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入网了,该收网了!”
武英殿内,朱元璋眯着眼睛轻声说道。
声音之中,满是凌厉的杀意。
之前通过调查,还有韩成所说的那些话,那就基本上确定,吕氏真的用天花害死了自己的大孙子雄英!
因为吕氏有作案的动机,并且他也暗中查证了吕氏以及吕本,都是经历过天花而不死的人。
本身也有这样做的条件。
虽然没有确确实实的证据,但按照朱元璋的性子,也可以把吕氏给弄死,诛了吕本满门。
但这件事情,不仅仅是吕氏自己的事,还牵扯到了他的儿子朱标。
为了朱标考虑,他这里也需要把证据弄确凿了再说。
而现在,证据可以说已经很确凿了!
吕本真的是用天花害人,且已经弄到了得天花而死之人的衣服!
当真该死!
他们是有多大的胆子,多狠的心肠,才敢动用天花这等一不留神,便会引得无数人身死的东西来害人!
为了一己之私,竟连这么多人的命都不顾了!
当真该死!
到了这时,已经彻底证实了朱元璋之前的猜测。
自己的孙子雄英,真的是死在了这贱人的手上!
既然如此,那证据确凿之后都去死吧!
给自己的大孙子陪葬吧!
朱元璋坐在这里,双手紧紧握住坐下椅子的把手,手面上青筋暴起,神色阴冷。
太子妃吕氏,以及吕本这些人,和他的大孙子比起来屁都不算!
为了等这个证据确凿,朱元璋已经硬生生的,忍耐了好长时间了。
这让他觉得浑身都是难受的。
好在现在吕本的人,已经把那证据给取了回来。
如此,也到了该动手的时候了!
……
“二妹,二妹夫。”
寿宁宫这里,吕氏笑颜如花的走了过来。
人还没到,就率先朝着韩成还有宁国公主二人打招呼。
这一次她没有丝毫的架子。
她此番前来,手里同样没有空着,拎着一个包裹。
虽然对太子妃很是厌恶,并且韩成也知道,这个女人活不了几天了。
但此时她前来依着礼节前来,那自己自然没有必要和她冷着什么脸子。
左右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罢了,没有必要和她置什么气。
“嫂子。”
“嫂子。”
宁国公主看了韩成一眼之后,就忙起身迎了上去。
这个时候,宁国公主走起路来,已经和常人一般无二了。
就是奔跑时还有一些区别。
不过按照这种恢复的速度来看,用不了太长时间,就连奔跑时,她也不会再有丝毫的不适。
宁国公主出声喊嫂子,韩成也一样喊嫂子。
毕竟对吕氏都直接喊自己为二妹夫了,那自己自然也要称呼她一声嫂子。
“有容,你的腿已经全好了?
真太好了!
之前你不能走路,我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现在好了,你的这点病全没了,今后就可以好好生活了。
从今开始便是苦尽甘来,生活中只剩下了顺顺当当。
还好二妹夫伱有着一手好医术。
真不知道该如何感激你才成!”
吕氏伸手拉住宁国公主的手,上下打量。
口中满是真诚的说着这些话。
看起来真的是为了宁国公主身体好转,而发自真心的开怀。
至于这到底是不是真心话,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说着话,她就将目光转移到了韩成的身上。
心里面有些好奇。
她在想这韩成,到底是不是一个男人。
他都已经和朱有容定亲了快两个月了,从一开始到现在,都在寿宁宫中一起生活。
怎么看起来,一直到现在朱有容的身子,还是完好无损呢?
他……真的是一个男人?
这么长时间了,是个男人都忍不住!
再看看韩成那短的有一些过分的胡须,以及当初第一次见韩成,韩成基本没有胡须的样子。
这就更加佐证了她的这个猜想。
吕氏越发觉得,这韩成就是不太行。
朱有容人长得也挺水灵。
从她的表现上来看,一颗心都扑在了这该死的韩成身上。
在这种情况下,那可当真是韩成想要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朱有容都会对他百依百顺的。
可结果,在一起生活快两个月了,啥事都没发生。
朱有容还是完璧之身。
可当真是不正常!
除非韩成是一个正人君子,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可……真的有正人君子吗?
