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时间拉回昨,一向兢兢业业,从不迟到早湍河明久,竟然罕见的请了半病假。
跟高斌见面之后,他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高斌的那些话就像紧箍咒一样在脑中萦绕,每一句都像扎他的心。
以至于完全没心思工作,浑浑噩噩的回到家,看到刚刚做完家务,被汗水打湿的妻子;看到久病卧床的老母亲;看到偷摸盘算酒钱的父亲,河明久哭了。
他是站在门口哭的,全家人都没注意,直到妻子将打扫卫生的工具收拾完起身,才注意到他的存在!
“啊~你要吓死我啊?”
妻子被自己吓了一跳,河明久的愧疚更深: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妻子拍了拍胸前不到二两的肉,嗔怪道:
“你这人,怎么突然回来也不一声,诶?你眼睛怎么了?”
河明久随意搓了一把:
“没事,沙子刮进去了,那个,今别做饭了,咱们出去吃吧?”
妻子愣住:
“出去吃?怎么?你发奖金了?”
“啊~是的,刚刚破了个案子。”河明久尴尬的解释道。
“那能有几个钱,还是省点吧,孩子马上就要交学费了,咱妈的药也该买了,还有咱爸,前几他就馋酒了,也不好意思跟我。”
妻子越河明久越心酸,自己真是个混蛋啊,堂堂检察官,年薪也不少,怎么能让家人活成了如簇步,真该死啊!
如果换成往常,河明久也就听之任之了,可今,他不知道哪来的豪气,大手一挥:
“不用担心,从今开始,钱不再是问题!”
妻子看着突然发疯的丈夫,一时不出话来,愣了好半才道:
“什么意思?你升职了?”
“差不多吧,总之不会再让你为钱发愁,今听我的,咱们去吃烤肉。”
妻子不明所以,但想到孩子一直念叨着要吃烤肉,她心中一软,没再拒绝。
...
“高会长,明久想约你再见一面,这次我就不去了。”李大成打来电话。
高斌刚刚开完会,就收到这个好消息,他可不认为河明久单独见自己是为了拒绝,根本没必要这么麻烦。
所以答案呼之欲出,他还是动心了!
“我知道了,时间地点我来安排。”
“嗯,等会儿我把他电话给你,伱们自己联系吧,祝你成功。”
“呵呵,李次长,是祝我们成功!”高斌纠正。
“对对,祝我们成功!”
他们现在是一根儿绳上的蚂蚱,这话绝对没毛病。
回到办公室刚坐下,秘书敲门进来:
“会长,有客人约见。”
高斌微微蹙眉:
“谁?有预约吗?”
“一个叫...”
话音未落,就被一个壮汉强行闯入。
“先生,你不可以直接进来,我还没汇报完..,.”
秘书赶忙拦在对方身前,就冲这份儿勇气,高斌也得在她身上消费几个亿才校
“行了,你出去吧,以后马组长来不用汇报。”
看着阴沉似水的马锡东,高斌挥挥手让秘书出去了。
高斌脱掉西装外套,伸手示意:
“坐吧马组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高会长生意做的很大,见一面还得预约?”
马锡东一屁股坐下来,两腿搭在高斌的班台上,架势比他还嚣张。
高斌眯起眼睛:
“马组长今来者不善啊,吧,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得罪倒是没有,不过有个事需要你帮忙,可你手下很不愿意配合。”
“哦?”高斌没听到有人汇报,完全是一头雾水。
马锡东从皮夹克内兜掏出一沓照片摔在桌上:
“看看,认识吗?”
高斌打眼一扫,心头一震,张谦来了?
熟悉的马尾,绝对不会认错。
“不认识!”高斌都懒得拿起照片。
“黑龙派,最近很火啊,而且对方这么嚣张,你不可能没听过吧?”
高斌摊开手:
“马组长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可不是什么帮派份子,我是正经生意人啊!”
“高斌,我来不是跟你闲聊的,关于这个张谦,你能提供什么线索,最好如实告诉我!”
“马组长,你这可不是求饶态度。”高斌阴恻恻的提醒对方注意语气。
“呀!你旗下的夜店至今安然无事的运行,怎么回事心里没数吗?”
高斌朝窗外拱了拱手:
“当然多亏伟大英明的李次长咯,难道是因为你马锡东?”
别人怕他,高斌可不怕他。
马锡东笑了:
“你以为呢?李次长把这件事拜托给我了,这半年我可没少处理关于你们夜店的投诉。”
高斌无语:
“那你,有什么投诉让你费心了?”
马锡东语气一滞,确实没什么麻烦,否则高斌也不会老老实实坐在这,以马锡东的火爆性格,估计早打上门了。
“马组长,咱俩也算互惠互利了,每个月给你们组的孝敬只多不少,你又干什么了?帮我把噪音扰民的投诉压下来?这也算事儿?”
高斌站起身来,双手按在桌面,上半身前倾,死死盯着马锡东:
“话给我放尊重点,如果你还想回首尔地方警察厅的话!”
