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沧海桑田，荒渊本是南海
杜祐谦冷眼旁观，看到这队筑基修士稍有些手忙脚乱地围住那头结丹妖物僵尸，刚刚接触就被那妖物僵尸的神通给弄伤了几个。
最后是芳华果断出手，以凌厉的剑意搅碎了那头妖物僵尸的内部结构，才将那妖物僵尸制住。
杜祐谦麾下的队伍，首战告捷。
不过其过程嘛，让杜祐谦看得眼皮直跳。
实在是差强人意。
他当年刚刚筑基，单人只剑，依托大阵，就斩了一头结丹妖物僵尸。
而这些人呢，十个筑基后期、圆满修士，装备精良，可是面对一头结丹妖物僵尸，却是丑态百出。
若不是芳华果断出手，还不知要伤几人、陨几人。
这是觉得自己最近太闷了，演一出滑稽剧来给自己逗乐子吗？
不过杜祐谦也没说什么重话。
命是自己的。
如果这些人重视自己的生命，不想以后遇到更强大的妖物僵尸时身死道消，那就自觉点，赶紧操练起来。
如果他们不重视自己的生命……杜祐谦自然也不会去帮他们重视。
就把他们作为炮灰使用也不错。
大战之后，唯一的战利品，是土属性妖丹一枚。
按照章程，不管是哪位结丹麾下队伍斩获的战利品，都集中起来，按照其价值进行统一分配。
每个结丹战力、每个筑基修士都能分到一份。
像是妖丹这种抢手之物，可以由镇守的修士们，按照贡献多少的顺序，拿出灵玉来扑买。
卖得的灵玉，再按照比例分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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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荒渊，物资匮乏，修炼环境恶劣，更是不可能有什么娱乐活动。
修炼秘术之余，杜祐谦只能和芳华偶尔聊聊天解闷。
后来和其余几个结丹混熟了，他又找到了新的娱乐方式：与那些结丹们切磋。
那几位结丹有心要验验他的成色，尤其是太和宗的冲虚真人，说不定抱着什么阴暗心理，想看他的笑话呢，所以每次他提出切磋都会答应。
不过真正切磋了几回之后，他再想约架，就很难有人同意了。
因为大家都发现，杜祐谦并不是软柿子，不是他们想拿捏就能拿捏的。
虽然前面几次切磋，杜祐谦都输了。
但也表现出了不俗的实力。
那凌厉的剑意，灵活的战术，对局面妙之毫巅的把握，都足以让人胆颤惊心。
如果他们一个不小心，在切磋里输了一招半式，那可就太丢脸了。
尤其是杜祐谦那枚外丹，实在是一件杀手锏。
若是杜祐谦不顾损耗和他们拼，除了太和宗的冲虚真人和崇真宗的万湜真人外，另外两名真人还真没把握可以全身而退。
切磋活动结束之后，杜祐谦仗着和他们不打不相识的交情，开始频繁拜访他们。
也不仅仅是闲聊，他也会和这些结丹真人交流修行心得，修真技艺，交换一些从宗门典籍里读到的秘闻逸事。
最开始，那些结丹真人们会觉得，你一个筑基修士来和我聊修行心得？是来占我便宜的吧。
后来发现杜祐谦在阵道、丹道、炼器道、占卜道方面都有不俗造诣，能够给他们提供不少新思路、新知识点，而且杜祐谦也是博览群书，许多典故和秘闻都是信手拈来。
如此以来，这样的交流就有了意义。
到了后来，杜祐谦更是开始尝试组织五人一起参加的小型交流会，模仿“沙龙”的形式，每次找一两个小话题。
身为女性的万湜真人和莲叶真人尤为喜欢这种交流会，有时还会提携自己喜爱的筑基晚辈一起出席。
在这样的交流会上，杜祐谦也是收获良多。
不但拓宽了视野，增加了知识储备，在修行方面，也受益不少。
他得知，其实几位真人或多或少都感觉到了这方天地的灵气在下降，而且下降的速度在加快，他们都在为此而忧虑。
照这样的速度下去，千年后，在漠南之地结丹，或会比现在困难十倍。
除非是那种一两百年一出的天骄，否则任你有结丹秘术、结丹灵物，也难以结丹。
筑基修士也会变得更加稀少，甚至中品灵根的修士都难以有筑基的机会。
甚至两大通灵法宝，血屠剑和江山多娇图，也会由于入不敷出，而渐渐陷入沉睡，今后或许几百年都难以醒来一次。
这是一个残酷的未来。
究其原因，乃是因为漠南九国已经被大能与人间大界分割开来，作为人族最后火种的保留地。
所以，便如无源之水，无本之木，灵气得不到补充。
本来太和宗将珍贵的通灵法宝江山多娇图送至漠南，便是为了借助江山多娇图的特性，补益此地的灵气。
