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寻拱手道:“这么晚打扰丞相,实属不该,事发突然,万不得已,还望丞相恕罪。”
很明显,第二千寻是翻墙进来的,否则应该会有通报才是,夏永康点了点头:“看来你的功夫又精进不少啊,呵呵,什么事,说吧。”
第二千寻将进入洛阳之后的事情说了一遍,可夏永康却皱起了眉头:“秦煜轩另有公干,一早便离开了洛阳,他应该会安排人去接,除了靖安司的人,就没有其他人了?”
“并未见到……”第二千寻摇了摇头:“那人穿的是户部的衣服,江宁目前并没有和户部的谁有过来往,这也是我不解的地方。”
“当街行凶家伙,是团伙作案,不惜用人命来打压江宁,看来是无论如何也要问罪了。”夏永康分析道:“看来还不知道他是我的人,若是知道,多少还会给我几分薄面的吧,呵呵……”
对于江宁,今日他还是颇有几分期待的,从情报上来看,江宁这一路所展现出来的实力,远非之前在杭州见到的那些,无论是用兵之道还是对于计谋的掌握,都让他惊喜,甚至可以说是震惊的。
但听了第二千寻的汇报,除了震惊,也对当今朝堂的形势有了新的看法。
无论此番是不是江宁进京,就算是个普通人,已经到了草菅人命的地步,更何况这里还是洛阳,若是换做其他地方,可能更甚。
“走吧,我们去刑部一趟。”夏永康道:“去把我们的司礼大人接回来。”
要知道,江宁此番前来不仅仅是因为靖安司,更多的是要为夏永康办事,朝中局势动荡,储君之争愈演愈烈,单靠几个谋士,是不行的,夏永康也是深知这一点。
江宁想法独特,特别是对于战局之上,观点也好,方向也罢,是朝中这些人都无可取代的,既然要战,就要做好最充分的准备,而江宁却是这块儿拼图之上最后,也是最为关键的一块儿,有些事情,他要听听江宁的意见。
第二千寻见夏永康穿上了常服,急忙道:“丞相派个人去传达即可,免得公子在里面遭了大刑,公子不想丞相难做,落人口实,授人以柄,便跟着去了。”
言下之意,此事若是有想亲自出马,怕是会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
夏永康微微一愣,却是笑笑:“呵呵,没想到跟在我身后的小姑娘,现在也长大了,知道为别人着想了。”
要知道,第二千寻在靖安司五年,没有违抗过一次命令,今天却是第一次,而且说出了理由,这种成长,夏永康感到很欣慰,但同时隐隐也有些不安。
“丞相三思……如今情况还不明朗,千寻是怕……”
夏永康想了想,对着门口喊道:“言之有理,刘福,来……”
门应声而开,一个中年男子走进来,有些驼背,头上发丝黑白相间,面容之上的皱纹也显示出其苍老了不少。
第二千寻见到刘福,急忙拱手:“刘叔……”
刘福呵呵一笑,拍了拍第二千寻:“他们说你到了,我想着你就在这儿,呵呵,长到了不少。”
“江宁被扣押在了刑部,不知道是谁动的手脚,你与千寻去一趟,看看怎么回事,我这接风酒,今儿怕是喝不成了,明天吧,风评楼找一处,让他知道什么叫山外有山,免得说我吃了他的臭豆腐,说我小气。”夏永康呵呵笑道。
刘福拱了拱手:“相爷放心,老奴这就去。”
二人行了礼,便退出了书房,骑马朝着刑部大堂而去。
“刘叔,这么晚了,倒是麻烦您亲自走一趟……”第二千寻有些意外道。
刘福作为始终跟在夏永康身边的管家,十年前便在洛阳人尽皆知,自第二千寻被夏永康收留,刘福便是管家,也可以说她大部分时间便是跟在刘福身后的,因而对于刘福的苍老,有着明显的感觉。
刘福却摇头笑了笑:“呵呵,我这一把老骨头了,不知道还能替相爷分担多少,现在管的事情也不多,江宁也是性情中人,我很喜欢,他被陷害,无论相爷说不说,我也会去看看的,倒是你,着急把火的,倒是不像你了。”
第二千寻一愣,刘福不说,她却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变化,急忙道:“可能也是一时间乱了分寸了……”
刘福也道:“乱了分寸不要紧,可不能忘了,你是相爷的人,我们都是为相爷办事。”
这既是事实,又是敲打,第二千寻冰雪聪明,如何听不出刘福话里的含义?
第二千寻心中一禀,却是有些别扭,她其实并没有多想过什么,只是刘福这么一说,反倒是让她心中有了其他的想法。
就像刘福对丞相说的那样,老奴老奴,即便是这般年纪,跟在丞相身后几十年,还是老奴,还是奴才,丞相认为只是理所当然,刘福也认为这是理所当然。
但江宁从未这么认为,这也是为何江宁会让大家喊他公子而不是大人。
自杭州她与江宁的一次见面,江宁说出的那番话,到后来江宁的所作所为,从未将她当做一个下人,或者说是奴才来看,千寻忽然想起了右相的话,心情忽的更加复杂。
但现在也来不及多想,当务之急是要救出江宁再做打算。
而此刻的关胜,也成功的见到了狄青。
如今的狄青,为武德营副将,但武德营目前掌管这洛水以北特别是皇城的防卫,因此这个位置并不是谁都能做的,狄青目前负责的正是皇城外东城区域。
若是自东城进入皇城面圣,那自然要经过狄青管辖得地盘,一个多月以来,狄青也基本上熟悉了洛阳,但也感觉与洛阳越来越远了。
“洛阳水深,没想到已经到了深不见底的地步,阎王好见,小鬼儿难缠啊……”这是狄青在听完关胜的话之后,说出的第一句话。
狄青很诧异,江宁究竟有多大的本事,竟然能够让关胜反水,这也意味着江宁在来到洛阳之前,便已经将梁山基本上摧毁,否则是不会北上的,而押送方腊回京受审之中出现的变故,也不会在宋江身上重演,用最简单的手段解决最复杂的问题,往往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狄将军,您看……”关胜说话极为客气,现在他还没有官职,甚至连右相都还没有见到,顶头上司却被抓了起来,这种情况之下,江宁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刑部我不熟,但我也要去,免得他们动了私刑。”狄青道:“今儿休息的兄弟,换衣服,跟我走……”
武德营外,狄青在常服之上挂上佩刀,身后二十人,皆是如此。
“兄弟们,跟我去要人,这是我自己的事儿,你们愿意来的,就来,不愿意的,就留下……”狄青大喝一声,翻身上马,带着人,出了武德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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