心中如此想着,她忍不住暗自笑了笑。
怎么可能!
就连朱标这种看起来非常正经的人,其实一点也不正经。
就更不要说是韩成了。
事实情况,十有八九就是韩成真的不行。
当这样的念头,出现在脑海中后,她不由的暗自笑了笑。
这真的好玩。
朱有容这个女人,一开始时因为腿的毛病,给梅家的梅殷退了亲。
现在以为找到了自己的真命男人。
结果给她定亲的这个男人,却没有能力。
这……想想她就觉得好笑,
现在这朱有容开心,和韩成蜜里调油一般。
等到成亲之后,她就知道该有多难受了!
但一想到要不了多长时间韩成就要死了,又觉得朱有容,根本不用有没有这方面的担忧。
若不是韩成实在罪大恶极,不死的话她这边太过于被动,影响太大。
她都想把韩成留下来,让他顺利的和朱有容成亲。
然后用这样的办法,来折磨朱有容一辈子。
让她好好尝尝守活寡的滋味。
宁国公主不知道,太子妃吕氏短短的时间里,心中竟升起了这样的想法。
若是知道了,一定会红着脸呸她一脸唾沫。
在一块这么久了,韩公子到底正不正经,到底行不行,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她比谁知道的都清楚!
吕氏想要在这上面看笑话,她看个屁!
韩公子的能力超强的好吧!!
说了几句话,吕氏就将手中的包裹给打开了。
“天逐渐冷了,我就给二妹夫做了几件衣服。
你也知道,我没什么本事,也就缝衣服这上面,还能拿得出手。
也没有亲自丈量二妹夫的身高,只凭眼睛看,尺寸应该不会太准确,但也不会差太多。
二妹夫还请不要嫌弃。”
太子妃吕氏说着,就将其中一件衣衫,给拿了出来。
用料很精美,手艺非常的不错。
只需一看就能让人知道,做这套衣衫,她是真的用心了。
但韩成在她拿出这套衣衫时,心却不由的跳了跳。
一股危机感陡然席卷心头。
但随后又把这点危机感,给压了下去。
忍不住暗自笑笑。
自己想太多了。
自从那次之后,她以及吕本等人一举一动,都在朱元璋的严密监视之下。
不知道有多少人肉摄像头盯着他们。
在这种情况下,绝对不可能让她把沾染了天花的东西,给带进皇宫。
这也是朱元璋在此之前,曾与韩成说过的。
他确实是想要把证据弄的更充分一些,但却绝对不会拿众人的性命开玩笑。
这也确实只能是普通的衣衫而已。
可是吕氏,为什么要在这样的关头,来给自己送衣衫呢?
是为了对自己释放善意,用来降低自己,还有朱元璋等人的警惕?
为她接下来对自己下手,做铺垫?
还是说有其余的一些企图?
就现在所看的情况而言,韩成觉得,为后续动手杀自己做铺垫的可能,还是最大的。
她把和自己之间的关系给搞得好,这样的话,今后对自己下手才更方便。
自己突然得天花而亡,她的嫌疑才会最小。
不容易让人怀疑到她的头上去。
也就是说,吕氏弄来的这些衣服,绝对没有问题。
不过想想也对,依照吕氏此人的心机之深沉,肯定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做手脚。
这也太愚蠢了,容易把她暴露出来。
心念电转之间,想通了这些之后,他便伸手将之给接了过来。
口中称谢。
吕氏忙摆手道:“都是一家人,谢什么?太见外了!
我这个做大嫂的,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本事,只会做一些衣衫而已。
今后你和有容二人成了亲,还要请你多多的照顾他。
我这个做大嫂的,这会儿要好好的和你打好关系才对。
免得今后成亲了,你欺负有容。”
吕氏半开玩笑的说道,自以为很有趣。
但很可惜,无论是韩成还是宁国公主,都知道吕氏是一个什么人。
吕氏的这番做作,只能是白费功夫了。
并不会起到她想要看到的结果。
接下来的相处,看起来还挺其乐融融的。
在这里说了好一阵儿话,吕氏才一拧腚,从寿宁宫这里离去。
离开后,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抹冷笑。
这韩成还有朱有容这个瘫痪,看起来还很恩爱。
那现在就好好享受,他们最后的时光吧!
