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阎解成发火的时候,京城家里。
今天是阎常安离家前往学校的日子。
老常夫妇也从北戴河回来了,专门为了送一送他们的好外孙。
虽然是去上军校,一家人却像是送孩子上现场一样。
三大妈哭的跟个泪人一样。
“安安从小就在我们身边,从来没有吃过苦,还这么小他自个怎么照顾自己啊。”
一旁的阎埠贵听了,虽然心里也不好受。却还是安慰道:“没事你不要担心。孩子是去上学又不是去当兵,再说了这不是有学校照顾嘛。”
三大妈听了阎埠贵这话,顿时心里不爽了,直接瞪了他一眼。
没好气的说道:“你懂什么?我听人说西京那地方一年四季都在刮风,到处都是黄沙。”
“嘿,都是瞎说的。”
夫妻俩犟嘴,那可是不讲道理的,所以一旁的其他人,都没有参与到这个话题。
常可欣对阎常安说道:“东西都给你准备好了,到了那边要跟同学处好关系,做事不要张扬。
那里不比京城,没人搭理伱这京城四小公子。”
“妈,咱不都说好了,不提这件事了嘛。”
看着自己儿子急了,常可欣便换了一个话题说道:“你爸正在出差,昨天打来的电话,你也知道。
这会刚好在西京,说不定你们父子俩还能见一面。”
“嘿,见不见无所谓了,反正后面放假我还会回来的,又不是一去好几年不回家。”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你不知道你爸多关心你,这才没能送你,他心里也不好受,你知道吗?”
“嗯,妈我知道了,老爸最关心我了。”
阎常安对于自己老子不在,虽然心里有点遗憾,可作为一个男子汉,他不能表现出来啊。
再说了,跟自己的好哥们超军比起来,自己可不要好太多。
超军那家伙,父母常年在外地工作,一直都是跟着他爷爷生活,那才叫一个惨字了得。
一旁的的乐乐看了一眼安安,悄悄说道:“你跟慧慧姐有没有说你今天离开。”
阎常安看了一眼自己妹妹,没好气的说道:“你个小孩子少打听大人的事。”
乐乐一听,直接气结。
这家伙,自己关心他,他还装上了。
就比自己早出生半小时,还还敢装大人。
阎常安听了乐乐说起慧慧姐,心里不由得笑的很甜蜜。
昨天他就悄悄去找自己的慧慧姐了,想起昨晚的情形,他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慧慧姐的嘴是真的甜,滑滑的。
一旁的常可欣看见自己儿子的样子,顿时没好气的说道:“你个死孩子,一家人为你担心呢,你还有心思笑。
是不是想着跑出京城就可以野了,我告诉你进了学校看人家怎么管你。”
老常也笑着说道:“可欣,你别说这小子了。
到了学校,自然有人收拾他。你要相信我们的组织,就是一个大熔炉,不管是什么废铁破铜,都会给他炼成好钢。”
一旁的常母听见这话不乐意了,说道:“你瞎说什么呢,咱们安安可是天之骄子,老了连话都不会说了。”
老常听了这话,也不争辩。只是向一旁的阎埠贵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在这一刻,什么身份地位都是浮云,他与阎埠贵是感同身受的。
快中午的时候,一家人将阎常安送到了车站。
车站这边,李超军已经到了好一会。
见阎常安到了,便赶紧跑过来,说道:“安哥,你来了。”
然后便赶紧跟几个长辈问好。
最后看见阎常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乐乐姐,你是来送我的吗?”
阎常乐听了这话,顿时乐了。
笑道:“呵呵,你倒是想的挺美的,你不看我们一家都是来送我哥的?”
李超军听了,不由得心里黯然,只不过表面没有表现出来。
又厚着脸皮对阎常乐说了几句调皮话。
不一会,车站的广播响了起来,阎常安跟李超军俩人乘坐的车次开始检票了。
老常说道:“你们俩去吧,开始检票了。车上注意着点,记得财不外露。”
常可欣也跟着说道:“不要怕,在车上遇见事记得找工作人员,不行就提你爸的名字。”
一旁的三大妈,赶紧将手里的一个篮子递到了阎常安手里,说道:“安安啊,这是奶奶给你们煮的鸡蛋,里面还有酱牛肉,记得早点吃了,不然就坏了。
路上吃好一点,不要怕花钱,奶奶有钱。”
然后一家人七嘴八舌的说了好多,连两个小的也跟他们大哥说了一些话。
这让一旁的李超军看的很是羡慕。
今天早上,他爷爷把他叫到书房跟他说了一会话,然后让阿姨给做了一顿炸酱面,快中午的时候让司机给送到了火车站。
就这,他已经很满意了,可看了好兄弟一家的情形,又忍不住有些羡慕。
就在这时,乐乐喊道:“小安子路上小心点。”
然后,又接着说道:“你也小心点。”
李超军听了这话,全身一怔。
乐乐姐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可他知道最后这句话是给他说的。
他没有敢回头,只是便后面摆了摆手。
他怕自己回头,会让人看见他的眼泪。
“你怎么了,这就不想离开?啧啧啧,这怎么还流泪了?”
