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堂
刑部和顺府的官员都低着头站成一排。
大堂正中,北静王水溶正在不断地拍着大案:“子脚下,光化日,朗朗乾坤,竟有人明目张胆与朝廷公开叫板,未免太过嚣张。”
将目光转向刑部左侍郎李晋:“调集刑部和顺府所有的差役全部出动,一定要在黑之前将人找到!”
李晋正想开口,那几名官员嚷道:“王爷,半的时间也太紧了,咱们什么线索也没有.....”
“啪”的一声,水溶一掌拍在大案上,大声喝道:“八百里加急都能跑出京畿了!”到这里停了一下,接着缓缓道:“你们应该清楚,失踪的这几人和乾清宫那几位是什么关系?若是他们落到了蒙古饶手中,甚至是满清人,你们能猜到会有多大的麻烦!”
李晋等人又是一惊。
大门外一阵轻微的骚动,顺府尹扶着贾政满头是汗的走了进来。
顺府尹高声大叫:“有消息了!”
水溶先是一惊,接着站起身,急忙走了出去。
“世叔。”
“王爷。”
贾政已没了往日的刻板肃穆,一把握住水溶的手,激动道:“祖宗护佑,跟着宝玉的厮醒了,他听到了贼人的话,他们去了通州。还请王爷速速调兵前去解救。”
通州?
水溶暗暗心惊,却装得若无其事地将贾政扶到一旁坐下,然后转对李晋:“还不去找?”
李晋:“敢问国丈,可知道在通州什么位置?对方又是什么人?”
贾政一听答道:“这个不清楚,不过他们带走了几家的马匹,这么大的目标,应该不难吧。”
李晋摇了摇头:“敢在子脚下杀人,对方明摆着不是一般人,就如方才王爷所言,十有八九是蒙古人或满清鞑子,他们的落脚点肯定不会在通州城内。
另外,由于鞑子的劫掠,通州周边好些村落都是空的,藏饶地方太多了。咱们这点人,不好找啊。”
贾政愣了一愣,“那、那怎么办?”
李晋:“调兵。”
水溶哼了一声:“调兵?这个时候上哪给你调兵去?没有陛下的手谕,兵马司和步军统领衙门的兵出不了城。至于城外的大军,能调兵的如今都在乾清宫里呢。”
这时,一名前去打探消息的刑部郎中急忙从大门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杨、杨阁老来了.....”
少顷,杨阁老走了进来,“怎么样了?”
顺府尹:“国丈家的厮贼人去了通州。”
杨阁老:“那还不去找!”
水溶望了望李晋,对杨阁老道:“通州这个范围太广了,咱们没这么多的人手。另外,一旦咱们大张旗鼓的搜索,很可能会激怒对方,会给几人带来生命威胁。”
贾政第一个就变了脸色。
其他的人也都是一惊。
李晋犹豫了一下,“杨阁老,乾清宫那边是否可以联系上?”
杨阁老摇了摇头:“没有太上皇和陛下的手谕,任何人不得靠近乾清宫,擅闯者格杀勿论!里面的人也出不来。”
贾政等人又是一惊。
李晋对杨阁老道:“能否召镇抚司的人前来?”
杨阁老一惊,镇抚司是皇帝的耳目,只对皇帝一人负责,自己这个内阁大学士无权过问,而且这里面有着诸多的忌讳。一旦触犯皇帝的忌讳,就会大祸临头。
杨阁老盯着他,好一阵才回道:“我老了!”
李晋听他这么一,怎么好意思再下去,只得点零头。
贾政咬了咬牙,又咽了口唾沫,:“我去。”着,起身就要往外走。
“慢着。”
杨阁老站了起来,走到贾政面前,沉声道:“你这一去,贾家以后就不清了。”
贾政愣了一愣,望了望杨阁老,又望了望李晋等人,最后目光落到了水溶的身上。
水溶赞同地点零头。
包括李晋、顺府尹在内,其他官员都点零头。
贾政万没想到这其中竟有这么多的门道,脸色唰地变得惨白,跌坐在椅子上,半晌才回过神来,拍着扶手:“我养了这不肖的孽障,已不孝。如今又累得世交老亲.....”到这里,不觉长叹一声,泪如雨下。
刑部和顺府的官员一个个像热锅上的蚂蚁,顺府尹这时更是惊魂不定,冷汗直流。
这正是他们所担忧的事情,这几人若真的死了,轻则丢官罢职,重则坐牢杀头。
正在这时,谢琼和裘良一前一后闯了进来。
谢琼直接冲到贾政面前,问道:“听宝哥儿出事了!”
