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北海都司
车布登班珠尔还是没能逃掉。
这家伙带着几千蒙古骑兵，从明军包围圈里成功突围，准备翻越阿尔泰山脉，向西投奔噶尔丹策零。
才走到半路，就撞上了札萨克图汗部的蒙古骑兵，然后他就被逮住了。
漠北大战，两大汗部联军大败，土谢图汗战死，车臣汗狼狈逃窜，明军完全占据色楞格草原。
一听到这消息，札萨克图汗格克延丕勒都被吓懵了，匆忙召集各部贵族台吉商议，最终议定等来年开春雪化，便遣使去南京。只要能保留贵族汗位，就算汉人要在他们的地盘辖区驻军建城，也不是不能谈。
对了，正好被抓住的车布登班珠尔，可以作为献给汉人皇帝的见面礼。
这年的冬天，杨恭在扫荡了一圈北海南边的山区后，便率领主力南下返回了。
几十万大军的粮草耗费实在太大，既然漠北这边已经没什么可打的，连勒石燕然的成就都已达成，那也没必要再在漠北草原待着了。
所有民夫、步军，还有漠南草原的蒙古骑兵，全部带回去。
不过数万人的明军龙骑兵，却是都被留了下来。
今后漠北都司设立，步兵在这里不好使，驻军的主力肯定都得是骑兵。
宁南辉被杨恭任命为临时主将，接管这些龙骑兵的总指挥调度权力。
这家伙的确很能打，而且还有爵位在身，等这一仗战报送递南京，估摸着爵位还得再抬一级，所以威望资历能力全都足够镇压了。
冬天的漠北草原开始下雪，宁南辉就带着大军窝在敖尔告过冬，杨恭给他留下了充足的粮草物资。
这里是草原和尚们的地盘，并非成片的蒙古包，还建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寺庙。漠北草原三汗并立的时候，每个汗部都被勒令要为草原大喇喇修寺庙，而且要修很多很多的寺庙。
到了满清中后期，甚至以此为由，勒令漠北的蒙古人，每家必须出至少一个男丁出家，侍奉佛陀。
说白了就是金朝女真“减丁政策”的变种，也因此漠北蒙古人全都恨透了满清。
草原的冬天虽然难熬，但明军准备充分，倒是不会冻馁饿死。
第二年的开春雪化，宁南辉立刻组织麾下的“汉民”，优先围绕敖尔告建设燕然城，建筑材料来源于那些草原寺庙。
但他只动其他没有经过大明皇帝册封，乱七八糟的非法寺庙，对于草原大喇嘛居住的额尔德尼召没去动。
不仅没动，还顺便对其进行了一番修缮，对外宣称这是皇帝陛下的恩典旨意。
其实只要不动额尔德尼召，那些蒙古贵族就不会太去在意，而明军现在帮着修缮额尔德尼召寺庙，这瞬间赢得了草原蒙古人的好感。
要控制草原上的蒙古人，喇嘛教的确是必要的手段。
明军一面边拆草原上的非法寺庙建城，一面也是开始迅速分兵北上，顺着色楞格河往北继续深入，收编慑服沿途所见的布里亚特诸部。
领兵北上的将领名叫庄泓，品级与宁南辉差不多，但并无爵位在身，属于骑兵将领中的新人。
新人不新人无所谓，只是资历浅了些，能力上不比其他人差多少。
明军骑兵沿着色楞格河北上，很快便遇到第一个哥萨克在此设立的据点。说是据点，其实就是木栅夯土结构，连棱堡都没有，换成明军过来，随便打两下就能攻下来。
事实也确实如此，整个据点等明骑兵过来，早就成了一片废墟，到处都是焚烧过后留下来的焦炭。
这里的哥萨克此前被叶尼塞督军抽调集结，前去支援尼布楚战役，附近的布里亚特部落闻听消息，便趁机过来将据点给拔了。
庄泓没有在意，只在地图上标注出来，这里已经没有哥萨克，随即继续率军北上，直扑苏武牧羊的北海湖。
这里总算有了哥萨克，甚至还有棱堡，就修在北海湖畔，只是整体都不如赤塔、尼布楚城堡高大坚固。
毕竟只是沿着湖畔修建，主要作用就是哥萨克船只的补给点，自然没必要修的那么高大坚固。
庄泓对着城堡周围看了一圈，满意点头：“真是一块好地方，周围有那么多耕地，正好合适在此建北海新城。”
在哥萨克城堡的周围，全是湖畔冲积平原，很适合汉人在此开垦耕种。
而且城堡依湖而建，有着很好的水运交通优势，既可以通过水路，与其他地区实现贸易，若是有地方叛乱，也可以从此坐船前往镇压。
此地的哥萨克也被抽调去了尼布楚送人头，如今只剩不到30名哥萨克，仆从军更是不足百人。
见到几千明军骑兵杀过来，这些哥萨克全都心惊肉跳，知道尼布楚和赤塔都已经完蛋了，甚至就连两位督军，可能都已经死在了东边。