就在这时,一旁的阎常安好奇的问道。
李超军赶紧擦了眼泪,这防了后面,忘记了旁边还有人。
只好赶紧说道:“没,沙子进眼睛了。”
阎常安听了这话,不由得撇了撇嘴。
这家伙的那点心思谁不知道啊,不就是乐乐那魔女说了一句话嘛,看给感动的。
果然这舔狗就是容易感动!
阎常安不由得怀念那晚的柔软跟丝滑。
想到这里,不由得心里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自己都已经上嘴啃了,有些舔狗还在为一句莫能两可的话感动。
虽然不厚道,可为什么就是想笑呢?
俩人随着人流上了火车,然后向着软卧车厢走去。
李超军跟在阎常安后面,俩人进了车厢。
李超军这才小声对阎常安说道:“嘿,跟着你就是有面子,不愧是铁路阎公子,这排面就是大,这软卧车厢说坐就坐。”
阎常安听了这话瞪了一眼李超军,说道:“你要是再不闭嘴,信不信我让你回到硬座车厢。”
“哥,你是我亲哥。”李超军听了,赶紧讨好的说道。
要知道如今,国内商品的等级供应体制依然极其普遍。
火车的软卧车票,要凭借单位开具介绍信,并且乘坐人员是地师级高级职称以上方可购买。
乘坐软卧车厢的人员身份限制,可是被《铁路旅客列车软席卧铺管理办法》、《财政部85财文字第613号文》等文件明确规定的。
能乘坐软卧绝对是身份地位的象征,而绝非普通公民可以在个人自由意志下做出的选择。
即使是一个普通群众,为了在人生中体验一次软卧是什么感受,愿意花上几个月、甚至一年半载的工资。
对不起,请先想清楚自己的身份在社会上是什么阶级,有没有那个资格。
虽然李超军自己也能搞到软卧票,可毕竟没有阎常安容易。
就在俩人打闹的时候,俩人突然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看。
俩人立马看去,只见一个精壮的男子在远处看向这边。
阎常安已经开始警惕起来,这是李超军惊讶的喊道:“姚哥,你怎么在这里?”
这男子听到李超军的话,一脸的苦笑。
见俩人看着自己,也只好向俩人走过来。
三人安顿好,收拾了行李。这人才说了原因。
这人原来是李超军爷爷的警卫,老爷子虽然表面上对自己孙子不太在意。
其实早就安排了自己警卫一路上暗处保护,毕竟是两个没有出过门的少年,说什么心里也不放心。
只不过,原本老爷子给安排的硬座。没想到这俩家伙坐上了软卧车厢。
这人没有办法,只好有想办法搞了一张软卧车厢的车票,这东张西望的时候,才被俩人发现。
李超军听了自己爷爷的安排,心里除了有些感动,还有一些想哭。
原本以为老爷子,真的没有管自己,没想到暗地里为自己做了这么多。
就在阎常安嘲笑李超军的时候,列车长带着一名四十岁出头,脸上有一道疤痕的男人,来到三人面前。
这疤痕男,先是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了一会这姓姚的精壮汉子。
俩人这会其实自己开始互相比拼气场了。
都觉得对方可能不怀好意,又为对方的强大感到棘手。
他们能够感觉到对方是上过战场的,并且都是那种见过血的。
就在俩人感觉眼睛要酸了的时候,列车长对着阎常安他们说道:“不好意思,这位同志也在你们这个包厢。”
这是疤痕男才放下手里的箱子,说道:“打扰了。”
列车长又对着阎常安说道:“这位是我们部里出差的保卫人员,诸位有事可以找他帮忙。”
列车长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李超军跟那位姚哥听了列车长的话,顿时看向了阎常安。
别看列车长说是诸位,可只要眼睛不瞎都知道是专门跟阎常安说的。
阎常安自己自然也听出来,所以这会他有些好奇的对疤痕男说道:“大叔,你这是去哪里出差?”
“西京!”
几人一听便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态。
阎常安听了,便笑着对疤痕男说道:“那麻烦大叔你了,真是谢谢你了。。”
疤痕男看了一眼阎常安,便问道:“你就是阎常安?”
阎常安听了笑着点了点头。
疤痕男若有所思的说道:“你也不要谢我,出门的时候,领导告诉我,只要叫阎常安的小兔崽子不被人打起就好,其他事情一律不管。”
阎常安听了这话,直接不知道怎么说了。
李超军也看向了姚哥,看他是不是也接到这样的命令。
姚哥看了李超军的眼神,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便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是这样的。
阎常安有些不死心的说道:“大叔,您怎么称呼?是我爸请您来的?”
