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在自己的羊膜舱里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起,科拉克斯就一直是个动手能力很强的孩子。
想当初,他送给他的姐姐,也就是他的养育者艾弗瑞尼亚的第一份礼物,就是他亲手制作的:原体将那个即将伤害到艾弗瑞尼亚的监工的脑袋扭了下来,打理一番,就成了他眼中不错的礼物。
但很可惜的是,艾弗瑞尼亚并不能理解他的【善意】,随之而来的口头教育也成为了深深烙印在原体心底的本能:如果可以的话,能不伤人,就不伤人。
鸦王发自内心地认同这一点。
但很可惜的是,现在坐在科拉克斯的面前,这个与他有着血缘关系的姐姐摩根,与那个和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姐姐艾芙瑞尼亚,似乎拥有着截然相反的观念。
当阿瓦隆之主向一脸茫然的午夜幽魂伸出手时,她看向鸦王的和蔼微笑,让原体不禁想起了当初将那個坚固的脑袋踢给了艾弗瑞尼亚的自己:原来他当时的所表现出来的【善意】在艾弗瑞尼亚眼里。居然是这样的场景吗?
在身临其境之下,科拉克斯为自己的过去而忏悔着。
但就在鸦王能够出言阻止惨剧的发生之前,摩根的手就已经伸到了康拉德的面前,五指并拢,向上勾了勾,再搭配上直视着午夜幽魂的瞳孔,这个肢体语言的意思简直再明显不过了。
把东西交出来。
无声的命令飘过,只留下歪着脑袋的午夜幽魂,以及连大气都不敢喘的科拉克斯。
“嗯?”
康拉德乖顺地眨了眨眼睛。
然后,他就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把空闲出来的那只爪子搭在了摩根的手掌上:这个举动让蜘蛛女皇满脸黑线。
【不是这个。】
阿瓦隆之主的声音冰冷,她闭上眼睛,缓缓地摇了摇头,内心里唾弃着康拉德毫无默契可言。
就在它鄙夷的时候,手掌上的触感却改变了,不过随即传来的沉重分量,显然不是摩根心里想要的那个东西:睁眼一看,只见午夜幽魂已经弯下腰来,躬身上前,把自己那颗狭长的脑袋搭在了摩根的手上,还不忘抬起头来,摆出了满脸的无辜姿态。
#眨眼睛#
【???】
在鸦王惊悚的目光中,摩根直接被气得笑出了声。
【我需要进行一次拥有三个实验个体的对照实验,康拉德:你觉得你的脑袋瓜子够分吗?】
“……”
午夜幽魂沉默了一下。
然后,康拉德把自己刚刚放下去那一只爪子,又搭了上来:垫在脑袋下面。
【……】
摩根沉默了。
下一刻,不知道自己是该生气还是该发笑的阿瓦隆之主,干脆将手指一扬,把康拉德的脑袋瓜子给颠了出去,还不忘反过手来,不轻不重地拍了他一巴掌。
【别耍宝了。】
【把你的面包给我。】
“啊?”
午夜幽魂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己手中的长条面包:他已经啃掉了三分之一,接口处还沾着口水,剩下的部分也有至少一半被他的手指捏着,宛如麻花一样。
“如果你饿了的话,摩根,实在不行,我去给你拿点儿水果吧:你也用不着这么饥不择食啊。”
“还是说:你是真饿了?”
#阿瓦隆式沉默#
摩根没有说话,她撇着眼,刀过来一个眼神,吓得午夜幽魂瞬间就把脖子塞了下去,恭恭敬敬地将他啃了一半的长条面包给双手供上了,而当摩根把这被咬得稀烂的面包摆在鸦王的面前的时候,科拉克斯才从刚才的震惊中走了出来。
“所以,伱是要用这个?”
