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武二年四月初九
一大早,通州城内各处都冒起了火光,到处是百姓惊惶的叫声和哭喊声!
无数蒙古骑兵挥舞着弯刀掠过一条条街巷,满街巷的尸体,很快通州城被火光吞没!
卧虎桥,永琪和鄂弼端坐在马上。
他们的背后八旗兵也已严阵以待,但人数显然少了很多。
“来了!”鄂弼说话了。
永琪冷哼一声,远远地,马蹄声震天动地,卷起一条数里长的黄龙。
慢慢的,已经可以看清周军的旗号,正是谢琼率领的勇卫营骑兵,随后二人脸色一松,鄂弼笑道:“看来咱们可以放心出关了。”
永琪点了点头,又转向锦州守将:“你留守在这里,不要让蒙古骑兵过桥。”
锦州守将:“这可是一万人哪.....”
永琪两眼闪着寒光:“没有仇恨,下次蒙古八旗依旧不会出力。他们死了人,汉军营也就没有怨言了。”
蒙古骑兵将城内洗劫一空,一匹匹战马驮着抢来的年轻妇女和财物在河堤上慢慢地走动。
而这时,谢琼领着麾下三千骑兵气势汹汹的冲来了。
“汉人,是汉人骑兵!”
蒙古人立刻炸了锅,他们尖叫着四散而逃,如潮水般涌向石桥,马踏人喊,乱成一团。
石桥另一头,正蓝旗已经列好阵势张弓搭箭,严阵以待。
看着溃逃而来的蒙古骑兵,锦州守将手一挥:“放箭!”
一时间,箭如雨下,无数的箭矢朝着石桥上的蒙古骑兵射去,冲在最前面的一群蒙古人纷纷中箭落马,接着又是一群蒙古人中箭落马,尸体层层叠叠,堆满了石桥。
“废物!”
看着被勇卫营到处追杀的蒙古骑兵,锦州守将脸色铁青,石桥已经被尸体堵死,周军一时半会儿肯定过不来,他下令道:“撤!”
一场毫无悬念的单方面的屠杀,蒙古人尸横遍野,到处是残肢断臂,在勇卫营的追杀下,一万蒙古八旗骑兵死伤惨重,只有不到两千人生俘,其余人全部被斩杀。
谢琼脸色铁青的望着正蓝旗离去的方向,他并没有命人清理石桥上的尸体,贾琥和柳芳率领的步营还在二十里外,自己这三千人冲上去就是送死。
透过千里眼,就见官道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小黑点,那是被清兵驱赶的百姓,隐隐听得到哭喊声传来。
镇抚司的探子在卯时初就送回了清兵撤退的消息,然而内阁和六部的官员认为这是清兵故意设下的陷阱,否决了柳芳尽起城内骑兵追击的计划。
一队队战俘正被押解而来,远处,大群年轻妇女抱在一起失声痛哭,她们已家破人亡,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该何去何从?
谢琼牙关紧咬,耻辱啊!
等贾琥和柳芳率领步营到通州之时,才知道清兵押送掳来的百姓财物前往了三河,待赶到三河,他们已经与围困蓟州的绿营兵合营,贾琥和柳芳还是没有等到援军的到来。
十三日这天,镇抚司送来了清兵出关的消息,贾琥和柳芳毫无办法,只能相视苦笑。
建武二年四月十四日。
上书房内,通州等地的黄册已经从户部调来,一本本摆在了御案上,建武帝这时在一本本仔细看着。
忠顺王、次辅张尚文和户部尚书赵子勋悄悄地走了进来,没敢作声,只是默默地请了个安,然后垂手站在御案两侧。
看完了最后一页,建武帝抬起了头,轻轻地叹了口气,喃喃说道:“二十余万百姓,还有不计其数的财物.....眼睁睁看着被鞑子掳走了。”
三个人都哑在那里。
得到鞑子出关的消息,朝野上下都松了一口气,大同、宣府先后传来捷报,接着安徽兵马也赶到了京城,若是采纳了柳芳的建议,不会有这么大的损失。
建武帝的目光望向了赵子勋:“陕西不是连续报了三年旱灾,既然那里的土地不能养活这么多人,就迁徙一部分来直隶,将遵化、玉田、三河等地给填充上,户部给安家银两,粮米还有相应耕牛等物。另外,免去直隶普通百姓三年的赋税。”
赵子勋:“是。”
建武帝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既然清兵已经出关,自然要封赏将士,内阁是怎么议定的?”
