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德距离金陵只有五百余里,走陆路不过七八日的路程,算好了日子,宁不悔已经差人在城外十里亭等候,一旦接到消息,她便带人前去迎接,能让她亲自去接的,除了方腊的独女,她这三年唯一的好友方金芝,这世间怕是没有第二个了。
“呵呵,这江宁,人称袖里乾坤,初到金陵,先是创了这金陵第一锅,而后与金陵八才子斗诗,虽说是那卢有光挑的事儿,但江宁却是丝毫不惧,不仅对出了朱曦的绝对,更是写下一首《卜算子君住长江头》的好词,啧啧……”
“听闻当日还有昔日金陵第一美女白依依,对江宁更是一见倾心,可谁料到最后却是香消玉殒,十八乐坊今犹在,不见依依绝色颜啊……”
茶楼之中不少文人骚客却是谈笑风生,谈论着金陵沦陷之前的一些趣事,金陵已然是恢复了正常,永乐刚刚建朝,对于社会舆论和军政的管理还是极为严格的,金陵之外不说,毕竟这里是永乐朝的都城,若是这里都反了天,吕轻侯还如何与方腊谈论治国之道?
故而三月五日建朝,当日散朝之后便颁布了不少律令,对军队的管理,民间的约束都进行了一定的规范,虽然大体上还是沿用了大夏的律令,但不少地方还是进行了改进,比如连坐之法,从十户减少到了三户,对于奸淫等判罚更重,对于女性的保护方面的确是有不少的进步,允许女子从政、从商、从士,甚至还进行奖励。
如今的金陵,虽说不上百废待兴,但入城时候的烧杀抢掠,也让金陵伤了元气,要想以金陵为大本营,那么这里就要尽快的恢复正常运作,文人要逐渐为朝廷所用,商业也要为他们开辟新的路径。
茶楼之中自也是坐着不少永乐朝的人马,但听到之前的轶事,也都较为感兴趣,喝口酒听一听但也无妨,只要不涉及永乐朝即可,可以说还是比较宽泛的,这也与上层的授意有很大的关系。
“君住长江头?”一名女子皱了皱眉,问身边的丫鬟道:“这是一首什么词?”
那丫鬟摇了摇头:“小姐,我一直跟着你,还没你知道的多,你到来问我了。”
女子叹了口气:“我之前就曾听闻这江宁乃是江南第一才子,没想到到了金陵,又听到此人,若是有幸,定要见上一见。”
这是却听得丫鬟开口问道:“喂,你既然知道这么多,那江宁可还在金陵?”
“自然不在,江宁欺世盗名之辈,当日便跑出城去了,若是在金陵,还能有他的活路?”厅中一人呵呵一笑道。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南宫家的大公子,南宫耀文,同一桌的不是卢云天又是何人?
这二人在金陵谁人不识,谁然不晓?说话之人接闭上了嘴巴,更有几人心虚,急急忙忙离开了茶楼。
女子心中却略感诧异,正赶上小二上茶,拉着小二坐下了,拿出些碎银子道:“这人是谁?为何一说话,大家连大气都不敢出?”
小二左右看了看,见与南宫耀文还隔着五六个作为,旋即弯着腰,一把抓过碎银子道:“小姐是来省亲的还是路过的?这都不知道?”
“省亲如何,路过又如何?”女子轻声问道。
那小二一笑:“这路过嘛,自是听听就好,权当个乐儿,不过江南现在不太平,能回去就回去,往前走,指不定哪天就回不去了,这金陵现在还好一些,放在前几日,想出去的出不去,想进来的进不来。”
“要是省亲呢?”
“呵呵,省亲嘛,还是要知道这二人的,首座的那位公子爷,是南宫家的大公子,南宫家乃是金陵第一大家族,前几日其他世家跑的跑,抄家的抄家,唯独这南宫家,雷打不动,南宫婉还被圣公招进宫里了,听说就要封妃了,啧啧啧……你说谁会去得罪他?”
小二说完,一溜烟儿的跑了,生怕被旁人听见了嚼舌头。
女子听到这里,却是气不打一处来,银牙紧咬,将手中的茶盏扔到桌上怒道:“简直欺人太甚……”
店中众人朝她看来,自然也引起了南宫耀文的注意。
“出门带着丫鬟,你可知道这是谁家的小姐?端是漂亮。”南宫耀文春风得意,在金陵城中,还有什么可怕的?
卢云天摇了摇头:“大家名门能有不认识你我的?估计是外来的,你看,椅子上还放着包裹。”
南宫耀文微微点了点头,抬了抬手,身后的家丁走上前,弯腰听他叮嘱了几句。
二人开怀一笑,起身便走,而那四个家丁却坐在了座位置上继续喝茶。
女子喝完茶,带着丫鬟朝着大路而去,忽的却被身后几人赶上,将其堵到了墙边。
“呵呵,二位小姐,我家少爷请二位小姐吃饭,还请二位小姐赏脸。”
女子眉头一皱:“你家少爷是谁?他要我去我就去?”
“呵呵,小皮娘好大的口气,我家少爷说出来吓破你的狗胆。”
丫鬟上前一步,挡在了女子身前:“你可知我家小姐是谁?”
“是谁?呵呵,说出来,吓死我……”几个家丁哈哈大笑起来。
丫鬟眉头紧锁,怒斥道:“我家小姐是圣公的女儿,永乐朝的公主。”
“你是永乐朝的公主,那老子就是永乐朝的王爷,小皮娘,信口雌黄,公子看上你,是你的福分,他娘的,敢说个不字,把你玩儿了卖到秦淮河去,他娘的。”那家丁上来便是一巴掌,将丫鬟掀翻在地。
而下一刻直接架着两人便朝着胡同中走去,路人看着,却是敢怒不敢言,被家丁瞪了一眼,吓得急忙走开,摩尼教的士兵看到这一幕,却是司空见惯,再者都已经知道南宫婉是永乐朝圣女,已经入宫侍奉圣公,这南宫家的家丁,与他们摩尼教一般无二,甚至比他们还要猖狂。
二人呼喊着却无人应答,被直接扛着入了胡同之中,边走那家丁还捏了两把屁股,一个个心花怒放。
“小娘子,呵呵,在乱世行走,没个男人怎么能行呢?”南宫耀文搓了搓手,看着被绑回来的女子笑道。
四个人扛着丫鬟朝着另一间房去了。
此处颇为偏僻,隔壁更是一家铁匠铺,每日里锤锤打打,声音大的很,在这里选一处别苑,环境虽然一般,但却极为安全。
女子啐了南宫耀文一口,双手双却被绑住,动弹不得坐在椅子上。
“呵呵,我就喜欢性子烈的……快让哥哥好好疼疼你,以后跟了我,这房子就是你的了……”
“砰……”隔壁忽然传来了一声花瓶碎裂的声音,旋即又被打铁的声音掩盖了过去。
“他娘的,谁找死?”南宫耀文已经解开了女子的上衣扣子,扭头咒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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