【康拉德还没到保质期呢。】
原体冷笑了一声。
随后,阿瓦隆之主便打了一个响指,桌上如山一样堆积的文件被灵能的风暴席卷着,尽数灌入了周遭的档案柜里,片刻间。在两位原体的面前,就只有半条面包和空空的桌面,还有室女座见缝插针摆下来的两把刀子。
【我们说到哪儿来着。】
“如何区分基本盘。”
【啊,对。】
原体笑了一下。
【你是个聪明人,小乌鸦:所以咱们就长话短说。】
“可以。”
鸦王点点头。
【我给你举一个例子,你要是能听懂我举的这个例子,那你基本就明白了这个道理:如何建立与巩固自己的基本盘,以及如何扩大你的基本盘。】
【相信我,科拉克斯,你马上就会用到这个道理的。】
“你怎么这么确定?”
鸦王反问到,而回应他的则是摩根悠长的笑容。
【知道吗?第十九军团已经在帝皇的号令下,开始集结了,他们还需要大概两三年的时间就能集结完毕,并正式迎接你的回归:想必康拉德已经告诉过你,那个军团现在的情况了。】
“没错。”
鸦王点了点头,不愿多言。
“所以,你是在教授我如何在军团中建立基本盘?”
【不是要教授这个:你好歹也是一位基因原体,即使是最糟糕的基因原体,他在自己的军团中也绝对不会缺少基本盘,我要教给你的是另一个知识,就是如何将你在军团中的基本盘,扩大到理论上的最大规模。】
【换句话说,如何让你在军团里的朋友变得最多?】
“让朋友……变得最多?”
【没错。】
摩根咧嘴一笑。
【让你的朋友变多,让你的敌人变少,在最大程度上保障求同存异:政治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很基础,却又很复杂。】
【如果想明白这一点,就先看我手里的教材。】
摩根指了指眼前的面包,耳旁则是康拉德咯吱咯吱的声音,午夜幽魂已经从室女座那里拿了一条新的面包,他正用有些幽怨的眼光打量他的两位血亲。
【告诉我,科拉克斯,如果你要将这条面包分成好、中、坏三个部分的话,你会怎么分呢?】
“嗯……”
鸦王思考了一下,随后伸出手指,在面包上划出两道痕迹:最好的那一部分,自然是完全没有被康拉德碰到的,中间的是被午夜幽魂的手指紧握过的,最坏的自然是被啃食的边缘地带。
【有意思。】
蜘蛛女皇仔细的打量着科拉克斯的一举一动。
【你似乎划分的很模糊。】
“没错。”
鸦王点了点头。
“因为这三个部分的边界本就非常的模糊,有些地方既可以算是好的部分,也可以算是中等部分,而另一些地方既可以算做是中等的部分,也可以算是坏的部分。”
【答案就在这里。】
摩根扬起头来。
【你看,面包的好、中、坏三个部分,如果我们分别用管理学名称来指代的话,那么它们也可以分别代表最核心的利益,边缘地带的利益,以及没有利益,甚至要被剥削利益的那一部分。】
【这种分配方式,自然也就对应了三个集体,分别是你麾下最坚定的基本盘,你需要拉拢的中间摇摆势力,以及你的敌人:你要把最好的留给你的基本盘,用那些边缘的利益拉拢一些摇摆不定者,并将你的敌人鲜明地隔绝在你的分配体系之外,就像这些被咬了的面包是上不了盘子的一样。】
“唔,是这样没错。”
原体点了点头。
“但是摩根,刚才你也特别跟我指出来了,这三个部分之间的边界不是很明显:这代表着三个集体之间也会有所转换吗?还是说,有些利益的地位也会不断变化?”
