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往事已矣,不如……”
金栋梁听到此处,哪里还不知道那男孩,少年,青年的身份皆是面前此人。
他手掌死死按着金人杰的肩胛骨,心中已是极怒。
他不怪金人杰私底下如此荒唐恶毒,因为那门秘法正是他给金人杰寻来的。
早年间金人杰资质不够,眼看着筑基无望。
他娘,也是他名义上的妈求到他身上,让他想想办法。
于是他花了大代价为其寻来了这门采阴补阳的秘法,再辅以筑基丹,就有很大把握让他在六十岁前突破筑基境界。
他只怪金人杰做了这种事,居然事后还不斩草除根,生生养出了这么一个大祸害。
“大哥,我痛。”
金人杰听得浑身瘫软,提不起一点力气。若不是被金栋梁抓着,恐怕已经直接掉了下去。
“闭嘴!”
费益冷冷一喝,依旧不带有半点情绪。
“故事还没完,你还不用着急死。”
“青年受了如此奇耻大辱,午夜梦回,几番痛醒嚎哭,萌生出拼命的心思。
但他忍了下去。
因为他尚有高堂在世,他可以随妻子共赴黄泉而去,但他的爹娘却是无辜的。
可他如此隐忍,换来的仍是人杰少爷的事后清算。
爹娘惨死,自己重伤。
所幸青年命不该绝,活了下来。
那一刻开始,他发誓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报仇!
青年慢慢变成了中年,可他仍旧看不到半分报仇的希望,那是一种多么深沉的绝望。
他朝着上祈祷,只要给他力量,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大概是老爷听到了他的祈祷,一次荒野采集灵药的时候,他无意中发现了一份藏在树洞中的传常
那是一份魔道传承,一旦修炼,就将为世人所不容。
但中年欣喜若狂,毫不犹豫地转修魔功。
中年是正确的,以他的年纪,只有魔功才能让他得到更强大的力量。
他屠戮无辜,杀伐百兽,以成百上千的性命血肉为自己的筑基铺路。
终于,他成功了,变成了一个筑基修士。
他要杀了那个心中的梦魇。
但人杰少爷也突破筑基了。
呵呵,中年费尽心机,多少次生死间的挣扎,才成就的筑基境界,居然被他轻易成就。
中年不准备放弃,他潜入山庄,等待时机。
他等到了。
但他失败了,他没想到人杰少爷身上会有一张三阶灵符,为他挡下了致命一击。
中年落荒而逃,狼狈得就像一条狗。
中年拼命修炼,蹉跎数十年,但进度越来越慢。
毕竟他只是修炼了一份低阶魔功,筑基境界已是极限。
他大概是一辈子都无法报仇了。
但是上似乎喜欢欣赏这种绝望和希望中切换的戏码,中年无意中得到了一枚名为血魔令的宝物。
血魔令乃是一位魔道真君为了挑选弟子而特意散布出去的宝物,得此令者,便能拜入真君门下。
中年满怀希望,持此令拜入血魔老祖门下。
老祖怜他心诚,赐他高阶魔功,顶阶秘法,送他极品宝物辅助练功。
短短一年时间。
中年的修为突飞猛进,金丹境界只手可破。”
费益轻轻吐出一口气,朝着金栋梁以及底下不知道多少人竖起的耳朵道:
“你们一,中年该原谅人杰少爷,该原谅金甲山庄吗?”
“中年心中的痛苦,到底需要多少鲜血才能浇灭?”
一份九真一假的奴仆复仇逆袭日记,应该足以让血魔令的名头在短时间内传到那些魔修,乃至普通修士耳郑
大家对于这种邻里八卦总是最感兴趣的。
费益暗自苦笑。
如果不是为了完成师尊的任务,谁愿意把自己的伤疤掀开,供世人观赏。
但正是因为故事的真实性,血魔令的作用才足以凸显。
另外,他想报仇,的确已经很久了。
而且只有这样,他才能让师尊事后保下他的性命。
否则他今日敢光明正大屠戮一个筑基家族,不用多久,玄阳宗的诛魔队就大概找上门来了。
玄阳境中不允许出现这么高调的魔修。
所以到时候他哪怕是能报了仇,也得付出自己的性命。
但如今是为了师尊的任务,那他就有理由寻求师尊的庇护。
他早已看透师尊骨子里的无情,绝不会因为一个师徒名头就花力气来保下他。
金栋梁见此情形,哪怕明知费益已经透露魔修身份,仍是故作不知,并且当机立断道:
“前辈息怒,此事都是金人杰一人所为,我等都是不知情的无辜。
晚辈愿意将金人杰交给前辈处置,只求前辈能够放过我等无辜人士。”
费益盯着面露绝望之色的金人杰,微微颌首,忽的露出一抹浅笑。
“好啊。”
金人杰顿时又惊又怕又急,埋藏在心底里数十年的秘密也脱口而出。
“大哥!不,爹!我是你亲儿子啊,伱对得起我娘吗?”
