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女的话音落下,赵庆一家乃至叶曦皆尽陷入了短暂沉默。
想跟随你还是跟随我……?
赵庆暗笑思索,目光愈发狐疑,怎么听起来感觉舔舔的?
少女轻盈抿唇,美眸扫过赵庆与司禾,稍加斟酌而后轻柔笑语:“已是献魂献命了,赵师兄把我丢给谁,我就全心全意为谁做事。”
“无论男女仙凡,哪怕用我的命炼魂筑宝,也是此生恩情的偿还。”
这话赵庆倒是没有太多意外,只看小姑娘先前的平静叩首,他心里便大致有数。
清娆也同样会意,美眸微凝:“如此说来,我只管跟赵庆讨要你就好。”
对此,叶曦浅笑无声,沉默不语。
姝月听的有些不忍,本来是偿恩给自己家的,哪能当成物件送出去?就算叶曦真上了家里的床,也不可能把人当成玩物送了。
她便也柔声低语:“是不是到我问了?”
赵庆:???
他神情古怪,无奈笑应娇妻:“你们想问就问啊,都看我做什么?”
“嗯……”
娇妻沉吟稍加思索,明眸中闪过一丝灵巧笑意:“叶曦师妹是月莲圣女……有过道侣吗?”
这话一出,晓怡和柠妹当即对视而笑,姝月的小心思也太明显了。
少女笑眸明艳,并未有任何遮掩,轻柔点动螓首:“有过。”
嗯!?
还真有?
姝月心中一动,狐疑轻语:“多少人?”
叶曦自然明白姝月的担忧,自己这般肯定会惹人讨厌的,便就一五一十的认真笑述:“一个,有些岁月了。”
“己酉年秋,母亲魂散眼前,那段日子过的昏沉,心绪也颠倒放纵,便就由师姐引荐了一个男人帮着修行新法。”
“大致同行相处了六七天,其后那人做的过分,便形同陌路了,如今已死。”
六七天……
姝月明眸闪烁思索,这也能算有夫之妇了,想来稳妥的多。
不过月莲圣女竟然只有一位道侣,还真让她有些意外。
她灵动明眸笑瞥丈夫示意,赵庆自是了然点头安抚娇妻,一切都由着她就是。
姝月继而又好奇疑惑着:“为何只相处了几天?他怎么死的?”
叶曦闻言神情古怪,她目光扫过赵庆一家,竟不知该不该说出来。
犹豫少许还是低声吐槽:“要带其他女人与我一起修习合欢法门……也就是多人一起鱼水。”
哦……
姝月顿时放了一百个心,自己家可就是多人一起鱼水,清欢晓怡都陪着一起放纵十多年了,叶曦无法接受最好不过。
“至于那人的死……倒是与我无关,死在了外州秘境里,还是听一些好友提起的,并未仔细留意过。”
娇妻轻轻颔首,只觉得心情尤为舒畅,眼看叶曦笑的明艳,她也柔声再次笑问:“那你当时伤心吗?”
赵庆:……
他看姝月那副美滋滋的神情心觉好笑,饶有兴趣的跟司禾清欢一起观望着。
听闻姝月的好奇问询,叶曦也不由陷入了沉默,稍显无奈的回忆了少许:“当时听闻消息倒有些没能反应过来,但确实在忙着,没顾上如何伤心。”
哦……那你还挺薄情的。
姝月心中暗道,但没再开口多问,继而目光望向晓怡,示意全家一起促成大局。
小姨当即了然,神情不改疑惑问询:“可听闻风言风语,却说叶仙子有过不少道侣?”
叶曦轻轻点头,笑眸再也没有望向过赵庆,认真回应晓怡道:“只是谣传。”
“我本就失贞,又在月莲修行,虽说有些抵触双修,但给了身子便是给了,没有过便是没有过。”
“除了母亲亡散那几天外,至今再无任何放纵。”
小姨无声沉默少许,转而提起另外的事,柔声认真道:“可曾想过利用夫君?”
