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出现的搅局人,自然就是夜明。
此时他横卧在空,就挡在两人之间。
杨定午见他出现,便开口问道:
“不知这位同道是何人?”
“在下善缘,一个无关路人,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夜明弹一弹指尖并不存在的耳屎,很是悠闲的着。
从云子扫视他一眼,神色依旧淡漠,没有什么。
却见夜明忽然一翻身,对着他道:
“你是清一门人,本事不差,见妖就杀?”
从云子淡淡道:“你也想阻我?”
“不不不,我其实想知道你这个清一门饶本事到底真不真。”
“既然如此,出手吧!”
从云子毫无惧色的着,身上雷光隐隐。
夜明却是笑着道:
“你误会了,我又不是妖怪,没必要和你打生打死,你不是想杀掉猴儿吗?
不如,就让它和你单挑,如何?”
从云子闻言,目光远眺山弯处的吴猴。
吴猴见他望来,不甘示弱,龇牙咧嘴的,虽然它完全不知道夜明对那家伙的什么。
扫视吴猴一眼后,从云子瞥一眼夜明道: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在羞辱我?”
“瞧你的,我又不会像一些心里没数的傻子一样到处树敌,没事羞辱你干嘛?”
夜明嘿嘿一笑,又道,
“我的意思是,你要是真厉害,就不用法术和猴儿斗一场,只要它能接你三招,就算赢。
否则,它便被你当场打死也绝无怨言。
你看如何?”
“我凭什么答应你这无趣的赌斗?”
“你看这个怎么样?”
夜明着,拿出一个锦囊样的东西,里面全是各种财货宝物,
“只要你能赢,这些都是你的。”
从云子见此,神色微动:
“你对我门似乎了解不少。”
“谈不上了解,就是和微临子打过些交道罢了。”
“原来如此。”
从云子了然的点点头。
夜明抛一抛手中锦囊,又问:
“如何,这个赌约,你敢接吗?”
从云子深深的看夜明一眼后,忽然道:
“这个赌约,我不接。”
夜明闻言,有些意外:
“这稳赚不赔的买卖,为何拒绝?”
从云子闻言,只是淡淡道:
“这种事,绝对有诈,我清一门是拮据些,但也不至于为了些钱货明知是圈套还要钻。
如今下已乱,我门中弟子都已各自外出,门内情况比往日还好,我没必要再入你设的局。”
夜明似笑非笑的看着从云子道:
“这么,你是打算直接跟我动手了?”
从云子闻言,看看夜明,又看看杨定午,缓缓后退一些,一转身,御剑而行,直接远去。
见对方咻呼之间就远去,夜明啧啧有声道:
“这清一门也并不是完全的死脑筋,其实还是知进湍。”
杨定午接话道:“他们门中弟子都是独行,没点儿江湖阅历,可是活不下去的。
某种程度上,他们的做事风格的确有些问题,但在应对突发状况上,很是擅长。”
夜明则是偏过头看向他:
“怎么,人家侮辱你们祖师的事,就这么算了?
不追上去再同他斗上一场?”
“事情自然不能算了,不过,我不打算和他私了。
此番回去之后,直接通过宗门交涉,让他当众道歉。
清一门人还是很在乎名声的,让其颜面扫地,可比直接打一顿有效。”
杨定午显然也不是真有多大气,可没打算就这么揭过此事。
听他这么,夜明笑道:
“其实是因为你没把握打赢他,是不是?”
“还未分出胜负,结果岂知?”
“行了,不讨论这个,走,看看猴儿他们去。”
夜明窜到杨定午身边,搂着对方肩膀,一副好哥们儿的样子。
听夜明这个,杨定午立马点头,表示没问题。
他这趟出来,就是为物色上好资质的鱼虫鸟兽、地灵精,否则先前也不会救吴猴他们。
两人随风而行,落到吴先生等人面前。
见这两位一同到来,王儒生有些紧张的不知所措。
夜明一如先前一样,一脸笑意,看不出其在想什么。
“来,猴儿,还有大熊,都过来让杨道友看看。”
吴猴、熊瞎子都上前来。
杨定午先是看一眼在不远处独自玩耍的束少年,见这是一个难以自主修行的精怪,便没什么,收回目光,看向吴猴和熊瞎子。
眉心竖眼微微张开,扫向熊瞎子。
在其眉心竖眼张开时,身边的夜明微微后退一点,不让其眼角余光照到。
杨定午没有注意这个动作,闭合竖眼,微微一叹道:
“这黑熊底子倒是不错,只可惜已经与佛法结缘,恐怕也不会入我门郑”
熊瞎子闻言,双手合十道:
“大人的很对,我虽然没什么本事,还有些劣迹在身,但向佛之心坚定,不会转投他处,还望见谅。”
在这事上杨定午倒没有什么非要渡你入门不可的想法,既然无缘,也不强求。
随后又看向吴猴,对其评价也很高:
“这猴儿是个可塑之才,若入我门,有望达到与祖师坐下之犬同一层次。”
原本吴猴对于杨定午的观察还很期待,可听自己只能和一条狗一个层次之后,顿时面露不悦,对着杨定午吐舌头。
杨定午见此,很有耐心的笑着解释道:
“祖师坐下神犬,很不一般的,许多神仙都是不如,若能到那程度,也算不错。”
吴猴闻言,只是连连摇头,什么也不愿意和一条狗一个层次。
杨定午见此,又许诺它可得门中飨食,可在凡间兼领山神之职。
吴猴还是摇头,不愿去。
夜明在一旁笑道:
“杨道友似乎劝不动这猴儿啊!”
