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仙器春秋笔的气息
圣血宗深处，一处人迹罕至的洞府内。
空空荡荡的屋内，陈设十分简陋。
石桌旁，两人相对而坐，正在手谈。
一人须发皆白，但皮肤光洁细嫩如少年，额头处深深地凹陷下去。
另一人，中年模样，穿着纹有古朴线条的血红色长袍。
长发短须，均泛着微微红光，一对眸子更是赤红如血，显得十分古怪，让人望而生畏。
“那边应该开始了吧……”赤瞳中年拈起一枚黑棋，沉吟一番后落下，“还得谢谢汝，小陈，散布出探索遗迹会有惊无险的消息。”
他的声音，带着古怪的铿锵意味，似乎金属在碰撞，又似有剑气在纵横斩击。
须发皆白的陈真人有些愕然，“血前辈，瞧您这话说的，我占卜的结果，确实是探索遗迹会有惊无险，这散布出去，有什么不对么。”
“这样最好。”赤瞳中年的笑容有些僵硬，像是不习惯微笑。
陈真人拈着一粒白棋，半晌没有落子，“我是不是被坑了？这次探索遗迹，莫非有什么古怪不成？我是宗门的太上长老，连我都不能告知？”
血屠含笑不语。
洞府外有笑声飘来，笑声未歇，人已至。
那是一个穿着浅灰色麻布衣服的男子，皮肤粗糙偏黑，泛着油光，身材粗壮，眸子闪亮有神，像是训练有素的职业士兵一样。
血屠瞥了来人一眼，微微颔首算是招呼，然后催促陈真人落子。
陈真人招呼一声，“时长老。”
然后将注意力放回棋盘上。
待他落子后，血屠也迅速落一子。
陈真人喜形于色，血屠前辈的这一手，几乎是自陷死路。
接下来用了不到十手，血屠就中盘告负。
“吾输了，”血屠站起，轻轻松松地说，“小陈啊，请回吧！”
“哈哈，我赢了，我终于赢了！”陈真人喜滋滋地离开，想要找人分享这个好消息。
他终于赢了血前辈一局！
额，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
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终于赢了血屠前辈，才是天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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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真人欣喜若狂，屁颠屁颠地离开后，麻衣男子随手又布置了一重阵法。
血屠淡然开口：“时长老，情况如何？他们都进入遗迹了吗？”
太上长老时神通微笑道：“血前辈放心，一切正如计划。”
血屠语气平淡：“都是宗门年轻有为的后辈，为了大计，牺牲他们也是迫不得已。只是希望能少死几个吧！”
时神通含笑说：“若能顺利达成目标，就算牺牲了一代天才弟子，也是值得的。”
说着，他掏出一副卷轴。
血屠接过卷轴，徐徐展开，空白的卷轴上，顿时浮现出抽象的线条。
那些线条不断变化，倒映在血屠的眸子里，令血屠的赤瞳似乎也随之闪过无数画面。
这些常人难以理解的抽象线条，落在血屠那对变幻莫测的赤瞳中里，有着独特的含义。
半晌，血屠露出僵硬的笑容：“不出所料，岁月玉册的残片送进去之后，遗迹中出现了异变，万载之前的青阳宗幻象重回大地。且，吾感应到了春秋笔的气息！”
时长老的瞳孔微缩，虽然早有预料，但这个确切的消息，还是让他震撼了，“果然如同宗门前辈所料，青阳宗获得了至少一份仙器春秋笔的残片。万载之前，在妖族攻打之下，青阳宗支持不到一天就覆灭了，尽管妖族势大，但其中依然颇多蹊跷。不少宗门前辈断言，其中必有隐情。”
“当日送白少峰出去，与外界短暂交流，才知青阳宗再度现世，并且与妖族合流。外界的本宗大能猜测，当年青阳宗是以仙器春秋笔的力量，篡改现实，令青阳宗呈现出覆灭的姿态，又于万载之后重现。血屠前辈既然感应到了春秋笔的气息，那这猜测当接近事实了。”
“外界的青阳宗，比万载之前更为强大，与妖族合流之后，给人族带来了太大的压力。本宗大能推测，青阳宗的废墟上，也会出现变异，若想扭转局面，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现如今，一切都印证了本宗大能的推测。现在遗迹里出现的，还仅仅只是青阳宗万载之前的幻像。可有着仙器春秋笔的残片，他们完全有可能篡改现实，借假还真，在这漠南之地，断我人族后路，毁我人族未来。还请血屠前辈，按计划出手！”
