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委会议结束后。
李多鱼总算清闲了会,心情也跟着舒畅了不少,陈支书来了后,以后村里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就有人帮他分担了。
还有组织传达的精神、文件之类的,也可以由他去负责处理。
而他自己也有更多的时间来照顾家庭,还有管理鳗鱼厂和养虾厂。
毕竟养虾的专用设备三个月后就会送到,时间还是挺紧迫的,李多鱼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把七星湾那边的养虾厂给建起来。
不单厂房的事情,还要想办法跟电力局的申请,拉条线路到七星湾那边。
而这些都是需要亲自去跑的,过程中,难免要跟领导们吃吃饭喝喝酒。
“你怎么能让李主任在外面等啊,好歹先泡个茶啊。”
李多鱼检查了下,陈文超带过来的那两个大水桶,里面收购的活虾确实不多。
发现越是到外海的,捕捞的数量就越少,老陆跑的最远,都跑到东甲礁外面去了,所有渔民里,就他没有捕到大虾,剩下捕捞地点比较近的渔民,或多或少都有捕捞到。
“这个比较简单,厂里面,主要就是那些池子,还有电路跟水路,第二期的话,我再搞宿舍和办公室。”
就抓了不到三十只本地黄虾,而其中达标的不到十只,这让他们相当郁闷。
从时间上来看,这几乎都是不可能的事情,有些事情,你不去拼一拼,直接放弃的话,那就真的不可能了。
“曹嫂.”
可刘小兰就完全不一样了,说话懂得委婉,虽然也是拒绝,但对方是能接受的。
李多鱼点头道:
现在最好卖的是那些个头大,肉多的海鱼最受欢迎,比如大黄鱼,米鱼这种。
李多鱼问道:“那五百平,二十个水泥池有没有可能,材料全部我来准备。”
名字好像叫曹正.什么来着,由于太久没联系的原故,李多鱼完全不记得这人到底长啥样。
“这么着急?”
赶紧呸呸了两声,对着天后宫拜了起来,并念念有词祈祷了起来。
“我马上去烧。”
老曹感慨道:“不着急不行啊,三个月的时间卡的太紧了,说不定,晚上都得赶工做。”
李多鱼摇头道:“不在咱们岛,在七星湾那边。”
听到这话后,这位渔民自拍大腿,对着身后的儿子骂道:“都叫你小心点的,你看现在卖不上价格了吧。”
岛上这些渔民捕虾的方法五花八门,有沉底粘网的捕捞的,这种方法是最简单的。
老陆当场回呛道:“油费总得赚回来吧,我这船又不像你们那种小船。”
他们的船还没靠岸,就有人喊道:“老陆,有没有抓到大虾啊。”
全部加起来,也才四十只不到,而李多鱼检查了下,里面适合当亲虾的个体,估计八只都不到。
听说,他那两个儿子家里的电视机和冰箱,全都是老曹出钱买的。
而鱼贩子的收购价,只有一块七八,所以抓到这种虾,渔民也不是特别的挣钱。
可以直接过滤掉杂鱼和大鱼之类的,如果有经验的船老大,一般抓起来的,就都是海虾。
“一毛就一毛,那剩下的这些鱼,你价钱给我好一点。”
也正是有这种想法在,老一辈赚到的钱,几乎都给子女了,前世阿爹阿娘也是这样的,二老辛苦了一辈子,临走前,口袋里压根就没几个子,甚至连心心念念的BJ天安门,长城都没有去过。
看到这种虾蛄后,码头上的渔民不禁笑了起来:“老陆啊,这种东西丢海里不就好了,怎么还抓回来了,你就不怕解网费劲啊。”
“那阿伯,你下次解网的时候,小心一点,这么大只的,五毛钱啊,半斤肉啊。”
老陆还有其他渔民,大多都是用粘网在捕捞,赵家兄弟用的地笼,这种捕捞工具抓到的海虾存活率会比较高,比较适合用来当亲虾。
好像越到近海,大虾的捕获量就越多,李多鱼皱眉思考了会,随后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猛拍了下自己的大腿。
可来到码头到。
“行,那我下午先去县城一趟,找几位跟我一起培训过的老师傅,看他们愿不愿意一起干。”
“两毛啦,一毛太便宜了,我连油钱都赚不回来。”老陆抱怨道。
老曹先给李多鱼斟了杯茶,随后说道:“多鱼,你这个厂房太大了,时间又这么紧,我一家肯定是盖不起来的,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多叫几个有经验的同行一起帮忙,也许还是有可能的。”
