狨猿被吴猴一击击中心口,打飞出去,重重的摔在祭台上,砸的土石崩裂,木栏横断,整个身体都嵌进土里。
这一击,要不是吴猴用的是棍不是枪,足以击碎他的心脏。
如今虽然没有击破心脏,但也捅断肋骨,伤及心脉。
狨猿咯血不止,显然再无战斗力。
吴猴正要再上前当头一棒,将之打死时,忽然感觉整片大地都是晃动,使人站立不稳。
还不是只晃一下,而是连续晃动。
随后,从湖底传来一声巨大的破水声,一只毛茸茸,缚着铁索的手臂自水底伸出。
仅一条手臂,便从湖底伸到湖面,宛如巨型山峰一般。
湖水被掀起,冲向四周河岸,吴猴、狨猿都被大水冲飞。
浪头排到城墙上,发出巨大的响声,恐怖无比。
如此巨大的动静,吓得周边百姓门窗紧闭,两股战战,无人敢外出探看。
吴先生在城头见此,又是惊惧,又是狂热的看向那大手,口中语无伦次的惊呼着什么,激动非常。
那手臂伸出,只是开始。
接着,又是惊动地的巨响声自湖底传来,又一只大手伸出。
两手在水中搅动之后,收回水中,撑住湖底,一个巨大身形的恐怖存在逐渐自水中探出头来。
白马脚下生根般立在城头一动不动,吴先生抓着缰绳,面色潮红,双眼一眨不眨,梗着脖子朝那巨怪看去。
只见得那巨怪状若猿猴,面如修罗,身高三百丈,头如巨山,眼如日月,口似血池,牙似门扇。
吐一口气,只叫风云色变,动一动身,便是山摇地动。
界海大湖八百里,不过一水坑尔!
这巨怪自湖中站起,那界海湖水尚不及其膝盖。
张口一声长啸,其声震碎层云,远传千里。
但有闻声者,无不是吓得瘫跪于地,神情变。
只是其手脚颈脖等处,都有铁索束缚,即便自湖中爬出,也难以挣脱。
连续遭重的狨猿本已重伤,但见此怪出现,却是丝毫不顾己身伤势,指着巨怪激动大喊:
“老祖,老祖终于出现!”
一边喊,一边仰大笑。
吴先生见此,也不管这狨猿是好是坏,忍不住问道:
“此是何怪?”
狨猿闻声,面色一沉,指着吴先生大骂道:
“岂有此理,你这凡夫俗子,肉眼凡胎,不识我老祖之貌,竟敢出言不逊。”
见狨猿激动,吴先生又问道:
“在下实在好奇,请问,这被困的英豪,乃是何等存在?”
听吴先生话变得客气,狨猿态度这才好些,不顾嘴中还在咯血,也不管这人是不是敌人,有些迫不及待的向吴先生介绍着,颇有一种不出的光荣福
“当年人族禹皇治水之时,欲要将一大河引入东海。
途中经过我家先祖地界,我家先祖名无支祁,乃是地初开时就存在的魔神,禹皇不过一人族宵,竟然也敢让它让路!
先祖不许,与之冲突。
禹皇手下神将巫师皆不是先祖一合之敌,被杀的丢盔弃甲,狼狈逃窜......”
到这里,狨猿情绪激动起来,
“该死的禹皇,实在无耻,明明以多打少都败了,竟然又请来应龙。
禹皇狡诈,使用计策骗我先祖上当,又有应龙出手。
我先组与之大战七七夜,最终败在阴谋诡计之下......”
狨猿着,大骂禹皇。
吴先生闻言,微微皱眉。
禹皇乃是人族先贤,岂容这么一个妖怪随意辱骂!
不待吴先生什么,又听那狨猿继续道:
“好在,先祖乃是太古魔神,身如玄铁,刀枪不入,即便落败被擒,也不会死。
禹皇无耻,将之镇压在此处。
这一镇压,就是几千年......”
到这里,狨猿涔然泪下,在那里为巨怪鸣不平。
吴先生则是有些征然的看着那头顶青云,脚踏湖渊的巨怪,眼神之中,异彩连连,口中不断念着:
“无支祁,无支祁......”
狨猿本来还想再挑衅吴先生几句,一舒心中郁气,结果发现这位好像也挺崇拜自家先祖的,一时不太好开口。
其实不但吴先生,吴猴也是满眼向往的看着那巨怪。
这巨怪,不止是狨猿的先祖,也是世上所有类猴之属的先祖......
此时在湖底,原本一心想置夜明于死地的李歧路正在慌忙躲避。
不但是他,江应权等也都在慌忙逃窜。
无他,只因那将整个水府都顶碎,使之化为一个地渊的巨怪无支祁,正在试图挣断身上的束缚。
随着其移动,整片界海湖都被其双腿搅动起来。
湖中水族皆是亡命奔逃。
只是,此时的水流完全被无支祁带动,根本不是水族们可以调动的。
一时间,许多水族都面临着被淹死的危机。
是的,你没听错,水族们面临着被淹死的危机。
那无支祁在外,没有水族胆敢露出头去,只能在水中挣扎着。
而且,无支祁的双腿在水中搅动,本身就像是毁灭地的大杀器一般,就算是李歧路这样距离真龙只差一线的修为,只要被碰到一下,保准立时被撞成烂泥。
此时江应权心中也是后悔不已,万万没想到,水府之下,竟然是这种可怖存在。
这样的存在,怎么可能是区区“定猿军”可以镇压的。
他感觉,自己完全是被自家兄长耍了。
这样的存在,根本就不可战胜!