血屠握着卷轴，铿锵的声音里，有些喟叹，“吾明白。就连仙器岁月玉册的残片都送了进来，充作诱饵，引发春秋笔的响应，令青阳宗的幻象现世；甚至捏造谎言，诱骗各派真人附身进入，作为血祭的祭品。与之相比，一代天才弟子的性命，又算得了什么？汝不必担心，吾会把握时机出手的。”
话音落下，他的赤瞳里，似有着绝世的剑气在酝酿。
就连时神通也不敢直视血屠的目光，微微低头，表示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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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里？
是遗迹中么？
杜祐谦警惕地四下张望。
“于道友……够了没有？可以把我放下了。”
怀中传来悦耳的声音。
杜祐谦低头一看，林莎两靥通红，娇羞不胜。
“于道友，你的爪子如果还不收起，勿怪妾身把它们给剁了！”
他这才将林莎放下。
不对，现在自己是于飞……而不是她的情郎邱元清！
刚刚这举动，似乎有点作死。
杜祐谦忍不住有几分后怕。
“抱歉，林道友，在下是一时情急，不小心唐突了佳人，还请勿怪。”
虽然不知道道歉有没有用，按理说是没用的，林莎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
但还是先道个歉吧。
出乎他意料的，林莎并没有翻脸，只是语气淡淡的，“出去后再和你算账。”
这时，又一阵天翻地覆的震动传来，不过两人都修为深厚，心境也远超练气弟子，自然感觉到，其实这震动并非是真实的，而是空间波动引发的错觉。
两人站立一动不动，等到波动过去，才观察环境。
当看到青阳宗赫然呈现，万千修士气势如虹，遮天蔽日的妖族大军席卷而来，杜祐谦的表情定格，林莎也没好到哪去，一双妙目显然呆滞了。
“这……”林莎艰难地说，“不是真的吧？应该是万载之前的幻像吧？”
杜祐谦也有些结巴，“如，如果是幻像，那，那为什么我们能，能感觉到他们的气息？”
林莎皱了皱眉，“于道友，你有没有感觉到，我们的神识探查距离，缩短到了百分之一？”
杜祐谦立刻觉察，他原本能探查900丈的神识，此时探查9丈都有些吃力。
与此同时，他发现自己纳物宝囊中，传来一股异动。
林莎就在身边，他不方便检查，暂时不露声色。
“大概是阵法的影响吧？”
话音未落，只听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叫。
换成平时，两人神识探出，立刻能查明情况。
此时却是得跑过去。
短短的功夫，惨叫已经停歇。
他们到了近前，只见一头豹形妖兽，正在啃噬一具穿着凌霄剑阁服饰的尸体。
那妖兽身上，传来筑基境的气息。
见到他们靠近，妖兽停下嘴，警惕地看着他们，从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声咆哮。
“果然不是幻像。”林莎并未被惨状惊吓到，她手一甩，一条极品灵器级的红色缎带飞出，缠向豹兽。
那豹兽灵活躲闪，杜祐谦的“尽欢”飞出，带着斩断一切的锋锐之意，当头砍下。
豹兽的眼中，露出极其人性化的恐惧，根本不敢硬扛，只是竭力躲闪。
“尽欢”的斩击却只是虚招，压缩了它的躲闪空间后，红色缎带将豹兽缠了个结结实实。
“尽欢”这才发出致命的一击，将其头颅斩下，冒着热气的鲜血狂喷。
杜祐谦立刻凑过去，仔细检查豹兽的尸体。
越是检查，他的心越是往下沉。
“是真的，不是幻像。”
林莎的娇颜上，也充满愁容，“究竟是我们被传送到了一万年前，还是青阳宗挪移时空，来到了一万年后的现在？”
杜祐谦抬头看了看那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的妖族，苦笑着摇头：“更关键的是，这支妖族大军，恐怕随便分出一支小分队来，就足以杀死我们全部人。我们要怎么才能逃出去？”
纳物宝囊中，又再度躁动起来。
杜祐谦按住纳物宝囊，不动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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