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晦暗,不见晨星。
夜幕倾拢着汪洋,寒风呼啸卷起怒浪。
那幽粼粼的海,仿若是巨兽的鳞片一般,在乌云寒月下闪烁着冷酷光芒。
惊涛翻涌间发出沉闷的哗哗声,犹似什么可怖的渊兽嘶吼,于海底仰望着苍穹,预谋着侵吞这天地。
飞舟划破乌云,于冷月的注视下,疾驰而过——像是天地间唯一的生命,在逃离这孤寂而又混乱的世界。
冰痕浮生的舟廊间。
赵庆和清欢暂别了江映寒,踏着海夜凝作的霜晶,登阶而上。
秦楚欣立于月台,眼看两人寻自己而来,不由出尘清艳的美眸荡起涟漪,轻声对方璎传音低语:“我去了。”
“好,秦师姐。”方璎微微颔首,如此平静应声。
这位天香护道,此刻难免有些唏嘘感叹。
自然明白楚欣所言的是什么。
她和自己还是不同的。
自己争得天香护道,却不曾想最终跟了赵庆一家。
而她……
却是因为心中利欲,选择踏上了这条路。
世人皆有欲望。
玉京行走的地位资源,后世荫庇,未来前途,都极为诱人。
中州大多宗族女人若有机会,谁不想跟了玉京行走?
唯让世人唏嘘的是……
离烟秦楚欣素来清静寡欲,修行清正心境超然,从不参与什么纷乱争休,也无谓任何风月七情。
便如同一位游离于楚国之外的仙客。
长生剑如何,神刀屿如何,与她无关。
丹霞程岳如何,血衣子敬如何,与她无关。
乾元宫,寒冰谷,就像是脱离整个楚国之外的势力,不参与任何纷争琐事,也没有什么能将秦楚欣扯进去。
楚国大地上,凡有人寻仙问道,有所追求者,尽寻长生剑。
鲜有修士满心追寻寒冰乾元,并非寒冰谷太弱,而是整个永宁都觉得一宫一谷清静无为。
长生剑,是修行仙宗。
而寒冰谷,是求道仙门。
在大漠涌出清泉之地,深藏漠下的一处冰雪异谷。
可是有一天。
那位大楚秦仙子,步出了常年幽静闭关的冰宫,遥望血衣八行走的身影,一步一步跟了过去。
便尤为让人感叹莫名。
最是清静出尘的仙子,却有朝一日因为利欲,变得如此贪婪而又果断。
楚国众修这才恍然发觉。
秦掌门并非没有欲望没有心绪,生灵怎么可能没有欲望?
原来,她以往清静寡欲……
当真是对整个楚国乱七八糟的事,提不起一点儿兴致,也无所谓任何纷争。
方璎美眸微凝,安静望着秦师姐与赵庆低语浅笑,陪赵庆和清欢一起,步过了狭长舟廊共往阁殿……
她不由心绪有些杂乱,眉眼间却又显露一丝释然笑意。
方璎知道,楚国这位秦仙子很强。
相较于她的修为实力冠绝一方,更强的是她的心……她很清楚自己要什么,能够洞悉己欲,且果断去争取。
待到仙路开启。
她便是留在红尘大地上,血衣八行走唯一的女人,即便没有任何名分。
是云山与司幽真正的女主人,是整个楚国乃至整个永宁的无冕之王。
永宁岁短,没什么大势力,不过是玉京的血神峰与香痕海……而两位行走都是出自云山。
关于这些……
清静出尘的秦仙子,会不知道吗?会没有想过吗?
至少方璎看到了这些,却也不知道楚欣有没有想过,毕竟她根本望不穿秦仙子的七情。
……
·
飞舟最深处的静谧阁殿之中,气氛有些微妙。
冷月洒落斑驳光辉,映的小殿光影横斜,像是水波一般淌动。
“楚欣以往饮酒吗?”