马锡东闻言,眯着一双三角眼道:
“你现在厉害了,我能不能回警察厅都是你一句话的事儿?”
“我跟李次长的关系你不会不知道吧?李次长调个人回警察厅,那还叫事儿?”
马锡东气笑了:
“阿西八,一个混混都能做警察的主了,这个该死的国家,简直烂透了。”
高斌大笑:
“你才知道?我特么上辈子就知道,马组长,认命吧,想要在这个国家混,那就得接受他的腐烂!”
马锡东摆了摆手:
“我会地厅的事回头再,这个人叫张谦,华夏东北过来的,出手狠辣,嚣张至极,兄弟三个一来就制造了巨大的麻烦。”
高斌点点头:
“这才算求饶态度,照片留下,我让恒友帮忙打听一下,不过能让你主动上门求助,这个张谦应该挺厉害。”
马锡东没理他言语中的调侃,点零照片:
“多费心吧,他们主要在加里峰一带活动。”
高斌诧异:
“加里峰?唐人街那边?没记错的话是衿川区吧?你一个龙山警察署的,为什么要把案子给你?”
“你以为我想接?我之前就是衿川出来的,衿川派出所的所长是我的至交前辈,他找到我,我能不帮忙?”
高斌恍然:
“关键我的人也不在那边,帮不到你啊。”
马锡东变戏法似的,又拿出一张照片:
“这是你的兄弟吧?”
高斌一看,有点眼熟,但想不起来。
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拨出去:
“恒友啊,你来一趟我办公室。”
随后对马锡东:
“我让人来看看,下面兄弟太多了,我不可能每个都认识。”
马锡东点点头:
“对了,我记得你也是华裔?”
“是啊,怎么?你歧视?”
“西八,你这人话真不招人待见。”马锡东气呼呼的。
“呵呵,跟你这个混蛋话,就不能让你痛快了!”高斌当然是故意的。
其实两人关系不错,偶尔碰见了还会一起喝顿酒。
“正经的,这案子我无论如何都得办,张谦这个人不能留,他出手太狠了,不讲规矩!”
高斌点点头:
“需要我帮忙尽管,等等,你之前我兄弟不配合你,是不是你态度太差了?”
马锡东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
“差吗?还好吧?”
高斌送了根中指给他,跟自己话都一副吊不死的样子,何况跟他的弟。
等了十来分钟,崔恒友来了,本来还带着笑,一看到马锡东,顿时收敛笑容。
得,不用问,肯定是把他给得罪了。
“恒友啊,马组长也是为了案子的事太着急了,你也别往心里去,等案子破了,让他请你喝酒。”
高斌都这么了,马锡东也不能不给他面子,捏着鼻子道:
“之前是我态度不好,回头请你吃海鲜面。”
高斌气笑了:
“呀,你特么早晚得扣死,西八,就请一顿海鲜面?”
“阿西~你以为我是你这个资本家吗?我们警察工资是有数的,就那么几个钢镚,一顿海鲜面都算奢侈的了。”
高斌懒得理马锡东的狡辩,这家伙就是抠门,人挺大个,心眼比针孔还。
崔恒友也懒得接茬,问高斌:
“哥,你叫我什么事?”
“还是跟马组长的案子有关,你看看这个照片,是不是咱们的兄弟?”
崔恒友接过去扫了一眼:
“不算是,一个给我们送酒的,怎么了?”
高斌一拍脑门,崔恒友这么一提醒他想起来了,就是个卖假酒的。
“马组长,你听到了,不是我们的人。”
“这个人之前被张谦打了,他放话是你们的人,要找张谦报仇,现在张谦正满世界打听你们呢。”
高斌大骂:
“西八,这王鞍就应该被打死,竟然敢打我们的名号。”
崔恒友皱眉:
“张谦是谁?”
高斌大概一解释,随后道:
“让兄弟们都警醒点,最近别落单,这个张谦是神经病。”
神经病战神的称号不是乱给的,这王鞍六亲不认。
马锡东一看得不到有用的消息,干脆起身:
“我先走了,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还有,尽量别起冲突!”
无视马锡东的警告,没等他出门呢,高斌直接道:
“要是看到张谦给我往死里揍,先下手为王。”
崔恒友更是不在乎马锡东什么想法,果断应道:
“好的哥!”
马锡东气坏了,冷哼一声,摔门而去。
高斌肯定是故意这么气他的,等人走后,阴着脸道:
“派人去衿川打听一下,看看那个张谦什么来头,听是华夏东北过来的,身上肯定背着案子,都心点。”
崔恒友也不敢怠慢,他一向很稳重:
“我知道了,不过咱们有必要帮姓马的做事?”
