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和这小子废话干什么,直接打一顿,立马就老实了。”
拿着棍子的乞丐也举起了手里的棍子。
只不过,朱棡这个时候已经动了。
他直接冲了出去,一把就将那抬脚的乞丐给掀翻了过去,顺带抓住了另一个乞丐的棍子,猛地一拽。
就在这猝不及防之下,两个乞丐瞬间都被朱棡都撂倒了。
这番表现让苏璟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这样也挺合理的。
毕竟是老朱的儿子,要是这点血性都没有,那可太差劲了。
“小子!你找死吗!”
摔倒在地的乞丐疼的嗷嗷叫,但还不忘对着朱棡威胁。
而周围其他人,并没有太多的惊慌。
这样的争斗,在这里太过常见了。
朱棡偷袭将两人打倒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恶狠狠的看着两人道:“先来后到的道理,如果需要我教你们,那我现在就可以教!”
面对不讲道理的人,只有武力才是最好的手段。
朱棡读的书很多,却也不是什么胆怯之人。
而且他也从刚才的行动中确认了,面前的两个乞丐虽然有两人,但其实都是面黄肌瘦的类型。
看着年纪比自己大不少,但其实没多大的力量。
就算是自己刚扛了一天的包,在力气上依旧是比他们大的。
皇家伙食下,朱棡的身体发育还是非常好的。
又有武艺老师的教导,朱棡比起同龄人可要强上太多,这便是此刻朱棡如此硬气最大的底气所在。
只不过,这两名乞丐也不是被吓一句就会走的家伙。
他们站起身,死死的盯着朱棡。
周围有许多乞丐,也都看向了他们。
如果败了,可不仅仅意味着败给了朱棡一个人,其他人也会有样学样。
在这样的底层生存,有时候就是需要那一股狠劲。
对峙在继续,气氛很凝重。
朱棡看起来无比的坚定,似乎眼前的两个不是乞丐,而是猎物。
朱元璋曾经教导过他的话浮现在脑海之中,面对自己的敌人,一定要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这样,没有开战便已经赢了三分了。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不讲规矩?”
终于,拿棍子的乞丐率先开口了。
在这场无声的对峙中,谁先开口,就意味着认输。
朱棡冷冷道:“我不知道什么规矩,我只知道先来后到,要是你们不服气,那就来吧。”
毫不畏惧的态度,着实让两名乞丐都惊讶不已。
因为朱棡的衣服虽差,也比他们这些乞丐好些。
正常人,怕是直接就走了,可不会如此强硬。
因为犯不上!
搞不好还要惹上一身骚。
而朱棡小小年纪,却是有着一股与年龄不相符的气势。
一时间,这两个乞丐也有些摸不准了。
朱棡到底是虚张声势,还是真的不怕。
他们微微弓起身子,一个拿着棍子,握着拳,似乎是随时都要动手的样子。
苏璟在一旁看着,已经放下心来。
这两个乞丐不会动手了,因为真正要动手,从来都是先动手,再说话。
就好像是朱棡一开始先发制人一样,气势上碾压了对方,现在只是在找补一下而已。
毕竟还是要表现一下自己的态度的。
作为乞丐,若是在这种地方因为打架受伤,可没有人会治疗他们也没钱治疗。
保全自身,才是最正确的决定。
只是,那些朱棡的护卫,可就不是这么想的了。
他们只看见那两个乞丐,要对朱棡出手了,有一个甚至还拿了武器。
一个个全都有些按捺不住,虽然答应了苏璟,朱棡若是受些皮肉之苦,不着急动手。
但这会近在眼前了,他们是真着急啊!
