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萌被送进观察室,里面有专门的护士照看,倒是用不到留守的人。
可张家强依旧不放心,和铁柱坐在长椅上,连眼睛都不敢合,只能是闲聊打发时间。
眼看到了半夜时分,铁柱打着哈欠道。
“强哥,你晓萌这孩子,是不是担不起福啊,她生在大黑家里,可又成了你干闺女,过去没有受不聊罪,现在这福气太大,她那命担不住了?”
如果是上一世,张家强绝对会对这种话嗤之以鼻,可他自己都重生了一次,对这些冥冥之中的东西总觉得有几分道理。
想到周晓萌接二连三地遭受劫难,虽每次都有惊无险,可也够吓饶,当即出了一身冷汗。
“有点这个苗头,柱子你有主意么?”
要是别人张家强不会问,可柱子曾经是同事,又一起下岗,可以算是最亲近的嫡系了。
铁柱低头思忖片刻道,“嗯啊,俺在老家的时候,听孩子最好是取个贱名,一是好养活,二是那些神鬼啊看不上他,要不你也给她取个贱名?”
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张家强点头道。
“嗯,你,给她取个啥名字好点?”
铁柱挠着大脑袋半晌,“俺村里孩都叫什么石头、狗剩、麻杆,我看随便挑一个呗!”
张家强出了一头冷汗,“你的都是男孩子,女孩有叫石头的嘛,来个软和点的!”
“软乎点的啊,好办,狗屎咋样!”
张家强差点踹死这货,一个粉雕玉琢的美女,被人叫狗屎,你咋想的啊,这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你们两个吵吵什么呢,这里是医院禁止大声喧哗!”
走廊尽头走来一个曼妙身影,仔细看竟然是给周晓萌做手术的那位女医生。
她换下了墨绿色手术服,身上白大褂被穿堂风吹得裹住了苗条身躯,一抹黑丝长袜在衣角忽隐忽现。
鸭蛋圆儿的脸颊上五官巧精致,微微蹙起的眉头带着薄薄的嗔怒。
张家强起身道,“不好意思哈,太困闲聊解闷呢,我们注意!”
女医生认出了他们是自己病号的家属,表情缓和了许多,走到近前道。
“孩子目前情况很稳定,其实你们没必要在这里熬夜,你是孩子的父亲吧?”
张家强笑道,“干爹,她亲爹还不知道情况呢!”
“干爹?”女医生仿佛对这个词来了兴趣,玉腿夹着衣摆侧身坐在了张家强旁边。
“这年代还有认干爹的,我头回听,不过你这干爹也够称职,估计亲爹也就这样了!”
交浅自然不能言深,张家强只是简单了和家人出来旅游,顺便带上了干女儿,不曾想在高速服务区出了事情,担心孩子有问题回去没法给人家交代。
女医生听完周晓萌受伤经过,气得脸色铁青,一巴掌拍在张家强胳膊上。
“我要是你,就一枪崩了那些人渣!”
这女医生还挺暴力的,手劲儿也不,张家强忍笑道。
“怪我当时心软了,您累了一还不去休息?”
“夜班呢,到两点才交班,咦你饿了啊!”
恰在此时铁柱肚子咕噜一声,被女医生听到了。
铁柱尴尬道,“有点,到现在没吃呢!”
张家强这才想起,中午到现在水米未粘牙,刚才精神过度紧张,到没感觉饿,这才觉得肚子里空的难受。
“柱子,你去外面看看,有没有卖部啥的,买点东西来吃!”
铁柱立刻起身,急匆匆向外跑而去,看来真是饿坏了。
张家强嘱咐一句,“多带点,大夫也没吃呢!”
女医生展颜一笑,“其实我想,我带了豆沙包,有多,你们要不要吃点!”
就铁柱那饭量,你带多少也不够他自己吃的,张家强笑道。
“我那兄弟,一顿吃头牛没问题,还是别糟蹋您那点粮食了!”
女医生一翻白眼珠,“吹吧你,哎,我叫刘云侠,你呢?”
“张家强,刘云霞,流云漫、霞光万道,好名字!”
女医生捂嘴笑道,“是侠客的侠,可不是云霞的霞!”
很少女生用‘侠’做名字,人如其名,怪不得这位女医生身上总带着一股子豪气。
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嘈杂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有人高声喊道。
“值班医生,快来抢救人!”
一队人抬着担架,从远处狂奔而来,叫喊声瞬间打破了夜晚的沉静。
刘云侠急忙起身,那些人已经跑到了近前。
“这边,急救室在这边!”她指向观察室的对面,紧跟着帮忙推开了门。
这队人大多穿着治安员的制服,里面还夹杂着几个便衣和医护人员,他们抬着担架一窝蜂似的冲进了急救室。
当担架经过张家强面前时,他好奇地看了一眼。
只见两个担架上躺的都是被烧得看不清模样的人,浑身焦炭似的,甚至连男女都无法分辨。
更奇怪的是他们身上都带着几个冒血的窟窿,虽临时被药棉堵住了,可是血液依然不停地向外渗出。
就听到带队的人焦急地对刘云侠道。
“大夫,这是博州那边从火灾里救出的幸存者,还受了严重枪伤,请您务必救活他们,这关系到案件能否破获......”
张家强跟进了急救室听明白了情况。
原来离此不远的博州发生一起重大火灾,消防部门从火灾里救出不少重伤幸存者,其中还有两个身受枪伤。
这些幸存者被分别送往不同的医院,这两个受枪赡,为了防止被人灭口,就送到了外市医院。
火灾加上枪伤,看来这是一起大案子。
正巧此时走廊里铁柱买到东西回来了,找不到张家强正大声叫喊。
张家强嘴里答应着,就要退出急救室。
好巧不巧的是,就在此刻担架上其中一个伤者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正看到张家强从面前走过,顿时激动地用比鬼叫还难听的声音嘶吼道。
“他,他身上有,有枪!”
带队的治安员,猛然回头,一把拉住张家强,“你等等!”
张家强停下脚步,淡然道,“那人胡话呢,你们抓紧救人要紧!”
治安员硬拉着他走到病床前,对伤者大声叫道,“你看清了,是不是认识他?”
伤者浑浊的眼珠瞪得溜圆,鲜血混着液体从眼角里流淌,她盯着张家强竭力嘶吼着。
“他,他,是他,就是他!”
她激动得浑身颤抖,所有皮肤在此刻崩裂,淡黄色体液混着血液流淌不止,旋即一阵剧烈痉挛,再也没了动静。
只是那双眼睛依然死死盯着张家强。
刘云侠上前一检查,摇头道,“没救了!”
治安员大喜过望,摸出一副手铐就往张家强腕子上扣下,“你跑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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