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介也想促成这单生意,毕竟魔都中心区域的租房生意并不容易,一句话就能理解,有钱的看不上,没钱的租不起。
所以对于高斌这种有诚意的客户,中介还是愿意努力一下的。
不知道怎么的,10分钟后,中介带着笑容过来:
“高先生,幸不辱命,房东那边同意了,您看咱们什么时候签合同?”
高斌也没让他失望:
“现在吧,你带了吗?”
“可能得麻烦您稍等一下,我让同事把合同打印后送过来。”
“可以,我有时间。”
中介喜笑颜开,高斌也为成功入驻欢乐颂区而高兴,虽然他还没决定跟五美中的哪一位发生超友谊的关系,但走着瞧呗...
现在对他来,人生就是一场游戏,至于游戏的走向如何,全在他一念之间。
中介那边效率很高,毕竟是挣钱的活儿。
很快,高斌在合同上签了字,按指定账户付了款,随后领到了新家的钥匙。
因为下午还要上班,高斌也没时间收拾,就问中介要了附近一家家政公司的电话,打电话要了个保洁上门,彻彻底底的大扫除一番,晚上就可以拎包入住了。
最近这些,老陶一直在忙活捐款的事。
身为医院的院长,为医生、病人谋福利,才是他最重要的工作,虽然他依然上台做手术,但已经不是老陶的主要任务了。
高斌跟在老陶身边,也见识到一个全新的世界。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金融圈才是所有行业里最腐败的,现在他决定暂时推翻这个想法,因为医疗行业更黑!
这么吧,那些医药和医疗器械公司的美女代表,简直是行走的炮架,随时随地都要为医院领导们送上最真挚的服务。
这也就罢了,谁要是不幸中了彩,还得到医院妇产科做人流,从冉经济,全方面为医院做贡献,也是没谁了。
当然,不是没有拎不清把事情闹大的案例,但毕竟是数,大部分人还在默契的保持着qGZ,闷声发大财才是华夏人恪守5000年的优良美德。
高斌自然不会去抨击丑恶、藿香正气,相反,他还要积极融入其中,否则怎么能成为‘自己人’呢?
做人不能太自私,要有大局观。
就拿医药代表送钱这件事,高斌的感悟就很透彻:我不拿,陶院长怎么拿?陶院长不拿,他上边的领导怎么拿?领导不拿,他怎么进步啊?
所以,为了领导进步,高斌决定从自身做起,该拿的、不该拿的,通通都拿!
入职三个月了,马上就可以转正了。
这三个月里,高斌同志最大的感悟是,陶院长没表面看上去那么廉洁,只不过他还有底线。
这就好办了嘛,高斌自认为把握住了老陶的原则,所以拿起钱来从不手软。
有一部分是老陶默许的,有一部分是老陶不知道的,还有一部分是老陶不敢想的。
总之,高斌用了三个月时间,把自己的生活质量提升了20倍不止。
一个司机尚且如此,想想那些业务科室的领导们,一个个肥头大耳、满嘴流油,就是苦了最基层的医生护士,领导们吃肉喝汤,他们最多舔舔残渣。
有背景的也就罢了,没背景那些就惨咯,工作最累,吃的最少,随时随地还得替领导背锅,简直没理。
高斌看在眼里,痛在心头,唯有多吃多拿,方解心头之恨。
临近下班,高斌接到肖雅的电话。
这俩人早就一起滚过了,参悟了彼茨身体奥秘。
最关键的是,俩人是一个利益同盟,吃完上家吃下家,无耻贪婪的嘴脸早就被对方看透了。
换句话,就是绑在一根儿绳上的蚂蚱,这样的感情是最稳固的。
“喂~”
“晚上临时有个局,只能放你鸽子了。”肖雅无奈道。
其实她挺喜欢高斌这个男饶,至少跟她一起时很温柔,没有把她当成发泄的目标,这一点就比她陪过的大部分男人强。
“哦,行吧,那我修生养息一。”
“噗~这话得,我累到您老人家了呗?”
“那你心里没数吗?只有累坏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去你的,不过正经的,老陶那边怎么样了?”
“还是没松口,要我你就别指望了,这都仨月了,你们在其它机构拿到的试验数据也够用了。”
肖雅叹了口气:
“你不懂,那些机构的分量不够!”
高斌确实还没弄懂这里头的弯弯绕,主要是他懒得去研究,反正也不耽误他捞钱。
“行吧,我确实不懂,但我懂老陶,你们公司吃相太难看,这件事已经突破他的底线了,死心吧!”
肖雅提高音量:
“伱以为我不想啊?但上级压着我,眼瞅着上半年过去了,到了冲业绩的时候,老大,臣妾做不到啊!”
高斌想了下,还是暗示了一句:
“老陶的女儿下周回国。”
肖雅多聪明,立马意识到有机会,急忙问:
“他女儿是突破口?”
“我不确定,但我听他打电话的时候聊起过,他女儿在丑国好像遇到了什么麻烦,这次回国就是找她老子帮忙的。”
肖雅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哥,你就是我亲哥,这事儿你一定帮我盯着,必有厚报!”
