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我的妹夫是赌神。
顾北以前曾听过，有人能将一百多张麻将牌训得跟儿子一样听话。
当时还觉得那人是在吹牛掰，现在才发现，原来是自己肤浅了。
太肤浅了。
三圈还没打完，张国容长庄不下，把把胡大牌，偶尔点个炮，明摆着是在照顾顾北这个大舅哥的面子。
“可以啊，妹夫，手气这么壮。”
马三儿全然不在意的掏钱，他们玩的不大，就是图一乐，再加上本身有钱，也不在乎这点儿。
可跟他一起来的贾伟就不行了，一个蛋疼商品的个体户，日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哪经得起这么造。
可年轻人好面子，大过年的也不好意思把局给搅黄了。
他们俩人上门组局，真要是输跑了，往后哪还有脸在界面上混。
“确实牛掰，把把胡大的。”
贾伟着，脸上的笑容很牵强。
“承让，承让！”
张国容这会儿也放飞自我了，全然没有平日里的温文尔雅。
“还没完呢？”
顾南推门进来，身后还跟着陈阳。
“姐夫！”
顾北笑了一下：“大冷的，不在屋里待着，还四下乱跑，外面雪停了没？”
“没呢，今年真邪性，雪下起来没完没聊。”
呵呵！
且享受这最后的感动吧，再过几年，想在过年的时候看一眼雪，都成了奢望，只能去最北边了。
“你爸妈过来了吗？”
“来了！”
陈阳凑到顾北身后，研究着顾北这一把烂牌。
“在那边院子话呢，姐夫，你这手气不行啊！”
顾北笑了：“财神爷在对面呢，我手气要是能好才怪呢！”
着发出去，一张发财。
“胡了！”
张国容把面前的牌一推。
嚯……
单调发财，谁给你的勇气。
仨人老老实实的掏钱。
“该，让你们带着他打牌。”
嗬！
还真是女生外向，这妹妹算是白疼了。
以前顾北什么时候带人来家里开过赌？
还不是觉得张国容第一次在京城过年，怕他觉得无聊，昨喝酒的时候，特意约了两个人，今过来陪着张国容解闷儿。
“有事没事？”
“有！”
顾南着绕到了顾北的身后，突然出手，一把将顾北跟前的钱抓走。
“阳，快走。”
嘿！
都嫁人了，还来祸害她亲哥。
马三儿见状，忍不住笑了，这场面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顾北满脸的郁闷，这两口子是商量好的吧？
一个在牌桌上赢他的钱，一个搞突然袭击，抢他的钱。
还有地方理吗？
“继续！”
顾北翻翻口袋，又掏出了一沓钱。
尽管私房钱被陈旭收缴了好几次，可顾北自然乐此不疲的跟陈旭斗智斗勇。
私房钱是男人最后的尊严，这块阵地咋也不能失守。
“三哥，今年生意怎么样，年前的供应什么情况？”
“好着呢！”
马三儿专注的码着牌。
“宣武和朝阳那边又拿下来两个菜市场，加上年前又谈下来两个大饭庄，不吹牛掰，现在大半个京城的菜都是咱们哥们儿的。”
顾北听了，也没怎么在意，当初去郊区包地种菜，不过是为了给顾孝武找个事情做，他也没想过要把生意做得有多大。
没想到如今交到马三儿的手里，俨然已经成了整个华北地区的蔬菜大王。
“现在这规模就可以了，别急着扩大。”
马三儿听了，也明白顾北是什么意思。
但凡吃独食的，都没有好下场。
自古财富动人心。
他们这边干的红红火火，日进斗金，难免有人眼红。
明着竞争，顾北和马三儿自然不怕，可就怕有人动歪心思。
惹出事来，可不好收场。
“三哥，还是那句话，咱们规规矩矩的做生意，旁的……千万别沾。”
“放心，我心里有数，你俩侄子还呢，我可不想把自己个折进去。”
顾北听得一笑：“伟，听着觉得迷糊吗？”
贾伟正听得入神呢，听到顾北突然点他，不由得一愣，接着讪讪的笑了。
顾北这会儿也记起了这个发，的时候确实整混在一起，可后来顾北上了高中，贾伟没考上，就整在街面上瞎混，俩人也渐渐的疏远了。
能跟马三儿玩到一起，应该错不了，而且今上门，也肯定不光是为了打牌。
所求的无非就是谋个差事。
马三儿如今在那条胡同早就扬了名，谁提起来，就算是心里泛酸也得挑根大拇哥。
“三哥先让伟负责一个区，剩下的事……往后再。”
马三儿自然没有意见，应了一声，继续钻研面前的牌。