赵庆被清欢服侍着,轻松脱去了外袍,身着墨青内襟惬意入座,取出了此前在中州收集的美酒。
此刻虽说笑容轻松闲适,但望着道髻道袍的清艳前辈,目光深处依旧有几分火热,蠢蠢欲动。
与秦楚欣一般无二。
赵庆对自己的欲望,如今也很是清楚,能够梳理清明。
大楚秦仙子坚定追随,淡然应对,漠视了未来一切有可能的旖旎。
他自然便很想将秦楚欣压在身下驰骋,将楚国第一女修化作自身的炉鼎。
仙路在即,一晃二十年,他根本不想等,且楚欣就在家中随侍,也没有什么顾虑。
故而……
既然先前的轻松对饮被打断了。
那就再饮,再言。
没吃到秦仙子根本不能算饱。
秦楚欣一身道袍,眉眼间带着几分闲适浅笑,自然也对即将发生的一切心知肚明。
此刻轻轻抬手摘下发簪,道髻散落暗香浮动,跟随顾清欢一起盘膝入座。
她回望两人,气若幽兰:“不常饮酒……”
“大多闭关清修,神游会友,无关餐酒。”
“……但若是入宴的话,会饮一些。”
清欢陪在主人身侧,温婉浅笑听着,轻松褪去了绣鞋与水纱,一身素裙赤足陪侍。
但望向秦楚欣的浅笑凤眸,却似带了几分审视。
“那可以再尝尝这道,还是六师兄赠予。”
“……很容易醉,不过以楚欣的修为,想来安若无事。”
赵庆又取出了另外的珍藏,惬意带清欢与楚欣对饮,也是极为独特的别样享受。
这毕竟,是他听闻了半生的前辈。
秦仙子……秦仙子……
在以往的耳闻中,楚欣根本无人唤仙子。
秦掌门、师尊、师叔、秦道友、前辈……楚国的第一女修,北漠的定海神针。
月色幽寒,筹光交错。
两位女子纤手轻握的酒盏,与赵庆的酒盏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空灵的声响,溅落的酒液在月色下像是晶莹珍粹。
顾清欢仰首一饮而尽,绛唇轻抿温婉垂首,继续为三人斟酒。
秦楚欣浅笑莞尔,云袖半遮容颜,缓缓饮尽轻声赞叹:“醇美清冽,仙酿佳品,有益楚欣修行,多谢。”
有益修行?
赵庆心下暗笑,严烨的酒当然不凡。
但他却没感觉到任何修行的增益,反而目光更显几分灼热。
此刻惬意靠在清欢身上,洒脱笑语直抒胸臆:“楚欣比我们心境超然太多,即便如此也安然自若。”
“我却只念着得到楚欣的身体,共渡云雨巫山纵欲。”
赵庆如此朗笑直言。
直直使得清欢浅笑抿唇垂首,如今主人境遇全然不同,想要得到叶曦,便会直勾勾的告诉叶曦。
想要品尝楚欣,便当面相邀鱼水欢好,不带丝毫遮掩……
如此相处,竟也十分有意思。
秦楚欣黛眉轻轻一颤,心中自是浮荡悸动,不曾想赵庆如挑明,使得她原本平静下来的心绪又起涟漪。
此刻莞尔抬眸与男人对望,美眸中清澈与诧异同在,又带着几分笑意。
秦楚欣稍稍表露自己的意外后,便点动螓首,含笑应邀:“楚欣受邀,共赴云雨。”
哦?
“会期待吗?”
赵庆举杯示意,轻笑问询继而自饮,言辞目光颇带几分侵略,似是很想看看,眼前的出尘仙子究竟是何想法应对。
清欢白皙的纤足微微绷紧,俨然心底在笑着什么。
主人这般问一个女子,简直是坏透了,岂不是把秦掌门放在火上烤?
可如此坦荡轻松的对饮交谈,却又使她有几分羡慕。
乃至很想替楚欣回答,自己对主人会不会期待,有多少期待,如何期待……
“三分期待。”
秦楚欣柔声轻语,与赵庆对望间,白皙修长的鹅颈泛起红润,继而浅笑补充:“……也有些忐忑心悸。”
如此?
赵庆轻笑颔首,目光灼灼:“我对宫主却有十二分期待,宫主欠我九分。”
???
秦楚欣难免懵了一瞬,实在清静修行太久,面对如此调笑有些无法应对。
哪怕再往前数三百年,她也从没跟男人聊过这种事啊!?
