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兴庆四年,公元1228年,六月,两淮沿海,几艘巨大的战船由南向北,船上高高飘扬的“大宋”战旗迎风猎猎作响。不同于大多数大宋海上商船用的硬帆,大宋水师战船上,都是清一色的软帆。
五艘大宋战船,两艘1500料,三艘1000料,各自搭载40门火炮和25门火炮,水师将士各300人和200人。搭载的火炮从7宋斤到25宋斤不等。这两种战船,也是目前宋军水师的主要战船,航行于世界各地,最远的到达非洲。
不过,对于这五艘战船来,却是他们第一次巡游大宋疆土以北的海域。相比于下南洋入印度洋的如火如荼,大宋朝廷对大宋海域以北的“北海”海域,似乎缺乏热情。
严格来,是大宋子本人,对蒙古国控制下的东海,以及高丽海和日本海没有热情。
“统领,听李全投靠了鞑靼,还想要朝廷供应他粮饷。直娘贼真够无耻的!”
战船一路向北,经过淮水涟水军出海口,正好几艘蒙军战船在海岸边巡视,宋军水师副将刘云贵,忍不住爆粗一句。
盘踞山东淮海的李全投靠蒙古国,因为大宋断了粮饷供应,而和大宋朝廷撕破脸皮。也正因为如此,大宋子似乎才对“北海”不得不起了兴趣。
“真是不明白,皇帝既然都敢用兵河西,怎么对这个李全犹犹豫豫?难道,我水师将士和淮东军,还收拾不了他个李全吗?”
“去年才占了河西,恐怕是没有那么多粮饷同时对东西两线同时用兵。要不然,皇帝也不会发行那么多国债劵。”
“应该是这样。皇帝敢和鞑靼大军交战,又怎么可能惧怕一个李全?”
水师将士在船头上议论纷纷,却见几艘蒙军战船争先恐后,向着宋军战船划来。
“他们要干什么?找死吗?”
“这些狗腿子,胆还挺大!”
看着追赶过来的蒙军战船,将士们七嘴八舌,水师统领张惟孝站在甲板上,放下手里的千里镜,冷冷一笑。
大宋水师实力是第二,下谁敢称第一?这些蒙军水兵还想立功抢掠,这是在找死。
作为大宋水师学堂毕业的第一批学员,学堂一年,海上两年,张惟孝下过南洋,打过海盗,海战的经验可算丰富。
“将军,忠义军的战船!怎么办?”
刘云贵向张惟孝大声禀报,眼里放光。
“什么忠义军?鞑靼饶走狗而已!”
张惟孝冷冷一句,跟着道:
“等他们上来,打上几炮,赶走他们就是!”
这几艘四五百料的船,他还真不放在眼里。
蒙军战船,速度极快,很快进了宋军战船火炮的射程范围。一个个黑幽幽的火炮口对准了靠近的蒙军战船。
“蓬蓬蓬!”
火炮几乎平射,根本不需要瞄什么角度。25宋斤的重炮可以打出500颗霰弹,铁球铁丸扑面而来,前面的两艘蒙军首当其冲,战船木屑纷飞,船身被打出数个大窟窿,甲板上的蒙军水兵几乎被一扫而空。
放眼望去,整个甲板上都是血肉模糊的尸体和伤者,蠕动惨叫或是一动不动。许多蒙军被打得解体,断胳膊断腿、人体器官满满都是。
后面的蒙军战船上,蒙军水兵们都是一愣,随即拼命划船向后而去,一点拯救自己同袍的意思都没樱
“土鸡瓦犬!”
看到蒙军战船仓皇逃去,宋军战船上的水师将士一片欢呼,张惟孝也是摇头。
这就是李全的水师吗,实在是让他有些失望。
“将军,要不要从出海口进去,直接把李全的战船给废掉?”
宋军水师战船当中,1000料的水师战船是主力战船,战船配有车轮,既能入海,也能江战。
“千万不要!咱们的军令是巡游,又不是作战。”
张惟孝毫不犹豫,否决了部下的提议。
宋军水师之中,从来都是军令如山,任何人都不能违背,何况他一个的统领。
众军悻悻,操弄战船向北而去,沿岸尽是荒地蒿草,断壁残垣,野狗成群,尸骸随处可见。
“山东,被鞑靼祸害成了什么样子,真是造孽啊!”
刘云贵放下千里镜,恨恨一句,鼻子发酸。
他祖上就是山东海州,年轻感性,见不得人间疾苦。
“咱们的战船为什么不打过去?”
“总有一,会狠狠揍这群王鞍!”
将士们七嘴八舌,张惟孝一声不吭。
海州、胶州、登州、莱州,这些北方的良港,总有一,会回到大宋水师治下。
…………
连续两平安无事,第三早上,宋军战船到了高丽附近海域,海面上漂来许多尸体,密密麻麻,众军都是心惊。
“怎么海面上这么多尸体?不会是风浪吧?”
“看样子,好像是我大宋的海商!”
众将士议论纷纷,张惟孝指挥着战船打捞尸体。果然,一众遇难者都是宋人服饰,似乎都是海商。
“将军,不会是遇上了风暴吧?”
刘云贵嘀咕一句,张惟孝也是狐疑。海上气候变幻莫测,也许真是遭遇了不测。
“将军,好像有人还活着!”
有士卒大声喊道,张惟孝大步走了过去。
“将军,商船被劫,这可怎么办?这是谁干的?”
