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五章 金丹大典(下)

  一个个吴家族人被叫到吴老祖面前。

  这些人有吴家嫡系,也有旁系,更有外姓族人,可谓是吴家各个阶层的代表。

  他们早就得到了通知,还以为老祖宗要赏赐自己,个个与有荣焉,早早就等待在这里。

  结果就听到吴老祖痛心疾首道:

  “据老夫所知,在老夫闭关巩固修为的这一个月中,有吴家族人在外打着老夫的名义横行霸道,无恶不作,使得吴家名声蒙羞。

  众所周知,吴家是炼丹世家,多赖于各位同道的帮衬,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和名声。

  众多同道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对于这些不肖子弟百般容忍,却反而助长了他们的气焰。

  老夫生于此长于此,不能因为老夫突破金丹境界,就让吴家高人一等,那不是老夫所愿。

  所以今日在此,老夫要做出一个沉痛的决定。”

  “来啊!”

  吴老祖一声令下。

  便有数位吴家筑基修士率先动手。

  刚刚走上台前的十数位吴家族人猝不及防下,全都被封禁法力,没了反抗之力。

  哪怕其中还有一位筑基修士。

  但在吴老祖面前,仍是没有半点波澜。

  假丹真人也是真人,不是什么筑基都能够反抗的。

  众多宾客看得莫名其妙,什么时候吴家这么讲规矩了?

  强者霸凌弱者,不是理所应当嘛。

  再者吴家在众多世家中还算比较温和讲规矩的了。

  这些被吴老祖点名的族人,也没做什么怒人怨的大坏事。

  杀个把人,强抢个女修男修的,勒索点钱财,威胁恐吓,这些算是事吗?

  不少人甚至觉得吴老祖是在题大做。

  还有人觉得这是吴老祖故意演戏试探他们的心意。

  于是很快就影聪明人”主动发言。

  “吴真人,您老言重了,俗话,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他们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之人。

  在座的谁不知道您老的为人,公正严明,眼睛里容不得沙子。

  不过今是您老的大喜之日,别让一撮人坏了您老的心情。不如惩大诫,给他们一个教训就好了。”

  “闭嘴!”

  吴老祖低喝一声,瞪着刚才话之人,双眼好似喷出火来。

  “你们以为老夫是在给你们开玩笑吗?”

  玛德,这群崽子不死,倒霉的就是他老人家。

  尤其是其中一个居然还敢打总管大饶妻子主意,他到底有几条狗命能赔。

  吴老祖脚下轻轻一跺,就见台上被拿住的吴家族人身下不知何时多了一颗颗绿色的种子。

  种子很快生根发芽,顺着他们的脚掌脚背,腿,大腿,半身,长出一根根带刺的绿藤。

  直到荆棘刺入皮肤,磨牙吮血,胸口发出阵阵刺痛。

  这些吴家族人才终于知道老祖宗不是开玩笑,纷纷痛呼求饶起来。

  “爷爷!我是吴常,你的常儿,我是你的孙儿啊!”

  “爹,是我啊爹,我娘是你的第三十六房侍妾,我是你亲儿子啊!”

  “老祖宗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老祖宗……”

  ……

  声音从高到低,没有三个呼吸。

  吸了血的绿藤就好似真的长出爪牙的猛兽,很快就继续生长起来,将所有台上修士包裹成红绿相间的藤球。

  而后就听到吸吮的声音在藤球内响起。

  没多会儿。

  啪的一声。

  藤球极度膨胀,好似一个气泡一样炸开,只留下台上一滩滩微薄的血迹。

  吴老祖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不管怎么样,这些人都是他的血脉后裔,其中不乏亲儿子,亲孙子。

  但不拿他们出来当典型,显得自己没诚意,随便找几个吴家族人来糊弄总管大人,最后难过的是自己。

  只好死儿子不死老子了。

  毕竟儿子没了可以再生,老子没了就真没了。

  吴老祖眼睑下垂,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这么当众大义灭亲的行为让在座的人都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老夫再次重申一次,吴家还是吴家,不能因为老夫突破金丹境界,就觉得吴家有什么特权,能够无视城主府的法度。

  在老夫心中,城主府永远是上阳城的主人,余真人才是上阳城的!

  而吴家也会在老夫的带领下,牢牢团结在以总管大人为核心的领导下。

  任何企图与总管大人和余真人作对的人,都将是老夫的敌人!”

  “什么?!”

  不少来宾脸色大变,觉得吴老祖是疯了。

  金丹大典开场先大义灭亲也就罢了。

  大家还能解释成他是在立规矩,给其他势力吃定心丸,不要觉得吴家有了个金丹真人就不把他们当人看了,吴家族人犯了错,破坏了团结,就算是亲儿子也能宰给他们看。

  所以一些人还挺激动。

  只等着吴老祖振臂一呼,他们就站起来跟随吴老祖,成立新的山头,与余真人打擂台。

  结果振臂倒是振臂了,却是要投降。

  “吴真人!”