再恩爱也恩爱不了多长时间了!
甚至于接下来,等到自己开始对韩成动用天花之时,还能够把朱有容也给一并带走。
这样的话,他们两个倒是可以做一对苦命鸳鸯,能长久的厮守在一起了。
自己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自己此番前来,不过是为接下来用天花,弄死韩成做一些铺垫而已。
要让韩成朱有容以及其余人,习惯自己没事了,往寿宁宫这边来。
另外一方面,也是用来麻痹韩成,还有朱元璋等人。
让他们误以为自己软弱可欺。
哪怕是此番在这些事情上,吃了这么大的亏,还是宛若一团面一般,让人随意的拿捏。
不仅仅不生气,还反过来主动去交好韩成等人。
越是如此,接下来越有利于自己对韩成动手。
让他们好好的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咬人的狗不叫!
带着一些得意,与自以为是的聪明,吕氏从寿宁宫这里离开时,心情还是很好的。
却不知道,她的所有的一切,早就已经暴露在了朱元璋,韩成,宁国公主等人的目光之下。
她这个时候做的越多,错的越多。
自己所有的一举一动都被人关注着,却还以为自己聪明无比。
戏耍了所有人。
把所有人都给蒙在鼓中。
简直像是一个小丑一样,十分的可笑。
……
寿宁宫这里,在吕氏离开之后,韩成将她送来的几件衣衫,随意的丢在了一边。
“烧了吧,看着碍眼。”
韩成出声说道。
虽然他知道吕氏送来的这些衣服,绝对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是却不想留下她所送来的东西。
宁国公主平日里也是挺节俭的,但这个时候,听到韩成所说的话,却非常的认同。
她亲自动手将这些,给拿了起来。
准备随后就将之都给处理掉。
吕氏是什么人?
也配过来给自己家夫君送衣服?
自己都还没有给夫君做衣服呢!
她就抢在了自己面前,她脸咋就这么大?
宁国公主和韩成的关注点,果然有些不太一样。
当下宁国公主就下定决心,接下来自己一定要抽空多学学女红。
不说给自己做衣服了,那至少也要给韩公子做上几件才行。
“韩公子,你教那些人学拼音,感觉如何?”
宁国公主压下心中的这个想法,望着韩成笑着询问。
宁国公主所说的,自然便是韩成教授吴伯宗等人,学习汉语拼音的事儿。
这几天,韩成每天都抽出半个时辰,去教一下这些人。
韩成摇头:“别提了,一个个名头不小,但学习拼音时就不行了。
尤其是那个吴伯宗,感觉他学的还没有允熥学的快。
快听到韩成如此说,宁国公主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公子,你这话要是让他们知道,他们肯定会气的直跳脚。
这些可都是咱大明的读书人,而且还是极为有水平的那一批。
不说其余人,只说那吴状元,就是千军万马当中厮杀出来的。
在学问上面,一个个都骄傲的很。
现在他们却要跟着夫君你,来学习他们所看不上的东西。
现在还被夫君你嫌弃。
这可太好玩了。”
宁国公主想着这样的情景,都不由的再都笑了起来。
吴伯宗几人,还真是自作自受。
这几天日子过的异常憋屈,一点都不亏。
根本不用自己的韩公子对自己说。
她就能知道,那些人必然是看不上韩公子的。
可他们这些所谓的饱学之士,却要在他们所看不上的韩公子的教导下,去学习那些,他们看不上的东西。
只是稍微往他们的处境里一代,感觉就特别的酸爽。
宁国公主只觉得异常解气。
这些所谓的饱学之士,和自己韩公子之间,她自然会坚定的站在韩公子这里。
……
朱标坐在文华殿里,处理了一番政务。
不自觉的就又一次,看着眼前的奏章呆呆的出神。
如此过了好一阵儿,才被外面的一声鸟鸣给惊醒。
摇摇头,朱标让自己不要多想。
接着在这里看起了奏章。
那吕氏……应该应该不会那样的蛇蝎心肠。
做出那等事儿……
……
“确认这东西没有问题吧?”