【都有。】
摩根的眉眼弯弯。
【你看,科拉克斯,你比我预想的还要聪明:一点就透。】
【就像你没法将眼前的面包精准的分成三部分一样:在现实的生活里,无论是我们要面对的利益集团,还是我们手中即将分配的利益本身,其边界都是模糊不清的,需要我们去判断,但也需要我们去加以利用。】
【要记住,科拉克斯,你是负责分配利益的人,虽然这些利益的边界是模糊不清的,但当你的刀刃割下来的时候,你说它属于哪一部分,它就属于哪一部分:所以,下刀前要非常的谨慎,下刀后也要为你的判断负责。】
【而如果你足够聪明的话,你大可以利用你持刀人的身份,来操弄一些特别的技巧:就比如说,你可以将一些核心利益,指认为边缘利益,并理所应当的拿它们来拉拢那些中间的摇摆集团。】
【但这么做的前提是,你要认清楚,在这些摇摆者中,哪些是能够为你所用的,哪些是与你的观点最接近的,哪些是能够与你暂时的站在一起的:不要吝啬于拿出利益来拉拢他们,在现实的斗争中,你的手里哪怕多一克的筹码,都能改变最终的天平。】
【时刻都要记着,把朋友搞得更多:这很重要。】
“……我明白。”
原体点了点头。
【当然了,如果你的手段与威望足够的话,你也可以模仿我这回的举动,用未来的许诺安抚住你的利益集团,然后把核心的利益拿出来,暂时的分配给那些边缘的摇摆集体:相信我,即使你只是将这些利益暂时的赠予他们,也会有大批人愿意来到你的麾下。】
“但是像这些人,真的能够值得去信任吗?”
科拉克斯皱起了眉头。
“这些为了利益而来的家伙,和雇佣兵相比有什么两样?”
【当然有区别。】
摩根咯咯直笑。
【雇佣兵只认钱,而你用来拉拢这些中间摇摆阶级的利益,可以是多种多样的:比如说土地,自由与权利,又比如说信仰,习俗甚至是消弭恩怨。】
【而在你运气更好的时候,你甚至不需要付出任何的代价:当你的对手足够愚蠢且残暴时,他自然会把那些中间的摇摆派,给逼到你这一边,你只需要带领他们战胜你的对手就行了。】
【历史是一大袋混合口味的糖豆,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会是什么样子的,而所谓的政治斗争,在绝大多数时候的诀窍,就是尽量的少犯错,然后等待你对面的对手,在那不断地出昏招儿。】
“……就这么简单?”
【从根本上来说,世界只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而已。】
【别把人们想的太聪明,也别把一切想的太复杂。】
摩根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甚至在很多时候,哪怕是你的敌人,你也不是不能给予他们些许好处:因为你们终究只是站在了面包的两端而已,在你有能力将整个面包吃下去之前,你还必须与你的敌人共处,提前撕破脸皮,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给我的敌人好处……”
鸦王侧过了脑袋。
“能说的清楚一点吗?”
【很简单:就用我刚才举的那个例子来说吧。】
摩根伸出手,那份给瑞扎的奖励书便浮在了空中。
【你看,我让帝皇以欧姆尼赛亚的名义,将大漩涡区域事实上地赏赐给了瑞扎:你觉得在这次分配利益中,谁是我的基本盘?谁是我的可争取对象?谁又是我需要弹压的这个敌人?】
“让我想想。”
科拉克斯沉思片刻。
“瑞扎肯定是你的基本盘,你将最核心的好处给了他们,至于你在这个过程中又能拉拢到谁,我不太确定,但你的敌人肯定是火星,他们在这个事件中没有获得任何的好处,反而被你从他们身上硬生生的挖出了一块肉:就像面包被康拉德啃掉的这一头一样。”
【正确。】
摩根点了点头。
【但不完全正确。】
又摇了摇头。
【瑞扎的确是我在这一次事件中分配了核心利益的基本盘,但它不是唯一的基本盘:你要知道,科拉克斯,我真正的基本盘永远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我自己的远东边疆,那就是我的阿瓦隆,瑞扎只是我的核心支持者之一,它现在还算不上我真正的基本盘。】
【或者说,在我大张旗鼓的将这纸奖励交到了瑞扎的手上,让整个银河都知道瑞扎的权利是来自于阿瓦隆之主的那一刻开始,瑞扎才会成为我的基本盘:因为它再也跳不下我的战车了。】
【你明白这个道理吗?】
“……有些不懂。”
鸦王咽了下唾沫。
“你是说,你大张旗鼓地将奖励交给瑞扎,另有所求?”