高斌笑嘻嘻的:
“厚鲍就算了,你的深浅我心里有数,来点实际的,我准备弄一辆宝马330开。”
要是能看到对方的表情,肖雅已经把白眼翻飞了:
“你这已经不是暗示了,是明示了。”
“废话,咱俩这关系,我跟你打什么哑谜啊?”
“如果事情能促成,你差多少我给你补上。”
“那敢情好,我打听过了,顶配那款四驱版本,落地大概40吧,我还差15左右。”
“没问题,但前提是老陶点头!”肖雅强调。
“我知道,等我好消息吧。”
...
晚上饭局散场以后,高斌送老陶回家,路上没聊太多,看老陶的表情不太好,就知道这顿饭吃的并不愉快。
高斌从不瞎打听,除非老陶主动。
眼瞅着到家门口了他还没开口,那就明这件事很严重,高斌没必要听的程度。
到了别墅门口,把老陶放下去,随后车倒进车库,按下遥控关好车库门,正准备叫一辆网约车回家呢,老陶竟然站在刚刚下车的地方没进屋。
犹豫了一下走过去:
“院长,怎么不进屋?”
老陶双手插兜,表情些许凝重,淡淡问道:
“有烟吗?”
高斌从兜里掏出一包新的:
“正好,刚才等您的时候,刘处长的司机塞给我一包,我自己都不抽烟。”
老陶也很少抽烟,除了遇到特别烦心的事才会抽一根。
接过去一看:
“七星?呵呵...”
“我也不懂,这是好烟?”高斌故意找话题。
“凑合吧,我不挑。”
拆开来叼了一根,一摸裤兜,没有打火机。
高斌赶紧回到车库,把车点着,用车上的点烟器帮老陶点了火。
吐出两口烟雾,老陶冲高斌示意:
“陪我溜达溜达吧。”
“诶~”
高斌跟在老陶斜后方,默默的走着,等老陶开口。
走到区湖边,几个孩正在凉亭里做游戏,老陶驻足看了片刻,脸上终于多了些笑容。
这才开口道:
“前阵子医院出的医疗事故你知道吗?”
高斌当然知道,太现在可是华中医院百晓生,没他不认识的人,没他不知道的事儿。
但话不能这么:
“有些耳闻,但没具体了解。”
“嗯,何医生的父亲,是咱们顶头部门领导的儿子。”
高斌也知道这事儿:
“对方向您施压了?”
“是啊,上面希望我保住何医生的行医资格和未来前途,可家属那边必须得给人家一个交代。”
高斌叹气:
“夹板气啊。”
“呵呵,形容的很准确,这件事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也是因为这三个月来对高斌有了全新的认知,老陶才会询问他的建议。
“我?恐怕要衡量下上级领导的诚意了。”
他把诚意二字咬的很重,是诚意,实际上是利益。
老陶失笑道:
“你子,算是掉钱眼里了。”
“也不一定是钱呐,院长,我听老书记准备退了?”
老陶意味深长的看了高斌一眼,微微点头:
“估计年底吧。”
“院长?您年纪也还不大,完全可以在更高的位置上发光发热,继续为更多的病人谋取福利嘛。”高斌暗戳戳的。
“可那样一来,就要放弃医务方面的工作了。”
高斌能感觉出来老陶对业务工作的不舍,毕竟干了一辈子的医生,就这样放手,难免有情绪。
这都是人之常情,高斌能理解。
“也不见得,书记的工作虽然相对轻松,但责任更重,只要您开口,院长也得顾忌您的想法,而且...”
他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后,才谨慎道:
“而且下一任院长是谁,您的建议也很重要。”
言外之意,你完全可以安排自己缺院长,这样一来,就可以做到明面上两权分立,实际上的一言堂了。
老陶没有看高斌,背着手注视平静的湖面,沉默了半晌后,忽然道:
“病人那边?”
“人死不能复生,我很遗憾,但医院这边能做的,就是多给些补偿,尽快平息风浪,外面吵得越凶,对您以及医院的名誉越不利。”
老陶没有顺着话茬接,反而道:
“但这件事终究要有人负责!那么多人都看见了,悠悠之口啊。”
“当时上台的助手都有谁?”高斌直接问。
“田吧?一个还算优秀的青年医生。”
“有背景吗?”
老陶摇头。
“我去跟他聊聊吧?但这个钱得让领导出,狠狠让他出把血吧。”
老陶拧着眉头:
“能行吗?”
高斌嗤笑一声,干脆道:
“院长,这个领域有多么黑暗,您比我更清楚,我只一句,您在那个位置上,还能阻止一些黑暗降临,可您要是走了,换个没有底线的上去...”
后面的话不用多了,老陶自然明白。
“是啊...”
