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中还有几顶轿子。马兮彤只想知道哪顶轿子里是魏天佑,可惜天色渐暗,轿子又看上去差不多,难以分辨。她扭头看看张子铨,示意想现在就救人。张子铨却说等到敌人过夜时再行动。
于是他们偷偷跟着这支队伍,又走了一程,前面出现一个村庄。官军队伍直奔村中而去,看来是要在这里过夜了。马兮彤等人一商量,入夜后仍由她和张子铨先去村中打探。
天色很快变黑。她跟着张大哥摸进山村。这里没有城墙和围栏。两人随意在村中潜行,很快就找到官军聚集的一处大院。只见院中就停着那几顶轿子,官军里三层外三层围着。
救人是第一要务,因此两人急于知道被抓的二十多个山客关在哪里,可是这处院落怎么看也不像关着人。于是两人继续打探,就在旁边不远处的另一个小院中,发现有十几个官军守着一座小房子。
两人正在疑惑,小房子中忽然传出一连串叫骂。两个官军立即打开房门冲了进去,接着便是抽打声和许多人的惨叫声。
张子铨让马兮彤等着,自己飞身跃向屋后。很快,他回来说,丘老大就关在里面。两人又在村中其他地方探看了一番,没有发现任何官军,便溜出了村子,和梨花等人商量如何行动。
到了后半夜,他们十个人全部出动,悄悄进村,来到关着丘老大和山客的小院。此时院中静悄悄的,看守的兵丁一半在睡觉,另一半也多数在打盹。
张子铨二话不说,腾身飞入院中,出手点倒还清醒的小头目和两个兵丁,然后轻轻打开院门。马兮彤等人一拥而入,悄无声息地制住了其余官军,接着打开屋门,丘老大等二十来人便重获自由。
丘老大出来后,见到地上被制住的官军,立即捡起一把扔在地上的刀要杀这些人。张子铨急忙止住他。
“其余官军都在旁边大院里,惊动他们就不容易全身而退了。”
丘老大眼睛一睁。“我可没说要逃。”
“那你想做什么?”张子铨惊道。
“当然是找他们报仇,他们杀了我那么多弟兄!”
丘老大不由分说,命手下捡起官军的刀剑,带着他们直扑旁边的大院。张子铨拦也拦不住。
马兮彤却兴奋地说:“张大哥,他们想杀就杀,我也想杀几个官军呢!”
说完,她便跟了上去。梨花,高理和黄福紧跟其后,张子铨只好同去。丘老大带着手下摸到聚集着百多名官军的大院旁。仍是张子铨飞身上墙。
这里的官军也大多昏昏欲睡。只有十几个围着那几顶轿子的兵丁还算清醒。张子铨悄悄来到一处小门,制住了一个看守的官军,然后把门从里面打开。
丘老大和山客一拥而入,举刀杀向院中的官军。那些睡梦中的官军连兵刃也来不及拿就被杀死,清醒的草草抵抗了一阵,也四散而逃。
丘老大的人掀开那几顶官军重重保护的轿子,便是一通猛砍。谁知他们马上停住手,激动地喊起来。马兮彤听不懂,梨花和黄福却兴奋地冲了过去。
“银子!是银子!”
马兮彤连忙过去,借着火光一看,只见每顶轿子中有一只木箱,箱中塞满了大大小小的银块,至少有一百多斤,一
定是从银丁板那里来的,打算偷偷运回泉州。
众人高兴不已。马兮彤忽然想起,轿子里没人,那魏天佑这狗官上哪里去了?