【当然。】
原体笑得很危险。
【往好了想:所有利益集团的根本诉求,不过就是为了追求最大化的利益罢了,而当我将帝皇的委任书交到瑞扎手上时,即使放眼整个银河,还有人能够为他们带来更多的利益吗?】
“……几乎不可能有。”
【是啊:既然我交给瑞扎的利益是永远无法被超越的,那瑞扎自然就没有背叛我的理由,那么,它就可以成为我的新基本盘了:这就是基本盘的扩张。】
【而别往坏了说……】
摩根舔着嘴角。
【在这一回后,整个银河都知道我赏赐给了瑞扎什么:即使瑞扎想弃我而去,你觉得它还能找到新的盟友吗?任何想要和瑞扎结盟的人,都会先自我思考一下,他能否为瑞扎带来如此巨大的利益?】
【如果能的话,面对这种利益都已经背叛过一次的瑞扎,还配得上这份利益吗?】
【如果不能的话:即使我给予了瑞扎如此巨大的利益,它最后都走向了背叛,其他人又怎么可能相信瑞扎的誓言呢?】
“……嘶……”
【所以,在我大张旗鼓的将这份奖励,交到了瑞扎如手上的那一刻,瑞扎就已经没有选择了,它会成为我永恒的盟友,成为我的远东边疆的永恒盟友:从这个角度上来看,获得最大利益的,难道不是我的远东边疆么?】
“……那瑞扎呢?”
鸦王皱起了眉头。
“你就不怕他们……生气?”
【生气?】
摩根被逗笑了。
【我赋予了他们难以想象的权利和未来,而他们付出的代价,仅仅是站在我的身边,能够继续得到我付给他们的利益:他们即使能够想明白我的用心,又有什么理由感到生气呢?】
【你要知道,科拉克斯,当你把面包给够的时候,即使你一边给他们面包,一边扇什么耳光,他们也会欢天喜地地接着:个人可能会因为道德的高尚而不愿意接受这种嗟来之食,但是利益集团是肯定不会的,因为他们的成立,就是为了追求最大限度的利益。】
“我……还有点难以接受。”
【很正常。】
原体靠在了椅子上。
【你先听着就行了,这毕竟只是最基础的知识。】
【我们接着往下讲:按照你的说法,你看不出来我在这次事件中都拉拢了哪些中间派吗?】
“看不出来。”
鸦王摇了摇头。
“毕竟这个事件从头到尾只涉及到了四方:你,帝皇,火星以及瑞扎,我不觉得这四方中有任何一个是能够被拉拢的存在。”
【那你的眼界可就窄了。】
阿瓦隆之主的眼神,就仿佛在看一个小学生。
【你难道就没想过,为什么帝皇能够以欧姆尼赛亚的名义写下这份恩赏么:如果他不愿意,难道我还能强迫他不成?他是自愿写下这封信的,科拉克斯。】
“你的意思是……”
【没错。】
摩根笑了起来。
【帝皇,就是我在这次事件中所拉拢的中间派,我在分配利益的时候,给予了帝皇他最想要的一部分,让他暂时的加入到了我的阵营之中,由此,我的基本盘和我拉到的中间派压过了我的敌人火星:我的事业由此成功了。】
【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亲爱的科拉克斯。】
阿瓦隆之主满意地打量着科拉克斯脸上的茫然。
“你给了帝皇什么……不对!像帝皇这样的人,你怎么可能用边缘的利益来拉拢他?哪怕你用你核心的利益也不够啊。”
【所以我说了,我是用最合适的利益来拉拢他:在我的眼中,那并不是最核心的利益,但在他的眼中,那就是他的核心利益,这种因为视野不同,而导致价值不同的知识是一个比较高级的手段,那不是你现在应该学的部分。】
摩根摇了摇头。
【我只告诉你基础的:帝皇之所以能够被我说服,是因为他也不想看到火星一家独大,对于帝皇来说,他渴望看到机械教内部变成各个铸造世界的群雄并起。从而消弭到这个机械神教作为整体而言,对于人类帝国的威胁。】
“你是说,帝皇希望看到各个强力的铸造世界能做到与火星分庭抗礼,让火星无法统合起整个铸造神教的力量,从而避免了七对于帝国整体的威胁?”