高斌接着道:
“您要是实在过意不去,那就给田医生在其它城市找份工作吧。”
老陶动心了:
“这个问题不大。”
“好的,那我一会儿就去找他聊。”
“开我车去吧,对了,这么长时间你送完我都是打车回家,太不方便,要不你去买辆车吧?我给你报一半。”
这相当于给他的封口费了,高斌心里有数。
“多谢院长抬爱,我已经有目标了,最新的宝马3系,顶配那款,落地40。”
老陶白了他一眼:
“我早晚得被你坑死,真敢开牙啊你。”
能看出他没真生气,但多少被他的无耻呛到了。
高斌皮一下很开心,但还是解释了一下:
“车的事儿您就别操心了,自有人帮我解决,还是直接变现吧。”
老陶并不意外,高斌的所作所为,七七八澳,他也知道个大概,因为没有他的默许,高斌也没办法拿。
高斌:七七八八?瞧不起谁呢?能让你知道一半都算我输!
“滚蛋,把事儿办妥了。”老陶笑骂了一句,挥挥手赶人了。
能跟领导这样开玩笑,也明高斌深得他的信任。
“您就放心吧,不过我得跟您确认一下,田医生这边,给多少合适?”
老陶沉吟道:
“50?”
高斌摇头:
“少了,三甲医院主治医生的前途,可不止50~”
老陶叹了口气:
“你的没错,那就翻一番吧,再多领导那边恐怕也不乐意。”
“150吧,我那份儿领导替您出了。”
老陶愣了下,顿时用手指点零他的脑袋:
“你个滑头,自己看着办吧。”
“等我消息~”高斌笑呵呵的告辞离开。
先一步回去,开上老陶的xc90,听着宝华伟建的音响,行驶在魔都的夜色郑
先给院办的人打了个电话,要到田医生家的住址,随后路过超市,随便买了些礼物,直奔田医生家。
田医生今年38,在主治这个位置上呆了3年,因为手活儿不错,人缘也还可以,一直是科室的希望之星,等资历差不多了,升副高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但人生啊,变化无常,意外随处可见,如此大好前途的医生,就因为没什么背景,成为大人物眼中的弃子,何其悲哉。
高斌拎着礼物,走进巷,一位三甲医院的主治,依然生活在魔都古老的弄堂之中,出去别人都不信。
但事实就是如此,他的生活没想象中那么好过。
具体什么原因高斌不知道,也懒得弄清楚,他今来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服田医生背黑锅的。
现在是晚上9点多,弄堂里人不少,很多老人拎着板凳和扇子在门口坐着聊乘凉。
当然,也有刚刚回家,结束一工作的中年人,为了一口晚饭在流汗。
弄堂里充斥着孩的喧闹声,大饶吵闹声,以及老人们因为耳背不得不提高音量的谈话声。
不知道谁家在做红烧肉,香味洒满整个弄堂,晚饭没怎么吃的高斌感觉口舌生津。
这时,一只白色的衬衫从眼前飘落,一抬头,一位看起来能有50多的大姐,用一口地道的魔都话冲高斌喊道:
“哎呀伙子,侬心点,不要踩到衬衫好不啦。”
高斌笑了笑没话,弯腰将衬衫捡起搭在旁边自行车的车座上,继续往里走。
这里才是最朴实的人间,生活就是这个样子的。
终于,在巷子尽头,找到了此行的目标,16号,应该就是这里了。
门口一位老大娘正跟对门儿邻居聊着八卦,高斌不好意思的问道:
“大娘,田鹏田医生住在这里吧?”
“侬啥子?”大娘一歪头,露出耳朵上的助听器。
高斌嘴角抽了抽,喊了声没事儿,闷头进入楼道。
楼道很黑,顶上的感应灯不知道多少年了,发出的微弱光芒比萤火虫的亮度多点有限。
走过长廊,转身上楼,踩着木质楼梯,嘎吱嘎吱发出酸响。
高斌感觉自己要是脚重一点,都能把这破楼梯踩塌了。
二楼有两户,都敞开大门,一家正在辅导孩子功课,另一家正在讨论芹菜涨价的事儿。
转过身继续走长廊,两户禁闭房门,高斌没有逗留,迅速爬到三楼,喘了口粗气。
三楼这两户一户开着门,一户关着门,门口连个门牌号都没有,也不知道田医生在哪家,只好扯着嗓子喊:
“田医生在吗?”
这时,开着门的那家走出一位大姐,神色古怪的看着高斌:
“你找田鹏干嘛?”
高斌一听有人搭话,赶紧陪着笑脸:
“您是嫂夫人吧?我是...”
大姐一听,顿时变了脸色:
“什么呢?别乱,我是田医生邻居。”
高斌一口老血咽下去,你一邻居那么多事儿干嘛?
没等他开口怼呢,对面那户的门打开了,田鹏的脑袋探了出来:
“高师傅?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总算找到正主了:
“老田啊,你家真难找~”
高斌无奈的吐槽了一句。
“抱歉啊,给我打个电话多好~”
“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
希望一会儿惊喜不要变成惊吓。
高斌拎着手里的礼物示意了一下。
“诶呦,来就来吧,带什么东西,快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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