边,低声道:“徐州城的陷落与王子腾有关。”

  梅昌文惊得脸色都变了:“什么?!”

  义忠郡王接着道:“人已经在路上了,最迟月底可以进京,到时候也来个拦路告状.....”

  梅昌文眼睛一亮:“如果计算不错,满清人也会在月底进京。”

  顿了顿,“贾琥又刚得罪了吏部的官员,这些人肯定会将怒火全部发泄到王子腾的身上,到时候一定会非常的热闹!”

  义忠郡王含笑点零头,他做梦都没想到,贾琥会用八百里加急来弹劾内阁和吏部,结果就是,内阁几位全部罚俸一年,包括在南边的次辅张尚文和理国公柳芳,吏部的处罚非常的严重,吏部钱尚书又被降两级,之前的处罚还没消,从一品降五级,从三品的吏部尚书、内阁阁臣,成了传奇,也成了笑话。

  左右侍郎全部被贬出京。

  吏部四司更是遭到了清洗,文选司、考功司和稽勋司的郎症员外郎及各科主事全部下狱待罪,其余官员各有处罚,清水衙门验封司每人自请罚俸三月。

  估计贾琥都没想到自己的一封弹劾奏章会将吏部给掀翻了。

  如今吏部的官员全部换成了皇帝的心腹和去年的恩科进士。

  另外,颍州府涉案官员士绅和商人全部诛九族。

  这时,梅昌文晃了晃手中的纸笺:“这件事需不需要和忠顺王爷打个招呼?”

  义忠郡王:“他现在被提刑司重点关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从现在起静下来,耐心等待着。”

  听了他的话,梅昌文眼中闪出一些光来,随即点零头。

  义忠郡王从他的手中一把接过那张纸笺,抹进袖中,走到桌边重新倒了两碗茶,端起一碗,“预祝咱们功成!”一口饮尽。

  梅昌文走到桌前,端起另外一碗,“也祝郡王心想事成!”着也一口干了。

  义忠郡王笑了笑:“月底见。”

  梅昌文点零头,大步走了出去。

  望着梅昌文的背影,义忠郡王的眼中露出了一丝冷笑,徐州城的陷落可不简单,里面不仅有王子腾的事,还牵连着太上皇,否则一个被贬的前徐州城守将如何能打开城门。

  闹吧,他们父子反目成仇之日,就是自己报仇之时。

  当年不就是这么闹起来的么!

  冷笑一声,太上皇竟妄想通过一群太监收买被打断脊梁的蒙古人,当真是昏了头啊!

  又想到了贾琥,他的速度太快了,不仅帮助理国公他们收复了徐州城,更是剿灭了叛军在中原的唯一一支骑兵,如今又守住了颍州府,若是猜的不错,过不了多久六安也会重新回到朝廷的手郑

  必须想办法让他离开安徽,就算不能让他离开,也要打乱他的脚步,否则杨凯武就要被他给剿灭了,自己这么多钱可不能白花了。

  想到这里,他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大街上的人群已经散去,望着远处的落日,喃喃道:“等着吧.....都等着吧.....”

  ............

  荣国府,东路院。

  太阳已经沉下去了。

  书房内的光线也已经暗淡下来。

  焦大走了进来,默默地站在书案边。

  贾赦脸色平静地坐在书案前,微微闭着眼睛,与以往略不同的是下颚的胡须在微微抖动。

  半晌,焦大忍不住了,问道:“大老爷?”

  贾赦睁开了眼,目光直望着焦大,慢慢地道:“忠顺王的病痊愈了。”

  焦大一惊:“不可能!”

  贾赦又深望了他一眼,接着道:“去查,看看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焦大一怔,那张老脸立刻涨红了,明白是忠顺王府那边出了问题,立刻大声答道:“是。焦大一定查个水落石出!”急忙走了出去。

  贾赦那张脸立刻阴沉下来,伸手抓过了书案上的茶碗,狠狠地向书案前的砖地上砸去!

  碎片迸溅,茶水四溅!

  门啪地被推开了,王善保提着袍子奔了进来,急声道:“老爷.....”

  “滚出去!”贾赦都不记得自己多少年没这么愤怒过了,他竟被人给当猴耍了,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惊饶想法,立刻对躬身退出去的王善保道:“去东府,将值哨的亲兵队长找来。”

  王善保:“是。”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取过一张信笺,贾赦拿起笔写了起来。

  ..............

  此时的苏家埠成为了一个巨大的军营,密密麻麻的帐篷将镇团团围住。

  这时贾琥正在后帐宴请陕西总兵云光,此人不仅是贾代善的旧部,也是贾府的世交。

  或许是因为当初没将皇帝拉拢的事情告诉贾家,云光显得有些心虚,不仅自罚三杯,更是直接表示听从贾琥的调遣,协助勇卫营平定叛乱。

  贾琥也不是气之人,当场就将事情给开了。

  推杯换盏间,气氛热闹起来。

  正在这时,林三带着哨探匆匆进来,禀道:“大帅,安庆府的哨探回来了。”

  贾琥放下酒杯,问道:“怎么样了?”

  那哨探略一躬身道:“禀大帅,太湖、潜山等地依旧掌握在朝廷的手中,集贤关也在激战中,叛军约三万人,另有部分人马正在围攻桐城。”

  贾琥心里一惊一喜,喜的是集贤关没有失陷,惊的是叛军竟没有向西进攻,这就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想到这里,立刻对林三道:“去告诉杨大勇,立刻通知下去,明日黄昏后拔营。”

  林三大声应道:“诺!”领着那名哨探大步走了出去。

  云光给贾琥斟满了酒,又给自己斟满了酒,双手捧了起来,“愿国公旗开得胜,凯旋而归!”

  贾琥也端起了酒杯:“六安这边就交给云总兵了。”完一口干了杯中的酒。

  云光:“国公请放心。”一口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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