不过眼下月色朦胧,男女同处,她三百余岁月的离烟大修,当然不会显露太多羞意无措。
当即便宛若轻松,美眸回望灼灼目光,笑语清闲而又针锋相对:“庆也欠我三分心悸,六分忐忑,分分相抵。”
赵庆闻言不由诧异挑眉,轻笑疑惑道:“如何相抵?”
“楚欣是女子,我应当让着你。”
他爽朗自饮,继而与清欢对望一笑,两人同饮又一盏。
秦楚欣见此情形,也并未显露丝毫无措,不遮不掩的浅笑轻语道:“我三番五次表露追随你,便已经念想过这一天了。”
“的确有些期待,但心绪混沌不清不明,临近此境又心慌意乱,应对起来还是有些茫然。”
赵庆闻言轻轻点头,勉强能够稍稍理解,楚欣再如何淡然出尘,也毕竟是个女人。
他揽过清欢娇躯,闲话笑语着:“我素来不喜利欲攀附,尤其是女人用自己的身体,乃至没有自知之明,便更是厌恶。”
秦楚欣听此笑语,也根本没有丝毫抵触。
毕竟她就是心生乱欲攀附而来,而且赵庆说的不是她……否则她不会出现在这里。
此刻仿若谈心闲话,浅笑抿酒优雅轻声道:“那楚欣是这般女人吗?”
“当然是。”
赵庆理所当然的含笑点头:“三分期待,便是三分如此,十二分的期待,便是十二分如此。”
秦楚欣:……
饶是她超绝修为心境,此刻也不由无言以对。
赵庆便对楚欣轻笑挑眉,对饮之后从容倾身,握起女子冰润微凉的纤手,将其拉到自己身边另一侧陪着。
肌肤接触之下,已然是气血翻涌不止,温和笑语道:“不过……秦仙子是例外。”
感受到耳边的男人的温热吐息,秦楚欣不由芳心轻颤,尤其是清欢还在侧陪同……的确有些耳红滚烫了。
“嗯……多谢偏爱,有些荣幸。”她仓皇笑应。
稍稍犹豫后,主动柔弱褪去了绣鞋罗袜,纤美玉足玲珑剔透,盘膝间被压在了臀下,唯剩青葱雪趾分明诱人。
可抬眸却见赵庆轻笑欣赏无声,更是一团心火羞愤而起,清艳容颜泛起红润,莞尔自嘲:“庆对我这般调戏……”
“楚欣真是觉得自己有些下贱了,像是风尘女。”
哪儿有?
赵庆恍若不知,只是温和侧目笑问道:“宫主难道不会更觉得气氛旖旎?”
“嗯……”
秦楚欣浅笑轻应,直吐心绪分享:“男女相处,太清静也不好,楚欣的确心乱不少,有些对未知的……揣测、期待、畏惧。”
赵庆闻言缓缓摇头,举杯陪清欢一起邀饮,轻笑否认道:“错了,宫主至今依旧出尘清艳,反而更美。”
“我虽不喜游逛青楼教坊,却也拥过风尘姑娘,还是与楚欣全然不同的。”
赵庆言辞凿凿。
他虽然不爱逛,但也被周宗良拉着逛过,男人临场总不能当太监。
秦楚欣听此对比,不由心绪恍惚羞恼,还真拿自己跟妓女比吗?
她无奈浅笑侧目,别过娇红容颜,望着窗外汪洋低声笑语:“庆为何不喜,觉得风尘姑娘脏?”
不不不。
赵庆轻笑摇头:“只是有家的脏,没家的自然干干净净。”
“不过干柴烈火交合一番,没有什么意义……至少我感受不到太多享受。”
秦楚欣听着这般言辞,也没那么难堪羞愤了,浅笑点头平静表示认同:“嗯。”
“若是没有情欲蚕食,想来干瘪无趣耗费光景。”
清欢在旁听着,浅笑凤眸中满是精彩连连,只觉得主人把楚欣逗得……身上那股出尘气质都快涣散。
赵庆感受着女子轻语间,略带酒气的芳香,心神摇曳荡漾,抬手便揽过了楚欣的纤腰。
入手紧致纤美分明,使人气血迸发难以自持,那股酝酿着元婴修为的磅礴气息,更是为此凭添了无数香艳。
“但楚欣不同。”
赵庆攻势汹涌,将刹那轻颤的娇躯按入怀中,目光灼灼抚弄如瀑青丝:“即便情爱缺失,得到楚欣一次,我却也能心满意足。”
“得到楚欣十次,便更满意十次,丝毫不觉无趣。”
秦楚欣美眸轻阖着,弯弯的睫毛颤动。
她被赵庆如此拥在怀中攻伐,此刻身子僵滞无措不说,就连思绪都仿若迟缓冰封了。
只听着男人胸腹中心如擂鼓,自己耳边更是闷响阵阵,周身气血都浮荡无根,汹涌的呼啸起来。
砰砰!砰砰!
