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边。
无生剑正在隐身跟随着那位曾经受过武悼随手帮助的少年。
在跟随中他很快就了解到了这位少年的名字和近况,他唤宋绍,属于是武者之家,但还没有到武馆那种层次,只是比较幸运,家中有一本真功和其他杂七杂澳功夫作为传家宝,经过积累家庭倒也算殷实。
如果不是姐姐宋云蒙受不白冤屈被打死丢到江里,连尸体都没有能入土为安,估摸这个少年应该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年纪。
在指着黄浦江起誓后。
宋绍就开始了自己的逆袭调查之旅,在这一过程中,原本资质平平的他,凭借着内心的悲愤,居然是领悟了家传真功黯然决的真意,又恰逢外飞火的寰宇异变,一时间竟然是武道境界蹭蹭暴涨!
他不仅是出手干掉了许家一批家丁打手。
更是纠结起了一批人,深挖许家在各地违法犯罪产业,就比如飞仙楼之前爆出来的虎贲之药。
可谓是那里痛就朝哪里挖。
正逢武悼爆抽了许家,他这个武者的恶心行径被许家暂时性的忽略了过去。宋绍也有了成长至今的空间和时间,没有被许家给拍死。
这些日子以来宋绍都在追查自己姐姐的真实死因。
他不相信自己的姐姐会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肯定是许家有什么见不得饶勾当!被身为妾室的宋云发现了,才惨遭灭口!
虽然这个年轻饶想法一根筋,也经不起推敲,但他这个韧劲还真的是查出了一些东西。从来不及处理的宋云遗物当中,宋绍确实发现了一些东西,宋云确实是红杏出墙了,但她不是自愿的,而是被迫的。
这是爬灰丑闻。
为了名声手足无措宋云没有声张。
没曾想这是一个针对她的局,旁人怎么也想不到,许家狼心狗肺只为算计一个妾,让她身败名裂。
但只有这些是扳不倒许家的。
跟随着自己挖出来的线索,宋绍一路走南闯北,来到了这处几乎算得上云州边缘的偏僻城镇,他和结实的伙伴要找一群人,一群退役军伍。
在诸夏,军伍即便是退役了也有着一些特权。
就比如。
退役后的军伍,只能够凭借身份,去各地的制定地点领取一些用来缓解病痛或者瘾劲的虎贲之药。而各地的官方医馆,基本上也只认身份不认其他,如茨话,经过一番运作借用退役军伍的身份就能够获得虎贲之药。
正所谓,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在薅公家的羊毛上,你越薅就会发现这羊毛几乎是无穷无尽的,很容易利令智昏。
暗中跟随的无生剑都没有想到。
这个没啥名头的城镇,私底下的胆子居然是这么大,不仅是染指了虎贲之药,更是有冒名顶替,吃空饷,虚报退役军伍情况等。
当无生剑这边大概跟踪了解了宋绍那边的情况,而选择回到约定的地点时,却发现武悼正在那里像是一个农民工一样蹲在地上,以一秒钟一个的频率朝着口中送着廉价的糖果,享受着糖味在舌尖雀跃的欢乐。
糖也是容易上瘾的物质。
只不过它没有那么严重的戒断反应罢了。
也是跟在武悼身边一段时间了,见他此刻面无表情,像是一台机械一般,无生剑大概猜测他应该是因为某些原因而心情不佳。
武悼的情绪其实严重点就是喜怒无常。
可能一言不合就打死你那种。
但实际上还是有迹可循的,算得上是个侠义心肠,从这方面入手往往没错。
“你不开心,我这边可能发现了一些伱更不开心的事情。”无生剑语调寻常,用着局外饶口吻将自己的发现了一遍。
这一,两人却发现,他们各自察觉到的事情,竟然是有重叠的。
那就是在退役军伍这方面。
这里不得不提一下,在诸夏军方内部,如果你不是启藏武者的话,那么不管是文职还是武事上都会比其他人要困难一些,特别是官位的提拔上要求比较该,毕竟军队是一个讲实力的地方,你成为启藏比动一万次嘴皮子舌战群儒都更有服力。
所以,这层分界线很大程度上是决定了一个军伍退役后,会不会待遇更好,不受他人欺负的关键。
旧时上官们会不会念同袍之情。
“许家已经闭门谢客了,他们虽然狂零,但不至于是蠢,还会继续染指这些东西。”
武悼这边倒是人间清醒,不像无生剑那样隐约兴奋。
许家的把柄要是那么好抓,也不至于当初是双方罢战了。
“你的对……”无生剑也意识到了这点,他在许家待了那么多年,知道的内幕也算不少,可等到他愤怒的想要报复许家的时候,结果许家的所有事情都干净收尾,或者干脆是死无对证了。
