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易中海的像貌来看。
真不像一个一肚子坏水的家伙。
但是黄金标和贾贵等人走访得来的材料,处处彰显着易中海的恶。
文征明突然想到了一个成语。
人面兽心。
说的大概就是易中海这样的人。
慈祥的背后却是一肚子的花花肠子,是算计,是图谋,他面前桌子上摆放着的那些材料,都是佐证易中海作恶的证据。
就因为贾东旭是易中海的徒弟,为了让贾东旭给他无条件的养老,方方面面的套路贾东旭,不但从思想上给贾东旭洗脑,让贾东旭对他言听计从。
唯有这样,养老才能万无一失。
易中海还在四合院内公然偏袒贾家,给贾家张罗捐款捐物的活动,有人跟贾家发生矛盾,以和稀泥的方式帮着贾家脱罪。
口头禅是抛开事实不谈。
看似易中海无脑的做着这些事情。
实际上处处体现了易中海的高明之处。
四合院的管事一大爷,轧钢厂的八级技工,这些都是易中海身上的依仗,也是街坊们惧怕的根结。
跟易中海比起来。
贾家有什么?
就一个胡搅蛮缠的老寡妇,一个被卡在三级工上面的倒霉蛋。
街坊们惧怕易中海,不代表他们会惧怕贾家。
贾家为了应对这些人,明知道易中海在算计他们,却也只能牢牢地抱紧易中海的大腿,否则就得被全院人针对。
借全院算计贾家。
委实高。
还有后院那个聋老太太,一个小脚老太太,却说自己给队上做过鞋,偏偏四合院的那些人深信不疑。
一件小小的事情。
看出了四合院的水深。
嘴里叹息了一下,文征明忽的坐直了自己的身躯,随手将资料放在了桌子上,朝着易中海搭了话。
“易中海。”
“我是易中海。”
“聊聊?”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我们大院那个老太太,你也派人去四合院打探过情况,老太太一直跟雨水他们关系不错,把柱子当亲孙子看待,柱子这个人有孝心,时常给老太太改善一下生活,老太太一直夸他。”
易中海忙不迭的给自己叫起了冤屈。
鬼知道这几天。
他是怎么过的。
身下是枯草,吃的饭就一个窝窝头,水是凉水,一天到晚不让易中海出去。
蹲号子都有三十分钟的放风时间。
他上厕所都在屋内解决。
这些人压根没有将易中海当人看。
这也是易中海急切的想要表明自己来意,让自己赶紧从这个鬼地方离开的原因,他真不想待在这个鬼地方了。
轧钢厂那头也得有交代。
都是事。
“现在又是这么一个缺乏物资的年景,雨水是我们大院第一个考上大学生的人,是我们大院的荣誉,我身为四合院的管事一大爷,老太太便将这件事托付给了我,让我来问问雨水,看看她缺少不缺少东西,就是我们不吃饭,也得保证雨水的供给。”
为了让自己的理由更有说服力。
易中海还说了自己昔日算计傻柱相亲的事情,无非想要表达一个缓和两家人关系的意思出来。
如此一来。
易中海作为傻柱和雨水的对头,来邮电大学寻何雨水,便也有了解释的逻辑,情理上能够解释的通。
“我理解你们,你们这是为了雨水的安全考虑,没办法,谁让我当初做了对不起雨水和柱子的事情,现在做什么事情,人家都以为我没安好心,也怨我当初糊涂了,做了一些错误事情,可惜,天下没有后悔药,哎。”
最后一句叹息。
充满了强烈的懊悔与自责。
脸上也泛起了无尽的悔恨之意,眉宇间全都是想要亡羊补牢的意思。
不知内情的人见状,必然会认为易中海是真心实意想要通过慰问何雨水达到跟傻柱缓和关系的心思。
换成别人,指不定就信了易中海的鬼话,以为易中海真为何雨水考虑,不仅自掏腰包,还要承受着世人的误解与埋怨。
简直就是老好人的典范!
