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这边朝廷在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之后,派出了二十五万大军,一路从京城出发,一路从宁山府出发,前往楚州,这一路上虽说是风平浪静,但大军开拔,所到之处也并非一片太平,等到了楚州之地,却已然是另外一番光景。
而就在朝廷派军出发的同时,圣公也从城外第一次到了金陵。
这一天是神武九年的三月初七,距离南宫家寿宴整整过了十七天,金陵城在这十七天的时间里,已经全部落入到了摩尼教的手中,而传入金陵的消息,却都是摩尼教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消息,整个金陵为之振奋。
宁不悔离开之后,一夜未归,江宁在与看守和来了一次的赵星交谈之后,也大概猜测出了大概。
吕轻侯和邓元觉在来金陵的路上,竟然遭到了偷袭,偷袭之人虽然是些游泳散兵,但却让吕轻侯吃了些苦头,二人刚一到金陵,便火速召集了在金陵的各个头目,下令对金陵进行整顿,要在三日之后圣公到来做准备,而浙南、浙北两府也正在进攻之中,多则半月,少则十日,便会攻克,到时候两府十二州在加上金陵所在的江州,怕是江南三州十八府都要尽归与摩尼教之下了。
如若是这般,那摩尼教的势力也着实太大了,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便拿下了三州之地,换做平常,也是不可小觑的存在。
陆羽彤在江宁的房里点上了蜡烛,二人最近一段时间都会在一起吃饭,这后院之中六人看着他们两个,倒也不怕他们跑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陆羽彤听了江宁所言,缓缓放下了筷子。
这些日子她并没有向往常一样吃喝用度依旧是最高规格,毕竟现在是俘虏,就是与宁不悔关系再好,也不可能享受之前的待遇,能够顿顿有肉,便是极为难得的了,而陆羽彤也在半个月的时间里消瘦了不少。
当她听了江宁的判断之后,将信将疑,因为她的消息来源也只有江宁了,宁不悔轻易是不会与她说外面的信息的,而她对于整个摩尼教的“重要性”,她也是心知肚明的。
江宁摇了摇头:“我也不确定,但是总体来看,情况并不好,朝廷早晚发兵,等到鱼死网破的那一天,你就会被推到前面做挡箭牌,到时候朝廷就会很被动,其他人可以不管,但不会坐实你不管。”
“所以对于朝廷来说,我是个累赘咯?”陆羽彤嘟了嘟嘴,扣着指甲,却也颇为无奈,她心知肚明,但也无可奈何,毕竟现在身在敌营,若非是与宁不悔相熟,怕是现在也是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了。
江宁也微微叹了口气,看着灯光中惹人爱怜的陆羽彤道:“也不尽然,至少因为你,朝廷会谨慎不少,与民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无论什么时候征战,民众方才是最苦的,外族入侵,攻城略地也好,内部叛乱,推翻重建也罢,都是踩在民众的血肉之上的,无论再如何争斗,总要有粮食吧,种粮的也只能是民众了,朝廷有可能会因为你选择最小的伤亡来平定此番叛乱,但要快,若是慢了,也不好说了……”江宁忽的犹豫了片刻。
陆羽彤不解道:“为何?”
江宁苦笑一声:“因为……方腊要来了……”
“方腊?就是他们的圣公?”陆羽彤猛地握了握拳头。
江宁点了点头:“不错,就是他,他来,可不是视察的,从浙北而来,或许有更重要的事情……”
历史上,却并不是在金陵,这一点江宁是心知肚明的,但此时此刻往金陵来,还能有什么事情?一旦发生,那么朝廷对待摩尼教的态度便不是简简单单的平乱了,而是对待一个政权的态度。
江宁欲言又止,陆羽彤也不再说话,二人便这般坐着,一直到了深夜,陆羽彤在沉默中回屋,靠在墙上,心乱如麻。江宁也是颇为无奈,而他也从陆羽彤口中得知了宁不悔的身世,虽然不知道宁不悔身为宁山将军府的人,会出现在铸剑山庄,并成为摩尼教的中坚力量,按照时间来算,心在就能够做到庄主的位置,除了武艺高强,定然还有其他的原因,比如师徒、家族,就像程锦云,便是师傅留下的山寨,否则也不足以服众。
宁不悔带着赵星到了府前,此地原本是太守府,太守弃城而逃之后,这里便作为了临时最高权力机构运转起来,如今又将周围十余所房屋纳入其中,修缮一翻,在太守府的正中央,于原来的两层之上盖起了一座占地五亩左右的传统宫殿来。
进了府中,沿着白砖径直朝里走去,穿过了两道阁亭,拾阶而上,三十六阶而入大殿,这大殿高足有十丈,在金陵城中算得上是较高的,站在三十六阶之上,一排排房屋尽收眼底,整个太守府的三个方位除了遮挡之外,都能看得个七七八八。
已经临近天黑,府中和殿内已经起了灯,宁不悔看着宫殿,比宁山将军府还要气派不少,虽比洛阳的皇宫差得多,但在整个大夏朝,也难有超过眼前这所宫殿的了。
“宁庄主到了?呵呵,军师与元帅已经到了,正等庄主呢。”门口一个偏将朝着宁不悔笑着行礼,伸手将宁不悔与赵星引进去。
宁不悔拱了拱手:“不敢,都已经到了么?”
“差不多都到了,刘将军也在路上了……”正说话间,却见一个约莫二十五六岁的男子,脱下了身上的铠甲,一身红衣,身后一人拿了佩剑,径直走了过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刘将军可算是到了……”那人说着,便上前两步去迎接。
宁不悔回头望了一眼,来人正是刘赟,那刘赟却是没有搭理来迎他之人,径直走到了宁不悔身前:“宁庄主也到了,看来我来的也不算晚。”
“不晚不晚,时间刚刚好。”那人复合道。
宁不悔看这谄媚之相,倒也觉得正常,在宁山,这样的人比比皆是,洛阳更甚,对刘赟道:“刘将军所到之处,战无不胜,连克三州,此番回金陵,圣公定有褒奖。”
却见刘赟朝着空中拱手道:“圣公恩泽浩荡,能够攻克三州,全凭军师出谋划策,圣公运筹帷幄,我不过是执行命令罢了,何功之有?”
宁不悔笑道:“刘将军过谦了,谁人不知刘将军挥下三万铁骑堪比十万精兵,功便是功,过就是过,圣公明察秋毫,刘将军快请进吧……”
说着,竟将路让了出来,这一幕却是让赵星都为之差异,论位置,却是宁不悔的位置更高一些,要知道宁不悔这庄主的位置,可是与元帅平起平坐的,如今给这小小的将军让位置,而他也欣然接受,走到了宁不悔之前。
饶是一时风头无两,也不该如此目中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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