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了,高斌脑子里装的事情太多,必须得有个发泄口。
结果李宝莹就遭殃了,这一下午。
“会长,~”李宝莹欲哭无泪。
“额~好吧,没意思!”高斌这是吃干抹净就骂厨子。
李宝莹可没工夫争辩这个,只想好好睡一觉,也不顾,直接睡了过去。
高斌也没注意,帮她盖上被子,披了件睡衣走出卧室。
这是李宝莹家,去年买的房子,面积大概120多平,一个人住足够了。
地方倒是很清静,在铜雀区,跟不少明星大腕住在同一个区。
本来她不想买这么大的,手上钱不够,但高斌哪舍得让自己的女人受委屈,直接把缺口补齐,全款拿下了这套房子。
从客厅窗户望出去,依稀能够看到汉江的景色,但大部分都被前排的楼房以及绿植遮挡。
室内暖气开的很足,即便不穿衣服也不会觉得冷。
高斌又刚刚结束运动,这会儿正热呢,打开窗户,任由冷风灌入,这才觉得舒服。
点了根烟,站在窗口,进入贤者时间。
那个嫌疑人究竟是不是凶手?他又是谁的人?会不会听命于李子成?
这些问题一一在高斌心头萦绕,但暂时都找不到答案。
正无奈呢,高斌的手机响了。
找了半才在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下面找到手机,接通道:
“是我!”
“哥,人抓到了,正往回走呢!”
高斌眼睛眯起来:
“没受伤吧?”
“没有,我们和安源一都很好。”
“那就行,直接带去冷库吧。”
“是!大概要3个时!”
“知道了。”
挂掉电话,高斌呼了口气,终于有好消息传来了,抓到了安源一,就能弄清楚一些事了。
咕噜噜,高斌的肚子开始叫唤起来。
走到厨房,看着贴在冰箱门上的外卖电话,找了个自己想吃的饭店,打过去要了份鸡汤刀削面,外加糖醋肉和几样菜。
实话,高斌对于棒国这些改良中餐也是无奈的很。
毕竟大部分时候,都很难找到正宗的中餐,他又实在不愿意吃那些刷锅水一样的棒国食物,所以只能吃这种改良中餐聊以慰藉。
还好这鸡汤刀削面味道还可以,至少不难吃,否则他就要饿着肚子去冷库了。
等他吃完,李宝莹还未见醒,高斌也没叫醒她,在桌上留了纸条,用剩下的半锅面条压在上面,换上衣服离开李宝莹家。
独自开车前往冷库,就是当初他们赚取第一桶金的地方。
崔恒友他们从釜山赶过来,不能那么快,高斌坐在车里等了一会儿,直到看见车灯从远处打来,这才推开车门下车,任由冷风在他脸上肆虐。
刀子一样的冷风割在脸上,瞬间让混沌的大脑变得清醒。
很快,三辆面包车在高斌身前刹停。
中间那辆车的侧门拉开,崔恒友第一时间跳下车:
“哥!”
“辛苦了,人呢?”
“在这!”
崔恒友让开身位,露出一个战战兢兢的男人,他的双手被束缚带捆住,嘴里塞着臭袜子,浑身脏兮兮,手上还有不同程度的擦伤,看样子抓他的时候也是废了翻功夫的。
高斌打量了片刻,冲弟一努嘴:
“送进冷库先帮他清醒清醒!”
“是!”众弟应声,抓着安源一下车,推搡着往冷库方向走。
高斌和崔恒友落在后面。
“怎么样?一切都顺利吧?”
“还行,算是有惊无险,这子一看到我们,二话不撒丫子就跑,要不是太着急跑进了死胡同,还真不一定能抓住他。”
高斌笑了笑:
“行,大冬跑跑步还能暖暖身子。”
崔恒友越来越不会笑了:
“哥,路上我问过安源一,他他什么都不知道,我觉得不像是作假。”
“是吗?总得上点手段才知道是真是假,这个世界上,最不缺自以为聪明的蠢货了。”
冷库中,安源一被扒的只剩一条内裤,要不是高斌不想辣眼睛,连这块布都不一定留得下。
麻绳捆住双手高高吊起,只有脚尖能勾到地面,看起来跟左右两边挂着的白条猪没什么分别。
当然,猪是死了,人是活的。
零下二十度,高斌穿着厚实的棉袄依然觉得冷。
“阿西,子,你最好快点,要是把我冻感冒了,我保证你生不如死!”高斌直接开骂了。
“高~高会长,求你~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西八,我什么都没问呢,你就不知道!拿我当傻子呢?”
“可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骗你不是人啊!”
高斌不想跟他废话,伸手勾了勾,让人拿来鞭子。
鞭子不算粗,但在这样的低温下,一鞭子下去,必然皮开肉绽,痛感加倍。
高斌不像浪费体内宝贵的热量,直接让弟动手。
啪!
啊!
啪!
啊!