易中海这个老家伙偷换概念玩的贼溜,竟然用一句自己做了糊涂事等几个轻描淡写的字将那些缺德事情给翻了过去。
只有这样,易中海才能打着为何雨水好的名义,圆自己此次邮电大学之行。
不然这个理由,真的很难站住脚。
文征明不是傻柱,也不是四合院那些不敢反抗易中海的街坊,他是抓捕过好多坏人的保卫科大神。
没那么容易受人哄骗。
易中海的话,听在文征明耳朵中,分明成了另一种含义。
画蛇添足。
从被抓到现在,满打满算三十个小时,晚上还被关在了小屋内,一顿就给一个窝窝头,上厕所都不能离开小屋。
从小屋到大屋的路上,又给易中海来了一出强悍的土飞机待遇。
稍微有点胆色的街溜子,都得被吓得抓瞎。
易中海却偏偏什么事情都没有。
也不是没有,而是慌乱的时间极短。
文征明肉眼可见,易中海去掉头套后的慌张到镇定再到款款而谈,撑死了也就三分钟不到。
一想到小脚老太太给队上做鞋。
再结合易中海此时的反应,将四合院当做一言堂的行为。
很难不让文征明怀疑。
易中海太反常了。
他现在有六成的心思,认为易中海受过专业的训练,要不然眼前一幕,压根没办法解释的通。
手托在下巴处,吸了吸鼻子,笑了。
“同志,您别笑,我说的都是真话。”
“我也没说是假话啊,你刚才说老太太让你来的,但是我们的人在四合院查访,老太太什么话都没说,如何证明你说的是真话?姑且信了你,认为你来找何雨水同学,就是想缓和跟何雨水同学的关系。但是你没有证据,没有证据,我怎么信你?反倒是我现在有强烈的证据,证明你一直谋算何雨水同学。”
用手敲了敲桌面。
还把资料抓在手中,奋力的扬了扬。
“听说因为何雨柱给何雨水吃好的,你竟然伙同你们后院的老太太,言之凿凿的要赶走何雨水,还开了大院大会,说什么年纪小的要敬老年纪大的人,你知道不知道,差点因为你们的一己私利,毁掉了一个建设祖国的栋梁之才,还有脸说自己要缓和跟何雨水同学的关系?”
“同志,你听我解释?”
易中海见对方恼羞成怒。
也是急了。
不管自己心里有没有打好腹稿。
却依旧要强行解释。
怎奈文征明没给他机会。
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巨大的力道,将桌子上的资料都震起了七八厘米高,声响也给了易中海最大限度的压力。
“解释什么?有什么可解释的?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解释?用什么解释?编瞎话?说假话?以为我是三岁的孩子吗?”
“同志。”
“莫说何雨水考大学,需要营养,就算不考大学,你也不能强迫何雨柱不给何雨水吃好的,人家是兄妹,别用尊老爱幼的借口来糊弄我,你易中海答应街道,赡养老太太,名声你得了,你却让何雨柱照顾老太太,你得亏不是我手下的人,要不然我一枪崩了你个狗日的混蛋,比他们小鬼子还可恶。”
“同志,我知道我做了一些错误的事情,我也受到了相应的处罚,柱子因为这件事,打了我好几顿。”
“毙了你都不过分。”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所以我才要尽可能的去弥补之前的那些过错,我今年五十多岁了,再有二三十年,估摸着就不在了,我不想带着遗憾去死,我想趁着我现在能走能动能挣,去获得雨水的原谅,老人家说过这么一句话,人错了不要紧,要紧的事情,是人知错就改,可不能一错再错。”
易中海的脸上。
布满了悔恨的表情。
语气也变的懊悔了不少。
望着文征明的眼睛中,充满了期待。
“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吧,我想在接下来的年月里,尽可能的为自己昔日犯下的过错去弥补。”
坐在凳子上的易中海。
突然跪在了文征明的面前。
脑袋也重重的磕碰在了地面。
等黄金标和贾贵两人将易中海强行从地上提溜起来的时候,易中海的额头,已经有了一个磕碰的肿包。
为了活命。
够拼的。
“同志,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吧,轧钢厂还需要我,我是八级工,让我活着为自己赎罪。”
“我们放了你,让你继续威胁何雨水同学的安慰?”