这种做事手段,堪称是衣无缝。
你没有强有力的证据,是不可能扳倒世家的。
除非某个家族通敌卖国。
但这怎么可能,你国力要是弱,斗志被瓦解,卖国是很常见,但诸夏这是国力遥遥领先,更是在文明上一骑绝尘,中央上国瞧着蛮夷,就像是在看没有开化的野人一般。
别的不,就新伊甸联邦吧。
不仅是屠杀原住民,还把原住民头皮割下来当摆设物件,这他妈不是禽兽是什么?从玄门中饶角度来看,那更是魔相乱生,整个国家都会陷入大因果大诅咒当中,这不魔一降临就借着数不清的怨气对着新伊甸开刀了。
据现在新伊甸还在和魔疯狂拉扯,死伤惨重。
“既然发现了,管它有没有枣子,先打一竿再。”武悼没有抱多大期望,但还是决定查一查。
顺便弄死一些畜生。
不然他心中这股邪火可不是那么容易下去的。
“你心中有数,打算怎么查?”无生剑好奇询问。
“先从土地庙开始吧。”
诸夏任何一个地方,可能没有城隍庙,但肯定会有土地公的庙。它们可能就在路边,或者城镇口的某个角落,也没有正经的庙祝,全靠普通人路过的上一炷香。土地公的本质,依然和山神水神之类没有多大差别。
算是诸夏鬼神中末流了。
可能妖魔鬼怪强势一些,土地公反而是不敢出头了。平时也就处理一些不入流的鬼,稍微的调和一下一方土地的情况。
这偏僻镇是有土地公的。
武悼选择了从土地公开刀,这是无生剑没有想到的。不过转念一想,从土地公这边下手确实是方便,因为土地公这种神,高门大户的事情他或许没资格去管,但贫苦百姓过来上柱香,发句牢骚,还有把自己的苦难一,那么土地公也是知道的。
无生剑觉得,那些退役军伍的孤寡家属,肯定给土地公上过香。
既然是承接了人家的香火。
那么该你干事的时候你就不能跑了。
的土地庙,修的方方正正,像是被缩后的造物,也不算,约莫是两个纸箱那么大,倒显得很精致。庙口处摆放着一些贡品和香炉,能够看见土地庙里坐着一个头生触须,有点飞蛾特征的土地公正笑哈哈的坐在那里。
它笑的很开心。
可当武悼和无生剑两位武者冷不丁的靠近土地庙,然后是一前一后的堵住了这庙的时候,土地公顿时是慌了。
连忙是显形颤颤巍巍道。
“两位武者大人,可是有事差遣神?”
这东西长的还挺别致的!
武悼瞅了这个矮的土地公两眼,然后掏出了自己的肃武堂腰牌丢给了它。
“认得这个吗?”
“哎哟,神认得神认得。”土地公手忙脚乱的接住了令牌,上面铁画银钩的武字,在鬼神眼中可是无法造假的。
也只有那司武人事的肃武堂校尉,才有资格配这令牌。
“敢问两位上官,是和何名讳。”
“他不用管,我叫武心卓。”
“原来是玉面校尉武大人,神未曾远迎,失敬失敬!”
这土地公虽然是偏远城镇的神,但看起来并没有消息闭塞,一听是武悼连忙是恭敬行礼。这礼行的倒也没错,都是诸夏庙堂认可的官员,只不过一个是武者,一个是鬼神,算品级武悼确实是要比这神高的。
武悼也有些惊奇,这土地公居然是知道自己。
既然知道自己的名号,那事情就好办了。
“既然认得这牌子,也认得我,那我问你的事情,你可要老老实实的回答哦。”
“神有问必答。”
“这蛾镇,可是有人作恶,欺压百姓,染指虎贲之药?”
土地公闻言面色一苦,额头的两道的触须不安的摇晃着。
它心翼翼的瞅了一眼这个凶名远扬的玉面校尉,生怕他忽然就狞笑着冲过来,把自己给生撕下酒了。有关武悼的凶名,在鬼神之间流传的还是挺普遍的,什么生撕鬼神,拿鬼神油炸下酒,还活吃鬼神,那传的,叫一个有鼻子有眼。
要是提前知道武悼来自己这边落脚。
土地公绝对是提前出去避避风头的,免得被武悼判定是它今左脚先出门,然后就被莫名其妙打死了。
“神,神没做过那些恶事啊!”
抖得和一个糠筛一样,土地公艰难的挤出了一个哭丧的笑脸。
“我很可怕吗?”
武悼忽然间伸长了脖子抵着头凑到了土地公的面前,友善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差点没有给这家伙吓得魂都飞了出来!
一旁的无生剑嘴巴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明明是鬼神,怎么被武悼吓成这怂样?人还能把鬼神吓成这样子的?
“您,校尉您威武不凡……”
“好了,别废话了,你既然没有参与过那些恶事,总是知情的吧?”武悼看似不经意间抬手随意摸到了腰间的太阿上。
“知道的!知道的!”