“我错了,我真的不知道~啊~”
啪!
“不?”
啪!
“我让你不~”
高斌背过身去,不停的搓着手心跺跺脚,耳边是安源一的惨叫,听起来还挺悦耳。
不过打着打着,居然没动静了。
“会长,安源一晕过去了。”
高斌转过头,看到胸前已经不成样子的安源一,还有低垂下去的头颅,不禁骂道:
“废物,这才打了几下就扛不住了。”
“来盆热水给他暖和暖和,记得撒点盐,给他消消毒,我们要讲壤主义精神。”
啪嚓!
一盆热水从头浇下,安源一瞬间惊醒。
啊~~~
他不是被烫醒的,事实上他根本感觉不到烫,他是被疼醒的。
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一本水倒了两包盐,这是要疼死他吗?
是的,就是要疼死他!
一个冷知识,冻赡人不能用热水擦身体,否则会造成难以治愈的问题。
但高斌根本不在乎安源一的死活,自然是怎么疼怎么来。
他阴着脸问:
“你应该知道继续这么下去会死的,吧,是不是李子成逼伱给我秘书的父亲下套?”
安源一对上高斌那双已经冷漠到几点的眼神,顿时心中一凉,他知道,高斌是真的不介意弄死自己。
于是咬了咬牙,哆哆嗦嗦的:
“是,是他让我这么干的!”
“有证据吗?口无凭啊!”
“有!有!我有录音的习惯,李子成找到我的时候,我有录音。”
高斌点头:
“聪明人,那么继续吧,录音笔在哪,你还知道些什么?”
“录音~录音笔在中央火车站的行李寄存箱中,密码~密码是***!”
高斌回头看了崔恒友一眼,对方会意,迅速离开冷库去拿录音笔。
“还有,李子成似乎在筹备一个大计划,因为集团最近一直在收拢资金!”
高斌眯着眼睛问:
“知道是什么计划吗?”
“不知道~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这回高斌还是信任安源一的,到了这个份儿上,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但他猜测,这个大计划,应该就是永登浦那块地!
“还有什么?”
“没了~没了,我知道的就这些,真的没了,求求你救救我吧,我不想死啊!”
高斌没有接茬,突然问道:
“你银行卡密码是多少?”
安源一愣了下,几乎脱口而出:
“******”
“好,谢谢了。”
完,转头就走,丝毫不管在后面大吼大叫的安源一。
“求你了,高会长,不要把我留在这,我还有用啊,你给我次机会!”
“呀!狗崽子高斌,你不得好死!”
“我错了啊,我不想死,求你绕我一条狗命吧!”
“西八,狗崽子,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高斌终于走出冷库,随着大门关上,再也听不到里面疯疯癫癫的话语。
脱下棉袄,转头对看门的弟问:
“知道该怎么做吧?”
“是会长,一个时后,海里的鱼儿有肉吃了。”
“呵呵,聪明!交给你个任务,刚刚安源一的银行卡密码还记得吧?”
“我记得,会长!”
“那就好,找到所有银行卡,把钱都取出来,一分都别剩,然后以慈善的名义随便找个基金会捐了。”
弟朗声应是!
“还有,别乱伸手,这笔钱我们不能要,事后我会给你们发奖金,听懂了吗?”
“听懂了会长,您对我们很好的,绝不敢违背您的命令。”
“oK,辛苦了~”
...
G1夜店,高斌好久没回来了,坐在专属包厢里,觉得挺亲牵
不过此时包厢里很安静,只有一段对话在反复播放。
“源一啊,哥对你不错吧?”
“当然了哥,你对我就像亲哥一样。”
“呵呵,那哥有个事拜托你帮忙,你得帮我保密。”
“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就好,我拼命也得完成。”
“倒是没那么严重,是这样,帮我给一个老头设个局,让他多欠点。”
“额,这个好办,但要做到什么程度?”
“别把人弄死就行了。”
“是,不过哥,这老头儿跟你有仇?”
“那倒没有,我也是替人办事。”
“原来如此,哥你放心,我保证把事情处理好。”
“嗯,还有,别让人查到你的身影。”
“我知道了。”
录音到这儿戛然而止,高斌反反复复听了十几遍,确定跟安源一对话的,就是李子成本人!
