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国主夫妇没想到自己手下卫队如此不顶事,居然被轻易就收拾掉,一时间有些尬在原地。
杜世舟脸色不太好看的看向他们:
“国君,我们救你儿女,你不思感激也就罢了,居然还责怪起我们,是何道理?”
明显有些怂的老国主支支吾吾道:
“谁让你们乱给我儿女食用饼的?
我国之人,从来都只吃瓜果草木,不吃煎炒烹炸等物所做食物。
是......你们犯忌讳在先.....”
两个小孩儿听老国主这么说,接话道:
“可是,饼真的很好吃啊,比树芯好吃多了!”
听到儿女这么说,老国主变了脸色,抬起手就想给两个孩子一巴掌。
只是方抬起,就被罗远途一把抓住手腕。
“此等用树叶草木充饥之事,在我中原只有大灾之年,无可奈何时才会如此。
你国之人不受战祸影响,何必如此自残自虐?
自己如此也就罢了,何苦连累子女一起?”
老国主本就是一副疲惫相,挣不开罗远途的手,只是仍旧固执己见:
“不行,不吃熟食、烹饪之物乃是祖上就有的规矩,凡劳民国之人,务要遵守,不得违背。”
见对方如此固执,罗远途也有些无奈。
倒是夜明忽然拿出一张饼道:
“既然如此,不如让你也破了这个规矩。
说着,直接上前,将饼掰碎了,往老国主嘴里塞。”
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等食古不化之人,一些愚昧的坚持着实令人生厌。
罗远途见他行为,也是帮着按住老国主。
老国主扛不住两人来硬的,硬是被强喂着将一块碎饼吃下。
这位一开始明显一脸的抗拒,但被迫吃下一块儿之后,却是神色微微一变,似乎有些享受这滋味。
随即,意识到自己不该这样,赶忙又做出抗拒表情。
只是后续抗拒的表情明显有些假,被两人塞着将一张饼都是吃下。
吃完这饼,老国主有些意犹未尽的下意识舔舔嘴唇,再一抬头,发现周围所有人都看向自己,顿时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夜明则是笑嘻嘻问道:
“国君,这饼味道如何?”
“咳咳,熟食乃毒物,你们这是在害我!”
说是这么说,但其抗拒之意明显没有先前那般强烈。
显然,这是拉不下面子。
但夜明可不会惯着他,给他留面子什么的,直接道:
“既然你也已经违规,那不知按照你国祖训,这该当如何?”
“该......”
老国主面色变得相当难看起来,有些不敢说。
他不敢说,两个孩子却是敢说:
“该割舌头!”
没想到被自己两个孩子给“补刀”,老国主感觉颜面已经碎了一地。
要让他割舌头,那自是一万个不愿意的。
只是要让他就此低头,又实在拉不下脸来,只能立在原地,支支吾吾的。
杜世舟见此,还是决定给对方一个台阶下:
“我素闻劳民国也是尊我中原为宗主国?”
“对,我们一直对天朝上国尊崇有佳的。”
“既然如此,为何饮食之用却不尊宗主国?
莫非尔等是面服心不服?”
“啊?”
老国主先是一愣,再是反应过来,对方这是给自己台阶下,
“绝无此事,只是有祖训在,我等不好违背。”
“那你们是不打算再尊奉我中原之国吗?”
“不敢,不敢。”
老国主顺坡下驴,
“我们愿意尊奉中原之国,从,从此以后,允许国民食用熟食。”
见老国主如此说,夜明打趣道:
“那你们不管祖训了?”
“咳咳,祖训第一条就是尊奉中原宗主国,其余祖训,都要放在这一条之后。”
老国主略显尴尬的说着。
听到以后都可以吃熟食,两个孩子高兴地跳起来,拉着自己母亲,吵着以后天天都要吃饼。
让老国主低头之后,杜世舟再次提出通商互贸之事。
才吃了亏的老国主这次不敢拒绝,在约书上签字用印。
如此,双方互相通商之事,总算是完成。
这时,夜明忽然一笑道:
“既然决定此后互通有无,那国君总要拿出些诚意来。”
“诚意,不知上使想要什么诚意?”
被以理服人之后,老国主对几人的称呼也变为“上使”。
“很简单,比如说拿出一样独你国有,他国无有之物来,作为诚意。”
“啊?”
这确实难住了老国主,
“天朝上邦,无所不有,我国能有什么东西是上邦没有的?”
这话倒不是恭维,而是他真是如此想的。
夜明笑道:“这我不管,你们总得拿出些诚意来。”
老国主闻言,顿时有些为难起来,赶忙绞尽脑汁的想有什么东西合适。
只是想了许久,却不知何物能入中原上使之言。
这时,王后却是忽然拉着老国主的衣袖道:
“大王,你忘了,我们的确有一物是中原无有的。”
“你说什么?”
