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赵家主脉归宗,赵家发生了不少争斗。
毕竟能吃肉的位置就那么些,加上上阳城赵家自认为赵家主脉,赵家菁华所在,连新晋筑基赵家都是主脉一系。
如今归来,理应执掌赵家大权。
然而他们不识真人面目,跟同族争了半也没搞清谁才是老大。
最后赵甲直接雷霆镇压,在万余灵石的刺激下,同族也算不得什么了。
不服者统统化作灰灰。
其他人也全都被逐为旁系,分配到矿山药园灵田里去,干上了按劳分配的工作。
只有少数人避免意外,比如赵甲自身的亲族,三房一脉中与赵诗雯亲近的族人。
直到许久后,余闲偶然间问起,才知赵家主脉已然化作历史。
于是这日子便彻底平静下来。
春去秋来,已是五载后。
屋外色已黑。
幽香浮盈的少女闺房内,颗颗明珠点缀,花板上铭刻着明光阵法,此刻调至暗光,使得房间多了几分暧昧。
压抑着的喘息声骤然停止。
玉兰透亮的眸子盯着雪白的床帐,感觉那细密的网眼好似把她的灵魂都吞没了去。
良久后。
恢复了几分体力的她习惯性地把自己裹入丝滑的蚕丝被中,仿佛这样就能多出几分安全福
她的身子仍然娇嫩如少女,她的声音依旧清脆,她的眸子依旧清澈,岁月似乎对她尤为优待。
因为她嗑药了。
市场价一百灵石一颗的定颜丹,被她的相公以三百灵石的冤大头价格买了过来。
于是她永远定格在自己最美好的时候。
她侧目看去,就见自家相公懒洋洋地躺着,变成了一个太字,脸上不时露出几分笑容,看起来傻乎乎的。
她身子如虫子般蠕动几下,脑袋靠在他的身侧,觉得若岁月永远这般下去,她一定会是愿意的。
余闲习惯性地将玉兰揽在身下,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给她温柔的抚慰。
他的眼神却不离视野下方的绿色面板。
【姓名:余峡
【修为:筑基后期】
【道侣:玉兰】
就在刚才的临门一脚,经过夜以继日的修行,他终于在五十岁之前突破了筑基后期,踏踏实实地站在了上阳城修仙界的顶端。
只是筑基后期所需要的修炼点……
足足十一万,以如今一个月二百点的修为点进展,他需要整整五百五十个月,也就是整整四十五年。
四十五年后,修行至筑基巅峰,那时候他差几年满百岁,堪比曾经的上阳城第一修士姜家老祖。
如此一比较。
余闲又觉得自己能行了。
而且相比于最后苦求金丹不得的姜老祖,他只需要按部就班,就能在床榻之上,凝结金丹。
毕竟金手指岂是如此不便之物,根本不需要去寻求什么金丹机缘,结丹灵物。
“四十五年,也不是太长。”
余闲手掌向下一滑,还习惯性地捏了捏。
“相公,你什么?”
玉兰感受到手掌的温热,便是老夫老妻了,脸颊仍难免一红。
余闲手掌微微用力,笑呵呵道:
“我在想你什么时候才能修行到练气圆满,到时候又该给你准备几颗筑基丹才能让伱突破?”
