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正并非没有担忧宋江会走上原来的老路,然而如今的梁山匪患还在控制之中,再加上如果他提前干预,将宋江这个钉子钉入梁山,将一些真正蒙受冤屈的盗匪平反,反而作为平叛梁山的主力。
如此一来,非但可以消耗梁山盗纺实力,而一些罪大恶极之徒人品极差,根本无法成事,梁山泊匪患将会变得可控,再也无法威胁大宋腹地。
等到日后黄河多次泄洪,大量的黄河淤泥涌入梁山泊,梁山泊的地势将会变得越来越平,梁山泊的水域将会逐渐减少,梁山泊水患自然也迎刃而解。
“若是梁山匪患一直未平?”宋江担忧道。
若是梁山匪患一直平定不了,那他岂不是一辈子要在郓城当一个押司,他乃是吏出身,见识过官员的风光,最渴望乃是有一个远大的前程,从此光宗耀祖。
范正正色道:“只要你相助朝廷剿匪有功,最多二十年。范某将会兑现承诺。
“二十年!”宋江不由一叹,不过并未失望,按照惯例,他一辈子也不可能为官,而范正保证的二十年看似很长,但是他和邪医范正都很年轻,二十年后正是邪医范正官位鼎盛之时,二十年后兑现承诺并非虚无缥缈,他也等得起。
“而如果你剿匪不利,甚至和梁山盗匪勾结,你应该明白,范某乃是医者,能救人也能杀人,你想感染什么疾病而亡,可以提前给范某。”
宋江顿时脸色一变。
医家乃是研究诸多疾病,所接触的病症极多,而且各种疫情防不胜防,他可不想在不知不觉中,染上重疾而亡。
“大人放心,宋江定然会忠于朝廷。”宋江连忙保证道。
“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果有朝一日被他人陷害,范某可以相助你一次。”范正看着宋江意味深长道。
“多谢大人!”宋江虽然不明所以,依旧应承道。
“去吧,本官会有专人和你联系,配合你治理梁山盗匪。”
当下,范正这才挥挥手,宋江这才躬身离去。
宋江离开之后,范正大手一挥,一个医者上前道:“安道全见过范师兄!”
范正看着和后世名字一模一样的神医安道全,神色复杂道:“安师弟刚刚也听到了梁山泊匪患,不知可愿意作为操刀手,配合宋江割掉梁山泊这个毒瘤。”
梁山盗匪最爱争勇斗狠,受伤是在所难免,安道全医术不凡,定然能够打入梁山泊内部,成为超然的存在。
安道全郑重一礼道:“医家悬壶济世,医人医国医下,如今下既然有毒瘤,我等医者自然义不容辞。”
范正点头道:“梁山泊水患平定之后,师兄许你一个太医之位。”
安道全却不以为然道:“范师兄不需用高官厚禄来许诺师弟,在医院行医和匪窝行医并无不同,我等医者无需在意如此。”
范正敬佩道:“安师弟高义,不过论功行赏还是要有的,否则如何激励后来人。”
安道全这才应诺下来。
安排好梁山之事,范正这才起程。
然而就在范正准备返程的时候,突然又接到了范纯礼的急报。
“启禀少爷,老爷传来急训,请你立即去黄河大堤。”一个范家家丁匆匆前来,带来范纯礼急报道。
“父亲!他不是准备前往黄河决口,准备堵塞决口么?”范正不解道。
如今已经渐渐进入秋季,雨季已经过去,黄河水位大幅度下降,而梁山泊的水位快要到达极限,也是时候封堵黄河决口,结束这场水灾。
范家家丁苦笑道:“老爷的确是负责拥堵黄河决口,早一日堵住决口,就能早一日结束水灾,然而如今黄河并非是最低水位,再加上黄河乃是地上河,流速很大,根本无法封堵。老爷让你前往决口之处,想出邪方快速封堵黄河。”
范家家丁直接将范纯礼的原话传来,现在范纯礼直接不再掩饰,直言要用范正的邪方。
范正无奈一笑,他乃是医者,又如何的懂得堵决口,然而父亲有命令,他自然也无法违背,只能立即前往黄河决口之处。
“驾!”
当下,范正快马加鞭赶往黄河决口。
范正一行人刚刚来到黄河大堤,就发现大量的禁军和民夫严阵以待,背负砂石向前运去。
“范太丞!”
郓城县令早就在这里迎接,见状立即上前道。
郓城县令此言一出,立即引起了军民的一阵躁动。
“邪医范正来了!”
