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远认为自己还好比卿云那小子成熟不少,不会以个人好恶来看待员工。
不过话说回来了,如果不是白乐有这种恶心毛病,估计也不会被卿云一脚给踢出来。
这一点上,杨志远不得不说,自己此时躺在医院里的那位便宜老师,在人才选用育留上确实是教父级的人物。
他曾对自己言传身教过这么一个道理:
用人用长处,看人看优点
智柳的人之道在于“用人之长、避人之短”,脑中所想的总是“他能做些什么”,而不是“他不能做什么”。
关注员工的优点,同时想尽一切办法发挥其优势、挖掘其潜力才是一个企业家最重要的工作。
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无缺的人才。
真有,他也不敢用。
想到这里,杨志远冲着楼下吐出一個烟圈,而后开始愁眉苦脸了起来。
要想和卿云议和,以达到解医药板块的套顺带和解的目标,目前看来只能割让神洲数码……
虽说有郭伟在,他没法实际控制神州数码,但这种行为也确实有些崽卖爷田的感觉。
但是,杨志远也没招可使,医疗板块的大雷,就像一把达摩利斯之剑高悬于幻想集团的头顶。
他得自救,否则绝对没有好下场。
这个结果杨志远能想通,抓大放小嘛。
但是……
杨志远矗立在窗户边,手指轻轻敲打着窗台,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他的目光透过落地窗,凝视着幻想大厦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夕阳的余晖越过他的肩头,洒在办公室的地面上,形成一片斑驳的光影。
这原本无限温暖的场景,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阴霾。
好半天后,他将手里的早已熄灭的烟蒂轻轻一弹,那烟蒂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向着楼下坠去。
一直见着烟蒂落入楼下的绿化带里,杨志远这才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沉重,
“小白,神洲数码一旦给出去后,属于幻想集团的荣耀时代就结束了。”
白乐走到他的身边,目光同样投向窗外那些忙碌的身影,语气中带着一丝安慰,
“董事长,这是壮士断腕,以后未必没有翻身的机会。卿云的志向太远大了,PC市场只是他战略的一部分。
民营的炎黄集团也不可能把幻想集团这种国资给完全打死,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杨志远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那笑容中夹杂着自嘲和无奈。
“小白,这种话,我曾经安慰过我的老师。
其实你我都知道这就是扯犊子的话,以后就不用说了。”
他摆了摆手,像是在驱赶眼前的烦恼,而后转过身,面对着白乐,一脸坦诚的开了口,
“小白,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是务实。
卿云的大势已成,PC这个市场,我们最终是抢不过的。”
他的声音低沉着,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一般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着,
“幻想最大的优势便是十来年来在人们心目中形成的认知,买电脑人们脑子里跳出来的第一个品牌就是幻想。
在华国,幻想就是电脑的代名词。
以前,在国家看来,国内所有的品牌商都是组装商,选谁无所谓。
各个机构采购时,他们会觉得,这些品牌商里幻想名气很大,又是国有公司,选幻想的电脑不会存在什么输送、回扣问题,那就幻想了……
这是幻想能够做到全国霸主的根本逻辑。”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但是现在……一堆组装商里出现了要自己玩零部件国产化替代的人,根本逻辑变了。
你别管卿云玩不玩的出来,这个旗帜一举,国家必定有倾向性。
哪怕他最后没玩出来,被人发现是在忽悠,或者实打实的功败垂成,都无所谓的。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已经被他打死了。”
杨志远的脸上很是冷静,他顿了顿,散过去一支烟后,继续说道,
“小白我也不瞒你,现在我要做的,就是快速推进艾比诶木的并购事宜。”
此时的杨志远,心中如同一台精准的计算器,每一笔账都算得清清楚楚。
完成与比诶木换股,那将是他的一场华丽的转身。
手里握着几十亿的现金,这笔钱足以让他几辈子都不愁吃穿,享受最顶级的生活。
在他的心里,这不仅仅是一笔交易,这是他从幻想集团带走的战利品,是他智慧和策略的证明。
杨志远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丝冷笑,“小白,我需要在这里面捞一票,至于未来……再说了。”
此时杨志远的内心,就像他手中那支慢慢燃烧的香烟,看似平静,实则暗藏着炙热的火焰。
就像他手中那支慢慢燃烧的香烟,看似平静,实则暗藏着炙热的火焰。
这火焰吞噬了他的犹豫和迟疑,留下的只有决断和冷酷。他知道,在这个商业世界里,没有永远的忠诚,只有永远的利益。
他不是没有能力带领幻想集团在这个大争之世存活下去。
但他更清楚,在这个利益至上的时代,个人的财富和地位才是最实在的保障。
幻想集团的未来,与他何干?
