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不死的我资质平平正文卷第三百二十一章模糊的时间节点“混账。”
此情此景,象屿只想到了这么一个词。
这个人,太没有眼力劲了,他在杀人呢,一点敬畏的心理都没有。
“小兄弟,快些走……”
寒方看着这个年轻人,善意提醒着,象屿是金丹真人,心性冷漠,多杀一个人,心理完全没有负担的。
“你们也去元梁皇朝吗?捎我一程吧。”
陈生知道离元梁皇朝不远了,但对那边一窍不知,索性入乡随俗,跟个熟人,可以提前了解许多东西。
“这……不方便……”
陆少卿给陈生使眼色,这个时候走人,或是有活路。
“因为他吗。”
陈生眸光转动,落在了象屿身上,此人谦谦君子的做派,但温润面容下,藏着的是一抹冷漠。
这个打量的眼神,像是在看待一件寻常的物品,没有畏惧。
这让象屿感到了一种冒犯,怒道:“混账,你这是在找死。”
他眉头一挑,双眸中跃动着一抹怒火,气意高涨,落在旁人眼中,如一尊咆哮山川大地的神魔。
一手混元,如遮天的磨盘,牵扯来一丝丝的灵霞,瑞彩垂落,像是神物自天而降般,砸向陈生。
“小心!”
陆少卿惊呼一声,对问路的少年,没有恶感,反而觉得对方很无辜,不该遭受此等劫难的。
“唉……”
寒方摇头叹气一声,象屿是真的存了杀心,镇杀来人的,根本没给他一个救援的机会。
“砰”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陈生血溅当场时,他平淡的瞧了一眼落下的大手,将手一托,没有什么术法波动,轻轻的就将攻伐挡下了。
这一幕,惊呆了在场之人,眼睛睁得很大,重新认识这个少年。
“这……怎么可能……”
象屿的声音有些发颤,一手拍下,像是落到了空处,毫无受力点,而偏生前方有人,那种矛盾感,让他脑海中浮现一个词语来,深不可测。
“此人,至少是金丹境中期的强者。”
寒方凝重道。
一个象屿,他都镇压不住,再来一个陈生,他必须提起十二分警惕去面对。
“好强……”
陆少卿眼眸中,流转着奇异光华,陈生风华绝代,宛如年轻一辈的高人,叫她生出一种仰望之意。
“你这人,很让人讨厌。”
陈生挡着象屿的手,平静的眸光落在对方的身上,有一抹厌恶,此人风度翩翩,却暗藏祸心,不是一个好人。
“轰”
话落,他出动手了,攻势凶悍到极致,一全轰出,整片灵气之海都在沸腾,虚空中五色光华迷梦,似有雷霆血云在呼啸。
“不!”
象屿感受到了一种恐怖,像是天劫降临般,修士之身渺小,无法抵挡。
他惊恐的,动用了所有的法力,身形流转着神光,衣袍鼓荡,好似一尊天人般,双手横推,施展出一种强大的术法,封锁一方,又有千骑冲阵之势,想要打破困顿。
“咔嚓”
可惜,这种挣扎毫无用处,陈生一拳轰杀下来,象屿的身躯羸弱如纸壳,双手折断,恐怖力量侵袭身体,将所有生机湮灭。
一拳过后,象屿身躯如破烂的布袋般,摔落在地,再无一丝风度翩翩之感了。
“就这样死了……”
寒方口中呢喃,心中拜服,这个年轻人的修为境界,极为高深,一拳镇杀了象屿,简直可怕。
这种战力,无论放在那片地界,都是一方强者。
“这样的人,若是能带回顶针商会,没什么魑魅魍魉能够作乱了。”
陆少卿眼眸放光,对陈生又敬又喜,将这样一尊大高手请回家,那么可杀一切牛鬼蛇神。
“好了,现在能捎我一程吗。”
陈生看了看逝去的象屿,没有太多的情绪,他在广秀仙宗隐居的最后两百年,修为到了金丹境大圆满,镇杀一位踏上金丹路前期的修士,轻而易举。