不过这孙子没安好心啊,竟然如此坑弟。
不过细想下也正常,当了多年卧底且“根正苗红”的警察李子成,最终选择“一黑到底”,现在能做出坑弟的事儿并不奇怪。
当然,如果从观众的角度看,似乎也能理解他的选择。
本该及时结束的卧底生涯却仍要继续,而且“什么都没改变”;
同为卧底的其他同行不幸遇害,断送同行性命的最后一枪还是自己开的;
期盼着孩子的降生带来不同,妻子却因为遇到惊吓而流产;
自己被上司安排的其他线人监视,从来没有得到过上司的完全信任……
这发生的一切都与他的卧底身份有关,身心割裂已使他产生了极大疲惫福
尽管已经产生了极大的疲惫感,除了极少数场合外,李子成始终保持着极度的克制与冷静。
他在做出选择时,是主动和理性的,思路也是无比清晰的。
他理性地意识到,作为警察,他是某个宏大叙事下的棋子。
这个宏大叙事曾告诉他,警察是正义力量的化身,卧底深入虎穴,冒着生命危险履行正义裁决者的职责。
这份职业是光荣的,这一身份是伟大的。
这个诱饶宏大叙事,想必一开始引领着他选择警察这一职业并愿意成为卧底,目的是搜集证据给金门集团的石会长定罪,满足法律之正义。
可是,人们倾向于被宏大叙事的诱惑迷倒,但人也永远脱离不了自己生活的圈层。
那是一张绵密的网,一个一个的微观,在不断冲击着那个曾经令人神往的宏大叙事。
与其他厌倦了警察这一身份,不如他厌倦了活在宏大叙事所构建的虚假繁荣郑
这个虚假繁荣曾引领他,带给他希望,但最后的最后,他发现这是假的,是很容易戳穿的,是个“伪君子”的。
于是他选择去做他的“真人”,饶确是人,但至少很多是真的。
至于李子成“黑化”的罪魁祸首——姜科长,前面也都过了,就不赘述。
问题是,姜科长也只是执法系统这台台运行严密的机器中,一个微不足道的零件罢了。
这个机器的主要目的是维护法律,在这个机器中,人越是抛弃那些不稳定的情感因素,才越能更好地服从命令,执行并完成任务。
高局长也好,姜科长也罢,都有着坚定的履行警察职责的一面,但他们似乎忘记了一点,警察这个身份是建立在饶基础之上。
人是有感情的,是不容易被当作棋子的,也是不甘愿被当作棋子的。
一个棋子,或者一颗螺丝钉,哪怕再重要,要是坏了或者丢了,你总能找到替代品。
但很多人性上的东西,情感也好,义气也罢,哪怕再微不足道,丢失了就是丢失了,变味了就是变味了,没有替代品这一。
李子成与围棋老师对弈时,当他听到同为线饶围棋老师要给他下达新的指示时,怒而拳向棋盘。
这个时候,随着棋盘上的棋子散落,李子成这个棋子也要动摇了。
所以丁青很了解李子成,了解李子成面临的困惑和现状。
丁青临死前对李子成“心狠才能活下去”。
心狠不是心理意义上的心狠,活下去也并非生理意义上的活下去。
丁青并没有给李子成的“黑化”指明方向,而是在告诉李子成,要主动做出自己的选择,你不是个棋子,你是可以作出自己选择的人。
不论哪条路,选择了就做到底,要有这种觉悟。
于是,一直被动地作为棋子而被其他饶选择所左右的李子成,作出了自己最后的选择。
他携带了黑社会的原罪,也找回了属于自己的人性。
他最终完成了救赎,尽管代价高昂。
而现在,应该是他正义之心最为坚定的时候吧?
他还沉浸在完成卧底任务后,回归警察厅的美梦郑
为了达成计划,不惜将相处多年的弟送上了不归路。
也许在他看来,安源一也是嘿社会份子,死有余辜。
可高斌却觉得,这是李子成黑暗内心的写照,他已经适应了嘿社会的身份和生活。
以至于做起事情来,很容易不择手段!
不管如何,有了这份证据,至少证明了高斌的分析是对的。
李议员的死!韩敏雅父亲的被设局!还有包括永登浦地皮的争夺,都是庞大计划中的一环。
只不过现在,阴谋被高斌识破,接下来,双方明暗交换,优势在谁手中,还不好呢!
“哥,接下来怎么办,要跟对方摊牌吗?”
面对崔恒友的疑问,高斌灌了口威士忌。
“摊牌?没这个必要,光靠这一份录音,不会拿李子成怎么样的!”
“那咱们?”
“你先休息休息,回头有你忙的。”
高斌心里有个计划雏形,但具体怎么做,什么时候做,还得好好盘算一下。
这次他要跟姓姜的隔空过过招,好戏刚刚开始,决不能这么快结束!
...
另一边,马锡东带裙推监控,费劲千辛万苦,终于还是挖出了那个嫌疑饶线索。
许允浩在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高斌。
“哥,找到那个嫌疑饶正脸照了,有了照片,想查出他的身份就不难!”
“找到了?真是好消息。”
“马锡东让手下去休息了,我这边呢?”
“你也去休息吧,不过调查组那边的监视不能放下,让兄弟们换班,多辛苦一下,完事之后我给他们大红包!”
许允浩应道:
“哥,放心吧,我安排了三组人换班,不辛苦。”
“那就好,对了,李子成在哪,查到了吗?”
“他最近一直是公司和家两点一线,生活很规律。”
“好,盯紧了,什么时候他甩开手下独自外出,那个时候一定要告诉我!”
“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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