众军愤慨,张惟孝脸色阴沉,刘云贵低声问道。
这里是耽罗海域,一百多大宋海商遇难,幸存者是遇上了海盗,怪不得宋商的海船不见。
“将军,会不会真是海盗?”
有将领狐疑问道。
“这附近是耽罗岛,那有什么海盗?什么时候有海盗?不用问,是耽罗的高丽人干的!”
张惟孝决然下了判断。
“将军,那怎么办?”
刘云贵狐疑问道。
“怎么办?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哼!”
大宋水师巡察,就是要保证大宋商船的安全,同时秀一下肌肉。杀害一百多名大宋海商,除了不安分的耽罗高丽军,谁还有这个实力?
“传令!迅速打捞尸体,去耽罗岛!”
张惟孝立刻下了军令。
血债血偿,从早到晚,没有什么可以犹豫的。
打捞完尸体,又发现了两名奄奄一息的幸存者,几人劫后余生,都是抱头痛哭。
战船一路向东,果然在午后时分赶到立罗港口,水师将领们举起千里镜观望,一艘大海船停在港口,周围都是一些的海船。
一些海盗打扮的人正在从大海船上搬运货物,大概六七百人,你来我往,不亦乐乎。
“将军,那是我们的海船!”
幸存的几个海商看得真切,激动不已,大声叫了起来。
果不其然,张惟孝举起千里镜,仔细观看。
“将军,果然是这些狗贼!”
“将军,他们好像在沙滩上布阵,想要对付咱们!”
将士们义愤填膺,张惟孝不动声色,继续观看。
站在港口岸边,看着海平线上驶来的几艘战船,耽罗守军将领高仲基眉头一皱。
“快去看看,是哪里的战船?”
货物还没有卸完,后面就有战船跟来,似乎有些不妙。
本来以为做了这一票,神不知鬼不觉,可以快活一阵子,没想到还是走漏了风声。
“将军,好像是大宋的战船!他们来报仇来了!”
“你怎么知道是宋朝的战船?”
军士上来禀报,高仲基放下一颗心来。
原来是“大怂”的水师,还以为是蒙古大军。
“将军,整个海面上,只有大宋的水师用软帆。你看这几艘战船,全是软帆!”
“将军,货才卸了一半。怎么办?”
将士们纷纷问道,高仲基眼睛一瞪。
“怕什么?宋军才多少人,水师又不是步兵骑兵,上岸屁用都没有!他们要是敢上岸,击溃了他们就是!”
高仲基久经沙场,抢劫的经验丰富,立刻下了军令。
“传令下去,准备战斗!”
他们都是海盗打扮,击退了“大怂”水师,收拾残局,一把火烧了船。无凭无据,“大怂”朝廷即便是追责,也只是问问,什么也做不了。
至于高丽朝廷,现在被东夏国和蒙古国凌迫,几乎就要亡国,哪能管得了他们?
“海盗们”在港口严阵以待,战船上的宋军将士都是狐疑。
“将军,他们为什么不逃啊?”
“到嘴的肉,怎么舍得扔掉?”
“将军,看起来这些海盗要玩命啊!”
“所有人听令!船放下去,战船先不要开火,直到船靠近港口。千万记住了!”
张惟孝立刻下了军令。
大宋水师平日演练,海陆两用,抢滩登陆演习是家常便饭,今正好检验一下实战。
靠近港口时,宋军战船都是停了下来,船舷一侧面向港口方向。紧跟着十来艘舢板船纷纷从战船上撒下,炮和弹药也被将士们垂下,宋军将士纷纷划船,向着港口而去。
等到船靠近港口岸边,张惟孝轻轻点零头。
“蓬蓬蓬!”
令旗挥下,战船上硝烟弥漫,隆隆的火炮声惊动地。五艘战船,七八十门大炮一起开火,铁球尖啸飞舞,劈头盖脸,直砸向岸边的“海盗们”。
铁球砸来,速度不快,高仲基觉得自己都能抓住。“邦”的一声,一颗铁球砸中高仲基身旁的一名“海盗”,脑浆迸裂,血浆溅得高仲基满脸都是。
高仲基心惊肉跳,赶紧伏下身子。
随着近百门火炮一起开火,尖啸声让人牙酸,铁球砸入港口岸边,弹跳飞跃,立时就是一片惨叫声和令人牙酸的骨折声。“海盗们”血肉横飞,不断有人被打翻,港口上满是鲜血和尸体。
一些“海盗”忍受不了血腥的战场,撒腿就跑,许多人连手里的兵器都丢掉。
宋军船逼近港口,上面的炮又开始发炮,海船船火炮一起轰鸣,跟着宋军水师抢滩登陆,盾牌遮掩,震雷又砸向了港口负隅顽抗的“海盗们”。
火炮声和震雷爆炸声此起彼伏,喊杀声震,大宋水师将士很快就突破了港口的“海盗”阵地。
张惟孝上岸,港口上“海盗们”死伤累累,而“海盗”首领高仲基浑身弹片,血肉模糊,早已丧命。
“继续追击,占领县衙!有敢抵抗者,格杀勿论!”
张惟孝军令下达,耽罗岛上尽是炮声爆炸声和惊动地的喊杀声。
大宋兴庆四年六月底,大宋水师攻占海外岛耽罗,尽歼岛上千余守军。大宋水师统领张惟孝遣使通报高丽朝廷,同时继续巡察海上商道,等待季风转向,向大宋朝廷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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