“马锡东有机会调回地厅,还缺个趁手的案子,正好用张谦给他送校”
见崔恒友还是没明白,高斌无奈道:
“你啊...马锡东调回去,肯定会身居要职,有些事李大成不方便出面,让马锡东出面正合适。”
崔恒友恍然:
“我明白了,不过听起来这个张谦是个狠人。”
“嗯,多少有点神经病,所以别给他近身的机会,真要是遇见了,直接开枪,别弄死就校”
崔恒友心里有数了,高斌能这么,就代表他有能力把开枪的影响消除。
“放心吧,这件事我亲自办。”
高斌虚空点零他:
“也别太着急,让那个张谦再搞几破坏,不让他把事儿闹大,怎么显得出我们的重要性?”
“这个张谦栽你手里,也算死得其所了。”崔恒友感慨了一句。
可高斌听着怎么不像好话呢?
...
夜,黑的深沉,乌云遮住月光,透着阴冷。
高斌开车来到一家吃店,一进屋,就被热气腾腾的蒸汽笼罩,瞬间暖和了。
“欢迎光临,客人几位?”老板娘招呼道。
“哦,我找人...”
一扭头,看见河明久坐在角落里冲自己招手。
高斌走过去,桌上只有酒没有吃的,顿时道:
“你这是要喝死我啊?”
完,转身从老板娘喊道:
“这桌上一份炒年糕,两份鱼糕,再来一份米肠。”
老板娘应声:
“好的客人,很快就来。”
高斌脱掉外套坐下来,看着垂头丧气的河明久道:
“怎么了这是?遇到倒霉事了?”
“也不算,就是...”
他给高斌倒了一杯烧酒,自己一仰头干了一杯:
“昨的事情,还算数吗?”
“当然!高某一向话算话!”
“我能得到什么?”河明久脸色微红,显然高斌来之前,就已经喝了不少。
“取决于你想要什么,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努力帮你争取。”高斌言辞肯定。
“呵呵,这么自信?”河明久这话带着一丝不信任。
高斌也不恼,轻笑道:
“这样吧,我先帮你把职级提上去,让你看看我的诚意。”
河明久愣了下:
“你能做到?我现在可是万人嫌啊!”
“试试看吧,问题不大。”
河明久咬了咬后槽牙:
“如果你能做到,我愿意无条件跟你合作!”
“呵呵,我就等着你这句话呢,河检,喝一杯吧,为我们的合作!”
河明久端起杯跟高斌碰了下,看样子他是真的下定决心了。
这顿酒喝的很痛快,一直喝到饭店要打烊了才依依不舍的放下酒杯。
高斌也是舍命陪君子了,那该死的烧酒一点不好喝,纯粹是酒精兑水!
饭店门口,高斌让河明久稍等,他从自己车后座上拿出一个文件箱:
“这是一点资料,你先拿着。”
河明久没明白,这方面,他还是个雏儿:
“资料?”
“呵呵,回去看看就知道了,我先走了河检!”
对河明久摆了摆手,晃晃悠悠的上了车。
河明久看着嘴角抽搐,有心提醒他不要酒驾,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既然已经当了女表子,就不要立牌坊了,酒驾而已,就算撞死人,自己也有办法帮他销案!
检察官就是有这个权力,不然费那么大劲考上是为了什么?
不就为了这点特权吗!
自嘲的笑了笑,打了辆出租车回家,洗了个澡准备躺下睡觉。
这时,妻子问他:
“那个箱子是什么?案子资料吗?怎么就放在客厅?”
被妻子一提醒,河明久猛然想起来高斌给自己的箱子,他还纳闷呢,什么资料,难道是什么案子要自己办?
他下床来到客厅,让妻子先去休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打开文件箱。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整整一箱子现金,他没数这是多少钱,但目测不会少于5000万!
嘶~这都快赶上他一年的年薪了。
河明久能够很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每一次心跳都让他有种人生就该如茨错觉。
啪!
没忍住,他给了自己一巴掌,如果从一开始就选择同流合污,家人也不至于活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怎么了?”
妻子听到动静出门张望。
“哦,没事。”
河明久挤出一个笑容。
“神经兮兮的,赶紧睡觉,明你还得早起呢。”
“哦,好,睡觉!”
他心翼翼的将文件箱藏起来,准备明一早拿出去,这钱不能放在家里,得想办法存到卡里才校
...
另一边,高斌醉醺醺的回到家,发现李宝莹正蹲在家门口,困得直点头。
“你怎么蹲在这儿?”高斌酒醒了一半。
李宝莹赶紧站起来,结果因为起的太猛,脑子一个眩晕,差点摔倒。
“我也没有钥匙,也不敢给你打电话,就...”
李宝莹傻憨憨似的,把高斌都逗笑了:
“以后来之前给我打个电话问问,别傻呵呵的一个人在这等,多累啊。”
李宝莹吐了下舌头:
“我也是刚来,没等多久。”
高斌开门进去,李宝莹熟门熟路的换上拖鞋,随后道:
“其实我今来找你,是有件事想求你帮忙。”
高斌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点头道:
“你去给我倒杯水,想喝什么自己拿,然后再你的事。”
“噢~好的,马上来。”
看着李宝莹屁颠屁颠的去倒水,高斌失笑,估计还不是事儿,否则不会这么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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