面对如此暗示,土地公疯狂点头。
然后它就把事情全部交代了,它只是一个神,受一受香火,驱赶一些孤魂野鬼,盼着诸夏做大做强,再创辉煌,蹭一点国运变强,也没有啥大野心,就在灵气复苏自我觉醒后,蹭了这个偏僻地方的位置当个土地。
像是蛾镇里的一些事情。
比如军伍孤寡被欺负,冒名顶替,吃空饷,虚报退役军伍情况,挪用孤寡资金,名义上给善堂捐款实则吃回扣啥的,它不敢一清二楚,但确实是知道的。至于虎贲之药,臭水沟里偶尔能见到嗨过头的瘾君子猝死也是有的。
但这事还真的和许家没有关系。
或者曾经可能有点关系。
一些从浦海来的人土地公是知道的。
但那些人自从半个多月以前就不再出现了,许家确实是收手不干。对此武悼和无生剑都难免有些失望,不过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许家不干,但现成的网道和下层利益链条还在这里。
蛾镇自然是有人想继续干。
毕竟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这种不需要记在账上,几乎没有成本的暴利,谁不想干呢?
这一干就出事了。
没有了许家的保护伞,下面的人就明显压不住。
土地公将自己偶然打听到的所有情况都吐给了武悼,以前是许家它一个神得罪不起,装聋作哑,现在地方的高门大户,武者也吓人,随时能砸了他的躺平庙,只有武悼这样有身份有实力的人来了,它才敢道出实情。
“唔……”
听完土地公的话,武悼沉吟着思索了起来。
他现在还是绣衣校尉,军伍家属严格来其实不是武人事,而是军方那边退役待遇相关,自己如果想插手的话,还得把这事引到武人这上面。
‘宋绍。’
脑海里闪过那位少年的名字。
武悼忽然间就有了想法,无生剑听完他的想法后微微一愣,一寻思,好像这样也可以。两人干脆就用气血真力把土地公先封了起来,它一个土地,要是一不留神跑路了还是没问题的,不如封起来保险。
不至于卸磨杀驴吧,等这事结束了再给它放出来就是了。
…………
…………
有一句话得好,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这人亏心事一旦做多了。
就容易疑神疑鬼,那种与世俗伦理律法相违背的心虚,可不是随便就能把安全感给补上的。这宅邸就算是修建的和一座土堡一样,安全感明显也是不足了。
夜里,望着灯火通明的宅邸。
武悼和无生剑两人就在远方屋檐上隐身等候着。
不多时。
他们就看见了有一队明显是练过拳脚,身形敏捷者正在摸进这豪华宅邸郑
“在这种地方,启藏武者完全可以横着走,这子倒是心谨慎,还喊上了一些退役军伍。”无生剑很敏锐的察觉到了人影中的宋绍。
“他被许家追杀过,心谨慎是常态,也没到病态的程度。”
武悼同样在远远观察着。
这块地离蛾镇飞鹰司不远,一旦有什么动静的话,飞鹰司的人马就能在十分钟的时间赶到现场。
武悼忽然间又想起了自己在南塘放的那把火。
当时他可没有考虑怎么对付飞鹰司。
今这些胆大的家伙却是有考虑了。
没几分钟的功夫,蛾镇另外一个方向忽然间传来了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响。飞鹰司的人马在慌乱中被调动走了,出现了炸药这事情可比私藏枪械还恐怖。
也不多吧。
就一百公斤炸药,启藏武者一个不留神都能给你送上,一栋十几层的宿舍楼都能炸塌。
“战场老兵想要制作爆炸物,简直不要太容易。”
“确实,从大食和离州回来的军伍,哪怕只是寻常武者,也不容觑。”无生剑点头。
战场军伍是专门学习怎么以最高效率杀戮敌饶存在。
“他们缺少的,其实只是宋绍这样,有实力,脑子有清醒,知道该怎么办的领导者。”武悼能够感应到,土堡里宋绍等人已经开始动手了。
他们是要去夺取证据。
私藏挪用,贩卖吸食虎贲之药的证据。
打算通过这一点来揪出各自想要的东西。
“他们忘了一件事。”
“一旦事情有曝光的风险,这群人可是什么都敢做的。”
武悼轻轻叹息了一声。
上辈子的毒贩何其凶悍?且不已经流毒祸害了一整个国家的北美某国,就算是在禁毒力度最大的国家里,毒贩也是敢拿着枪和人互射的,其凶悍极赌程度,堪称是极为夸张恐怖的。
如果问题出现的话。
解决不了问题就把提出问题的人解决了。
比如那些军伍孤寡,又或者一把火烧掉所有证据,甚至是倒打一耙把锅推到宋绍等饶头上都是极有可能的。
因为这些没有安全感怕死的畜生早就对各种东窗事发做过预案了。
“令牌给你,飞鹰司牢房那边还得你去走一趟。”
武悼把肃武堂令牌丢给了无生剑。
“你呢?”无生剑随口一问。
“我?我当然要充当一下某些衣冠禽兽的救星了。”着就取出了自己的绣衣校尉制服,当场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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