老国主一时有些懵。
王后解释道:“我国国小力弱,献不出有用珍宝,却也能拿出一点儿特色餐食敬献。”
听王后这么说,老国主也是反应过来。
随后,表示真有东西可以敬献。
说着,带着几人来到后院,却见后院有一片瓜地,有一种外形奇特的硕大橙色之瓜。
“几位上使,此物名为南瓜,是我国灾年之时的储备粮,一直未曾向外出示。
今番深感上邦王化之威,愿意献出此物,权做鄙国些许诚意。”
“南瓜?”
庄难见到这东西,很有兴趣的样子,上去摸了摸,又敲了敲:
“看起来不错,应当是样好吃食。”
杜世舟见此,询问这南瓜详细情况,诸如味道与种植方法等。
弄明白之后,让众“水手”带走几十个南瓜。
如此,劳民国之行算是圆满完成,一行在老国主的亲自礼送下离开。
回到船上之后,罗远途研究了一下此物,觉得不能像劳民国之人一般生吃此物,煮着吃应当不错,试着做了一锅南瓜汤。
事实证明,这是一个相当正确的决定,味道相当好。
夜明笑道:“此行才过三国,便有如此收获,在下倒是愈发期待接下来的行程。”
其他人闻言,也是笑着点头。
倒是船上的“水手”们则是期待着行程不要那么顺利,最好遇到些困难,能有他们派上用场的时候。
......
“前方乃是出了名的短寿之国,聂耳国。”
罗远途指着前方一片陆地,对旁边众人介绍着,
“此国之人,生具长寿福相,耳垂至腰。
然年过而立者,都是少数,更是从无能到知天命之寿者。
不但本国之人短寿,便是外来之人,若长居于此,亦会耳垂变长,而寿数变短。”
庄难闻言,有些稀奇道:
“耳垂长者,向来为长寿之兆,为何到了此国,却是反过来?”
“具体缘由为何,我亦不知,只是听过几种传闻。
有说是因此辈皆是前世长寿之人,死后转生此国,以今世之短寿,补前世之长寿。
也有说,是以今世之短寿,换来世之长寿者。
还有说是前世遭了孽,冥官罚其今世短寿。
更有甚者,有说是此地乃诅咒之地,凡在此存身者,皆不得长久......”
杜世舟问出关键问题:
“那外人在此,大概多久会受影响?”
“七日,七日之内不受影响,七日之后,耳垂变回逐渐变长。
也是因此,这聂耳国虽然人口不多,国力不强,却从无他国会来侵犯,国内倒是一片祥和,至今连一支军队都没有,只有维护治安的寻常衙役。”
“外人来此会短寿,那此国中之人离开会如何?”
“离开也没用,耳垂并不会变短,仍是短寿。”
罗远途继续说道,
“此国原本与中原签订有互贸约书,只是自上任国主去世后,双方商贸往来便大幅下降,到最近几年,更是没有多少,当是国内朝局有所变化。”
听到这话,有“水手”兴奋起来:
“莫非他们现在不打算再尊中原为宗主国了?”
说着,“水手”们有些激动的搓着手,都是有些期待。
“具体为何,在下亦不清楚,还需到后查询。”
为怕铁船吓到此国之人,众人在离岸一段距离,便乘小船到港。
方至岸边,便见此国之人果然与众不同。
别的不说,只见岸边来往之人个个都是两耳垂腰。
那些闲来无事之人,以双手捧着耳垂,悠哉的逛着。
有事忙碌之人,要么将耳垂盘在脖子上,要么有专门的衣兜,将耳垂装在里面。
见这些人长的夸张的耳垂,几人都是啧啧称奇。
庄难已经拿出纸笔,开始记录在此国之见闻。
一行上岸之后,此国之人有些好奇的看向他们。
由于此国的特殊性,一般很少会有外人来此。
对于这群突然造访的外人,大多比较好奇。
本地负责维护秩序的衙役也注意到他们。
见这群外来者都没有带兵刃,放松不少。
有一看起来三十左右之人上前问道:
“诸位来我聂耳国,有何贵干?”
杜世舟闻言,对此人客气回答道:
“我等自中原上邦.....”
话还没说完,却见眼前问话之人忽然身子一软,栽倒在地。
这可将杜世舟吓了一跳,见周围人看过来,连连摆手道:
“诸位,不要误会,我可什么都没做啊!”
周围聂耳国之人见那人突然到底,则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有人上前探一探其鼻息,没说什么,只是对衙役们做个手势。
衙役们见此,上前上此人抬走。
杜世舟见之,询问查探之人:
“他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死了而已。”
查验之人一脸淡然的说着,似乎是在说一件寻常事。
杜世舟可不想莫名吃官司,继续解释道:
“刚才大家都看到的,我可没碰他,更没有言语辱骂,这可和我没关系。”
查验者出言安慰道:
“不关几位客人的事,他是寿数到了,自然死去。”
“寿数到了,这么突然的吗?”
杜世舟颇为惊讶的问道。
查验者点点头:
“在客人看来或许突兀,但在我国,这是很寻常的,不必在意。
对了,几位客人来此,还没有向导吧,我倒是可以为你们做向导。
放心,我收费很合理,不会乱开价。”
没想到此国之人情况如此特殊,杜世舟愣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
“那就有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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