围城数日，哥萨克扛不住压力，弃城坐船北逃，明军顺利夺取这座棱堡。
庄泓随即下令打造船只，准备走水路继续北上，将北边的哥萨克城堡全部拔除肃清。
不把哥萨克蝗虫灭完了，怎么好在北海湖畔建城移民。
东边赤塔的明军得知南边友军北上支援，跟着派人前往联络，双方邀约一起扫荡北海东部，那些残余的哥萨克城堡驻地。
许多哥萨克城堡渐渐收到消息，尼布楚没了，赤塔也没了。
他们已经不会再有援军，就算有也撑不到援军过来。
明军从东西两面进兵夹攻，哥萨克知道打不过，索性将所有沿岸城堡据点通通放弃。
明军一路杀过来，见到的全都是空城据点。
也不能说全都是空城，因为女人孩子，以及奴隶都被抛下，只带走了稍微能打的仆从军。
这些哥萨克太狠了，为了自己跑路活命，连在这里的老婆孩子都不要了，甚至都不愿意给他们留下粮食物资，所有粮食皮毛都被带走，带不走的也被就地焚烧，仓库全都被烧毁。
明军船队已经合兵，一路往北继续杀过去，途经巴尔古津城堡，这座城堡依着巴尔古津河而建。
庄泓一眼就看出这里的战略价值，只要在此驻军移民，牢牢控制住这座城堡，那巴尔古津河沿岸的哥萨克据点，全得被堵死在这里。
“罗刹鬼连如此战略要冲都能放弃，真是自取灭亡。立刻分出一百人，留下来守住这座城。”
庄泓下达军令，在他身边于可成派来的随军记录官，则记下这座城堡的位置。
明军船队继续向北开过去，沿途的哥萨克据点几乎全跑光了，应该是哥萨克人数太少，都知道守不住，索性就全部北逃集结。
在北海湖的东北部，有一条大河叫上安加拉河，哥萨克在河口修建了一处棱堡据点。
各个据点城堡的哥萨克，一路边逃边集结，最终在上安加拉的棱堡聚集，起码得有上千名哥萨克与仆从军，所有人都窝在这座城堡里防守。
明军沿路分兵驻军下来，到了上安加拉棱堡，兵力只剩不到三分之二，但依旧对哥萨克有压倒性优势，而且于可成还送来了重炮和热气球。
庄泓带着部队在河口登陆，数千明军将城堡围困，并且开始架设重炮。
“轰轰轰！”
炮击开始！
明军炮手完全仗着火炮射程与威力优势，对着哥萨克的棱堡骑脸输出。
偏偏城堡里的哥萨克完全没有办法，他们为了跑的快，连老婆孩子都抛下了，更何况是城堡里的火炮。
现在的这座棱堡，无论火炮数量还是威力，都完全比不过明军。
就连城堡里的存粮，都撑不到今年的冬季来临。
明军这边因为行军太快，所以并没带多少民夫，全是当地的布里亚特人主动“赠送”。
这些布里亚特民夫，与明军未参战的士兵一起，在阵地上挖掘攻城壕沟和地道，破城炮也一直都在船上带着。
很显然，这是于可成的建议，之前爆破尼布楚城堡就是他的手笔，这些哥萨克的棱堡坚固，炮轰都不一定能快速打下来。
不如直接穴地爆破，能直接炸开城墙，还慢慢围城强攻干嘛？
而且哥萨克的城堡普遍建在沿河岸边，土质松软，就算挖掘地道也要来的更容易。
连续炮击城堡两天，哥萨克完全被轰的没有一点脾气。
白天明军火炮齐射，民夫挖掘攻城壕沟和地道。
晚上甚至还点上火把，开了个夜班继续挖地道，也引诱哥萨克出城夜袭。
只可惜，哥萨克并不上当，毕竟明军兵力太多，是他们的好几倍，而且战斗力也比他们更强。
尼布楚城堡已经没了，赤塔也没了，听说连督军老爷都死在了尼布楚，他们不会再有援军，有援军也等不到。
打也打不过，守也守不住，哥萨克虽然悍勇，但也不是傻子。
明知必死无疑，那这城堡还守个屁，守住了估计还得被新的督军老爷治罪，因为他们丢城失地，干脆趁夜撒丫子开溜。
才第三天夜晚，哥萨克直接偷摸出城跑路。
他们是坐船走的，所以很快就被明军哨兵发现。
一场夜间大战爆发，明军营寨就建在河岸，迅速出动截击。
战争打的相当难受，因为哥萨克为了跑路，完全不点火把，明军的火炮和火铳全程都在朝着河面盲射。
一晚上打下来，第二天天亮，河面到处都漂浮着尸体，还有翻了个小船。
哥萨克死了多少，又有多少逃掉，根本没法统计。
就此，北海湖畔的所有哥萨克据点，全部被拔除，余下的就算还有幸存，也都被团团堵住，走也走不了，也得不到粮食补给。
那些被哥萨克欺负的很惨的布里亚特人，自己就能解决这些孤立无援的小股哥萨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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