解决掉了碍事的人之后,他看向了陆少卿,是时候踏入元梁皇朝了。
“可以,当然可以。”
陆少卿正愁没有机会留住陈生,听到他的话,不由分说的答应了下来。
“呼……”
而后,商队启程了。
陈生被安排在了象屿之前的车辆里,里头宽敞而舒适,陆少卿经常进去叨扰,没有一点见生的样子。
“公子,是哪个道统出来的,年纪轻轻,修为就这般高绝了。”
经过接触,她认识到陈生是一个很温和的人,境界又高,亲近之心越发浓重,也越想将人留在顶针商会了。
“一个山野散修罢了……”
对于来历,陈生为了防备招惹到什么祸事,连累到广秀仙宗,索性以“散修”出道
至于那“年纪轻轻”的评价,他只是微笑,不做解释,毕竟一千一岁,又只是一个金丹真人,太过骇人听闻了。
得知陈生是“散修”,陆少卿的心中,很是惊喜,那样意味着她拉拢陈生的机会,又大一点了。
“顶针商会所属的焚城,是元梁皇朝中一座不小的城池,我们的实力不差的。”
她介绍起顶针商会来,实力不差,掌控着焚城的灵草渠道,辐射数十个大城。
只是,因为一场变故,老会长倒下,世局纷乱,散了一大批人,但底子稍在,只要有强人用铁血手段治理,半年一年就能重振辉煌。
“嗯。”
这种拉拢,陈生看出了,但不甚在意,他执掌过边地,一言可发百万修士大军,对于权柄什么的,已经看得很淡了。
许是指派象屿的人,觉得万无一失了,没有另外遣人袭扰,商队一路无有波折。
三日后,一座高大的城池,渐渐露出地平线,城墙广阔,四方坚固,还有一种岁月沉淀后的古朴,底蕴不俗。
“终于回来了。”
陆少卿十分兴奋,这一趟路程,可谓惊险,所幸她做到了,将延续顶针商会前途命运的灵草,尽数带回来了。
“有人盯梢。”
陈生感受得到,在商队路面之后,焚城之中有异动,几道眸光投注过来,转瞬消失,连带着观测之人也消失了,显然是去汇报。
他没有声张,随意一瞥,和寒方若有所思的眸光对视,双方默然,各有心思。
“呼噜噜……”
牛驼载着众人和物资进了城门,四周都是修士,筑基境随处可见,金丹气息不多,但也称不上稀罕。
主道尽头,屹立着一座商会,气派无比,金边描的牌匾,熠熠生辉,有种财大气粗之意。
“公子,这就是顶针商会了。”
陆少卿面上,浮现出离别归来的喜悦,领着陈生,踏入商会的大门,朝着里头走去。
陈生对这里的印象,是雅致,每个细节,都用金钱打磨到极致,柚木色的隔断,雕着花纹,淡淡异香,由内而外,透着一股底蕴的韵味。
只是,有些冷清,他没看到太多的伙计,殿内客人稀疏,显得萧瑟。
“小姐……”
“寒大人。”
几个伙计,见到了陆少卿等人归来,面带喜色,赶忙上前见礼。
“怎么就伱们几个?”
陆少卿的情绪,一下低落了几分,看着几人,猜测到了什么。
“外头都在传顶针商会惹到了什么大人物,会被报复,他们害怕,就都走了。”
事实如此,针对顶针商会的手段,从未停下,想将它从内外瓦解了。
“你们好生做事,都会好的。”
陆少卿点头,宽慰了几个忠心的伙计后,一言不发,来到了一个安静的房间。
床上,躺着一个中年人,健硕的身体消瘦了三分,面色发白,陷入了昏迷之中。
她坐在床边,眸光中流露着某种悲伤,多么希冀这个替她遮风挡雨的人,能够醒来。
“这是?”
陈生大致猜到了,但还是问了寒方一句。
“这是会长。”
寒方叹气道。
整个顶针商会,都是会长陆王升一手创建的,他的威望极高,只要醒来,定能稳住局势。
“老爹,你怎么还不醒来?”