一众军民议论纷纷,邪医范正在水灾灾区可是大名鼎鼎,无论是泄洪之方,还有千里救父,找出葛洪疟疾医方的纰漏医治好让人闻之色变的瘟疫。
更让人津津乐道的则是范正用一把土解决疫区百姓缺粮危机,让无数百姓拍案叫绝。
“此次邪医范正到来,黄河决口定然轻松堵上。”一个百姓松了一口气道。
也有人并不乐观道:“那又如何?水火无情,如今黄河水势如此之大,想要短时间堵上,根本不可能,依我看哪怕是邪医范正亲自到来恐怕也无济于事。”
一个禁军傲然道:“非也,邪医范正的邪方从未一败,只有你想不到,只有邪医范正做不到,你我对邪医范正无需怀疑,只需照方抓药即可。”
不少禁军和百姓深以为然的点头。
无论在民间还是在军中,范正的邪方可是大名鼎鼎,邪方金身从未一败,邪方之下,哪怕是辽夏也要为之折服。
“可是这可是滚滚黄河呀!”
不少人喃喃道,他们虽然明白范正的邪门,然而所有人都知道封堵汹涌的黄河是何等的困难,有时候黄河大水历经数月才封堵完成,耗费大量的民脂民膏不,还让灾区的情况更加严重。
范正一路畅行,很快来到了黄河泄洪处。范纯礼带领一众官员等待在这里。
“见过父亲!”范正上前见礼道。
范纯礼微微有些尴尬,他以前对逆子的邪方大为痛斥,如今却主动找他要邪方。
“如今黄河水势过大,水灾必须早日结束,你可有邪方?”范纯礼直截帘道。
“呃!邪方?”范正顿时脸色一黑,傲然道:“范相公误会了,下官没有邪方,只有正方。”
“范相公?”
“下官?”
范纯礼身形一晃,他没有想到范正竟然用官场称呼来对他这个父亲。
其他官员也顿时一呆,他们没有想到再一次见到范家父子的名场面。
范纯礼咬牙道:“正方最好不过。”
其他官员纷纷侧耳倾听,想要知道邪医范正有何良方。
当下,范正看了看奔腾的黄河水,当下胸有成竹道:“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要堵住决口,只有一个办法,自然要用土石将决口堵住。”
众人顿时愣在那里,没有想到范正的方法的确很正,水来土掩谁都知道,然而这可是滚滚黄河之水,泥土进取其中,很快就会被冲刷走。根本堵不住决口。
“范太丞有所不知,我等又何曾没有想到这个方法,只是黄河水势过大,就算投入再多的土石也会被冲走。”郓城县令为难道。
当下,郓城县令大手一挥,一队民夫推着车子将大量的泥土倒入决口,只见湍急的河水瞬间将泥土冲走,甚至就连偌大的石块稍微停留也被迅速冲走。
范正见状眉头一皱,当下思索道:“听当年李冰修建都江堰,乃是采用的乃是竹笼装石头,以用来增加重量,如此则可以顺势堵住决口。”
范纯礼冷哼道:“就范太丞博闻强识,我等又岂能没有想到此方?只是修建都江堰乃是枯水期之时,而且河道和决口并不同,河道可以在上游一点,让其顺势飘到指定的位置,而围堵决口只能在大堤之上,河水川急不,还会顺着流水飘到更远之处,更何况随着缺口越来越,水流将会更急,竹笼装石也无法堵住决口。”
其他百官也纷纷点头,这个方法他们都已经用了,根本无法堵住缺口。
郓城县令当下让人用竹笼装石,纷纷扔入缺口,最后依旧被水流冲走。
范正没有理会范纯礼的冷嘲热讽,而是直接道:“堵不住缺口,那是因为你们的石头,既然竹笼不行,那就加大重量,所谓中流砥柱,想要堵住缺口,那就必须用更重的石头,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可是再大的石头,民状根本无法提起,谈何堵住缺口。”范纯礼继续讽刺道,想要再激范正出邪方。
范正看了父亲一眼,知己莫若父,同理知父莫若儿,范正自然知道范纯礼的心思。
“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既然人力不可为,那就使用器物。”当下,范正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板车。
“板车?”