吕本府中,门窗紧闭的书房里,吕本望着眼前的男子压低声音进行询问。
声音当中带着一丝紧张。
这东西事关成败,甚至于说是关系着他们吕家的生死存亡,也毫不为过。
由不得他不郑重。
毕竟这稍微有些闪失,就将功亏一篑,造成灾难性的后果。
“回禀老爷,没有任何的问题。
这东西是我亲手从得天花而死的人身上扒下来的。
扒下来之后,就严密包裹。
全部都按照上次的办法来。
没敢有任何停留,便一路急冲冲的往回赶,绝对不会出问题。
出声回答的这人,正是几日之前弄了那天花病人所穿衣服的吕府中人。
此人三十多岁年纪,脸上有着诸多深深浅浅的麻坑。
都是当初得天花所留下来的。
天花虽然好了,没有要了他的命,却给他留下了这今生今世,都绝对没有办法消除的痕迹。
“那就好,那就好!”
吕本连连点头,并握住了此人的手:“辛苦你了。
还是你办事我放心,你的功劳,我不会忘记,太子妃也不会忘记!
今后保你荣华富贵!
你的儿子,也可以如同正常人一样读书,今后可以参加科举,考取功名。
我们吕家今后但凡能有所成就,都绝对不会忘记你的功劳!
也不会把你们家给落下!”
听到吕本所言,这人顿时激动起来。
他出生死做出这等可以说是丧尽天良的事,所为的是什么?
为的不就是能够出人头地吗?
他自己就不用说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可他想为他的儿孙,争取一些不一样的机会,尤其是他的小儿子。
当真是聪明伶俐,在读书上面非常的有天分。
但他却是吕府家的奴仆,儿子为家生子,自然也是奴籍。
若非吕氏主动帮他们脱离奴隶,以后就算是学的再好,也没有任何的用。
因为他根本没有参加科考的资格。
所以啊,他不甘心!
为了儿子他也要拼上一把!
他这辈子给人为仆也就算了,不能让自己那读书很有天分的小儿子,也如同自己一样,给人家为奴为仆一辈子!
上一次弄天花,以及这一次弄天花,所求的都是这渺茫的机会。
现在,他得到了吕本亲口的承诺,心中不由欢喜。
觉得付出的诸多辛苦都值了!
心中如此想,口中连连谢恩。
“多谢老爷,多谢老爷!
小人必然不会忘记老爷的大恩大德。
这些都是小人应该做的。
老爷对小人如此之好,小人无以为报。
这辈子唯有当牛做马,肝脑涂地!
能遇到老爷这样心善的人,是小人最大的福分。
若没有老爷,小人早就死掉了,更不要说还能娶妻生子,过上一大家人。
这些都是小人想都不敢想的。
是老爷给了小人这一切。
小人以及小人的后代,都会为了老爷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听了此人的话语,吕本很是高兴。
笑着道:“行了,咱们之间如此熟悉,也不必说这些了。
心里面记着就行。”
说着,就拎起酒壶,拿起杯子倒了两杯酒。
一杯端给了眼前的这名男子,另外一杯自己端了起来。
“老爷我亲自敬你一杯酒。”
那奴仆双手捧着酒杯,诚惶诚恐,感恩不尽。
但是却并没有立刻去喝酒。
而是偷眼悄悄的观察吕本。
吕本像是根本没有看到此人的小动作一样,对着他举了举杯,就将之凑到嘴边一饮而尽。
喝罢之后,将酒杯朝下,里面没有一滴酒流出来。
见此,这人终于是彻底放下心来。
一扬起脖,两口就把这一杯酒喝了个干净。
喝完之后,也如同吕本那样,将杯子反转。
里面没有一滴酒没流下。
双手捧着杯子,很恭敬的放回到了桌子上,望着吕本道:“老爷,小人这就告辞了。
吕本点了点头。
这人便走到门边,将手放在了门栓上,准备开门出去。
结果就在此时,吕本却忽然开口道:“先等一下。”
这人停下脚步,转过身子,看着吕本显得有些疑惑。
吕本道:“你先等一等,我还有一些事情忘了跟你说。”
“老爷,什么事您请说。”
这人恭敬的道。
“也没有太大的事,主要就是告诉你,今后我绝对不会亏欠你,亏欠你的家人。”
这仆人有些奇怪,这话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怎么现在又开始说了?