其中大儿子在榕城的工厂上班,小儿子在县里面讨生活,县里面的那位跟他还是小学同学。
见大家都没抓到大虾,顿时心里就平衡了,得知老陆开船出去搞了一天一夜,就搞了两筐虾姑回来,忍不住当场笑了起来,心情瞬间大好。
米老头一脸嫌弃:“也就咱们熟,你问问咱们村其他的收鱼的,看他们要不要你这些虾蛄。”
一旁的鱼贩子米老头,今天倒是很开心,李多鱼不收购这种剑虾,今天全被他收购了。
李多鱼本想说不用的,没想对方手脚非常利索,已经放下了手里的鱼梭,快步往后山的方向去了。
他们那艘船的人奋战了一天一夜,也跟老陆一样,就捞了五筐的虾姑回来。
门口也有好几辆板车,有用来拉石头的,有用来运沙子的,还有一堆的碎石料。
可对活过两世的李多鱼来说,却有那么点不适应,毕竟前世的他,包括他儿子,在他儿媳妇那里,完全就没有半点地位可言。
一抓就是一整船,可没人喜欢吃,后来直接拉到养殖厂那边,当猪饲料去了。
李多鱼也只能说好。
“赶紧去烧个开水啊,连个开水都没有,我怎么给李主任泡茶啊。”
老陆黑着脸,嘴里骂骂咧咧的:“抓个鬼啊。”
说起来村里人也很是没法理解,专门给人盖房子的老曹,自己住的却是一间很旧的石头房,连地板都是土地板。
要是敢这么说的话,估摸着离婚协议,当晚就给你打印好,第二天就带着孩子回娘家去。
老米笑道:“大黄虾那么好抓的话,价格就不会那么贵了。”
听到一千平,抗台风,里面还要搞三十个池子,老曹不禁吸了口冷气,问道:“你这个项目很大啊,在咱们岛建吗?”
要是多层的粘网,海虾被捕捞到时,往往缠的比较紧,不单不好解,死亡率也会高很多。
走了三十多米后,还回头跟李多鱼讲:“稍等一下啊,很快就回来。”
比如拒绝别人这一块,陈文超就非常生硬,不行就是不行,经常跟渔民吵的面红耳赤。
走的时候,曹嫂并没有关门,从外面看进去,屋里面的光线很黑,放的全都是各种盖房子用的工具。
女人见到李多鱼后,一脸的笑容:“唉,李主任,你是不是来找老曹的。”
老曹接着问道:“你工厂图纸出来了吗?”
从村委出来后。
中国黄虾是有洄游习惯的,它们的繁殖季节在春季,产卵场在河口附近,水深在不超过十米的地方。
可实际上,老曹的家庭情况跟鱼贩子米老头家的情况很像,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
曹嫂唯唯诺诺的样子。
自己这边却因为没有亲虾,导致今年的养虾项目流产,那就相当尴尬了。
听到这话后,老曹皱眉起来,随后纠结了起来:“多鱼,你这个厂着急吗?”
“老曹啊,到后山去劈石头去了,你在这里稍等一下,我去后山叫一下他。”
五十多个地笼下去。
看到这幕的李多鱼不禁露出了微笑,这算不算发了一份工钱,请到了两个员工。
且这货出肉率非常低,辛辛苦苦掰出来的肉,还不够塞牙缝,因此受到了大家的嫌弃。
而这两年老曹赚到的钱,跟米老头一样,几乎都补贴这两个儿子去了。
很显然,刘运和而他二堂哥李元光,并不是那种非常有经验的船老大。
李多鱼开门见山道:“曹叔,你最近有没有空,我想请你帮我盖一个厂。”
老曹接着说道:“如果要抗台风的话,普通的厂房顶,肯定是不行的,必须要铁架和铁柱子,要花不少钱,你可能要做好心理准备。”
不过捕虾用的粘网,最好是单层的,这样海虾的存活率比较高,且比较好解虾。
“没事,曹叔,您尽管用最好的材料和最好的工艺,千万别在这上面给我省钱。”
米老头还是不肯:“我一毛五收的话,到菜市场,最少也得三毛起,这玩意三毛也谁要啊。”
曹嫂也不敢回话,任何老曹说她,但心中却已经记下了,下次李多鱼来的时候,先泡茶再去找他。
李多鱼紧锁着眉,找了这些出海捕虾的渔民,把他们捕捞时间跟地点,全都一一问了个遍。
而像虾姑这种海鲜,壳上都是刺,扎手的很,不懂得门道的吃货,压根就无从下口。
陈文超苦着一张脸:“不是很理想,今天大家抓到的虾都很少,很多都是那种小的剑虾,鱼哥,你要的那种大黄虾没抓到多少。”
见他们都捕捞不到海虾,李多鱼也很是头大,不要到时候,老曹把养虾厂给盖起来了。
李多鱼说道:“第一期厂房的话,要一千平,里面至少要有三十个养殖池,且要达到抗台风级别的。”
“大概有多大?”