她不再盘膝倾身入怀,修长美腿轻轻舒展,只是白皙美足有些绷紧……
可思及自身抉择至此境地,渐渐地便又安若寻常,闭着双眼柔声笑语道:“若如此,庆对楚欣倒真是例外了。”
“当然。”
赵庆理所当然的笑语,揉捏秦掌门发丝下滚烫的小耳,将清欢递来的美酒,缓缓喂给这位元婴前辈慢饮……
秦楚欣意乱心迷,感受到瓷盏压在唇瓣上,也不再用手去接了,而是用舌尖轻抵微噙……
出尘仙子美眸轻阖间,极为狼狈旖旎的慢慢吞饮,是急是缓都由赵庆去引导着。
她有些麻木的纤手微蜷颤动,感受到了温暖的紧握……当场便赤霞飞满了容颜!
是清欢握住了她的手!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耳边感受到阵阵酥麻,传来赵庆的吻舐耳语,使得她修长美腿忍不住交错绷紧……
“若赵某不是血衣行走。”
“秦前辈便不会邀我云雨……”
此刻,秦楚欣全然不知耳边在说什么了,只觉得元婴都像是坠入深渊泥潭,七情乱动心卦蒙尘。
她红着脸颊任由赵庆亲吻,低声呓语着:“要楚欣来攀附就好,庆你不喜这般,不会因为利欲委身于我。”
赵庆:???
他挑起女子下颌的手掌骤然发力,捧着前辈滚烫的容颜,笑语宛若邪魔寸寸蚕食着对方:“错了。”
“我不喜攀附。”
“但若是秦掌门愿意为我遮蔽风雨,我早就果断委身前辈怀中了。”
“便像是现在……一样的,宫主对我来说,永远是例外。”
赵庆渣言渣语,逗弄撩拨着美人前辈的心绪,将两人共同拖下情欲的泥潭。
他老双标了。
向来对包养依附很是不屑。
但如果包养他……那就当他没说。
谁若是陪睡追随他。
那肯定也是不接受的。
柳盼不行,沙秋静不行。
龙渊外的那几个中州嫡女也不行。
但秦楚欣……那OK啊!
当然行!太行了!
顾清欢浅笑无声,盈盈起身开启了所有禁制,缓缓关合了阁窗,动身温柔整理床帐。
一时殿阁中酒气浓郁,暗香醉人。
秦楚欣娇躯滚烫,意乱情迷,一身道袍散落,狼藉脱落的云袖挽叠堆积在藕臂上……
被赵庆按怀深吻之际,笨拙滞涩的回应。
却又朱唇稍吮,浅尝辄止,蓦地睁开了美眸炙热凝望,藕臂轻抬缓缓拥上赵庆肩头……
“若是他人成为玉京行走,便与楚欣的清静全然无关。”
“你明白的。”
“楚欣余生之行,并非追随血衣行走,而是你赵庆。”
赵庆望着女子炙热瞳子,其中全然没有了分毫出尘,唯有热切的欲望与冲动酝酿……
他心绪摇曳,气血汹涌,缓缓扯开了宫主的道袍小衣,灼灼目光扫过丰盈诱人的白皙,继而四目相对间低笑质问道:“若我没有成为行走呢?”
秦楚欣美眸热烈,平静浅笑:“你与我无关,行走亦与我无关,唯有你成为行走,楚欣愿意试试。”
如此吗?
赵庆轻笑点头,当然心知肚明,却还是大手掀起了美人的修长美腿,居高临下颇显侵略意图:“我——不满意。”
“哼……”
秦楚欣道袍狼藉,被赵庆捉弄着元婴真躯,只是美眸轻阖哼笑一声:“那便摘去楚欣元阴……若依旧不满,任凭公子索取左右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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