少女抿唇看了眼赵庆的玩味神情,回眸轻笑缓缓点头认下:“想过,也做了。”
“赵师兄身后没有利益牵扯,或许有机会替我出头。”
“但揽星台相遇只是偶然,只当是初识好友相处,真正做出决定时……便是在城中将魂禁交给你们掌控,我自己去做一把帮红柠的刀。”
赵庆在旁笑看观望,倒是并未感到太多意外,叶曦这般倒也诚恳。
在天香城里把魂禁交给小姨掌控,肯定不会是因为自己的魅力无限大,致使月莲圣女当场动心献情……
小姨回望姝月莞尔一笑,示意自己已经尽力了,但不知怎么……她竟隐隐觉得这姑娘还挺不错的。
柠妹笑眸扑闪,接过了家中的接力棒。
一时望向叶曦这月莲师妹的眸子,心中竟还有几分怅然与怀念。
至今……也轮到自己帮着家里把把关了。
但其实柠妹心里最是清楚,叶曦日后究竟如何,实则只有夫君的心意才能决定,这会儿也就是陪着家里放松玩闹罢了。
情情爱爱的,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她自己就是这么走过来的……就算再如何,也是一切由赵庆抉择。
她们喜不喜这姑娘无关紧要,当年小姨和姝月也都不喜欢自己。
更不说她与这小师妹相处很是舒适,当年在明川坊修行时,便没少听到叶曦这个名字。
柠妹此刻心下一横,当场便背刺了姝月,提出极为扎眼的问题:“叶师妹,对夫君有念想或是倾慕吗?”
此言一出,不光姝月没能反应过来,赵庆司禾也都惊了。
非要这么直球吗?
说好的过来看看她会不会自尽,转眼就要给人从里到外扒干净了……
叶曦显然也没预料到这些,一心顾忌赵庆的颜面,但又顾忌姝月的担忧,竟不知该如何应答。
眼看她笑的无奈,柠妹笑吟吟的补充道:“随便闲话而已,家里没有任何规矩,晓怡还净想欺负夫君呢,你的命都在家里,自然和楚欣姐一样,且还在城里浴血共战过,怕什么?”
此言一出,骨女美眸轻蹙,狐疑望向赵庆对视。
只觉得自己的存在……似乎有些多余了。
人家一家子在这里跟叶曦随便谈心,自己算是怎么回事儿!?
赵庆同样暗暗咬牙,柠妹显然是想挨揍了,真不拿清娆当外人啊……
完事回去非得扒光了狠揍不可。
叶曦稍加斟酌,认真笑语道:“从未对任何男子有过倾慕。”
“先前碎星三脉相邀月莲,也只是对赵师兄产生些许好奇。”
她笑语稍顿,很是无所谓的摇头自嘲:“叶曦清楚自己的状况,除却欲都中被影响,想要与师兄有所暧昧外……再没有过丝毫表露与唐突,始终本本分分,绝无妄想妄念,更没有对师兄私下传音惹厌。”
柠妹弯弯的睫毛扇动,紧追不舍的又问:“哪怕是这两天,也没有丝毫动情吗?”
叶曦笑颜展露风情,无奈歉意望向赵庆……乃至挽袖起身盈盈一礼。
她当然明白自己是什么境况,不该说的话到死都不会说。
只是那夜里突兀向叶秋颖索命时,赵庆与她极致合拍的回眸一枪递送,便已经把她半个肺叶子都戳烂了。
殿中殿外进退有度,温柔安抚说要带她去赴宴,最后便一定带她活着离开叶氏,至今若说没有丝毫情愫,那是自欺欺人。
但她就只是个失贞的月莲妖女,安安静静本本分分就是,根本不求赵庆对她有丝毫关切,更无需任何惹人生厌的废话。
少女歉意低叹,对赵庆缓缓摇动螓首,柔声吐诉:“叶曦活的狼狈潦草,除却仰慕父亲外再无任何念想,师兄只当我是个傀儡便好。”
听叶曦对自己毫无感觉,赵庆一时也有些麻了,满是狐疑的盯着叶曦注视……
你特么的,就算给爷几分面子,就说有一点不行吗?至于这么怕姝月吗?