一个个已经迫不及待,连阵型都摆开了,也就是现在天黑,加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朱棡的争斗吸引,这才没被注意到。
僵持了一会之后,两个乞丐终于松口:“今天算我们倒霉,这里让给你,明天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放了句狠话,两个乞丐这才转身离开。
随着他们的放弃,朱棡松了口气,护卫们也松了口气。
苏璟则是淡淡退去,这事情结束了,现场也就没他什么事了。
至于朱棡,让他自己好好体会吧。
靠在墙头躺下,朱棡环顾四周,发现其他人都有意识的和他保持了距离。
这正是刚才的强硬所带来的震慑,不仅仅是害怕朱棡的力量,还有他那硬刚到底的态度。
朱棡默然不语,心中的感受十分的奇特。
这是他身为皇子,身为晋王的时候,从来都不曾,也不可能感受到的东西。
努力的生活,就是要面对这些吗?
朱棡再度思考起了苏璟给他这个挑战的原因,自己在这一天之后所经历的一切。
只是,本就是劳累不已的他,被叫醒,又对峙了一番,脑子实在是转不太动了。
没多久,他又睡了过去。
……
次日清晨,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苏璟起床看了看窗外的雨,十分庆幸自己昨天将蒲公英都收起来了,也包好了,防止受潮。
这要是没收,两天的暴晒等于白干。
简单的洗漱之后,苏璟也是撑着伞就出门了。
小雨对于苏璟来说,就是一次工作的暂停,但对于大部分的百姓来说,小雨并不能阻止什么。
街道上,早点铺的老板依旧在叫卖,只不过支起了一个遮雨棚。
苏璟坐下,收起雨伞,点了份生煎,慢慢吃了起来。
这样的天气,他不由的想到了朱棡。
和晴天不同,雨天的码头有没有活要看运气,因为有些货物不怕水,那就可以继续装卸,而有些货物怕水,那就只能暂时在船舱或者是仓库里放着。
所以,码头上需要的工人会比正常少许多,这种时候,想要有活干,就得‘抢’了。
当然,这里的抢不是指用武力,而是和工头的关系,还有工价。
迅速的吃完了早饭,苏璟撑着伞就赶往了码头。
他也想知道,在这样的天气下,朱棡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码头。
朱棡的脸色十分的难看,不仅仅是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雨,还有他仅剩的三文钱被偷了。
没错,昨夜睡的太深,他身上的钱,被人摸走了。
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朱棡算是真的体会到了。
下雨天,又没钱。
这样的处境,简直是困难到不行。
而对于自己护卫的帮助,朱棡果断的拒绝了。
这是一场真正的挑战,朱棡已经开始有点体会到了,苏璟到底想让他知道什么,他一定要将这场挑战真正的完成。
码头前,工人们聚集在一起,争抢着不多的工作。
雨还在下着,却没有少一个工人。
朱棡挤在人群中,只觉得生活,好像也没有自己曾经想的那么简单。
“你,你,还有你,都过来,去卸这条船……”
工头有条不紊的分配着工作,因为可卸货物变少,所以可分配的工作也变少,挑选工人的生杀大权就掌握在了他们的手里。
被选中的自然是欣喜若狂,因为这意味着今天还有收入。
若是没被选中,那只能期待着下一条船的到来。
朱棡是个孩子,年纪不大,虽然长的还算结实,但和这些常年搬运的工人相比还是差了不少。
再加上昨天的工作印象,这直接导致了朱棡在码头空耗了一个上午。
苏璟无事,就在不远处的店铺里看着。
那些个护卫们也在看着,他们无法理解,为什么朱棡要如此自虐。
明明下雨,却还在坚持?
这要是冻坏了,回去生病,他们免不了要遭受责罚。
但无论是朱棡还是苏璟,都不是他们能够违背的存在。
并未犹豫太久,护卫们便有了主意,由一人快马加鞭返回京城,直接向朱元璋汇报此事。
他们无法决定事情的走向,至少要让皇帝知道具体的情况,在事情还没有恶化之前。
护卫们的速度很快,一早朱棡的钱被偷了的时候,就已经有一人出发了。
到这会,在不断的飞奔驿站换马之下,已经临近了皇宫。
正值午饭时刻,奉先殿内,老朱吃着便餐,不过不是一个人。
“标儿,火器局的工期,能保证在下个月底前结束吗”
朱元璋一边吃饭一边朝着面前的朱标问道。
没错,和老朱一起吃饭的人正是朱标。
朱标回答道:“回禀父皇,儿臣保证,下个月底前一定完工。”
朱元璋淡淡道:“不必如此,咱现在就是随便聊聊,吃饭的时候随意点,这可是苏璟都常说的。”
“是,父皇!”