而血屠剑的作用，则是为了守卫此保留地，斩杀一切来犯之敌，就如几十年前在青阳宗遗迹中所做的那样。
但谁曾想……江山多娇图竟然出问题了。
至于是出了什么问题，冲虚真人不说，其他人也不好当着他的面来八卦。
但冲虚真人都对“江山多娇图出了问题”这个命题保持沉默，也从侧面反应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私底下，杜祐谦问过冲虚真人一次：“外界有没有办法解决灵气下降的问题？”
他知道，冲虚真人乃是太和宗真传出身，算是太和宗的真正高层，估计会知道，太和、圣血二宗与外界有着联系之事。
冲虚真人只是长久地沉默。
这沉默，振聋发聩。
而关于荒渊的由来，杜祐谦也渐渐将拼图给拼齐全了。
事情还要从青阳宗被覆灭说起。
万年前青阳宗被妖族大军突袭覆灭，当时恐怕青阳宗的大能以某种方式屏蔽了天机，导致无人知道，青阳宗另有谋划。
人族只道青阳宗覆灭得惨烈，因此尽起精锐，对妖族发动了一次闪电报复。
那次报复，针对的是南海福地，而且采取围点打援的策略，对南海福地围而不攻，反而将精力用来对付妖族援军。
据说南海福地里的妖族，乃是龙族。
龙族傲慢自矜，与其他妖族多有不睦，所以前来救援的妖族并不算多，而且是零零散散抵达，使得人族这一次围点打援大获成功。
消灭完援军后，人族再强攻南海福地，将里面的妖族一网打尽。
是役，妖族死伤结丹境、元婴境妖王上百，据说还有妖皇死于此役。
甚至有着传闻，说有一位大圣的一具化身陨落于此。
人族修士也伤亡不轻，尤其是最后，南海福地在大能的战斗余波中崩塌，导致许多人没能逃出来。
不过总而言之，那是一次辉煌的胜利。
“所以，那南海……就是荒渊？曾经的南海福地，就在荒渊最底下？”
杜祐谦发问的时候，冲虚真人的仆役正在替他收拾行李。
这一轮，有三名真人要进行轮换。
冲虚真人正是其中之一。
他的外表是个清矍瘦削的中年，常年穿一件宽大的鹤氅，留着诸葛亮似的胡须，头戴五极冠，眼神内敛，为人沉默寡言。
这些年来，杜祐谦已经知晓。
太和宗与圣血宗，那是表面上势不两立，但高层之间却亲如兄弟。
所以在来到荒渊之后，杜祐谦也秉承了这样的原则，在人前经常对冲虚冷言冷语、讥诮嘲讽。
在人后，却经常与冲虚谈玄论道，而且许多要做决断的事情，他都事先与冲虚沟通达成一致，再拿到五人会议上讨论。
几年下来，两人已有不错的交情。
“荒渊之地，确实曾是南海。准确地说，是南海的一部分。沧海桑田，不外如是。”冲虚那双常年古井无波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感慨之色。
“所以，现在外界究竟打成什么样了？我们人族莫非形势不好？”
冲虚又沉默起来。
半晌才道：“于道友，你是贵宗的真传，不久定会结丹。等你结丹以后，许多秘密便会向你敞开，不需急着问贫道。”
杜祐谦失笑道：“冲虚道友见谅，我确实是心急了点。主要是几十年前，青阳宗遗迹一事，让我有许多疑惑。我现在逐渐明白，那一日，是万年前青阳宗的幻像，要化虚为实，在万年后的此地现世，或许是为了攻占此地。”
冲虚挑了挑两道如利剑般的眉毛，嘴角微微上扬，却没有说话。
杜祐谦又道：“但血屠前辈那一剑，粉碎了他们的图谋。只是……”
冲虚温和地问：“只是如何？”
杜祐谦想到了那个令他有不舒服感觉的太和宗坤修，尹若贞。
虽然罗金玉并没有查出尹若贞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自己占卜了数次也没有卜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但是杜祐谦相信自己的直觉。
不过当着冲虚真人的面，倒也不好说“我怀疑贵宗的弟子尹若贞有问题”。
他只能泛泛地说了一句：“只是，我总觉得，当日在遗迹中亲历了那一幕的人，或许有个别的会有异样心思。”
冲虚真人低头沉吟一阵，摇摇头：“若无实际证据，不好随意怀疑这些弟子。毕竟，都是各门各派的精英。”
杜祐谦也不好坚持己见，只好试试等下一任太和宗的镇守来了，再对其灌输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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