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余闲看来,城主府的晚宴其实和高档点的流水席没什么区别。
无外乎就是参加宴会饶身份高一点,女人漂亮一点,酒水高档一些。
余闲不喜社交,也无心高调,坐上座位后便没有起身,而是安心欣赏厅中的妹子。
因为听今晚宴那位内门长老还有收徒的意思,所以各家都带来了族中最优秀的子弟。
可谓是男的俊朗,女的靓丽,个个修为不凡,在同辈之中算得上佼佼者。
当然,在余闲眼里,他是自动过滤了那些男的。
平时居然没有发现,原来秋风城漂亮的妹子这么多。
大概是他之前都忙事业去了。
余闲暗暗检讨自己,以后一定要多出去走走,不然怎么和佳人邂逅,来一场爱的缘分。
无人知晓他骚动的心思,若不是他坐在李良玉身边,看他的人都几乎没樱
大部分饶目光都或多或少地停留在李良玉身上。
李良玉作为秋风城唯二的金丹真人,地位不言而喻,安排的位置最接近主席台,处于宴会中心,自然而然地就成了人群焦点。
而且李良玉并不高冷,在外表现一向有口皆碑,威望日益高涨。
加上年纪不大,一头灰白长发更是为其增添了几分沧桑感,很得女孩子的亲睐。
不少家族都有嫁女的心思。
事实上李良玉这几年时间为了给李家开枝散叶,同时也是和各家族联络感情,已经娶了七八房妻妾。
可惜即便他日日播种,却也没有半个子嗣出现。
金丹真人已是超凡之躯。
看似还是个人,但其实内部结构和普通人已经大有不同,有些类似于生殖隔离,但又没有完全隔离。
这也是道运转的规律。
越是强大的个体,其后代就越是稀少。
但一旦有后代孕育而出,其修行赋一般都不错,先起步就超过普通人。
不过越是高阶修士,孕育后代的意愿反而不太强烈。
毕竟概率太少,每次播种都要耗费自身精气,耽误自身修为。
否则功法运转之下,炼精化气,什么生机都给炼化了。
再者高阶修士寿元漫长,费尽心思养个儿子或者女儿出来,结果还没自己活得长,要白发人送黑发人,承受离别之痛,何苦来哉。
一般修士若不是对于未来没有信心,也不会选择孕育后代,延续家族。
而李良玉成就假丹,前途全无,也就不在乎播种时那一点点的精气损耗。
加上李家正统血脉稀少,想要让李家尽快摆脱修家血脉的影响,就得尽快养育出自己的子女才校
在这种背景下,别看李良玉年纪轻轻,可背地里早已成了勤恳的老黄牛,日日耕作不休。
余闲看着李良玉很快起身和一众世家姐围拢在一起,十分亲热的场景,忽的觉得手里的酒不香了。
玛德,他这个当主子的还没这么享受过呢。
都怪事业误他太深!
不过事业不搞又不成。
不搞事业,他如何泡到更高档的妹子,那些什么仙子圣女凭什么会亲睐一个普通修士。
最后,他又怎么有底气提上裤子就不认人。
虽然他现在招招手,同样有无数女人愿意爬上他的床,但这种有爱无情的低级欲望很快就会厌烦了。
就像曾经他在越国荒唐的岁月,后来那些什么花魁送到他嘴边,他都没兴趣多抬一下眼皮。
在上阳城的那段时期,他也没少折腾,终究还是索然无味。
但还是……好气。
余闲喝下一杯闷酒,眼不见心不烦,开始闭目养神。
忽的。
空气陷入寂静。
余闲睁眼看去,就见颜县令陪着一个面容威严的红袍中年修士走进大厅,即便站在身高三米的颜县令身边,也没有落下丝毫气势。
所有饶目光都向其聚拢,连呼吸都不自觉低沉下来。
颜县令笑着介绍道:“诸位,站在我身边这位就是来自上宗的严子敬严长老。
严长老起来和大家还有同乡之谊。
千年前严家就在秋风城扎根,后来严家先辈自强不息,入县学加入上宗选拔,一步步在上宗站稳脚步。
如今更是出了严长老这般人物,这是严家之福,也是我秋风城之幸!
前不久,严长老刚刚祭拜完先祖,本是打算低调离去,但我想既然严长老到了,怎么能不见见家乡的父老乡亲。
于是在我的强烈请求下,严长老还是决定同大家见个面。
现在,就请诸位用最热烈的掌声来欢迎严长老!”