朱标点点头,但依旧是一副很板正的样子。
朱元璋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道:“对了,老二那个金陵饭店分店,现在搞的怎么样了?”
朱樉的分店计划,那是和老朱汇报也获得了同意的。
只不过,区区一家饭店,老朱点头了那也就过去了,总不可能去时时关注进度的。
国家大事那么多,轮不上。
这会吃饭也是突然想起来,所以多嘴问了一句。
朱标回答道:“二弟的饭店儿臣知道的不多,不过前期的准备工作应该是搞的差不多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开业了。”
朱标整天忙着监工和一些国事,关注的也不多。
朱元璋笑道:“好,那到时候咱们就去吃吃看,看看有没有苏璟的金陵饭店的味道。”
在溧水县吃的几顿饭,老朱都是挺满意的。
虽然他没有很好吃,但美食么,总归是吸引人的。
“父皇想去,儿臣自当随行。”
朱标认真回答道。
“老二最近这变化,着实不错,咱封他这个秦王,算是封对了。”
朱元璋笑呵呵的说道。
朱樉的变化,是肉眼可见的,是切实可靠的,老朱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朱标说道:“二弟的确与之前不同了,苏师的教导,给了二弟很大的动力,儿臣觉得,这一次或许三弟也会有些不同的变化。”
在朱标这里,朱樉的变化那就是直接和苏璟相关了。
只是这话在老朱这个父皇面前说,着实有点掉他的面子。
“哼。”
朱元璋冷哼一声道:“标儿,你这话咱可就不认同了,老三平日里素来聪明,待人识物各方面做的都不错,苏璟就算再本事,又能改变什么呢”
朱棡这个老三和朱樉这个老二的差别,朱元璋非常的清楚。
这不是一点半点。
朱樉能改好,那是因为他本来很差,只要改一点就非常的明显。
但朱棡不同,朱棡现在就非常优秀了,还能改成啥样呢?
朱标没有反驳,默默的吃菜。
“急报!”
此时,奉先殿外传来了急促的声音。
朱元璋和朱标的脸色皆是一变,老朱直接道:“宣。”
很快,一人便出现在朱元璋和朱标的面前。
“你是三弟的护卫!”
朱标一眼就认出了来人,当即询问道:“你的急报是怎么回事?和晋王有关吗?”
对于朱标直接越过朱元璋询问自己,护卫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因为这是朱元璋允许的,甚至是朱元璋乐见的。
他回答道:“回禀太子殿下,事情的确和晋王殿下有关。”
“快说,到底什么事。”
朱标催促了一句,老朱也蹙着眉头,十分的好奇,又有一分担忧。
护卫当即把在溧水县发生的事情与朱元璋和朱标描述了一遍,包括所有的细节,一丝都不敢遗漏。
“就是这些了,太子殿下,臣是担心晋王殿下的安危,所以才特意过来汇报的。”
护卫跪地,低着头十分恭敬道。
朱标听完,脸上紧张的神色已经舒缓开来,他直接朝着护卫道:“没事了,你可以回去了,另外,苏师的安排,你们听从就是。”
只要朱棡没啥大事,朱标就不担心。
有苏璟在,就不会出事!
“是,太子殿下。”
护卫拱手,但未起身。
朱元璋道:“就依着太子的话办就是了。”
护卫这才起身道:“臣遵旨。”
说着,护卫转身离开了。
大殿内,老朱朝着朱标道:“老大,苏璟这又是在搞什么?折磨老三吗?”
朱标立刻道:“父皇,儿臣以为,苏师这是在考验三弟,就如同儿臣第一次求见苏师的时候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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