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宝楼的贵宾休息室。
余闲瘫坐在椅子上,面色苍白,微微喘息着。
他的背后早已被汗水打湿,高强度的扫货让他精神力急剧消耗,使得他的状态早已越过了他给自己设置的警戒线。
不过想到数以十万计的银两即将被他收入囊中,他疲惫的身体就仿佛注入了新的能量。
“爷,你还好吗?”
玉兰从未见过余仙这副状态,不由得担心起来。
余闲吐出一口浊气,反过来安慰道:
“没事,睡上一觉就好了。”
“你帮我看着点外面情况,我先休息一下。”
他吩咐两句,不待玉兰回话,便半靠在椅子上,以手撑头,闭目冥想,陷入入定状态。
灵识主要消耗的是自身的精神力,就和普通人熬夜一样,通过一定的休息时间就能调节回来。
余闲虽然没有接触过关于灵识的秘法,但简单的冥想还是会的。
不知是否消耗太大的缘故,余闲这一次冥想出乎意外的顺利。
他的肉身仿佛变成了一尊无思无想的石像,意识反而因此变得极为敏锐,他的精神从肉身中延展出去,好似一根根张牙舞爪的细小触手,小心地试探着外界的情况,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
余闲看到眼前血光一闪,仿佛有大恐怖降临,他猛地惊醒过来。
“卧槽!”
蓬!
桌子上的茶杯被余闲挥舞的手臂打翻在地,好似一朵水莲花般摔开,溅起满地水花。
在打瞌睡的玉兰随之惊醒,赶忙跑来。
“爷,你怎么了?!”
余闲想起刚才看到的场景,不禁心有余悸,不知这是否是某种预兆。
普通人尚且有第六感,他身为修仙者,精神更加敏锐,感应天地自然,偶然间心血来潮不能不重视。
莫非是他这次敛财太多,惹来了杀身之祸?
余闲能想到的只有这个原因。
毕竟他成为王府供奉之后,一直深居简出,寻常带着妹子游山玩水,吃喝玩乐,根本没机会惹上什么仇人。
唯一有嫌疑的就是那个丁乐丁供奉,但不是他瞧不起人,就凭他的实力,也就是一个火球术的水平。
再者说,丁供奉为了一点面子和一千两银子也不至于和他结下死仇。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才能让他感应到危险?
余闲陷入沉思。
玉兰见余闲忽的愣住不说话,也被吓得不由屏住呼吸,不敢惊扰了他。
良久。
余闲才揉了揉眉间,长吐出一口气。
玛德,脑子不行,什么都没想出来。
不过这其中肯定和他这次得到的一大笔银子有关,所以安全起见,赶紧拿钱走人,躲回王府去。
据他所知,自从上次被陈霄刺杀之后,福王就花了大力气改造过福王府,如今王府上下里面布满了机关要道。
万一有什么麻烦找上门,也是福王先出去顶锅。
“玉兰,现在什么时辰了?我的那些石头开得怎么样了?”
余闲见房间已经点起了灯,不由问道。
玉兰如实答道:“爷,戌时(晚七点到九点)刚过,你睡了快两个时辰了。
今天的玉石展会已经结束,刘管事见爷在休息,让我不要打扰您。
还有爷选的那些石头开了一小半,刘管事说等明天再继续,还说等消息传出去,关注的客人会更多,价格也能更高。”
余闲此刻精神恢复不错,他起身开门:“我现在更关心今天的石头卖了多少银子?”
不过刚出门,就见蓝小荷正守在门外,脑袋一点一点的,显然也累得不轻。
“蓝姑娘。”余闲轻轻叫了声。
蓝小荷当即惊醒过来,见到余闲,连忙见礼。
“余大人。”
余闲问道:“蓝姑娘是在等我?”