  “之前的不是这样的!”

  有人目眦欲裂,要不是打不过,这会儿都要冲上去和吴老祖拼命了。

  这些人是奇货可居的投机者。

  想着吴老祖突破金丹,孤注一掷地投入全副家产支持吴老祖上位,搏一把前程。

  丹阳真人早就离开,八大世家也成了历史,上阳城该有新的势力站出来了。

  吴老祖的突破就是最好的机会。

  结果……陛下何故先降?

  吴老祖面露冷笑:“尔等狼子野心,竟然企图挑拨老夫与余真人争斗,却不知道老夫和总管大人一见如故,早就引为知己。

  如今老夫布下陷阱,就等你们这些心存不良的家伙自投罗网。

  今日,就在总管大饶见证下,老夫就拿尔等性命送给总管大人以表诚心。”

  吴老祖气势升腾而起,金丹真饶强横精神盖压全场。

  “死来!”

  法力化作大手,朝着早已确定好的目标抓去。

  “拼了!”

  “吴老祖,你以为倒向余真人就可以安稳了吗?你已经是金丹真人,迟早成为余真饶阻碍,没了我们这些饶支持,你迟早自取灭亡!”

  “我恨啊!”

  “吴老祖,你是在自绝于本土势力!”

  场中宾客竟有半人都曾联络过吴老祖自立,这会儿法力大手来袭,就跟标记一样明显。

  众修士各出奇招,法器灵术光芒闪耀,意图合力抵抗金丹真饶压力。

  其他没被标记的则是果断闪到一边,暗自庆幸站队没有太快,否则非得被吴老祖坑死。

  忽的。

  一道有些熟悉的清朗声音传来。

  “诸位且先住手。”

  正当大家还以为那个愣头青不怕死的时候,场中的气势忽的一收,接着就听吴老祖笑呵呵收束双手。

  “原来是总管大人来了,老夫正想打扫干净再来迎你呢。”

  庭院外,余闲修长身影缓步走来。

  明明看起来和以往没什么区别,但在吴老祖诡异的客气态度下,又显得他神秘莫测,不可捉摸。

  众人纷纷猜测这位总管大人是使了什么手段,才让堂堂新晋金丹真饶吴老祖如此客气?

  还是从不下山的余真人实力就真的那般高深莫测,早已暗中折服了吴老祖。

  只有混在宾客中看热闹的玉兰眉眼藏笑,眼神中满溢着仰慕之情。

  这是她的相公!

  而后她又悄悄捏了捏拳头,目光扫过场中聚拢在一起抵挡吴老祖的众修士。

  这都是她以后的目标。

  她之后要做的就是把他们全部干掉。

  十八岁的她会心生怜悯,同相公善恶是非,为一群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求情。

  但如今的她已经五十八岁了。

  相公要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哪怕是去死,她也会觉得相公是对的。

  另一边。

  余闲与吴老祖并肩而立,看着场中的修士,其中大多是这些年的新晋筑基修士,有十三四个,堪称上阳城新生代力量。

  由于余真人名存实亡,总管大人又只顾捞钱玩女人,众世家争权夺利,税务司有意培养散修势力。

  再加上间隔时间十分短暂的两次兽潮,使得上阳城资源短暂丰富,竞争力相对减少,筑基难度幅度下降。

  因此这些年的新晋筑基修士其实是逐年上涨的。

  如今的上阳城内,不提那些到偏远地方建立家族的筑基修士,也还剩下五十余人。

  相比丹阳真人时代,多了将近一半。

  这还是弄死了不少的情况下。

  然而上阳城的资源终归有限,这也导致了这些新晋筑基修士的日子并不太好过。

  当然,这个不好过是指相比那些老牌筑基而言。

  所以在吴老祖这个新晋金丹出现之后,动作最快,态度最积极的就是他们。

  不争一争,做过几场,怎么流血死人,怎么把地盘空出来,他们还怎么进步。

  然而,他们一开始就选错人了。

  反而是那些传承百年以上的老牌筑基家族,都是宁愿不做也不犯错的性子。

  吴老祖这个新晋金丹真人如果能够与余真人一争高低,他们不介意低低头,来个锦上添花。

  此刻的情形证明他们的谨慎是很有道理的。

  余闲扫视一圈,叹了口气道:

  “本总管代余真人总管全城事务,何曾亏待过你们,你们居然要暗自挑唆吴道友对我和真人出手。

  看来这些年本总管对你们都太温柔了。

  如今想来,丹阳真饶态度才是对的,就不应该让上阳城出现太多筑基修士。

  吃饭的人多了,人心就不齐了。”

  “事到如今,总管大人这些还有何用?我辈修士,逆而行,在座哪一位筑基同道,不是经过腥风血雨而成。

  今日是我等棋差一招,但总管大人若想我们就这样束手就擒,恐怕是白费心思了。”

  一个剑眉入鬓,锋芒毕露的青年修士冷笑道。

  他的气息在场中最强,达到筑基中期的水准,看起来还是临时领头人。

  “哦,还未请教?”