张尚文连忙从怀中取出一本奏折,递上道:“这是内阁商议的一个方案,请陛下过目。”
戴权上前将奏折呈到御案上,建武帝一边展开那份奏折,一边说道:“户部要准备好相应的赏赐。”
突然,建武帝眉头一皱,脸色有些难看了,这是一份赏罚名单,内阁议定三项罪责:守边失城,损兵折将,畏敌不前。定罗文裕、燕山口守将死罪,平谷、三河、香河和玉田等地数十余名地方官员或贬职或严罚,蓟州总兵降两级处分。
对于处罚名单,建武帝没有异议,不过对升赏的名单,他很是不满意,对张尚文说道:“内阁还空着一个位置,正好柳老将军上了折子辞去五军营总兵官一职,就让他代表军方入阁吧。”
张尚文:“是。”
目光望向贾琥的名字,略想了想,说道:“朕答应柳老将军,他麾下的步营并入勇卫营,一个参将统辖三万余精锐,好说不好听,升从二品副将,授正二品骠骑将军衔,至于爵位.....”
忠顺王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皇兄,他不过一毛头小子.....”
“闭嘴!”
不等他说完,建武帝重重一拍御案,怒道:“这是上书房,别太放肆了!”
忠顺王吓得跪倒在地:“臣一时糊涂,请陛下明鉴!”
建武帝狠狠地盯着他,“不要仰仗着是朕的亲兄弟你就可以肆无忌惮!你自己说,朕给贾琥的圣旨为何直接去了山东总兵府?”
忠顺王一颤,慌忙将头俯伏在地。
建武帝站了起来,一边走一边说道:“你太让朕失望了,为了一個女人竟置祖宗基业于不顾。拟旨,忠顺王举止失措,深负朕望,着撤去内阁职务和内务府差使,降为郡王。”
忠顺王简直懵了,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建武帝对戴权使了个眼神。
戴权会意,上前扶起忠顺王:“王爷,请吧。”扶着茫然的忠顺王走了出去。
张尚文:“陛下,贾琥为大周立了大功,论理就是晋爵三级也不过分.....不过其已经是从二品副将了,再往上就是总兵官了。兵部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副将领兵五年方可有资格晋升总兵官。”
建武帝停住了脚步,张尚文的话提醒了他,贾琥才十七岁,从二品副将,麾下三万余精锐,以后会有更多的军功,军职升不了,武散职再有六阶也就到顶了,三等伯.....压一压也好。
想到这里,建武帝转过身来,对赵子勋说道:“户部准备了多少赏赐?”
赵子勋:“五十七万两。”
“多少?”建武帝吃了一惊,当日有近十万大军参战,扣除把总、百总、旗总和队长这些低级军官的赏赐,人均下来军卒们估计连二两赏银都分不到。
张尚文说话了:“陛下,通州、玉田、遵化三城被鞑子焚毁,还有各处关隘也被捣毁,工部核算了一下,需白银三百五十万两。还有阵亡抚须至少一百万两,大同、宣府那边更多,保守估计也要两三百万两。这几样加起来,国库的钱就只剩下不到七百万两,还有陕西移民也要提前做准备。”
建武帝站在那儿愣了好一阵子,就一场大战,贾琥给自己抄来的银子就没了?
自己还要不要北上攻打察哈尔部了?
想到这里,建武帝又踱开了脚步,一边走一边说道:“赏赐过薄会寒了将士们的心,这样,户部出一百万两,朕让内务府出五十万两。”
张尚文和赵子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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