我走之后,哪管它洪水滔天。杨志远心里默念着,这句话仿佛成了他行动的信条。
他不需要别人理解他的选择,也不需要为任何人的评判所左右。
他只相信一点: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强者才能生存,而他,杨志远,就是那个强者。
白乐站在一旁,虽然不能完全洞察杨志远的内心世界,但从他的眼神和表情中,也能感受到这位董事长的决绝和冷静。
他理解的点了点头,表示他明白杨志远的打算,
随着敲门声的响起,杨志远和白乐的对话戛然而止。
两人对视一笑,似乎都在心中默念着同一个名字。
白乐快步走向门口,打开了门。
果然,门外站着的是曾茂朝。
银发苍苍的曾茂朝,几日不见脸上的皱纹似乎又深了几分,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他站在门口,目光在杨志远和白乐之间游移,最终定格在杨志远的脸上。
杨志远笑了笑,走上前去,亲自迎接曾茂朝,“曾老,您来了。”
他的态度恭敬而热情,一如当年。
曾茂朝没有立即坐下,他站在原地,目光在办公室内扫视了一圈,然后落在杨志远的脸上,
“杨……董事长,我已经说服华科院领导亲自出面去牵线搭桥和炎黄集团议和。”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显然为了这件事费了不少心力。
杨志远诚恳地点了点头,“曾老,令郎的事情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曾茂朝沉默良久,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事情我已经办了,希望你能守诺。”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苍凉,显然对于自己的儿子曾诚的未来充满了担忧。
杨志远笑了笑,“曾老,这二十年,您是看着我成长的,也是了解我性格的。”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轻松,似乎在安慰曾茂朝。
曾茂朝冷哼了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和无奈,“我了解个屁!”
他想说,如果当初了解杨志远,绝对先干掉他。
这就是一条冷血的眼镜王蛇。
杨志远没有反驳,他恭谨地说着,“曾老,时至今日……我也需要曾老您的智慧帮助我。”
杨志远很清楚,曾茂朝在幻想集团和华科院的长期任职经历,使他对内部运作和外部环境有着深刻的理解。
而且曾茂朝历经多次运动而不倒,那丰富的经验能够洞察时势的动向,为他提供政治上的指导和预警,避免陷阱,把握时机。
最重要的是,曾茂朝的威望和资历使他能够在关键时刻协调各方利益,为他提供支持。
“曾老,我相信,您在我老师那得到的,肯定不会有在我这里的多,我比他大方。”
杨志远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期待和真诚,曾茂朝神色复杂的看着他,陷入了沉默。
良久,曾茂朝长叹了一声,最终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会尽力帮你。”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奈的接受。
杨志远说得客气,但曾茂朝很清楚,这王八犊子没有正面回应曾诚的事,就是在要挟自己听命与他!
听见曾茂朝服软的话,杨志远心中大定,他知道自己稳了。
在自己完成抢班夺权后,最动荡不安的就是前两年,必定有各种不服气的人跳出来。
而曾茂朝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如同定海神针的稳定力量。
只要这位幻想集团的真正创始人站在自己身后,就代表着正统大义。
杨志远的声音也变得轻松了起来,“曾老,您放心,过不了几天,您就可以见到令郎了。”
曾茂朝还没说什么,此时,白乐却冷不丁地插了一句,
“董事长,据我了解,曾诚其实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我认为他可以胜任融资部部长的职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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