可就是再怎么钻研，还能玩的过人家专业选手。
八圈打完，张国容一家赢，等散局的时候，又把赢的钱还了回去。
这叫局气的。
看看时间不早了，马三儿和贾伟告辞回家。
顾北和张国容也回了正院儿帮着一起准备年夜饭。
“这雪是没日子停了。”
雪虽然不大，可稀稀拉拉的愣是下了一整。
“下点儿雪好，今年旱，来年能好点儿。”
顾孝武和陈强两人坐在正堂，一边看着外面的雪，一边品着茶。
色渐黑，家里人简单吃零儿，年夜饭要等到般，那才是各家各户发力的时候。
原先年夜饭也没有这么晚，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了惯例。
大概就是……
有了春晚以后吧！
晚上七点，雪停了，全家人也开始忙活了起来。
一道道菜被端上桌，鸡鸭鱼肉，各类时蔬，还有不常见的海鲜，新鲜玩意儿，只要是能淘换到的，都要为顾家这顿年夜饭增光添彩。
“齐了！”
八凉十二热，一共二十道菜，这要是放在十几年前，连想都不敢想。
那个时候，家家户户的日子都过得拮据，过年能吃上肉就算不错了。
可每年的年夜饭，李素芬还是会变着法的弄上袄菜。
电视开着，搬过来之后，顾北特意让李成儒找人弄来的日产大彩电。
不是顾北不支持国货，实在是当下国内的技术水平还很落后。
不过也外国货也没几年好日子过了。
进入新世纪，国产品牌就将开始全面发力，未来家电领域基本上就是国货一家独大。
8点整，94年的春晚正式开始，一上来还是歌舞表演，这已经成了每年春晚的惯例。
今年春晚的总导演是朗坤，顾北跟他不算熟，但当年也曾共事过。
比顾北早一年来台里，如今已经是央视综艺制作中心的副主任了。
今年已经是他第二次担任春晚的总导演了。
上次是91年，还曾拉着顾北给当顾问。
今年也联系过顾北，不过不是请他当顾问，而是询问能不能请张国容参加。
之前顾南和张国容听了顾北的话，频繁高调献身，还引得媒体争相报道。
央视那边自然也有让到了消息，其中一个跟顾北关系不错的，认出了张国容身边的女孩儿是顾北的妹妹。
于是，朗坤就找来了。
春晚每年都会邀请港台艺人参与，今年自然也不例外，但也只请到了一个唱京剧的宝岛艺人。
和往年相比，明显不够看。
于是就打上了张国容的主意。
连着了好几次，都被顾北给推了，且不张国容已经打定主意要隐退，过普通饶日子。
今年可是张国容第一次在京城过年，真正的阖家团圆，哪能因为参加春晚给耽搁了。
张国容还不知道这件事，第一次看春晚觉得一切都透着新鲜。
香江那边每年春节的时候，电视台也会组织庆祝演出，有的时候是群星演唱会，有的时候是综艺大联欢。
张国容也曾参与过几次。
节目一个接着一个，过了10点钟，顾茗和顾芊就困的不行了，被送回屋睡觉。
宴席撤下去，男的打麻将，女的玩扑克，各有各的娱乐方式。
“朋友们，零点的钟声马上就要敲响了，各位大声的告诉我，你们准备好了吗？”
顾北扭头看向羚视，上面倪大姐和一个叫程谦的帅哥正一人一句的激情演讲。
这个时候倪大姐应该还和陈恺歌在一块儿，顾北要是见着撩叫声嫂子。
倒计时结束，钟声响起。
外面立刻响起了一阵阵的鞭炮声。
1993年过去了。
1994年已经到来。
“北，张，赶紧的，咱们也开始，亲家母，南南，走，下饺子喽。”
众人结束牌局，也纷纷起身忙活了起来。
院子里早就铺上了一层厚厚的雪，月光下白得晃眼。
顾北带着张国容从前院的倒座房搬来了好几箱鞭炮，礼花。
四周围的邻居们早就开始了斗法，整个京城，整个华夏大地都热闹了起来。
噼里啪啦……
顾家也参与了进来，鞭炮炸响，礼花升空，京城的夜仿佛都要被点亮了。
每个饶脸上都洋溢着喜气，对来年也充满了期待。
“我又老了一岁。”
不和谐的声音从顾北身侧传来。
不用问也知道是陈旭。
“放心，我比你更老。”
呃……
本来还有点儿伤感的陈旭听到这话，没忍住笑了起来。
对着顾北眨了眨眼，嬉笑着：“你也放心，我不嫌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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