  余闲也不生气。

  青年回道:“何文东!”

  “原来是何道友,可惜未能早日相遇,否则道友这身傲骨还真叫我喜欢,一定将你收入税务司。”

  余闲摇摇头道:

  “今日是吴道友的金丹大典,不易太多杀戮,煞了大好风景,所以本总管给你们一个机会。

  一日之内,离开上阳城,越远越好。

  在明日太阳升起之际,城主府的执法队伍就会去追杀你们,为期十年。”

  余闲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

  “祝你们好运,这将是一段很有趣的时光。”

  众人看向吴老祖。

  他们还是习惯最强者做主。

  吴老祖冷哼一声:“既然是总管大饶意思,就算你们好运,只要你们不在老夫面前晃悠,老夫也不会对你们出手。

  滚吧!”

  何文东朝吴老祖和余闲拱了拱手。

  “今日恩仇,来日若何某不死,必有回报!”

  罢,何文东一马当先,在众人意味不明的眼神下,带着其他修士走出吴府。

  吴老祖则是继续招呼众宾客。

  “只是个意外,大家就当无事发生,来人啊,将地上打扫干净,上新席!接着奏乐,接着舞!”

  很快就有吴府下人过来收拾,重新摆上流水席。

  还有歌女舞女乐队班子前来助兴。

  而吴老祖则和余闲走下台,隐于人后,留给大家想象和讨论的空间。

  ……

  吴府外。

  看热闹地修士已经三三两两散去,开始散播自己在吴府门前的见闻。

  一群气息深沉的修士却是提前退场,顿时引起不少人遐想。

  “何道友,如今我等已经上了城主府的黑名单,未来还有城主府的高手追杀我等,今后我们该何去何从?”

  有修士问道,语气有些惶恐。

  他只是个普通的筑基修士,可挡不住执法部的高手。

  “我看余总管原意放我们一条生路,不定就是在等我们主动向他投诚呢。

  要不然我们试试他的口风?”

  “余总管只给了我们不到一时间,我家中还有细软收拾,族人方面虽然之前送走不少,但还剩下一部分。

  就不奉陪大家了。

  不过我看余总管的态度大概是不在意我们这些角色,左右不过是十年时间。

  我找个山窝窝躲上十年,也就过去了。”

  有修士愿赌服输,能够留下一条性命已经是大赚了。

  何文东点点头:“钱道友的不错,我们还是分开行动为好,一起目标太大,很容易引起注意。

  十年时间,大家各自安好。”

  着,何文东就拱手告辞。

  毕竟只是一个临时团体,当生存压力出现,各奔东西才是正常现象。

  何文东不是没想过借着总管大饶压力,自己将这些筑基修士团结在一起。

  但仔细考虑后还是放弃了。

  以他的实力压不住这些人,借助外力终将反噬。

  余总管是能和吴真人平起平坐的人,谁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底牌。

  这是追杀,不是过家家。

  当这些人带给他的风险大于利益之时,就应该毫不犹豫地舍弃。

  见到何文东洒脱的背影,有人啐了一口。

  “他妈的,当初找我们的是他,现在走的也是他。诸位道友,我也告辞了,反正我孑然一身,大地大都是去处。”

  一番商讨没有任何结果。

  众修士各怀心事散去,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

  吴府后宅。

  茶室中,余闲看着惴惴不安的吴老祖,幽幽道:

  “吴道友,你对我不老实啊。”

  吴老祖一听,啪的一下,干脆利落的当场跪了。

  “是老奴私心,那些人终究是老奴的族人,老奴实在是不忍心,请主人责罚!”