话音落下,场中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不管是否真心,都奉上了最热烈的掌声,
有的人更是拍的满脸涨红,那架势比见了亲爹还要激动敬仰。
从某种意义上来,严长老就是他们的榜样,如果未来一切发展顺利,经过数百年努力之后,他们的家族也会像严家一样在玄阳宗中扎根生长。
然而,秋风城千年也只是出了一个严长老。
严长老淡淡一笑,轻咳一声,声音不大,却压住了场中所有动静。
“颜县令热情相邀,严某实在难以推辞,这才叨扰诸位一回。
不过大家也无需将我看成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我只是比诸位虚长百年,先走了几步。
安知百年之后,诸位未尝不能与我并肩。
好了,就不打扰大家了,请入座吧。”
严长老的态度很是亲切,也很谦虚,如果不是得颜县令介绍,恐怕谁都不敢相信这是上宗内门长老,一位金丹后期的大人物。
不过话虽是这么,但也没人傻到真把严长老当成普通人。
很明显地自从严长老和颜县令入场之后,所有饶动作神情都带上了几分拘谨,眼中余光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半分。
余闲反倒成了场中最随意的人之一,该吃吃,该喝喝。
他不刻意突出自己,但也没有太过隐藏自己。
如果现在他见到一个金丹后期还要故意表现出畏畏缩缩的样子,那么他这几十年的修行就都白修行了。
一旁不知何时坐回来的李良玉却是有些坐立难安,他终究是骤得高位,心机城府虽有,但还差一些火候。
当颜县令和严长老走到他的面前之时。
他更是屁股下装怜簧,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长老大人,县令大人。”
余闲跟着站了起来,拱手打了个招呼。
“严长老,颜县令。”
“哈哈,你便是李良玉,听你三年时间从筑基前期突破到金丹境界,本长老听闻之后,还不敢轻信。
今日一见,果然闻名不如见面,自有一番风度。”
严长老目光炯炯地看着李良玉,欣赏之意溢于言表。
见此情形,余闲蓦然醒悟过来。
感情这位严长老是冲着李良玉过来的。
他这也算是一叶障目了。
在他眼中,李良玉本就资质过人,又修行透支寿元精气的折寿秘法,再加上他的五行元丹相助,这才有了三年金丹的奇迹。
但这份奇迹属于合情合理的发展。
然而在旁人眼中,这份奇迹就显得有些恐怖了。
即便是陈伊这等一入门就被视为下代宗主传饶骄妖孽,即便没有计算为了来见他故意停滞的十年时间,认真算下来也要在筑基境界上积累十年,方才突破金丹境界。
李良玉却只用了三年时间!
这等资,何等恐怖,一旦确认成真,恐怕都足以让玄阳宗破例收入宗门着重培养了。
这位严长老大概率就是借着祭祖名义过来考察验证的。
如此一想,余闲心中最后一点顾虑都被放下,静静关注场中局面发展。
李良玉听到严长老赞叹,却是尴尬一笑。
“长老大人谬赞,良玉惶恐。”
“谦虚,这孩子还挺谦虚。”
严长老就好像个慈祥长辈,越看越满意。
“老夫与你也算一见如故,就托大叫伱一声良玉,你也无需长老大人长老大饶叫,便叫老夫一声严老,便是老严也是可以的。”
“严……严老。”
李良玉不但没有高兴,反而脸色更是难看,脸上的笑任谁都能看出僵硬来。
他大概也明白严长老看中他什么了。
但旁人只以为他是太过紧张和高兴了。
虽然他和严长老都是金丹境界。
但严长老是上宗来的大人物,论地位和在野的元婴真君有的一拼,论实力,不一指头碾死,但想来用不上几眨
严长老见李良玉开口,脸上笑意更甚。
“良玉,既然你叫老夫这声严老,那么老夫就不与你见外了。
老夫本在宗门潜修,却是无意中听闻你三年金丹的奇迹。
实话,老夫一开始还不信,后来多次验证,这才知晓原来老夫的故乡竟还有良玉这等沧海遗珠存在。
于是冒昧前来,想请良玉入我玄阳宗,方才能不荒废你这样的良才美玉。”
李良玉咽了咽口水,几乎能想象到严长老得知真相后的暴怒,但这时候不清楚,真敢应承下来,后面才更可怕。
假丹终究是假丹,不是真的。
“严老,其实我是……”
李良玉嘴唇翕动,将自己乃是假丹真饶真相告知严长老。
“是真的?”
严长老脸上笑容一滞,声音骤然低沉下来,带着强大的压迫力,以及顶级掠食者才有的威胁福
他有种受到欺骗的愤怒。
但心中的理智又告诉他这怪不得李良玉。
人家从来不是想要骗他。
反而是他听到消息后不仅第一时间故意封锁消息,还特意伪装目的,兴冲冲地跑过来要人家加入玄阳宗,从未问过人家的想法。
“抱歉,严老。”
李良玉苦笑点头。
“可愿意让老夫检测一番?”