蓝小荷回:“是的大人,管事说等您醒了,就让我请您过去。”
……
余闲很快见到了刘管事,他红光满面,看起来精神甚好,正和大胡子卢远说着话。
而二楼展厅也没有他想象中的冷清。
相反,还留下了不少人。
除了百宝楼巡逻的展厅护卫之外,几乎每一个展厅都留下了一到两個看家人。
展位上的玉石不是什么小玩意,包裹一卷就能打包搬走,而是一块块沉重的大石头,光是搬上来就费了不少力气。
所以除了一些轻便的,珍贵的玉石会收起来之外,那些笨重的大件留下自己人来看着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整个二楼展厅都点满了蜡烛,照得整个大堂都亮堂堂的,不用担心黑灯瞎火出现什么意外。
“余供奉,真乃神人也!”
刘管事见到余闲走了过来,当场行了一个大礼,头直接弯到膝盖,就差五体投地的膜拜了。
余闲摇头失笑:“刘管事,未免太夸张了。”
“不夸张,一点都不夸张。”
刘管事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道:
“这件事我要记下来,以后写到我的墓碑之上,让子子孙孙都记住他们的祖宗曾参与过怎样的一件盛事。
连续九十六块石料,无一错漏啊,每件都出了宝贝,若不是我亲自参与,哪里敢相信会有如此离奇的事情。
也幸好我亲自参与了,否则又哪里能体会到那种激动到麻木的情感。
余供奉,你可知道当时客人们都差点跟着疯了。
甚至我们的楼主都被惊动过来,听到余供奉您在休息,他还说下次有机会要亲自拜会您呢。”
余闲摆摆手道:“这些我都不关心,我只想知道卖了多少银子,够不够九万两?”
刘管事转身捧出个木箱子,打开后是满满当当的银票,因为太多,感觉就和废纸一样。
“余供奉,幸不辱命,这里一共是十二万六千五百四十两银子。”
余闲这才眼神一亮,朝卢远道:
“卢小弟,九折价钱,我算你八万九千两,咱们钱货两清。”
卢远亲历了下午那疯狂场面,这会儿叫起哥哥来一点都不别扭。
“余大哥,你都赚了这么多了,怎么还和小弟我计较这么一点银子?”
余闲噎了下,然后义正言辞道:“这不是计较不计较的问题,而是信义的问题,咱们说是多少便是多少。
若是随意坐地起价,计较蝇头小利,不是为商之道,也注定走不长远,当不了大商人。
你既然叫我一声大哥,我就不能见你误入歧途!”
卢远被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只能心中大呼卧槽,表示学到了,然后乖乖收了八万九千两银子,将镇店之宝卖出。
最后百宝楼收一成佣金,是一万两千两,零头被刘管事主动给抹掉,买玉花九万八千两,结余一万六千五百两。
余闲算了算,银子越花还越多了。
他看着还有一大堆的原矿石,忽的心中一动。
“刘管事,我想与你们百宝楼做一笔生意,不知你可否做主?”
刘管事一时没反应过来,但不妨碍他自信地回答:
“在百宝楼中,在下还是能做主的。”
“那好,我打算把这些石头打包卖给你们百宝楼,不知道伱们能出个什么价?”
余闲知足常乐,不打算赚掉最后一个铜板。
就如他愿意分一成佣金给百宝楼一样,其实百宝楼明面上的付出根本不值这么多银子,但却能为他避免不少麻烦。
“啊?”
刘管事一惊,小心问道,“不知余供奉打算要多少银子?若是太多,小的恐怕做不了主?”
余闲道:“这里剩下的原矿起码还有两百块,但我只要十五万两,而且我可以保证这里每一块石头里面都有料。
不过仅限今天,还有只能用黄金交易。”
“这是自然,余供奉的实力今天大家有目共睹。”
刘管事恭维一句,而后略作思索才道:“此事事关重大,小的还得请示一番楼主,若是余供奉能够再等我一个时辰,我可以给供奉一个答复。”
“可以。”余闲颌首道。
既然打算避祸王府,他就不打算再出门了,哪怕少赚点银子都不算什么。
另外保险起见,他把银票换成了金子。银票这玩意主要看钱庄信用,但金子才是硬通货,必要时他还能提炼成炼器材料。
一个时辰后。
余闲坐上百宝楼的马车。
车厢里除了两个人,还有一块原价十万两的绿翡翠,另有一箱金子,价值十五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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