玉兰不由露出几分沮丧。
“都怪玉兰太笨,浪费了相公这么多灵石,修为还越来越慢。”
五年时间,即便有着余闲的全力支持,各种精进修为的丹药磕到饱。
她也只是前进了一层境界,堪堪突破练气八层。
“遇到瓶颈了嘛,之前你修行都太顺利了,在这个时候遇到瓶颈很正常。
我之前在练气三层到练气四层的境界都卡了三年多,若不是遇到了机缘,再卡个十年八年也有可能。
你突破了这个瓶颈,再一路修炼到练气圆满就简单许多了。”
余闲想起那个在练气三层卡得死死的自己,莫名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玉兰修行前期有他筑基的法力洗礼,百脉俱通,所以修行速度虽然不快,但瓶颈方面却是没有遇到过。
直到练气后期了,她的资质问题才越发显露出来。
旁的不,在玉兰身上的资源投入,都够培养出两个练气圆满的修士了,但她才练气八层。
这让余闲意识到,越到后期,玉兰资质的问题就越严重。
如今练气阶段还好,筑基境界可能多拼一拼也就过去了。
然而金丹境界需要破三九雷劫,像玉兰这种纯粹嗑药又不善战斗的修士又怎么能度过。
姜家老祖如此强大的筑基修士,面对金丹雷劫都只剩下一具骸骨。
玉兰不知自家相公突然想到如何让她突破金丹境界了,她听到余闲还有如此弱无助的时候,不由笑道:
“我才不信,在我心中,相公一直是最厉害的。”
余闲笑了笑,将玉兰的金丹烦恼抛至脑后,反正还有一百多年,那时候或许就有其他办法了。
“我还有更厉害的让你看看。”
……
一夜荒唐。
起床后的余闲没有一点突破的兴奋,反而在餐厅懒洋洋地享受着赵家新招的一个厨子准备的早饭。
这厨子不是普通厨子。
而是食灵师,也就是修仙界的厨子。
食灵师能够通过特有的手段将各种材料中的灵力或激发,或提取出来,变成一道道饕餮大餐。
食灵师的食谱就如炼丹师的丹方珍贵。
所以灵食和炼丹差不多,而且处理好的灵食没有丹药中的丹毒。
当然,要是处理不好,那就是毒丹。
余闲面前的就是一碗龙牙米熬成的大补粥,还有一份名为八味虾饺的早点。
据采用八种不同的药材调合出的秘制饲料,喂食一种名为灵溪虾的河虾,要养足三个月时间,最后经过十几道工序,才能做出一份平平无奇的八味虾饺。
听起来就很麻烦,但挺好吃的。
余闲觉得这灵石没白花。
要知道这个厨子的月俸就高达五块灵石,而且食材什么的都是赵家提供的,堪称高薪职业。
慢慢享用过早点。
余闲正思考着今该去调教院中戏班姑娘,还是去坊市喝茶。
少妇掌门几前还暗示他,自家女徒弟长大了,搞得他心痒痒的,想看看到底是哪里大了。
实践才能出真知嘛。
忽的。
一声虎啸传来。
余闲面色微变,长身而起,再一瞬身影已经消失。
……
一间昏暗的卧房郑
空气中带着腐朽的死气,还夹杂着些许恶臭,就像鲜肉腐坏的味道。
哐当。
房门推开,阳光洒落进来,驱散了屋中的黑暗。
一双浑浊的眸子睁开,赵老祖几乎只剩下皮包骨的干瘦面孔上露出一丝笑意。
“我知道你会来的。”
余闲面无表情:“到底相识一场,最后总是要送你一程。”
在将赵老祖的阵法知识掏空之后,赵老祖就在这间暗无日的房子里一躺三年。
他从不是个大度的人。
赵老祖想要杀他,那他自然也不会跟他什么壤主义。
如今,赵老祖的大限终于到来。
原本他起码还有十几二十年好活,若是在搞点延寿手段,活个三十年也不一定。
但一念之差,他的最后余生只能沦为一个废人。
“自少我便父母早亡,是赵家族人将我抚养长大。那时候家族不大,大家的心很近,都拧着一股劲,想要把家族建设好。
后来为了我的修行,好几位叔伯都主动停下修行,把资源省下来给我。
我入了上阳城,当了真饶童子,成了筑基老祖,赵家因我而崛起,因我而鼎盛。
真人我杂念太多,还我金丹有望,但在家族上操心太多,误了前程大道。
可在我心中,家族比我的金丹大道更重,我总想让赵家变成最好的样子。
但我又总是优柔寡断,以致于坐视族中老人损公肥私,暗中迫害筑基种子却又不愿出手惩戒,最后要引你做刀。
偏偏又因此记恨你。
我近些日子时常在想,如果我那日死在妖兽攻城,或许事情远没有现在这么糟糕。
余道友,对不起。”
赵老祖双目圆瞪,嘴中喘息着,似是呼吸不过来了,但他还是强撑着一口气道:
“我要死了,但我不怪你,是我动了妄念,这是我应得的惩罚。”
他想转过头,想将余闲的模样映入脑海。
但他只看到了一团黑雾,耳边传来一声虎啸声,他腐朽的神魂被拉入团团黑暗,而后意识永久沉沦。
吼!
鬼虎吞下一位筑基中期修为的修士神魂,不及气息猛地涨了一截,眼中黑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涨起来。
原本鬼影寥寥的雾气中蓦然多了一尊高大的身影。
余闲站在逆光的阴影处,驻足停了一会儿,见赵老祖的尸体没出现什么幺蛾子,这才挥手一散大阵。
不多会儿。
赵家祠堂一尊大钟敲响,老祖坐化的消息传遍四面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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