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堂堂太守出来迎客,整个杭州,恐怕也只有江宁了。
“额……童大人……您还是去里面坐吧……”江宁当然不会让他在门口帮忙,怎么着也得去厅里坐着啊。
谁料到童有志拉着江宁低声道:“里面是公主殿下啊……我来的匆忙,没有备礼,干坐着也不是个事儿啊,我刚刚到任,杭州还不是很熟,若是再问个一二三,我答不上来,上达天听可如何是好?江老弟,就帮帮哥哥这一回……”说着,竟双手合十,拜托拜托。
江宁心领神会,原来是屋子里的两位镇住了场子。
“谭将军到……”远处,谭禛步行而来,笑呵呵的与周围的人打着招呼,身后也是一列十人,分做两列,手捧托盘,上盖红绸。
“谭将军?上将军谭禛?那个围剿方腊的谭禛?”
“就是他,当时高俅高大人在城门,我远远地见过……”
“这江宁听说也在金陵待过一段时间,说不定是那时候认识的……”
“就算认识,这江宁一个被赶出王家的赘婿,如和能让太守大人来了,上将军也来?”
不光是他们意外,就连身为当事人的江宁,也极为意外,谭禛他是见过的,只不过当时他还在宁不悔的队伍里,谭禛在他身后追杀,现在却拿了贺礼前来,不过他也的确给他下了请帖……
“呦,谭兄来了?快,里面坐……”童有志呵呵一笑,硬拉着谭禛往里面走,送到门口便出来了。
“上将军谭禛谭大人,玉镯一对儿、荔枝十斤……”
门口的仆人大声唱喏着,像是在炫耀什么一般。
却见那隔壁酒楼之中一阵骚动,不一会儿便有几人走出来,手中赫然是拿了请帖的。
“刘参军刘贺到,徽州砚一方、狼毫笔十支……”
“黄执事黄道吉,翡翠扳指两枚,黄金弥勒佛一座……”
随着谭禛骂骂咧咧的从厅内走出来,恶狠狠地与童有志斗了一番嘴,方才开始招呼,江宁却是极不自在,一个是太守,一个是上将军,院子里更是坐了大大小小的官员几十人,饶是他准备充分,否则定是要闹个大笑话。
“小姐小姐,你知道谁来了?”月牙跑进洞房,在王若烟耳边侧耳道。
王若烟自己掀开盖头,震惊道:“当真?这……也着实有些……离谱了吧……”
月牙叹口气,装作愁眉不展道:“知道姑爷有官职在身,但让太守和上将军在门口迎客,整个杭州,不整个浙南府,恐怕也只有姑爷了……”
另一边,终于能够送柳思思出嫁的平儿如今也是喜极而泣。
“哭个什么,好不容易嫁了出去,也不替我高兴?”柳思思在红盖头里听着平儿抹泪,却是劝起了平儿。
平儿站在柳思思跟前,感慨道:“是替小姐高兴,如今小姐有了着落,平儿哪能不高兴?苏姑娘在外面忙着,平儿想着陪陪小姐,以后再见小姐,可就不似这般寻常了。”
“这话说得,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妹妹,向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谁还敢拦着你不成?”柳思思拉着平儿的手。
“哎,小姐你是不知道,外面太守大人和上将军都在门口帮着姑爷迎客,你说,姑爷到底得有多厉害?”平儿道:“又如何能是一般人?这江府日后定是戒备森严,我这小小的民女,如何能进得来?”
平儿这般说,柳思思心中也是极为震惊,两位毕竟是杭州最高的官员,放在京城一大堆,但是方言杭州,正三品的官员仅有他们两位,但想到毕驸马和秀贞公主都到了,他们在门口,也不足为奇了。
旋即安慰道:“傻平儿,日后你家的若是欺负你了,就来姐姐这儿,再说了,你还有个店呢?你来,谁也不敢拦着你,谁拦着你,我就把他赶走……”
“还是小姐对我好……”平儿擦了擦眼泪:“平儿不哭了,小姐有了归宿,平儿高兴还来不及呢……”
屋外的徐宁与苏芸儿却成了最为忙碌的人,徐宁虽然也当过官儿,但官职却很低,无法与院中的人相提并论,忙前忙后,但却也心中高兴。
在苏芸儿口中,终于是听到了第一句夸江宁好的话:“八抬大轿嘛,还算他江宁算个人……”
“夏强军,夏将军到……木桶……十桶……”
这句话喊出来,实在是太劲爆了,夏强军是谁?杭州本地的都知道,那是夏永康的二公子,现在虽然不知道官居何位,但夏永康复起,官居右相,肩上扛着的,可是整个大夏朝。
连他都来贺寿了?
夏强军穿着便服,指挥这人将这十个木桶搬到了库房之中,再与童有志和谭禛打招呼,二人自是不敢怠慢,亲自送到屋里,夏强军与驸马府本就相熟,又是几年不见,与秀贞公主唠起家常来。
他二人如何敢?但被夏强军拉着坐下了,一问才知道,夏强军如今已经是从四品的副将,此次回来,专程是奉了右相之命,取一些东西,顺便祝贺江宁大婚,明日便要开拔边疆。
说道边疆的局势,夏强军也不敢多言,怕是自己的言论会带来什么负面影响,顾左右而言其他,可越是如此,众人越是感觉边疆局势不妙。
“今日江宁兄弟大婚,好好喝一回,再回来便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夏强军哈哈笑道,旋即又对谭禛和童有志道:“二位大人,我这兄弟,就拜托二位了,若是有事,还要多多帮衬一些啊……”
童有志笑道:“那是自然,江兄弟与驸马爷乃是忘年之交,与二公子更是好兄弟,便是自己人了,放心就是。”
谭禛也道:“江宁文武双全,若真是有用的到我们的地方,那自是义不容辞啊,将军放心,我也是行伍出身,护这江宅周全,还是能办到的,上次之事,也句不会发生了。”
众人相视一笑,前院儿内几十桌已经逐渐坐满了,正午时分,开席喝酒,便成了唯一的大事。
陆羽彤掀开帘子,看着热闹非凡的江宅,久久不能释怀。
“公主,时间不早了……”羽林卫上前,拱手道:“再晚,怕是要误事了……”
“走吧……”陆羽彤放下帘子,双目之中落下两行热泪。
若是她也在院中,那该多好啊,可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羽林卫点了点头,马车开动,不起眼的从江宅门前经过,他们一定要护送长平公主安全抵达京城,而这次的行动,也是右相亲自布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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