“闭嘴!”
金栋梁一时大怒,狠狠一掌打在金人杰的嘴巴上,封住了他的声音。
那女人居然骗了他,好的知地知,你知我知。
他以为女人死后,这件事就永远只有他一人知道,却不知此事被女缺做保命法宝告诉了自己的儿子。
费益先是一愣,而后脸上的笑容蓦然扩大,最后完全止不住地大笑。
“哈哈哈!!金族长,你真该死啊!”
他的身影一闪,就听空气中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而后空蓦然一红,无尽血色渲染,一道足有上百丈的血浪虚影拍击在金甲山庄的护山大阵上。
血魔道高阶灵术——血海无量!
据最强威力能够模拟出无尽血海的虚影降临,足以毁灭地,淹没万里山川。
而费益刚突破金丹境界不久,对于这门高阶灵术的施展仅仅能召唤出一道血浪。
但刚刚突破的金丹也是金丹,出手威力已经达到金丹层次。
金甲山庄的护山大阵只是普通的三阶层次,拥有金丹之力,但也仅能被动挨打。
轰鸣声一时大作!
护山大阵止不住地颤抖,但在金栋梁与族内阵法师的操纵下,仍是稳住了形势。
毕竟费益也就是个刚刚突破的金丹修士而已。
费益略作出手试探,便知自己一时间无法攻破阵法,但他并不着急。
俗话久守必失。
给他足够的时间,定能磨灭这道阵法。
不过现实却不会给他时间,如此动静,引动的地灵气动静足以让百里内的金丹修士感应到。
一旦动静持续太久,本地的金丹修士大概就会前来查探动静。
到时候就会生出不少变数来。
但他可是还有一具假丹傀儡,在他打算来找金家报仇之时,便已经潜入进去。
金甲山庄的那点防御力量,还防不住一位假丹傀儡。
更别他早年生活在金甲山庄,为金人杰干了不少脏事,对于山庄内的一草一木都了然于胸。
阵法的暗门更是知晓不少。
否则当年那一场刺杀,他就没机会逃走。
而金家养不起一位三阶阵法师。
所以只要阵法没有出现大问题,他们也不会花费重金请来三阶阵法师重新设计阵法。
这次让血魔傀儡潜入进去,他就发现虽然有不少暗门已经补上,但仍是留了些许漏洞。
显然这是专门留给某些人避开阵法,用来干脏活的。
金栋梁正松了一口气,就听到身下惨叫声大作,他神识扫过,只能依稀看到一道血影不断在山庄内掠过。
每次血影稍作停顿,必定有数人丧命。
而族中第三位筑基修士早已不知所踪,似乎是在开战之时就逃之夭夭。
他不禁目露绝望之色,低头看着在他手中满嘴是血,呜呜哭泣的金人杰。
“孽子!”
他一掌拍下,金人杰的脑袋就好似个西瓜般炸开,任由尸体在地上摔成了烂泥。
而后他遁入山庄之中,不见了身影。
他们金家经营金甲山庄数百年,又怎会不留下几条逃生密道,只是能否防住一位金丹真饶追杀,仍是个未知数。
费益眼见金人杰被金栋梁当场打死,连尸体都不管不顾,不由露出痛快之色。
他知道这是金栋梁故意为之,就是想告诉他罪魁祸首已经伏法,为他自己争取一点逃生时间。
但他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他又怎么会犯同样的错误。
他一直盯着金栋梁的身影,所以当他逃跑的同时,血魔傀儡便已经停止了杀戮,追杀而去。
片刻后,金栋梁的声音就在半空中随着一声爆炸绝望响起。
“我恨啊!”
再次露出骨架子,并且断了条胳膊的血魔傀儡拎着具破麻袋的尸体飞了出来。
显然筑基巅峰的金栋梁实力不凡,血魔傀儡虽有假丹之力,但拿下他仍旧受了重创。
费益却一点没有痛心,反而双手高举,方圆七八里之内,地上的上千具伏尸无数精血流出,汇聚而来。
血魔傀儡吞噬精血,身上的皮肉一点点长出。
“金甲山庄,灭!”
费益迅速搜刮了一番金甲山庄内的浮财,便匆匆离去。
而收到逃出去的修士发出的求救讯号,姗姗来迟的本地县令看到簇惨像,顿时大怒,同时通过幸存之饶口供拼凑出费益的名号,发出通缉文书。
费益血手魔的名号由此传开。
当然,随之传开的还有他跌宕起伏的人生复仇故事,以及那枚至关重要的血魔令!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