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先生、王儒生见夜明又好端赌出现,这才明白这位刚才没被击中,都是欣喜。
吴猴则是有些不满的看着又变成个子的自己,捡起地上的筷子甩两下,感觉很没劲儿。
“善缘公子,你快看看王兄,他情况似乎不太好。”
吴先生有些忧心的看着王儒生。
王儒生的脸色发白,手脚冰冷无力,全身酸软,状态很不好。
他自己也是后怕不已,此时明白夜明异于常人,立即开口道:
“还望善缘公子出手相助,事后定有重谢。”
夜明看他一眼,笑道:
“不妨事,不过是被吸走一些元气,折损几年寿数而已,死不了。”
“啊,折损寿数?折损多少?”
王儒生有些惊恐的问道。
“不多,七年而已,算下来不亏,你可实实在在亲到那女鬼,区区几年寿数,值。”
夜明笑着道。
王儒生闻言,面色顿时如苦瓜一般,亲一下,七年寿数......
感觉心在滴血的王儒生,悔恨不已,又向夜明拱手道:
“在下别无所求,但求善缘公子能施妙法,帮我补上这七年寿数。
只要能补全寿数,善缘公子让在下做什么都行!”
见王儒生神情,夜明嘿嘿一笑:
“要想补上寿数,倒也可行,只需用‘熬阳补药’之法便可。”
王儒生闻言,连忙追问道:
“何谓‘熬阳补药’之法?”
“便是将大补之药放入锅中熬煮,将人置于锅上笼屉中蒸上六个时辰,如此,可补损耗寿数。”
听夜明这么,王儒生又赶忙问:
“那需要何等大补之药?以我家资,可能凑齐?”
“其他的倒是好,只有一桩,需得新鲜的儿心肝七颗,否则药不见效。”
“啊!儿心肝......七颗......”
王儒生有些怔愣,犹豫不定。
作为有家世有背景的公子哥,他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吃过苦。
因读过不少书,自诩是个读书人,平日里一向颇有傲骨。
对那些贩夫走卒之间的蝇营狗苟之事颇为不屑,始终认为自己高人一等。
同样,也认为自己是个心怀大义,践行儒生“仁”道的君子。
可现在听需要儿心肝为自己补寿数时,他的心猛地抽动起来。
这一瞬间,他感觉,这样做,似乎也没什么。
有一种想要将所谓圣人之道抛之脑后的冲动。
往前半步,右手微微前伸,就要答应下来。
“我......”
话刚出口,却见夜明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猛然惊醒。
他不是愚笨之人,相反,他很聪明。
见夜明表情,又想起这位应是大德高人。
而取儿心肝之法,明显是邪魔外道所为,对方不可能真这么做。
那么,对方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试探!
意识到这一点后,王儒生额上顿时落下豆大的汗珠,神色僵硬的看着夜明,半晌不出话来。
一旁吴先生旁观者清,夜明开口儿心肝时,他就明白,这位是在试探。
只是看此时王儒生反应,吴先生不由暗叹一声。
这位,行差踏错了啊!
王儒生在原地僵立许久,只是冷汗不断,半不出一句话来。
夜明则是笑道:
“怎么,你还要站多久?”
听对方话,王儒生面色僵硬的缓缓收回手,垂头丧气的一叹,有些失魂落魄的转身,就要离去。
却听身后夜明又问道:
“王兄是要去哪儿?”
王儒生道:“从不曾想到,我竟是如此恶毒之人,此去回家中闭门思过,再不复出。”
“哦,那不知王兄都做了什么恶事?”
“我心思歹毒,罪孽深重......”
“歹毒?王兄具体害死了何人?”
“我......”
王儒生想答,发现答不上来,他并没有害死过什么人。
“王兄既然未曾害过别人,如何自己歹毒?”
“我,我心思狠毒。”
“心思?那王兄可曾付诸行动?”
“未曾......”
“既然如此,那王兄如何算得恶人?”
王儒生闻言,也是一愣,看向夜明,疑惑道:
“善缘公子是,君子论迹不论心?”
夜明微笑点头,又道:
“王兄认为轲圣所,人之初,性本善之言何如?”
王儒生略一思索道:
“轲圣所言,乃是至理名言,自然是正确的。”
“哦,那王兄又如何看待况圣所,人之初,性本恶?”
“这......”
王儒生一愣,由于轲圣的“性善论”一直以来都是官府主导推行的思想,大家对况圣的“性恶论”讨论也就不多。
他虽然知道,但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此时忽然惊觉,自己如今的情况,似乎更适用于“性恶论”。
再看夜明笑容,王儒生忽有所悟,弯腰拱手道:
“原来如此,如此来,在下暂时还不算恶人。”
夜明笑道:“确是如此。”
王儒生闻言,又问道:
“只是,从这两日之事来看,在下心智并不坚定,所思所想,也不够高尚,不比之圣贤,就是比吴兄都差之远矣,又该如何自处?”