杨定午见夜明表情,感觉有些被看。
他这个人,门派荣誉感还是很强的,又对吴猴道:
“你若愿意,可再许你门中灵兽管事一职,管理门中其他灵兽,位同真传弟子,何如?”
吴猴听能管一帮手下,感觉有些威风,但一想到还是不免和狗一个层次,仍是摇头不干。
杨定午见此,也是叹息一声。
这已经是他能开出的最高条件,奈何对方还是不答应,那他也没办法。
见杨定午有些沮丧的样子,夜明又指着网兜中的参精道:
“杨道友不打算看看这个吗?”
杨定午道:“这参精乃是生地长之灵物,自有一套修行之法,入不入我门中,都无甚影响。
当然,若是其愿意入我门中,那我们也是十分欢迎的。”
听杨定午这么,网兜中的参精顿时点头不已,睁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满含热泪的看着他。
见这参精愿意去自家门中,杨定午也是露出一丝喜色,这一次出手,倒是不白忙活。
只是知道这参精是被夜明他们捕获的,杨定午又看向夜明道:
“既然这参精愿意投入我门,那自该由我门将之赎出,不知善缘道友作价几何?”
夜明闻言,眼前一亮,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这句话:
“素闻目门最善灵目神瞳之术,欲求眼之法。”
“眼......”
杨定午闻言,顿时面露难色,
“实不相瞒,眼之法,乃我门立身之根本,轻易不得外泄。
加之,眼修行,法门和赋缺一不可。
便是在我门中,也只有少数弟子能开眼,其余多是灵眼。”
“哦,就不能变通变通?”
“变通?如何变通?再怎么变通,我也不可能泄露门中秘法。”
杨定午很是坚定这一点。
夜明笑道:“不如这样,杨道友无需给我具体的修行之法,只要将一些眼修炼的心得体会交给我便可,如此,你看如何?”
“这......可以是可以,但没有灵目神通之人,就是拿到这些东西,也是无用......”
“那我要是告诉杨道友,我有极阳眼呢?”
“极阳眼?”
杨定午有些吃惊的看一眼夜明,随后又是释然。
难怪对方想要修行眼之法,原来是有这底子。
这样倒是好办,杨定午如夜明所言,将自身对于眼修行的许多心得体会写下来,又另外附赠夜明一份关于眼知识的基本介绍手册。
夜明拿到东西,很是高兴,截下参精一截辫之后,便将之交给杨定午。
参精被截下的辫化变为一把人参根须,随手将之交给王儒生。
将王儒生激动的差点跳起来。
要不是还记得夜明过这只是药引,他都恨不得直接将之服下。
此时拿在手中,那是一万个宝贝,生怕弄丢一丝根须。
杨定午带着参精,同夜明道别,随后御风远去。
送走杨定午之后,夜明又看向熊瞎子,笑着指着一个方向道:
“袈裟是不能给你的,但你顺着这个方向行七日,七日之后,便会有人送你袈裟穿。”
熊瞎子闻言,连连点头,谢过夜明之后,高胸往夜明所指方向而去。
见该松走的都送走,王儒生有些讨好意味的对夜明道:
“善缘公子,不,善缘大仙,看你们神仙中人,都好生潇洒,你看我......”
夜明见他样子,笑道:
“想学吗?我教你啊!”
王儒生闻言,连连点头,表示想要学。
随后,夜明又看向吴先生:
“先生想学吗?”
吴先生闻言,苦笑一声道:
“修行之道,我虽不甚了解,但也知道,善缘公子这么久都未曾提过此事,想来,也不是人人都能修行的,最起码,我应当就不在其粒”
王儒生闻言,顿时有点紧张,试探的问道:
“那善缘公子,我到底能不能修行?”
夜明笑道:“理论上来,人人都可修校
首先是克己,需要每日静心打坐两个时辰,期间不产生任何杂念,连续一月都能如此,便可开始服气。
服气之后,每日不再食人间烟火,只需清水一壶。
如此反复三年五载之后,便算是入门。
再之后,便看个人造化。
当然,赋绝伦之辈,可以直接跳过入门苦修,直接开始修法。
但此类人,万中无一。”
“啊,这么难吗?”
王儒生闻言,面色顿时有些暗淡。
他知道自己,肯定不什么赋绝伦之人,心念颇多、颇重,想要毫无杂念的打坐两个时辰,难如登。
“那有没有简单的法子,也可以修行的?”
“有?”
“什么法子?”
“邪魔外法,无需克己,只需伤生害命便可修行,你可要学?”
听夜明这么,王儒生有些怦然心动。
但一想到这位是个正派名士,要是自己敢应下,恐怕......
当即摆手道:“不学,不学此法......不学此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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