心中虽然奇怪,却也立刻出声进行感谢。
就在此时,他却忽然间变了面色。
因为他的肚子,在此时突然隐隐作痛。
片刻之后,这疼痛就变成了刀绞一般!
令他忍不住地躬下身子,用手捂住自己的肚子。
面色巨变,脸色苍白,额角已经有冷汗瞬间沁了出来。
“你!!”
他猛的抬头望向吕本,双目之中带着极度的不敢置信,还有无尽的愤怒失望与憋屈。
“吕本!你……你好狠的心!”
他出声说着,便猛然向前要找吕本拼命。
吕本心中大惊,迅速的向后躲。
显得有些惊恐。
他没有想到,这人身体竟如此之强悍!
中了剧毒之后,一时半会儿竟还不毙命,还有向自己拼命的力气!
当下便赶紧开口道:“你小儿子上学的事儿,我都给你解决!
必然让他有个一官半职!”
原本此人都已经快窜到吕本身边了,闻听此言,却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
“我……我拿什么相信你?”
他声音沙哑。
“你现在只能相信我。
你这个时候若是把我杀了,除了出一口心中恶气之外,你的命也一样保不住。。
包括你的儿子!
你小儿子那么有天赋,不读书考科举真的可惜了。
你不想就这样毁了他一生吧?
你现在能依靠的只有我,!
只有我活着,一切才会有机会。
我若死了,你之前的所有努力也都将白费!
而这件事情,也必然会被揭露出来。
我们做的这事,只要被人知道,不论是你还是我,包括我们的家人,没有一个能活!
所以你只能相信我!
而我也绝对会说到做到!
为什么我要对你下手?
就是因为这件事,不能有太多的人知道。
干系太大了,你活着我不放心。
但你死了,我肯定会好好善待你的家人,把做出来的承诺都给做到。
我吕本若违此誓,天打五雷轰!”
“希望……老爷,你能记住你说的话,否则……”
他声音停顿一下,压低的声音陡然变得凄厉。
“我变成了鬼,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他冲着吕本说完这话后,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再向前对付吕本。
剧烈的疼痛席卷他的全身,令他整个人都为之扭曲起来。
指甲死死扣在地砖上,全都破裂了,也丝毫感觉不到手上的疼痛。
极度的痛苦,令他非常想要惨叫出声。
但是他却硬生生的忍着,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担心动静太大,会被其余的人听到,从而令的事情败露。
让他的儿子,今后不能考取功名。
真这样的话。他就白死了。
真的会死不瞑目!
强烈的痛苦笼罩着他,他的身体以一个诡异的、违背人体结构的姿势扭曲着。
嘴角有着乌黑的血流淌出来,连,鼻子耳朵都逐渐有暗红的血流出。
双眼也充血了。
可他却就这样忍着这种痛苦,一声都不吭。
在那模糊的视线中,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儿子,摆脱了奴籍,学业有成,参加科举做了官。
穿着官袍,坐在高堂之上……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死的真值……
吕本弄的药,是极其猛烈的那种。
没过多久,此人便彻底的没了动静。
吕本也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
看着此人那狰狞的样子,想想他临死前的那种挣扎,也是不由的心有余悸。
好在自己把他给拿捏了,将他的把柄攥在手里。
他的小儿子,就是此人最大的软肋。
不然,这次弄不好真要翻船!
平复了一下心绪,吕本忍住心中慌乱,从后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工具,亲自动手把他书房一处不起眼角落的砖,给一一撬了起来。
然后就在那里动手挖土。
当然,在开挖之前,他先把房间的灯给灭掉。
装作正常的样子走出了书房,返回卧室去睡觉。
但过了一阵儿,他又悄然从卧室溜了出来。
摸着黑重新返回书房,也不敢点灯,就那样借着月光,静悄悄的挖着坑。
杀人容易抛尸难。
吕本现在所遇到的,就是这样一个问题。
好在这人是秘密回来的,之前执行的也是秘密任务。
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人知道他已经回来了,就连他的家人也都不知道。
因为此人手中拎着那样的一个箱子,里面装的是禁忌之物。
哪怕之前已经证明了,通过这样的手段进行保存,不会有人被传上。
但依照这人对他家人的疼爱程度,他也绝对不可能先回一趟家。
只有把事情给做完了,然后再自己到一处深山老林,生活个十天半个月,他才会回去和他的家人相见。
而这也是吕本敢在这个时候,对他下死手的原因。
吕本忙了一夜,才算是把坑挖好,把这人拖进去埋掉。
把房间里的一切痕迹,都给处理掉。
他的书房,看起来还和之前一样。
做完这些,吕本是满身的疲惫。
长松出了一口气后,面色又变得些痛苦了。
若非形势所迫,他也不愿意这样做。
但没有办法!