夜明又笑道:“若人人都能如圣贤一般想法,那世上也就没有圣贤之,常人做不到也是正常,王兄不必因此困扰。
要如何自处,倒也简单,只不过一字而已。”
“敢问善缘公子,是何字?”
“避。”
“避?善缘公子是,逃避?”
“不错。”
“这如何使得?纵使刻意回避,心中之恶,仍是存在。”
“存在便存在,所谓善恶,本就存于人心之中,只看如何对待而已。”
听夜明这么,王儒生若有所思。
想了许久之后,对夜明道:
“实在的,善缘公子所,我没想明白。
但不管明不明白,日后都会刻意回避类似之事,不使心中之恶,行于实际。”
夜明闻言笑道:
“如此,王兄便算是懂了。”
王儒生闻言,也不管自己到底懂没懂,对着夜明一礼。
随后,又问道:
“另外,这补充寿数之事,在下还想再听听善缘公子的法。”
夜明笑道:“我方才所,就是正法,只是无需儿心肝,只需取参精一截头发即可。”
“参精?”
王儒生闻言一愣,
“善缘公子的,可是那种修炼成精的山参?
俗称人参娃娃之物?”
夜明笑道:“正是此物。”
“这可不好找,要是寻常山参,以我家境,寻之不难,可是这成精的东西......”
王儒生面露难色。
夜明笑道:“不必为难,这虎妖所居山中,便有参精,我等只需进山一趟,就可寻得。”
王儒生闻言,眼前一亮,立即道:
“好,我们这便出发!”
夜明指着夜空道:
“色尚早,先休息一阵,到亮再进山不迟。”
王儒生闻言,虽然有些心急,但也的确感觉疲惫。
尤其是他到现在还是很虚弱无力的,方才不过是心急之语,此时也觉得休息一下的好。
吴先生闻言,为防意外,决定与王儒生同住一宿。
见这两人都进屋,吴猴也不管束少年的玩耍邀请,跑到夜明面前,拉着他的裤腿,眼中满是期待的看着他。
夜明一笑,伸手抚其顶,缓缓道:
“看你也是个有缘法的,便送你一桩缘法。”
着,轻轻一点吴猴额头。
随后,吴猴眨眨眼,疑惑的摸摸头,感觉没有任何变化。
夜明又在其头上敲一下道:
“修行之法,切忌心浮气躁、急功近利,等你何时能定心猿、栓意马,何时方可见我传之法。”
吴猴不太懂,只是摸摸被打的有些疼的头。
束少年又到它跟前拉拉猴尾巴,要吴猴陪他玩儿。
吴猴不再思考夜明所,转身随束少年玩儿去。
对此,夜明只是一笑,没有多什么。
光大亮,房间里突然传出吴先生惊讶的语气:
“王兄,你,你的头发!”
“我,我的头发怎么了?”
王儒生神色依旧疲惫的爬起,顶着黑眼圈,听吴先生所,便看向自己的头发。
这一见,王儒生也是大惊失色。
原来,一夜之间,王儒生的头发已然全部变白。
可不是那种染出来的白,而是老年人一般,有些苍白,一看就是元气亏损过度导致的。
王儒生见此,可是吓得不轻,连忙跑去找夜明求救。
夜明只是这是正常反应,补回寿数之后,便会恢复。
王儒生闻言,强打精神,就要进山。
吴先生还是比较认可这个朋友的,自然要一起去看看。
只是出院子的时候,却发现那巨大的虎妖尸首已然不见,也不知去哪儿了。
这可是妖怪尸首,应该很有价值的,不见倒是有些可惜。
夜明自然不会告诉他们虎妖尸首的下落,只是笑呵呵的带他们进山。
这里的住处本就是虎妖惯常用来骗饶地方,离其所居住的山很近,没多久便入山郑
只是山中几乎没有什么道路,全靠蹚路。
吴猴在山中,颇有些如鱼得水的感觉,嗷嗷叫的在枝头荡来跳去,好不快活。
夜明走在这种地方,似乎和平地也没有区别。
但是吴先生和王儒生可就没那么好走,尤其是王儒生,本就虚弱,现在又要钻山,好几次差点直接累得倒地。
但这位求生的意志倒是坚定,应是强撑着一路前校
这山不,进山半晌,除了见到一些野物,并未发现什么参精之类。
别参精,就是寻常山参也不见一根。
王儒生见此,不免心焦,再询问夜明。
夜明则是笑道:“参精乃是活物,那虎妖在这山中多年,都未曾抓住,王兄还想一来就遇到吗?”
听夜明这么,王儒生更急:
“既然这么难抓,那就我们几个能不能行?
要不我去找我姑父,请他派一支府兵来帮忙?”
“参精可不会站着让人抓,要是簇人太多,其可能会直接放弃这里,去往别处。”
“啊,那可如何是好?”
“莫急,那参精会在每晚子时到山中最高处,吸收月华,那时便是将之抓住的最好时机。”
“原来如此,那我们这就上山顶去?”
“不急,今晚雨,月亮不出,参精自然也不会去山顶。”
“那......”
“再,抓参精,可不是空手就能办到。
走,我们先去做点准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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