“我没有危害雨水的心思。”
“既然是来找何雨水同学的,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找何雨水,而是在门口拦下了我们学校的同学,从她嘴里打听何雨水的情况?那些话,也不是关心何雨水的话啊,你问的是何雨水有没有接过电话,这里面有你说的要给雨水带物资的话?是你看不懂汉字,还是我听不懂汉语?”
出人意料的一幕情况发生了。
易中海不知道是不是理屈词穷。
亦或者担心自己的狗命。
居然嚎啕大哭。
眼泪哗哗的往下流,看着就跟尿尿差不多。
贾贵看了看黄金标,黄金标瞅了瞅贾贵,齐齐将目光落在了文征明的身上,意思是现在怎么办。
文征明眉头一挑。
这哭的手段。
破了他的防。
正要说点什么。
易中海梗咽着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我为什么打电话,还不是我做了那些缺德事请,我担心雨水记恨我,不见我,刚好看到我们轧钢厂有电话,自己想了这么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来邮电大学看看雨水能不能接电话,只要能接电话,我通过电话给她道歉,要是电话里面能说明白,我就带着物资来了,要是电话里面说不明白,我再来找雨水当面道歉,我真没有坏心思,呜呜呜。”
文征明眯缝了一下眼睛。
对易中海有了几分忌惮之意。
这节骨眼上。
还能起死回生,想到开脱的理由,他现在不知道该夸易中海高明,还是感叹易中海技高一筹。
出言说了一句。
“别哭了。”
“我难受,我心里苦啊,我现在说什么,都没有人相信,我真是跳在黄河里面都没办法洗清了。”
“易中海,你的事情,我没法做主,谁让你没办法证明你真是依着聋老太太的指示,来我们这里缓和与何雨水同学的关系,我会把这件事上报,也会派人去你们四合院二次查访,聋老太太只要说她派你来的,我们就会放了你,但是希望你以后别这样,听明白了没有?”
“呜呜呜,我听明白了,我现在是黄泥巴掉裤子,不是屎,也是屎了,说什么都没人相信。”
说完话的易中海,又被黄金标和贾贵给带到了小屋内。
他不知道的事情。
是身后看着易中海背影的文征明,眼神中多了几分凌厉。
刚才的审讯过程中。
文征明试探了一下易中海。
易中海给他的反应,很不寻常。
第一点。
文征明说易中海比小鬼子还可恶的时候,还说自己会一枪逼了他。
易中海的脸色瞬间变惨白了,身体也跟着泛起了颤抖。
虽然持续的时间很短。
可文征明还是获知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考虑到易中海的年纪,猜测易中海应该跟小鬼子打过交道,在深入想想,未尝没有受过小鬼子训练的因素。
要不就是跟光头有关系。
这也侧面佐证了易中海为什么会在被关了三十个小时后,还能这么镇定自若,逻辑清晰的原因。
第二点。
易中海心思缜密。
就算到了绝路,也不会轻易认输。
刚才的谈话过程中,文征明可不止一次说了让易中海身死道消的证据,最终全都被易中海寻到了理由。
尤其哭泣那段大戏。
就连文征明都要给易中海竖个大拇指。
一番连哭带开脱的行为,愣是让易中海上演了绝地反击的宏大场面,一个电话道歉的理由,文征明真寻不到什么犯忌讳的所在。
谁让易中海说的在理,我得罪了何雨水,我想打电话道歉,然后视情况决定我是面对何雨水,还是直接给何雨水物资。
是个劲敌。
文征明最后跟易中海说的那些话,纯粹就是瞎咧咧,易中海是放是抓,文征明就能决定,他想要放长线钓大鱼。
易中海会在今天晚上被他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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