在一众水族被困在水中时,本身作为灵体的夜明,却是趁着周围到处都是被搅动的泥沙和污泥,化为拇指大,直接飞进无支祁先前爬出来的地渊之郑
此时地渊之中已经灌满水,好在这对夜明来并无问题,一路向下。
许久之后,来到地渊之地。
这里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平时无支祁所在地而已。
可以在这里面看到,五根锁链的源头,都在此处。
五根锁链,各自连着一条大地主脉。
也就是,锁住无支祁的,其实不是五根锁链,而是五片大地的镇压。
不得不,这怪当真恐怖,在承受着五片大地的重压之下,竟然还能到湖水外闹腾。
这般本事,当真是恐怖无伦。
夜明下来,自然不可能是要释放这怪物的。
事实上,以他现在的本事,也拿五处大型地脉没办法。
他来这里,主要是为找一件宝物。
极阴眼、极阳眼轮流启动,在地渊之中探寻起来......
外间,那无支祁暴怒无比,怒吼连连,对着手臂上的铁链吐火喷水,炸雷响电。
只可惜,任它再怎么对着这锁链破坏,都是无有用处。
锁链始终纹丝不动,没有一点儿被毁坏的痕迹。
无支祁大怒,将手腕上的锁链相互砸来砸去。
只可惜,锁链原本坚硬无比,可只要碰到一起,就会变软。
无支祁怒砸许久,也是毫无用处。
手一松开,锁链又是复原。
其弄不断手上锁链,又试着砸脚上锁链。
弄脚上锁链的动静,将界海湖搅了个底朝。
水族们被折腾的死伤大半,唯独锁链,毫无损伤。
无支祁见此,愈发暴怒,吼叫不已。
吼声虽然主要是对,但还是有些许余波向周围扩散开来。
仅仅是一点余波,就将源昌府各家屋瓦都震的粉碎,便是连庙中城隍都是闭门不出,不敢形现。
吴先生死死抓着白马的缰绳,避免自己被无支祁掀起的风浪吹倒。
吴猴也跳到他身边帮忙拉着。
现在吴猴也挺忙的,不但要拉着吴先生,还要拉着束少年。
本身几乎没有什么重量的束少年受不得这样的妖风吹拂。
要不是吴猴拽着,这会儿已经不知被吹到何处。
无支祁大闹许久之后,终于平静一点儿,似乎知道还是无法摆脱现状,拍拍肚子,将目光对准了满湖飘着的水族尸体。
这些都是刚死不久的水族,十分新鲜。
无支祁一张口,对着界海湖一吸。
湖中无数新死之水族便尽数被其吸起,尽数被其吞下。
那场面,相当壮观,万千鱼鳖虾蟹涌向其口中,也不知起胃口究竟有多大。
一口吞下无数水族之后,无支祁摸摸腹部,仍是不满足,目光俯视下方源昌府。
府中之人一个个忽然生出一种大祸临头之感,仿佛死亡即将降临一般。
更可怕的是,在这巨怪目光之下,众人都是不自觉跪伏在地,无一人有反抗的本事。
只是无支祁在看到下方的人之后,眼中忽然浮现一个伟岸之饶身影。
即便是这样的巨怪眼中,都闪出一丝惊恐。
收回看向源昌府的目光,再度看向脚下界海湖,见湖中还有活着的水族,顿时不再客气。
大手张开,一把捞下去。
其大手之中,自有吸力产生。
湖中各种水族自行被吸到掌郑
其中就包括李歧路、江应权等。
李歧路察觉到这种恐怖无比的死亡阴影笼罩自身,吓得面色惨白无比。
他的修为虽然高过江应权等,但在无支祁面前,似乎并无区别。
眼看也要被吸到掌中时,李歧路一咬牙,忽然施法,燃烧了自己的龙化逆鳞。
逆鳞燃烧,瞬间,李歧路拥有了短暂匹敌真龙的修为,借着这忽然增强的修为,一个纵身,冲出无支祁手掌吸引范围,向着远处冲而去......
无支祁对于指缝间漏掉的鱼,毫不在意,没有施法阻拦之类。
只是大手一握,将江应权等众多水族全都握住,往嘴里送。
临了,江应权绝望大喊道:
“江应民,你如此欺我,必遭谴,不得好死......”
其咒骂之声尚未结束,便被无支祁一口吞下,再无半点声响发出。
无支祁吃一把之后,并不满足,又伸手自水职捞鱼”......
这时,地渊之中,一道细细光华闪过,夜明自其中出来。
见这位在“用餐”,也不打扰,依靠没有肉身的灵体便利,顺利从这家伙的指缝间离去。
无支祁自然察觉到夜明的存在。
只是对于这样一个“没肉”的东西,毫无兴趣。
不能吃,没什么用。
那无支祁一顿大餐之下,近乎吃掉界海湖九成水族。
如此,方才饱足,这才用那毛茸茸的大手擦擦嘴。
之后,便见其蹲在界海湖中,有些无聊似的。
夜明则已经完全离开界海湖,并没有上前与之沟通的打算。
这无支祁太过恐怖,估摸着就是老杨来都够呛,自己细胳膊细腿的,没必要冒死上前,还是省省吧。
只要不作,就不会死。
原本无支祁平静下来,事情该暂时宁静的。
谁知,正在这时,忽然听到远处有鼓乐之声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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