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妾听到这里,全都惊出一身冷汗。
她们都不笨,当然想得出一旦愚夫愚妇被煽动起来后果有多可怕。轻则程越很可能无法在临安立足,重则她们恐有不测之祸。
原来看似平静的生活下,竟然潜藏着如此之可怕的暗流!
程越是在趁着对手策划未成,提前动手以防患于未燃,而她们还根本没意识到,好险!
程越又道:“我讨厌佛教,这些和尚尼姑哪个不知?你们以为他们真就人人都那么老实,听凭我将他们一点点削弱吗?哼,有人不甘心哪。”
定娘担心地道:“那相公的报纸上突然写了这么一篇文章,会不会打草惊蛇,让他们提前发动或者藏得更深?”
程越赞赏地把定娘抱过来亲了一下道:“问得好。不过不如此做掘不了他们的根!只要南宋的人还迷信佛教,他们就总是有机会兴风作浪!我已经与杨霆布置好了,现在就要看会有多少人跳出来。”
管道升面色苍白地道:“相相公准备要杀和尚了吗?”管家全家都笃信佛教,自从跟了程越后虽然收敛了许多,但一想到程越可能会对和尚和尼姑大开杀戒,她还是接受不了。连她一直不愿叫的相公都叫了出来,可见她受惊吓的程度。程越走到管道升面前,轻握住她的手,道:“道升,如果真有人勾结元人或者喇嘛教,不管他是什么人,都会被除掉。他们已经不是大宋人。不是汉人。更不是出家人了。而只是一群为了自己的私心杂念出卖良心的恶人。如果我不制止他们,我也许可以安然无恙地脱身,但你们很可能就会被他们所害。道升,我要你记住一句话,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不过你放心,我们下手得早,他们一伙人不多。而且大部分都是八思八派来的,真正大宋的和尚尼姑现在知道的只有一百余人。但经过此事之后,对佛教收紧是避免不了的,我这次进宫也有这个用意。”
管道升的小手冰凉,紧紧握住程越的手道:“相公,不要滥杀无辜的修士,他们中有许多好人。”
程越微笑道:“我知道,就冲着五百僧兵战死沙场,你相公我也会手下留情。”直起身来,又叹道:“那个八思八的确不是个蠢人。我用打击他的喇嘛教来对付他。他就用佛教来对付我。看来我去大都又多了一个对手,只不过。他还是小看了我,更小看了杨霆。”定娘道:“相公是想今天动手吗?爹爹那里要不要打个招呼?他有一些相熟的大师,平常也交往频繁,如果牵连进去怕他不会高兴。”
程越坚定地道:“正因如此我才保密至今,如果有他熟识的和尚牵涉其中,一并处理,决无宽贷。我打算明天动手,已派杨霆去告知枢密院和岳父,但不管是谁也不能阻止我。”
定娘幽幽一叹,不敢再说。
正在此时,石秀和丁义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程越,马上道:“大都督,因为今天的《中华日报》是免费派发,所以街头巷尾,到处都是,只要是认识字的几乎人手一份。大都督批评佛教荒唐透顶虚弱国家,有很多人都不赞同,反而为佛教说话,当然也有人觉得大都督说的有道理。如果不是大都督之前有救国之功,再加上大都督那套书的铺垫,我们猜会有不少人开始骂人。大都督,属下以为,只用这么一篇文章必定无法动摇佛教。”两人都面带忧色,以他们来看,形势并不乐观。
程越听他们讲完,却是满脸喜色,一拍掌,道:“好。”
石秀和丁义纳闷地抬头看着程越,不懂为什么程越这么高兴。
程越笑道:“你们不要担心,我当然知道仅凭一篇文章根本不顶用。我要的就是到处都有这份报纸,还有看到后没有太多人对我破口大骂,仅凭这两点就足够了。你们领了兵器去府门看守,配合脱脱,有敢对程府不利的一律严惩,不得有误。孟府也要小心防备,不要漏掉。”
两人精神一振,久违地向程越敬了一个军礼,转身而去。他们都是勇猛善战的汉子,虽然因伤无法再像以前一样长期上阵杀敌,但只要不跨马长驱,仍然是天下强兵,对付宵小之辈绰绰有余。
照理说此时应是一片肃杀之气,但程越却悠然自得,拿起六弦琴,教起众妾弹法来。
吃过午饭,赵妙惠被程越接入府中。赵妙惠见到程越,微微一笑,施礼后就静静地站在一边等待。