她喊着要众人去抓魏天佑,可丘老大和他的手下只顾分银子。她只好自己在院中搜索,很快在一间屋子里发现一套官服。魏天佑一定是乘乱逃走了。马兮彤气得直跺脚。
出得房来,丘老大和他的人已经分好了银子。张子铨劝他们赶快走。丘老大把用轿帘包好的一大包银子塞给他。
“张道长,这是你的。”
张子铨不肯要。马兮彤赶过来说:“把银子给我吧。”
丘老大笑着把银子交给她。梨花,高理,黄福和邓传也各自分得一大包银子。随后,丘老大带着他的手下兴高采烈地离开了院子。众人一起来到村口。张子铨与他们道别,并叮嘱丘老大。
“你回去之后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要听蓝太君的话。我和她商量好的,要先找到赵氏后人。等我找到人,带着来到这里,那时才是起事的时候。”
丘老大把胸脯一拍。“张道长,你放心,我欠你一条命,当然听你的。”
张子铨又要他保证其他山客寨子也同样行事。
丘老大又拍着胸脯说:“道长放心,我和他们都听太君的,既然道长已经和太君商量好了,那还有什么说的。”
张子铨放心地点点头。于是两拨人马就在村口分手。丘老大带着他的人掉头踏上回山寨的路。张子铨看看梨花,高理,黄福和邓传。
“你们都听见了,我要去寻找赵氏后人,你们可愿跟随?”
邓传立即叫道:“张大哥,我早说了,你上哪我就去哪!”
梨花和高理也一起点头。“我们也早就说了。”
只有黄福脸上犹豫。马兮彤对他说:“你还是回宁德去吧,你有贩盐的事要管。”
黄福眼巴巴地看着马兮彤。“那你......”
“我当然和张大哥一起走。”马兮彤的语气不容置疑。
黄福吸了口气。“那我......我也和你们一起去找!”
马兮彤眉头皱起。她知道黄福的心思,正想再劝两句。梨花已经在一旁开口。
“好了,黄福,我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你趁早回去,少缠着兮彤妹妹。”
黄福听了满脸发红。“梨花,你可不要误会,我这么做全是为了大义!我可没打什么歪主意。”
马兮彤也脸上泛红。梨花使劲哼了一声,又想说话。
张子铨道:“别管这么多,先一起走。我要先去泉州一趟。到了那里,黄福要是决定回宁德,还可以坐船,反而更快。”
黄福连连点头。梨花也不再作声。于是六个人趁着天还没亮,也立即离开了山村,向着东南方一百里外的泉州走去。
走到天亮后,他们在树林中歇息了一阵后,才继续上路。又走了一程,张子铨忽然伸手示意,几个人立即躲入路边的林子中。
不一会儿,就见大队官兵沿着山道匆匆而来,朝山村的方向去了。显然官府已经知道那里出了事。几个人变得更加小心。
他们又走了一程,张子铨再次伸手示意,几个人又躲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从山村的方向来了一伙官军,还押着一个人。
梨花轻声叫道。”是丘老大的人!“
马兮彤也吃了一惊。只见旁边押送的小头目手里提着一个沉甸甸的袋子,马兮彤立即认出,那是丘老大分银子用的。
她朝张子铨看去,张子铨点点头。于是六人潜身树林,等到这伙官军经过时一齐杀出,不费吹灰之力就杀散了他们,救下那个丘老大的手下。
那人死里逃生,对张子铨等人千恩万谢。张子铨问他怎么不和丘老大在一起。
那年轻人说:”我不是山客,是晋江那边的。我在银丁板干活。丘老大领人打银丁板,我就跟着一起造反,给抓了起来。“
张子铨问他打算去哪里。年轻人说回家乡,一边捡起失落的银袋。晋江就在泉州边上,于是张子铨等人就带着这个年轻人一起朝泉州走。
他们不敢再走大路,只在林中穿行。到了歇脚的时候,几个人一边吃干粮,一边问年轻人为何要跟着丘老大造反。
”你不是在银山炼银子么?丘老大是来抢银子的,你不害怕他抢你的银子?“马兮彤好奇地问。
”我手里哪有银子。“年轻人说,”银子早交到账房去了。我们炼银人手里哪个有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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