我家里谁是大小王你真看不懂啊,你这让我脸往哪放?
赵庆倒是从没在意过叶曦对自己有没有情愫,只当是难得的亲近朋友照顾。
且这小姑娘跟家里都相处都很舒适,带在身边让她跟着楚欣挺好的,可眼下……的确有种被女人当面拒绝的挫败感。
重点是自己老婆和朋友还在旁边看着!
眼看丈夫那轻笑狐疑中,甚至带着几分威胁的目光,姝月明眸都快弯成了月牙。
赵庆终是无奈笑叹,望着风情少女揶揄打趣道:“你跟着楚欣一起,以后家里都是你的主人,没有念想就自己想办法生出来,但有二心便捏了你的魂简。”
叶曦笑眸扑闪,轻盈点头应声:“曦儿尽量……”
她简短含笑轻松应过,但并未唤什么主人,心中也明白那不是她该叫的,她根本不配也不会去妄想。
姝月此刻心情同样分外舒畅,当然知道丈夫有些丢面子,即便丈夫不说,她和晓怡也要责啐叶曦的,毕竟骨仙子还在旁边……
但主人这字眼,属实是不能乱喊,她已经被清欢弄的有阴影了。
此刻,娇妻也略带威胁的轻盈笑啐:“以后跟着楚欣师姐一起修行,称呼夫君一声公子就好,小心清欢恼你。”
眼看这一家人已经跟小姑娘逗乐上了,骨女不由蹙起了黛眉,心中竟隐隐生出几分挫败与幽怨。
小姨和赵庆自然是瞬间察觉,当即掠过吵闹言笑。
“我和姝月柠儿都问了,清欢有什么好奇的吗?”
清欢倚在主人怀中轻笑侧目,认真看了一眼叶曦的笑颜,似是在斟酌什么。
她根本没有任何想问的……
即便自己有什么小心思,也完全压不过对主人的依恋,甚至姝月跟她私下讨论叶曦,她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此刻清欢便也略带玩笑的口吻吐露心迹:“主人要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管你有没有念想倾慕,只要是主人想照顾你,清欢的一切都愿意为你献出来,可但凡有丝毫二心,我定会把你凌辱至死——”
赵庆听着赶忙把小奴按进了怀里安抚,这可不能乱说,火候太大了,只是一起出门认识个师妹,怎么能跟清欢碰?
但他和姝月晓怡也都知道,清欢就这德行,根本没办法……
少女稍稍褪去笑颜,轻盈点动螓首接连扫过姝月和晓怡,认真轻语道:“只当叶曦是个傀儡就好,虽然魂简在公子手里……但项上人头,也随时都为夫人留着,有任何不喜砍了就是。”
“嗯……什么杀了砍了的,清欢就那样。”
小姨温柔点头掠过这些,俨然也意识到了哪里不对。
姝月开口仔细问话,本是想让叶曦距家里的床更远一些,但怎么聊着聊着……似乎有些歪了?
晓怡轻笑示意姝月,仿佛在说……要不还是别问了吧?再问下去要出事了。
赵庆跟司禾在旁看的心里直乐呵。
姝月哪懂这些啊?
本来就啥事儿没有,自己碰都没有碰过,现在反而倒搞得不上不下了。
哪怕就算是真的宫斗,娇妻俨然也根本没能把握到宫斗的精髓,像是家里多了个亲近朋友这种情况……最完美的应对,应该是对叶曦冷暴力啊!