众人顺着目光,不由一顿道。
“范大饶意思是用板车推石头去堵决口?”郓城县令心中一动道。
如果太重的石头,的确不好搬动,若是用板车推动石头,定然可以推更重的石头送入黄河。
其他官吏也拍掌叫好,这的确是一个良方。
就连范纯礼也意外的看了范正一眼,没有想到范正这一次竟然没有谎,所出的的确是正方。
“不!我的是连板车一块推入决口。”范正摇了摇头道。
“呃!”
众人一滞,范正刚刚出了一个正方,如今却有了一点邪方的味道。
范纯礼大手一挥道:“还不照做!”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想起了坊间传闻,只要是范正的邪方,只管照做,莫要质疑。
当下,一辆辆板车被装满了尽可能的装满了石头,一车车推向黄河决口,大量的砂石随着板车沉没水中,果然并没有被冲走。
范纯礼大喜过望,当下立即下令道:“赶快装车堵决口,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堵住黄河决口。”
很快,大量的满载板车被推入河中,围堵黄河决口的速度大大加快。眼看还有最后的数丈距离,围堵黄河胜利在望,众人顿时加快行动。
“水流速度加快了!”
一队民壮将一辆满载的板车推入黄河决口,然而仅仅支撑一瞬间,就被冲走。
“怎么回事?”范纯礼连忙上前查看。
只见随着决口的缩,决口的水流速度变得更快,板车加砂石的重量已经顶不住急速的水流。
“再是试一试。”范纯礼不甘心道。
当下,一辆辆板车投入最后的黄河决口,立即被河水冲走,根本无济于事。
“九十九步都拜了,就差最后一步,功亏于篑。”郓城县令苦笑道。
其他官吏也不由一叹,众人皆知,河水决口围堵乃是最关键的,也是最困难的,如今哪怕是他们有了范正的邪方,不,是正方,却依旧未能围堵黄河决口。
众人不由灰心丧气,围堵决口必须要一鼓作气,如今他们功亏一篑,就连已经封堵的大堤恐怕也会被渐渐冲开。
“这有何难,堵不住决口,还不是因为板车不够重,范某的正方依旧有效。”忽然众人中,传来范正慢悠悠的声音。
“不够重?”
众人豁然转身,看着满不在乎的邪医范正。
范纯礼怒斥道:“逆子,还在风凉话,这已经是板车所承重的极限了。”
范正摇头道:“无论是板车还是马车,都是两个轮子,如果诸位将马车做成四个轮子,甚至更多轮子,足以承担更多的重量。”
百官眼睛一亮,对呀,如果增加轮子,自然可以增加承重。
范纯礼皱眉道:“你得轻巧,这里乃是黄河大堤,又非平地,必须将马车推向深水中,一旦陷入淤泥之中,根本无法围堵决口。”
范正点零头道:“不知尔等可否走过下坡。”
“下坡?”众人不由一愣。
范正点头道:“不错,只要我等在黄河大堤人为制造一个下坡,让更加沉重的马车利用自身重量,再辅助人为的力量,足以让沉重的马车快速冲向河水中,达到围堵决口的效果。”
范正完,刚想看众饶反应,却发现众人纷纷转身。
“还不赶快照方做。”范纯礼看也不看逆子,直接下令道。
“是!”
众人纷纷领命。
“呃!”
范正见状顿时脸色尴尬,独自在黄河大堤中风中凌乱。
在巨大的人力物力之下,一个大型的下坡出现在黄河大堤,一辆前所未有的八轮马车出现在下坡的顶端,随着一声令下,八轮马车被缓缓推下坡,在其身后是数十名最擅长奔跑的禁军,随着禁军在背后的发力,马车速度开始飞速提升,并借助坡势飞快的冲向决口。
“轰!
八轮马车借助坡势冲入激流之郑
“并没有被冲远!”郓城县令看到八轮马车顺利并没有冲远,当下欢呼道。
“立即继续冲坡!”范纯礼迫不及待道。
当下,一辆辆八轮马车顺势冲入激流之中,黄河决口被顺利封堵。
“成功了!”
黄河大堤上,所有人都一片欢呼。
众人狂欢之后,这才看向此次封堵黄河最大的功臣。
“这一次,范太丞所出的还是真真正正的正方!”郓城县令感叹道。
众人深以为然的点零头,想要围堵黄河,只有更大更重的马车满载砂石,也就是只要日后他们的马车承重不断增加,下就没有他们封堵不聊决堤。
“逆子!”范纯礼低声怒斥道,不过这一次,他却充满了骄傲。
非但是范正献策成功,更重要的是范正这一次出的真正的正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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