程越让众妾拿上礼物,走出内宅,由肖震马福护卫两侧,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宫门。
自有内侍到里面通报,陈保合亲自将程越一行迎往慈宁宫。
慈宁宫中,四周全都拉上了轻薄的帷幕,谢道清与众嫔妃齐聚一堂,正在等着看大名鼎鼎的程大都督和他的妾室女官都长的什么样子。
众妾全是第一次进宫,不免有些忐忑,特别是出身不太好的,都在低着头靠边走。程越见状,一手牵起苏蓉,一手拉着绿绮,胜似闲庭信步,视别人的目光于无物直向前走。众妾见程越如此洒脱随意,脸上不由露出笑容。
陈保合不得不凑到程越身边道:“大都督,这光天化日在宫中牵手终究不大合规矩,大都督到慈宁宫时可以放下来。”
程越笑道:“不会让中官为难。”
苏蓉和绿绮如在梦中,靠在程越身边,幸福而甜蜜,真希望这条路永远不会到头。
一直到慈宁宫前,程越才轻轻放开她们的手,一马当先,带领一群娘子军昂首迈进殿中。
除了谢道清全玖和杨淑妃,宫中的嫔妃们都是第一次见到程越。见程越果然如传说中一样少年英俊,都大为激赏。而程越身后的一大群美女也让众嫔妃小小地震惊了一次,程越年纪轻轻,艳福却是这等令人羡煞。
待程越施完礼,谢道清高兴地道:“大都督全家都到哀家这里来,哀家也要多谢。哪位是大都督的平妻文氏?哀家久仰了。”
赵妙惠听到谢道清讲大都督的一家人,并没有把她单独撇开来,却偏偏又不能出声纠正太皇太后,心里又羞又急,不知如何是好。
定娘闻声行礼道:?奴家正是文定娘,不敢当圣人称赞。?
谢道清老眼昏花,又隔着一层帘子,看不清楚定娘的长相,于是道:“来,程夫人请到帘中来,也好让哀家好好看看。”
定娘轻提罗裙,十分优雅地闪入帘中。
谢道清等定娘走到眼前,仔细一看,不禁啧啧称奇,道:“好一个难得的美人儿!也只有文相公这样的人物才能有这样出色的女儿!虽是阴错阳差,但最后终于皆大欢喜,好!听说大都督的妻妾都有职责,程夫人进门不久,也有差事吗?”
定娘落落大方地道:“好叫圣人得知,定娘现在是相公的秘书,协助相公打理各种事务。定娘愚笨,还有锦儿玉儿阿娇婉儿一起帮忙才勉强没误了事。……
宫中嫔妃本以为程越的妻妾只负责些简单和普通的事务,没想到她们竟然已经进入程越最核心事务的处理,闻言都难掩震惊,彼此交头接耳起来。
全玖杨淑妃等看着定娘的如花娇颜,再听到她的一席话,心中又喜又羡。程越的大度,还远在她们预料之外,令她们悠然神往:这么多女人掌握大权,大都督家里应该很有趣吧?能不能到那里去看一下?
谢道清拿出一盒胭脂,递到定娘手中道:“程夫人难得来宫中,这个就请带回去用,大都督必定喜欢。”又拿出两枚玉桃,晶莹剔透,浑然天成,一见便知是稀世之宝,道:“这两个桃子是先帝赐给哀家赏玩的,哀家不想睹物思人,便送给程夫人吧。”
定娘心知谢道清正要对程越极力拉拢,也不拒绝,施礼谢恩。程越笑道:“圣人恩典,臣无以为报,臣在苏州做了一种蚊香,这几天蚊虫已开始孳生,只要点上这个,保持透气,就不会受蚊虫叮咬。市场上还没开始卖,臣要献给两位圣人和各位贵人先用。”说完陈保合就与殿中侍候的宫女内侍接过众妾递过来的一个个纸盒拿进帘中。
谢道清听程越讲又出了这么个好东西,乐得马上打开盒子,拿出一块蚊香闻了闻,道:“这东西就有这般妙用?正好,昨天哀家还看到一只蚊子呢,多谢大都督。”
程越忙道不敢。
全玖道:“不知哪位是书坊的经理?可以到帘中来一见。”
赵妙惠应命走入帘中,刚入帘中,就听得俞如珪的妹妹俞充容惊讶地道:“好个俊俏的妇人,大都督的眼光真好!”
赵妙惠涨红了脸,马上开口道:“回禀娘娘,妾身并非大都督内宅中人,而是孟府的夫人赵氏,算是大都督的下属。”
俞充容才想起来赵妙惠的相公的确是孟之缙,忙道:“是本宫记错,孟夫人莫要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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