【话是如此。】
【真要说起来,就是一个非常庞大且复杂的命题了:你只需要记住帝皇并不珍惜他作为欧姆尼赛亚的身份,也并不希望看到火星一家独大就可以了,机械神教的分裂是帝皇想要看到的核心利益,但对我来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它甚至算不上我的边缘利益。】
【所以,我抓住了这一点,以阿瓦隆之主身份上报了瑞扎这些年来的巨大付出,而帝皇则是能顺水推舟,以欧姆尼塞亚的名义给予瑞扎巨大的赏赐:就连火星也无法拿这套流程说什么,毕竟,瑞扎在帝国征服东部银河的过程中,所留下的血汗的确比火星要多上数倍,他值得这样的赏赐,而真正提出请求的,是我这位阿瓦隆之主,帝皇也只是有功必赏而已。】
“也就是说,你利用帝皇不想看到机械神教做大的心理,以火星对你的敌意作为代价,让帝皇在这场事件中站在你的这一边:这就是你所说的拉拢中间派?”
【只是举个例子而已,而且我拉拢的中间派并非只有帝皇。】
原体前倾着身子。
【想想看,科拉克斯:如果瑞扎能够因为他在征服银河东部时所付出的巨大牺牲,而从帝皇的手中得到的事实上,独立于火星的权力的话,那么其他的铸造世界,像是银河北部的黄泉八号,或者五百世界的钢球,难道就不能效仿么?】
“……嘶……”
【没错,就是这样。】
【所有有能力,也有意见从火星手里彻底挣脱出来的大型铸造世界,都是我在这场事件中拉拢的中间派:我为他们敞开了先河,为他们指明了一条能够彻底摆脱火星束缚的道路,这就是我分配给他们的利益。】
【而作为交换的条件,当火星的怒火倾诉到我以及瑞扎身上的时候,你觉得这些大型铸造世界,会站在哪一边呢?】
【是他们憎恨无比的火星,还是瑞扎这个在他们眼里象征着他们可以获得自由的旗帜?即使毫无情义可言,即使不会在明面上鼎力相助,但是在暗地里,谁又能说得清运往瑞扎的那些舰队上,装载着哪个铸造世界的东西呢?】
【而在帝皇,加上每一个想要获得自由的大型铸造世界,这如此庞大的摇摆派面前,就算我的基本盘完全不出力,你觉得火星这个敌人,有敢与我为敌的勇气么?】
“……”
“所以,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从火星身上割肉吗?”
【割肉?不!】
摩根摇了摇头。
【记不记得我说的:除非是彻底撕破脸皮的情况下,否则就算是你的敌人,其实也都可以得到你赏赐的残羹冷炙,我一向不喜欢把任何事情搞得太糟,科拉克斯,哪怕是火星也是如此。】
“你什么意思?”
鸦王啼笑皆非。
“你的意思是,就连火星也得到让你分配的利益?”
【这是个文字游戏。】
摩根挑起眉头。
【想想看,科拉克斯。】
【帝皇以欧姆尼赛亚的名义承认了瑞扎在大漩涡地区的权力,而这份权力是,他们可以不在大漩涡区域听从火星的命令:但你如果把这份权力反推一下的话,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
【在除了大漩涡区域以外的银河每一个角落里,包括瑞扎在内的所有铸造世界:理论上都必须听从火星的命令?】
“……!”
“这是……你给火星的。”
【看他们能不能领悟到了。】
摩根勾起嘴角。
科拉克斯沉默了。
他从未发现:话语竟也会是如此危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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