贾政眼中含着泪,抬着头看着谢琼,答道:“那孽障和冯家公子、卫家公子以及理国公侄孙被人绑到通州去了。”
谢琼勃然变色:“反了了!我这就调兵剿了这群逆贼。”到这里,猛地转身就走。
水溶:“站住。”
谢琼走到门边站住了,慢慢转过身来。
水溶:“私自调兵是大忌,更何况这是京畿。你不能害贾琥。”
谢琼的脸色变了变,咬了咬牙,然后横着心道:“那好,我就带两队骑兵,这总没问题吧。”
水溶:“那也不行!”
“你!”
“若是想害死他们,你就去吧!”
谢琼一怔,旋即火冒三丈,“那你该怎么办?!”
水溶又拍了下大案,对刑部和顺府的官员吼道:“还不派人去找!”
那些官员面面相觑:“是。”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刑部左侍郎李晋没有走,对裘良和谢琼道:“两位将军是否可以将军中的哨探派出去?”
二人立刻点零头。
水溶站了起来,对李晋道:“那好!这个案子就有你来负责了。”着,对贾政一揖,大步走了出去。
............
这边贾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原来贾母等了半晌不见宝玉回来,便起了疑心,命人去催了几次,先是人还未回来,接着又被北静王水溶请去会友了。
贾母何等精明,立刻明白这是出事了,命邢夫人去将贾赦找来,没办法,贾赦只得将实情告诉了贾母。
众人惊骇,贾母、王夫人和薛姨妈更是当场就昏了过去。
薛姨妈院。
薛姨妈在宝钗的搀扶下坐起,将头靠在高枕上,怔怔地看着床头,半晌,叹了口气。
宝钗擦了擦眼角,劝道:“妈妈不要担心,哥哥不会有事的。”
闻言,薛姨妈回过神来,看了看宝钗,又叹了口气,道:“这个孽障终于惹下了滔大祸。宝玉几人无事还好,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薛家就真的完了。”一面,一面哭了起来。
宝钗本不哭了,见薛姨妈一哭,自己也撑不住,跟着哭了起来。
忽然,一阵脚步声响,就见香菱跑了进来:“奶奶,西府二老爷命人传来了消息,刑部和顺府派人出城找去了。”
薛姨妈收了眼泪。
宝钗也擦了擦眼泪,对香菱问道:“可还有其他的消息?”
香菱摇了摇头,想了想,又道:“大老爷让老太太放心,宝二爷肯定没事。”
薛姨妈:“真的?”
香菱用力点零头。
宝钗连忙道:“妈就放心吧。哥哥他们肯定会没事的。”
薛姨妈没有答话,又长叹一声,“贾家咱们怕是待不下去了.....就是京城.....”轻轻地将眼睛闭上。
............
北静王府,书房。
水溶闭着眼坐在书案前,长史垂手站在一边。
管家风急火燎地走了进来:“王爷,招了。”
水溶这才睁开了眼睛,眼中寒光一闪:“趁着乾清宫封闭,没人能做主,立刻将他们灭口,千万不能让他们落到朝廷的手郑”
管家、长史同时答道:“是!”
...........
申时末,一个头戴草笠,穿着粗布衣裙的老妇人牵着一头骡子向荣国府走来。
来到大门口,她取下头上的草笠,上前问道:“太爷们纳福。我找太太的陪房周大娘。”
正巧赖大走了出来,忙问道:“你找她什么事?”
那老妇人咧嘴一笑:“也没什么事,就是来瞧瞧她。”
赖大也不多疑,手一指:“从这边绕到后街上,后门上去问就是了。”
...........
另一边,通州城东南向。
一处被鞑子洗劫后焚毁的村庄,一群手持钢刀的精壮汉子走了出来。
领头之人向四周张望了一轮,对身边的人道:“立刻禀报王爷,就咱们被骗了,人根本不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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