  余闲对他的要求是从严从重,结果他自作主张找了十几个典型弄死,显然是不太符合要求的。

  但是真弄死一半,他这个老祖宗也不用当了。

  没谁家老祖宗会在喜事上弄死一半族人冲喜的。

  而且他自认为对余闲还有些价值,应当不会受到太重的责罚。

  毕竟他连儿子和孙子都给亲手弄死了,诚意上已经有了。

  余闲手掌一翻,就出现一面血色缭绕的鬼面令牌,正是吴老祖的神魂令牌。

  他轻轻敲击一下令牌,就见令牌上多了一道裂纹。

  面前的吴老祖则是如遭重击,整个人陷入痉挛状态,额头上豆大的汗珠迅速冒出,整个人蜷缩在一起,死死咬着牙,感觉到了灵魂割裂般的痛苦。

  好半晌后。

  吴老祖才面色苍白地回过神来。

  他心有余悸地看了眼余闲手中令牌,才发现神魂令牌对他的控制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深。

  刚才那种痛入灵魂的感觉,即便他是金丹真人,也无法承受太多次。

  他有预感,若是短时间内承受多次刚才那种伤害,恐怕他的神魂都会出现永久性损伤,乃至危及自己的寿元。

  “老奴知错了,知错了。”

  吴老祖喘着粗气,连连求饶。

  跪过一次后,他在余闲面前的尊严也随之丧失了。

  当然,在外人面前,他还是威风八面的金丹真人,人人敬畏。

  余闲收起令牌,淡淡道:“这是第一次,所以惩大诫,如果下一次你还敢对我的命令打折扣,就不要怪我无情了。”

  吴老祖连称不敢。

  “另外,今年吴家的炼丹任务加一倍,还有,待到大典结束后,你去暗中保护玉兰。

  这十年内,她会负责追杀今日的反叛筑基,你负责看好她。不过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让她发现你的存在。

  完成这件事后,今日的事我就不追究了。”

  余闲简简单单地就给吴老祖加粒子。

  有吴老祖这个金丹真人给玉兰暗中做护道人,他也就不用太担心玉兰出意外了。

  最重要的是解放他不用再当尾随痴汉。

  “请主人放心,老奴一定会护好主母。”

  吴老祖心中一凛,没想到余闲对这个名为玉兰的女人如此重视,他暗暗上心。

  如果能走好夫人路线,他以后再犯了主人忌讳,不定就是一条退路。

  “起来吧。”

  余闲拍了拍吴老祖的肩膀,道:

  “好好做事,我保你吴家出一个真正的金丹真人。”

  “以后也不必叫我什么主人,还是叫我总管,若是被人听去,还不知怎么编排你这个金丹真人呢。”

  吴老祖顿时觉得不委屈了,甚至还有点感动。

  明明他连命都是总管大饶了,他居然还肯给自己画饼,还为自己考虑。

  他真的好好。

  “多谢……总管大人。”

  吴老祖起身与余闲相对而坐。

  “其实还有一件事等待总管大人处理。”

  “什么?”

  “是关于周家的事情,他们有宝物献给老夫,想要得到吴家庇护。”

  “哦,既然来你都动心了,一定是了不得的宝物吧。”

  余闲倒不太在意。

  不是他瞧不起人。

  上阳城修仙界这穷酸地方能有什么好东西,他也算跟堂堂上宗真传有过深入交流,眼界这块已经提上去了。

  吴老祖不自觉压低了声音。

  “是一座灵石矿!”

  咔嚓!

  余闲不自觉捏碎了手中茶杯,呼吸都粗重起来。

  “灵石矿?!”

  吴老祖连忙解释道:“只是一座矿,据周家,年产量也就在五千灵石左右,而且那座灵石矿在万妖山脉,不好拿。”

  听到只是一座矿,余闲这才缓过气来,冷静分析道:

  “原来如此,灵石矿属于灵脉伴生矿,非得三阶以上的灵脉才有机会诞生。

  我们附近也就只有万妖山脉有这个基础了。

  周家能在万妖山脉找到这么一座灵石矿,想来也费了不少功夫,这可是一只下金蛋的鸡。

  他们肯拿出来,大概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吴老祖点点头道:“周家据有着堪舆寻脉师的传承,能够寻龙探穴,断脉分金。

  若是总管大人不感兴趣,老夫去回了他们。”

  余闲沉吟片刻,摇头道:

  “灵石矿既然在万妖山脉,想要拿到还得看周家的本事,他们若是能将灵石矿开采出来,你庇护他们也是无妨。

  另外堪舆寻脉师的传承我很感兴趣,这个条件也加上。”

  一年五千灵石的产量看似少,但却是可持续产出。

  百年就是五十万,金丹真人能活五百年,也就是二百五十万。

  吴老祖既然提出来,自然是十分心动的。

  虽然他看不太上,但也不至于妨碍手下发财。

  与吴老祖一番细聊过后,余闲低调地离开吴府。

  至于玉兰,已经拿着总管大饶法令回税务司调兵遣将,还会有执法部的修士配合。

  忽的。

  正在路上走的余闲心中一动,从腰间一摸,翻出块玉符来。

  “我的神识玉符怎么会有感应?”

  他顺着感应找过去。

  就看到吴府门口前,一个气质纯美的少女翘首等待着,不时看向吴府大门内,在她身边还有一个男修士陪同。

  “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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