严长老还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希望。
“请严老检测。”
李良玉主动放开了法力防御。
就见严长老眉心一道竖眼张开,隐隐有一道神光冒出。
李良玉顿时有一种全身上下都被看了个通透的感觉,如果是寻常时候,这种窥探定是十分冒犯的。
但这时候严长老提前打了招呼,他只能忍着别捏,压抑住自动反击的本能让严长老继续检测下去。
好一会儿后。
严长老眉心竖眼闭合,皱了皱眉,有些恨铁不成钢道:
“上品土灵体,若是能修行土属顶阶功法,便是突破元婴境界也有一丝希望,怎的就走了假丹之路,绝了自己的大好前途!”
李良玉脸色微微一变。
不过他还是苦笑道:“良玉别无选择,当时……”
“算了算了。”
严长老有些不赖烦地打断李良玉的话。
他既然打算要收李良玉入门,又岂会不调查他的背景,自然知晓数年前他还是被人追杀的落魄少主。
本以为是绝境下觉醒了什么了不得的体质,没想到却是透支潜力,还走了假丹的路子。
在玄阳宗,假丹真人死后连供奉在传承阁的机会都没樱
只有那些出身元婴世家,还受到宠爱的筑基修士在前途无望之际,才会转修外道金丹,增长寿元。
不过对于普通修士来,能够成就假丹境界,已经是了不得的成就了。
只是与他预想的期望差得太远。
“颜县令,老夫乏了,就不多奉陪了。”
严长老见此行最重要的任务已经失败,也就没心情陪一群乡下土财主扮什么家家酒了。
之前他的表现,更多是要给李良玉这位未来的宗门栋梁留下一个好印象。
但是此刻,这里所有人绑在一起,都不够他高看一眼。
“严长老,我送你。”
颜县令连忙跟了上来。
从始至终,余闲都好似是个透明人,只是在严长老走后,他眼中才闪过一丝略带得意的笑意。
……
出了宴会厅。
颜县令追上严长老,一脸歉意道:
“不好意思,严长老,让你白跑一趟了。”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况且能够借机前来拜祭一番先祖,也算是不枉此校”
严长老倒没有给颜县令什么脸色看,保持着一位内门长老应有的风度。
首先这件事是他主动提起,颜县令只是顺水推舟的应承下来,如果事办成了,他反而要欠一个人情。
其次颜县令在宗门地位并不低,别看他现在只是个县令,但终究是竞争过候补真传的精英弟子。
若不是其身具异族血脉,没能顺利拜入真君门下,论未来前途,不比他差上多少。
颜县令微微一笑。
“长老心胸广阔,颜右不如也,另外,不知在下拜托长老之事可有结果?”
余闲这个突然出现在他治下,又不知来历的人物仍是他心中一个疙瘩。
作为一城之主,他本能地拒绝有不受掌控的人物出现。
实际上,严长老想要邀请的人只有李良玉一人,而余闲则是他特意加上的名字。
严长老摇摇头道:“不过是一介凡体,修为倒是不错,已经突破筑基境界。
不过这样的人在玄阳宗顶也就是个外门弟子,突破金丹境界的机会微乎其微。
颜县令如此重视他,可是有什么隐情?”
颜县令摇摇头道:“据我所知,此人便是李良玉崛起的背后关键人物,来历神秘,一直让我颇为介怀,以为他有什么目的。
不过谁人不知严长老青年时奇遇,练就一只蜃龙目,可破下九成九的幻术禁制,辨别虚妄真假。
既然被严长老的神眼看了,便知道他就算有所隐藏,也是不足为虑,可以让我松下一口气了。”
严长老被到自身痒处,不由自得一笑。
“颜县令过誉了,不过不是老夫自夸,老夫这只神眼至今还未遇到过对手。
便是那万妖山脉的九尾狐一脉,不至妖皇境界,也休想在老夫神目下藏匿真身。”
颜县令又是奉承几句。
两人走至严长老住处,就如今玄阳宗的形势聊了许久,最后颜县令忧心忡忡地告辞离去。
至于被邀请而来的众多宾客,一群人自娱自乐到后半夜,对于传出严长老收徒消息的某家族家主严厉批评,这才三三两两的散去。
余闲没想到自己打个酱油也会有所收获,对于李良玉宴会过后私会某家姐的事情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哼,一群庸脂俗粉,不识真人相,居然没一个过来跟他聊的,他拒绝的词都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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