陆少卿何尝不期望呢,她有点怕,顶针商会在她的手上,走向毁灭。
那样,老爹有朝一日醒来,想来会十分难受吧。
“身受重伤,灵台被封,那人手段极为高明。”
陈生是三阶顶尖炼丹师,眼力惊人,看出了陆王升的问题,这个中年人,遭遇到了可怕的大敌,被封锁了灵智。
也是灵台上的符印,让他陷入了昏睡,无法醒来。
“我会将顶针商会经营好的,等你醒来主持大局。”
陆少卿没展露太多的柔弱,决意撑起顶针商会的大梁,转身时见陈生在思索着什么,以为是在权衡利弊,道:“公子没有要去的地方,可在顶针商会落脚,多久都行,另有吩咐,可直接道明。”
这是一尊大高手,战力高绝,只要坐镇顶针商会,无须出手,都能震慑一众宵小。
“我想去藏经阁看看杂书,了解一些元梁皇朝的知识。”
陈生确实有需求,孤身一人来到元梁皇朝,两眼一抹黑,又有陈二狗在此地失落的事迹,天然有一种忌惮。
他要慢慢的了解元梁皇朝,查询秦林归来之后的事情,是否拨乱反正,将前事都理清了。
“这……”
寒方想要婉拒的,藏经阁是重地,陈生初来乍到,便要前往,不大适合。
“这是我的玉佩,在藏经阁中可畅通无阻。”
这边,陆少卿直接取出贴身玉佩,这是她的身份凭证,持之可无视藏经阁中的禁制,随意浏览。
“好的……”
陈生深看了一眼陆少卿,没有拒绝,一把将玉佩拿下,而后陆少卿吩咐了一个小厮,领着他去藏经阁。
“小姐,未免太相信他了吧。”
望着陈生远去的背影,寒方心头也拿捏不定,这个少年给他一种深藏不漏的感觉,偏生释放出一种善意。
他觉得能信,但毕竟是外人,想要托付一切,也得一个时间来调和。
“有时候,还是得冒险一把的。”
陆少卿柳眉下,双眸如水,极是清澈,似能照见一切,道:“他若是表里如一的话,那我顶针商会,就有救了。”
这是没有办法的冒险之举,但也是陈生有一种人格魅力,叫人愿意赌一把。
寒方默然,越发觉得,陆少卿柔柔弱弱,但该有的决断、魄力,却是一点不少,也有识人之明,像极了当年的会长。
……
藏经阁。
敦厚坚固,内敛圆润。
顶针商会外头的布设,很是雅致,但这里没有太多的点缀,而是严密,也可以看出一种重视。
拿着陆少卿的玉佩,陈生一路畅通无阻,一道道的禁制,在他的面前打开,显露出藏经阁的真容。
入目所见,是一片明亮的区域,盯上一块块的月石,垂落下朦朦的光华,书架上的典籍、传承玉简,看得真切。
“哪里呢?”
陈生眸光随意的,在藏经阁中转动,这里的传承底蕴,弱于广秀仙宗,他没有什么图谋,只为了解元梁皇朝的一段历史。
看了十个呼吸,他看到了一本杂书,是那种进入此地的修士,决然不会去触碰的。
元梁通史!
他入手一观,有些沉重,是那种大头书,直接翻到了距今六百年左右的时间段。
“帝崩,国师不见,世局动荡。”
这是陈生在元梁通史中的见闻,他觉得太短了,左右翻查,还是没有太多的信息。
而且,在这个时间节点之外,其余的元梁历史,记载得都很详细。
这样就有点骇人听闻了。
“有人在刻意模糊那段时间?”
陈生皱着眉头思索,奈何没有太多的信息,只觉一片朦胧,无法看到什么。
他再将元梁通史一翻,来到了三百年左右的节点,看到了关于“新帝”的记载,同样模糊,大致是“拨乱反正”,后续却是“天家冷漠”。
著书之人,也不大肯定,用的是可能、也许,想来并不了解,但管中窥豹,想来秦林后头的遭遇,绝对不好。
那个少年,他印象深刻,坚韧不拔,不失性情,绝对不是一个刻薄寡恩的人。
“造成这种误解,会不会秦林也出事了?”
陈生有理由这样猜测,毕竟陈二狗和秦林之父,将改天换地之举,做到功成,最后却是功败垂成,落寞收场。
秦林的根基更为浅薄,想要探究那段隐秘,没有时间去沉淀,又一下坐在了九五之位上,变数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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