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呜……”
时值午夜,夜风拂动树海,发出阵阵鬼哭。
和纪年之前见过的鬼类不同,这义士亡魂虽鬼气森森,气质却不邪异。
只见它头顶斗笠、身穿罗袄,手持哨棒往那一站,气场足有三四楼那么高。
倒显得无常、绿僵护身的纪年更像是一个十恶不赦的邪魔外道。
就这样对峙了半分钟,义士亡魂漆黑的瞳孔中倏地闪过一抹绿光。
下一刻,拱卫在它身旁的黑虎便咆哮着猛冲而出,远看过去就像一座黑山塌陷,硕大滚石自天边压盖而来。
绿僵却是以一种不符合魁梧身形的速度急速闪过,两脚微微发力,纵跳上天,在尸气和动能的加持下,重踏鬼虎的脊椎位置。
只听“轰隆”一声,鬼虎整个身躯瞬间下陷,连带着身下地面都散出了蜘蛛网一样的裂痕。
绿僵得势不饶人,一击得手,便以鬼虎背部为跳床,反复跃起、下落,似在宣泄从【寒潭溺鬼】手里吃瘪的负面情绪。
而就在它蹂躏鬼虎之际,义士亡魂却是自一侧杀出,巨力之下,手中哨棒几乎抡成半个椭圆,直奔纪年的头颅打来。
见此一幕,纪年还没觉得如何,隐于暗中、默默保护的苏文却是腾地一下直起身子,下意识就要出手相救。
岂料就在下一刻,护卫在纪年身边的白无常便以一种无比鬼魅的速度拦在棍首的必经之路上。
空着的手臂一竖,恰是与攻势相撞,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
只听“噼啪”两声炸响,棍子自中间裂开,速度不减地朝反方向的草丛弹去。
行伍出身的苏文倒是反应不慢,刹那间便以精神力包裹手臂,挡住来袭的“小飞棍”。
岂料一股阴凉诡异、又夹杂着些许香火气息的能量却在这时顺着半截棍身,直透过他的手臂和脸皮,击打在他的智齿上。
只一瞬间,那强烈的酸爽便顺着神经,直冲上了他的大脑。
“嘶!!!哈啊……”
下一刻,苏文便倒吸一口凉气,瞳孔骤然放大,甚至疼出了颤音。
“沃日……”
剧烈疼痛之下,他忍不住仰头望天,两行老泪顺着面颊骨缓缓滑落,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这时,他再转头看向纪年的方向,却正对上一双灵光闪烁、颇具神威的含笑眼眸。
苏文下意识后退几步,却见白无常正半蹲在草丛外,笑眯眯地看着他。
“蓝色品质就能看透我的伪装,还能在我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破了我的防,这卡灵到底是什么情况?”
苏文捂着半边脸,眼里写满惊艳。
这时,刚刚封装好义士亡魂和黑色大猫的纪年也听到了草丛里的动静,赶忙朝这边走来:
“苏老师,晚上好啊。”
见苏文弓身站在草丛里,纪年哪里不知道对方是来保护自己的,便轻笑着说道。
“卡牌设计得不错。”
苏文分出一缕精神力,顺着指尖消去脸部肿痛,而后又补充一句:“真的很不错。”
“还行吧。”
纪年谦虚道:“在家里苦熬了一个夏天硬磨出来的,想故事想得掉头发,现在看,效果倒是还行。”
听到这话,苏文心里顿时涌出一抹愧疚。
轻叹一口气后,他又忍不住拍了拍纪年的肩膀。
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头脑却变得有些混沌。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彻底想不起自己要说些什么的他,最终只憋出一句“早点休息,我去别的同学那儿看看”,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里。
望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纪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大对劲。
可见对方身形灵动,也不像是有问题的样子,便将这份疑虑暂时压在心底,怀揣着两张新得的蓝色素材回了家。
躺在别墅沙发上,他心里想:
“之前打造七爷时,我选用了【房梁鬼】、【烂肠衙役】、【白缦杆】、【幽魂镣铐】这四张蓝色素材。”
“【寒潭溺鬼】和【义士亡魂】刚好对应前两者,也就是说,我还要再购置两件与八爷相衬的物品类素材,才算稳妥。”
“明天找老苏问问吧。”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接连两场硬仗下来,可是把他的精神力消耗了個三四成,这会儿倒是有些困了。
于是,在将两张素材仔细收好后,他就上楼睡觉了。
而不同于他的轻描淡写。
这一晚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注定是不眠之夜。
就在他美美进入梦乡之际,其他学生们正被恶鬼蹂躏。
其实,有暗鸦的看护,他们根本不存在任何安全问题。
可苏文却因为“肉山诡事件”有了些心理阴影,总担心他们出现意外。
于是一改往日“甩手掌柜”的做派,四处奔走、多次救援,堪称制卡师里的消防员。
可是累得够呛。
就这样一直忙活到第二天早上。
疲惫不堪的他远望着天边初升的太阳,不由长舒了一口气,随即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子良啊,起了吧?”
“起了起了。”电话那头的人飞快回答,说到最后,却连打了两个喷嚏。
“大侄子,我记得你体格挺好啊,这怎么还病了呢?”苏文忍不住问道。
“苏叔这话外行了不是,卡师哪有生病的啊。俗话说得好‘一响二骂三感冒’,我看这分明是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比如拿我前不久那事当反面教材、吓唬学生什么的……”
说到最后,白子良轻笑一声,语气莫名道:“苏叔,你觉得呢?”
“哈哈,哪能啊。”苏文有些心虚地一笑:“大侄子你可是桃源年轻一代的偶像,一时失误而已,谁要敢背后说你,看叔不把他腿给打断!”
“呵呵,我看就你这老家伙说得最多。”
白子良心里鄙夷,不过想到对方可能有正事要提,也就没有继续纠结这个话题:“苏叔有什么指示?”
“害,大侄子言重了,指示可谈不上。”苏文嘿嘿一笑道:“叔就是想麻烦你点事。”
“您说,我听着呢。”
察觉到对方说话的语气有些不对劲,白子良拿着电话的手瞬间一顿,不详预感随之生出。
“失策了,不应该接这个电话的。”
白子良一拍脑袋,忍不住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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