疤痕男看了一眼阎常安,摇了摇头说道:“你跟别人一样,叫我刀疤就行。
你爸是谁我不认识。”
说完,看了一眼阎常安,沉思了一下这才接着说道:
“我是去西京那边,我们阎总工调我过去执行任务。
然后,我们部队以前的领导,让我顺路看着点你。”
李超军听到这话,也是直接笑的不能自己。
通过了解才知道这刀疤男是今年才去的部里,以前在南边战场上退下来的。
阎常安想了一下,便知道关照自己的是自己的二舅。
他也想明白了,对自己父亲而言,这上了铁路到处都是自己人,那还需要特别让人保护。
跟列车长打一声照顾,出门都好用。
这天晚上,在西京路局招待所。
老领导专门给阎解成打了一个电话。
说了部里经费紧张的问题。
什么职工家庭困难啊,设备老旧啊,技术升级啊,反正是困难说了一大箩筐。
老领导认为,这些问题光靠政府财政拨款是难以解决的。
阎解成听了也是来了兴趣,这问题要是能够解决了,那可是一个好消息。
阎解成有些好奇的问道:“老领导,您这是想出什么好主意了?
您不会是让我挖秦始皇陵墓吧?”
老领导听了阎解成的话,也是乐了。笑着说道:“那不能够,我是觉得国外那个通过彩票募集社会资金的办法不错。
你说,咱们要是也发行铁路建设彩票,是不是也是一个改革思路?”
阎解成听了这话,不由得沉默起来了。
这都叫什么事?
怕是嫌大家腐败的不够快吧!
阎解成组织了一下需要,说道:“老领导,这事我觉得需要慎重,这里面涉及到的问题太敏感。”
老领导听了阎解成的话,便知道阎解成他不支持这件事。便寒暄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阎解成觉得老领导有点太想当然了。
这好心未必就能做好事。
有了这玩意,他阎解成都会忍不住试试手气。
说不定一次也会拿出十万块的。
阎解成又看着戴茂送来的一个小纸条,上面写着关于阎常安的一切。
那刀疤跟姚哥的事情,阎解成自然也是收到了。
这儿子第一次出远门,如今的治安又让人有些担忧。
所以,阎解成他还能真不管自家儿子?
只是没想到,自家这二舅哥还横插了一脚。
只是,阎解成一想到自己马上要前往金城了,便一阵无奈。
这行程是定好了的,今晚十一点,他的专列就要往金城去了。
他总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让这几十上百号人,跟他在这西京逗留两天。
按照行程安排,明天晚上他便已经到了金城兰州。
等阎常安到西京,估计他兰州牛肉面都已经吃了几大碗了。
虽然有些遗憾,可阎解成却还是以工作为重,没有想着因私废公。
当戴茂抱着文件进来的时候,阎解成说道:“让列车按时动车吧,明天的晚餐,我们在金城吃兰州牛肉面。”
戴茂迟疑了一下,说道:“领导不等等吗?”
阎解成瞪了他一眼,说道:“等什么?一个大小伙子去上个学,还要老子去送?
要知道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和老谢俩人走南闯北了。”
戴茂听到阎解成这样说,也是笑着没有说话。
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这件事儿,他听说过太多次数了。
部里也有很多版本的传言。
像什么阎总工温酒杀两狼,还有说一夜屠狼群的,听见就跟话本故事一样,想来大多数都是假的。
今晚就要动车前往京城,所以戴茂还有许多工作要去安排。
便跟阎解成说了两句话,立马前去安排了。
这通知机务、乘务、乘务人员,与调度联系,确定补给站点等事情都需要戴茂亲自确认。
这种专列的出行,可不是简单的上道动车这么简单。
对沿途的路局来说,工作压力不可谓不大。
特别是领导专列动车前,他们需要确认线路状态,还要安排专门的压道车,再专列前面对线路进行一遍压道。
对于普通的旅客列车,路局的工作人员可能还会心存侥幸麻痹大意。
可对于部里领导的专列,他们都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也许普通旅客列车上面有成千上万的旅客。可在路局工作人员心目中,这么多人都没有一个阎总工重要。
听起来虽然很残酷,可现实就是如此操蛋。
每一次专列的出行,沿途的工作人员,都是把保障专列当成首要任务。
各级领导在布置任务的时候,都将这种任务放到了政治任务的高度。
他可以预料的到,下面的各个分局,各个工段。因为他专列的经过,账面上都会产生一些特殊的费用支出。
这也是阎解成一直不喜欢专列出行的主要原因。
实在是太劳民伤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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