李多鱼刚到他们家时,老曹并没有在家,只有他爱人在门口那里补网。
老陆、刘运、赵家兄弟他们捕捞的区域,还是以前能捕捞到黄虾的地方。
“不用了,你赶紧忙去,我坐下午的客船就可以了,我等会还得跟曾大头说一下,他们家的房子暂时放到下半年盖了。”
“最多一毛,真的不能再多了,我就当凑个数,现在这个季节,这东西没肉的,压根就没人要。”
除了老陆没抓到大虾外,其他渔民也都没有抓到,就连胸有成竹的赵家兄弟,这次也懵逼了。
“阿伯,你这个活虾脚断掉太多了,李主任说好的,要完整的,活蹦乱跳的大虾才按每只五毛收,你这个只能按斤卖。”
渔民叹气道:“解网的时候,很容易就把虾脚扯断的,哪有那么多完整的。”
现在陈文超很多事情,都是刘小兰帮他处理的,尤其在他不擅长的方面。
李多鱼笑着说道:“曹叔,安全第一啊,要不要我送你到县里面去。”
差不多等了十来分钟,老曹就急匆匆赶了回来,见到李多鱼站在那里等后,黑着脸说起了曹嫂来。
就在这个时候,老陆那艘十多米的渔船也回到了码头,他跟他家女婿两人气色不是很好,脸上全都是胡须渣,一看就是昨晚熬通宵的样子。
李多鱼直奔村中央找盖房子的老曹去了,打算先问问老曹有没有可能在那么短的工期内,把厂房给盖好。
李多鱼点头道:“还是比较急的,且厂房也比较大,最好在三个月内建设完毕。”
听到这话后,李多鱼算是明白了,曹叔这是推掉了别人的单子,优先来盖他的厂房了。
话刚说出口,老陆就意识到说错话了,出海人还是很忌讳说这种话的。
“卧槽,差点忘了。”
“那一毛五。”
老曹总是说,这些年太忙了,一直在给人盖房子,自己家的都没有时间盖。
从曹叔那里离开后,李多鱼来到了码头这边,这次负责收购活虾的是陈文超夫妇。
像老曹这一辈人都是苦过来的,从小到大,就没过上几天好日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下一代能过好一点,不要再遭罪。
在这个年代,像这种带点斥责的夫妻对话,在沿海渔村还是比较常见的,尤其是老曹他们这一辈分,骨子里大男子主义的成分还是比较多。
最重要的是,这玩意季节不对的话,身上连肉都没有,本地人一般叫水姑,煮都不愿意去煮。
毕竟虾实在太轻了,几十只就才有一斤,哪怕运气爆棚,一整网全是虾,也不会特别的重,撑死也就五六斤不到。
听到这话后,李多鱼当场说道:“这个当然不介意,你要是能多找几位师傅来,我高兴都来不及。”
且这玩意送人的话,还会被嫌弃,据大伯说,十几年前,这种虾姑特别的多。
这种船的拖网跟普通拖网不一样,有一根带轮子的桁杆在海里滚动着。
老曹皱眉沉吟了会,随后说道:“说实话,太赶了,三个月的话,我肯定是盖不起来的。”
这位年过半百的妇女,看起来就是非常传统的渔女,穿的也是渔女的服侍。
而效率最高的,就是配有桁杆拖网的捕虾船,也就是刘运那艘船,可这种捕捞方式,最海虾的损伤最大,很多海虾捕捞上来时,已经在网囊里被挤压死了。
李多鱼问道:“今天,虾收的怎么样?”
“虾跑哪里去了?”
剑虾是一种四季几乎都可以抓到的海虾,也是他们这片海域最多的虾种。
看着那两筐虾蛄,李多鱼也忍不住笑了,虾蛄这东西在这个年代,还真不是不好卖,跟藤壶一样都是被渔民嫌弃的。
一旦捕捞到的话,渔民都会骂骂咧咧的,因为虾姑全身都是刺,太用力的话,就很容易把网弄破。
藏在沙子里的海虾受到惊吓后,会从沙子里窜出来,而桁杆的上面的入网口那里,还有层网。
到现在为止,已经收了十多斤,这种虾没有大黄虾大只,价格也便宜很多,市场售卖的价格每斤在三块左右。
老陆女婿张元盛搬了两桶虾蛄下来,还有一筐杂鱼下来。
“曹嫂,是的。”
“七星湾啊。”
老陆叹道:“他大爷的,平常不想抓的时候一大堆,真想抓的时候,却一只都抓不到,全是这种虾蛄。”
可现在黄虾都成群结队跑去入海口那里,打算大规模造娃了,不了解这个习性的他们,自然是扑了个空。
李多鱼对着一旁的陈文超说道:“小超,等会你把石头也叫上,换咱们出海看看能不能捕到大黄虾。”
“行,那我马上去准备粘网和地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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