为了保密,他也只能是下狠手了!
在这种事情上,容不得有丝毫的妇人之仁!
最后一次了!这是最后一次了!
做完了这一次,自己今后都不会再做这种事情!
这真的像是在玩火!
不过好在他有玩火的经验。
上一次便没有任何意外,成功弄死了朱雄英。
这一次,他相信也绝对不会有丝毫的意外!
只要这次得了手,把那不知死活的韩成,还有那朱允熥都给弄死,让自己到外孙允炆没有了任何的拦路虎。
那一切都圆满了!
自己绝对不会,再动用这等有伤天和的手段!
趁着天色未亮,吕本悄然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但这一次,吕本却并没有去上朝。
给出的理由是他病了。
吕本是真的疲惫。
从他得到女儿要动手的消息,开始为这件事做准备之后,他的精神就一直处在高度集中之中。
生怕哪个环节会出了差错。
昨天又挖坑埋人折腾了一宿没睡。
到了他这个年纪,这样大的工作量,是真的扛不住。
所以他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当然,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更为重要的原因,则是为了制造一个太子妃吕氏从皇宫之中出来的正当理由。
自己膝下没有儿子,最亲的便是那当了太子妃的女儿。
现在自己生病了,她出来探望自己是理所应当。
这是在尽孝心。
就算是朱元璋,也绝对不好说些什么。
如此一来,便可以顺理成章的,让自己女儿把这些东西给带回去。
然后……韩成等人就可以放心的去死了!
躺在床上,静静的回想着自己的所有计划,吕本确认是万无一失之后,这才终于是抵不住疲惫,沉沉的睡去……
……
太子妃吕氏,当天下午得到了父亲吕本生病的消息。
心中不仅没有悲痛,还为之狂喜。
成了!
父亲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
终于把东西给弄完了!
自己终于可以把韩成,以及朱允熥这些碍眼的家伙都给除去!
现在,她已经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做这件事了。
巴不得立刻将韩成给除掉。
韩成和朱允熥二人,多在这世界活一天,她就觉得浑身难受。
当天晚上,朱标忙完了事情回到春和宫吃饭之时,太子妃吕氏,给他说起了她父亲吕本生病的消息。
并说了她想要回去,探望一下自己的父亲。
朱标点头道:“这是人之常情。
岳父大人膝下无子,我便算是他的儿子。
这样吧,明日我不处理公务了,便陪你一起前去探望岳父大人。”
吕氏闻言非常感动,但拒绝的也很干脆。
“父亲的病也不是特别严重的,只是染了风寒而已。
现在是多事之秋,朝堂上闹腾的厉害。
殿下您就不必多跑这一趟了。”
朱标摇头表示无妨,这是自己身为女婿应该尽的义务。
但吕氏却坚决不让朱标去。
开玩笑,她怎么可能会让朱标去呢?
本来她这次回去,就是要趁此机会,把那东西给拿回来的。
朱标跟着去了,她还怎么拿?
今后在短时间内,想要再得到正经的出宫理由,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被她劝说了几次后,朱标点了点头,表示按照吕氏的意思来。
吕氏心中长松一口气。
还好!
还好自己聪明!
成功的把朱标的想法给打消了,
不然的话,事情可就真的有些难做……
晚上,朱标躺在床上,一双手死死的攥着。
到了此时,他岂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
若是还不明白,他这个太子也就白当了!
他对吕氏说的那话,就是对吕氏的试探。
可吕氏,是真的让他失望了……
……
第二天一早,吕氏就出了宫,前去探望她那生病的父亲吕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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