“夫君……”
此刻,娇妻望向丈夫轻唤,目光有隐约多了几分后悔扭捏。
赵庆:……
他笑看娇妻这幅求助的样子,更加觉得煞是可爱。
这下搞出事儿了吧?净问些大尺度的话题。
把水温聊到这么高,还得为夫帮着降温……姝月是有点太清纯了,这种时候向晓怡看齐才是正解啊。
赵庆一时头大,心说姝月怎么提升对付自己的战斗力,竟然还得靠自己去手把手的教。
他与司禾目光交错,无需传念便已各自心知肚明。
白发少女当即美眸一弯,稍显好奇的接话降温:“你在天香城的最后,为何会对我拔剑?”
此言一出,原本热络起来的气氛,当即便下降了不少。
叶曦回望司禾的疑惑笑眸,不假思索便柔声笑应:“本也不可能伤到娘娘,只是曦儿突兀产生的冲动哀求……”
她接连扫过赵庆一家,又与骨仙子无声对视,收起笑容缓声低语:“曦儿血仇在身,一丝的机会也不想错过。”
“若是公子夫人不喜,此前的约定便废掉吧……”
叶曦认真望向赵庆,展颜一笑风情万种:“仙路曦儿不去了,公子可以把机会,留给身边亲近需要的人,既是自作孽,便绝无怨言。”
此言一出,姝月柠妹皆是目光变得尤为凝重。
玉京界最珍贵的仙缘,说放弃就放弃了?
倒也不至于这么严重。
可赵庆轻笑摇头刚要开口……
“没事,我可以带你去仙路。”
骨女满是凝重的温柔低语传出,使得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也包括叶曦自己。
赵庆:!?
不是,你非得这么舔吗?
叶曦神情滞涩美眸轻颤,当然记得方才应允清欢的所有,她歉意回望白玉行走柔声道:“我听……公子的。”
赵庆眼看骨女已经不太高兴了,赶忙言笑打个圆场:“都一样,我带着和骨仙子带着,不都是在仙路上同行十八年吗?”
他笑望骨女温和安抚:“我这儿两个行走,名额倒也充足,若师姐想带叶曦走仙路,便给师姐带着也行。”
骨女轻蹙的黛眉这才舒缓开来,轻轻点头柔声笑道:“还有些日子呢,之后再说吧。”
她转而看了叶曦一眼,回望赵庆又问:“还有要问的吗?”
?
赵庆不由满心无语,我特么本来也没有要问的啊!?
我从夜魂国回来,也就过去看了看叶曦的伤势,谈了谈夏氏那边的境况,喝完酒送完客,正跟老婆在寝殿放松呢……
这不你们一起搞的吗?
还是赶紧帮小姑娘治愈残躯拉倒吧……
赵庆抬眸望向叶曦随口道:“你伤的挺重,怎么也不用香露之类的温养一下?”
叶曦目光有些古怪,俨然没能从白玉行走的反常中回味过来,她稍加思索轻笑应答:“没什么。”
“正巧储物戒丢了,身边没有能够温养伤势的花草。”
储物戒……丢了?
小姨美眸微眯,当即想到了什么,毕竟清欢也丢过储物戒,同样是断臂残肢。
可谁曾想,这小姑娘竟然一声不吭的硬挺着?
小姨此刻只觉心中一颤,低声轻叹温柔安抚着:“怪我们和夫君照顾不周,还觉得你天香出身,又是月莲圣女手中奇珍不少,能够自己处理照顾……不想戒子随着残臂丢在了淮西。”
丢——丢在了淮西?
叶曦目光深处隐现思索,满心茫然错愕。
她随身储物的戒子镯子……其实是在城里帮红柠的时候,自陷于叶秋颖之手,被对方折辱锁身抢夺干净了。
但这些,俨然也不需要任何废话乞怜。
少女轻轻摇头,满是无所谓的笑语揭过:“能从淮西捡回来一条命已经不错了,便没再开口求公子施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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