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很近了,就在前面。”
江辰从马背上跃下,他注意到山脚下的这片地带,开始出现数十人的脚印。
这说明赵飞虎他们也是在这里下马的,至于去向唯有进山这一条路而已,越是到这个时候江辰就变得越是专注,因为接下来的每一刻,他随时可能遭到敌人的袭击。
谨慎永远是对的,有时候总有人将英勇无畏和谨小慎微分开来看,殊不知两者之间并不矛盾。
江辰敢一个人追赶到这里来,足以说明他的英勇,但他同时又以缜密的心思,对每一步行动做出精确判断,这是一种智谋的体现。
但愿赵飞虎的运气不错,就算遇上敌人的埋伏,也能带着人突围而出,这也是江辰所能设想到最好的一种结果了。
他沿着脚印开始进山,这座两界山堪称北境第一高峰,若是从山脚下往上仰望,就能充分领略到这座山的雄奇伟岸。
北境从不缺少高山,但这里的山和南疆的群山万壑又有着截然不同的气势。
几乎没有哪一座山能像两界山这样,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就好像这座山随时都会幻化为神明,任何身份、地位的人在这座山面前,都不过是微不足道的蝼蚁罢了。
山中天气变得格外阴冷,江辰丰富的野外求生经验给了他极大的帮助,如果不是因为前世的专业技能和经验,绝对无法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确保孤身一人时的绝对安全。
当江辰准备翻过前头这座小山包时,耳畔传来了几声惨叫,距离他当前的位置并不算远。
他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将脚下每次迈步所制造出来的动静压到最低,紧接着整个人尽可能俯身前进,他迅速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摸索过去,敌人的气息越来越浓烈。
“这是第几个了?”
一名北境敌兵正用袖子擦拭刀刃上的鲜血,与此同时有一个人直挺挺地躺在他脚边,就像是死狗一样安静。
同伴略微思索,然后笑着回答:“第四个。”
“我要把他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搞这种事情有什么用,还不赶紧去找下一个目标,咱们可是为了挣军功才来的,一颗人头都不够我们分的。”
见同伴有些不满,这个终于把刀锋擦干净的男人,却淡淡地冷笑起来。
“这混帐东西临死的时候,居然敢拿眼珠子瞪我,我一定要把这对让我不高兴的眼珠子挖出来!”
说话间这人就要动手,可等他弯腰下去的时候,却忽然听见一道呼啸的风声,似乎从他头顶飞速掠过。
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又紧接着传来了倒地声,事情发生的实在太快,以至于让人马上察觉到究竟发生了什么状况,都显得十分困难。
当这名北燕的士兵重新抬起头时,赫然发现刚才还跟自己闲聊的同伴,这时已彻底安静地躺在血泊之中,他竟死得悄无声息。
“谁?”
“我不管你打算怎么装神弄鬼,能杀我杜彪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这个叫杜彪的男人放肆叫嚣起来,他摆出一副有恃无恐的架势,却是想要激躲藏在暗处的敌人出来,因为他现在彻底暴露在了明处,加上同伴突然就遇袭被杀,此刻他的处境堪称是命悬一线。
唯一的机会就是激怒敌人,让后者放弃最简单有效的方式,转而主动暴露自己。
能够在这种时候做出如此决断的人,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江辰认为这几个负责引诱赵飞虎等人落入此处陷阱的敌人,都应该是北燕军中的精锐。
“怎么?你们大乾军人一个个都这么喜欢藏头露尾吗?”
“听说在你们民间,都把我们北燕人说成是青面獠牙,形如野兽一般,所以你现在不敢对我下手?”
杜彪的笑声回荡在山林之中,他自信能够挡下或是避开接下来可能朝他攻击的手段,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对方的脚步声居然越走越近。
“诱敌深入,分散击破,这应该就是你们这次行动的计划吧?”
江辰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杜彪面前,他手里并没有拿着什么武器,而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这种坦然和从容,却成为了令敌人更加畏惧的手段。
“哈哈哈哈......”
杜彪讥笑道:“你就这么放弃本有的优势,不知所谓地站在我面前?你该不是以为,就算正面交手你也能杀掉我吧?”
江辰回答:“其实你要明白一个道理,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手段和花招都是多余的。我既然站出来了,就说明我完全没有把你放在眼里,也不屑于用其他手段杀你。”
说着,江辰弯腰从地上拾起一段被冰水冻得发硬的藤条,还十分随意地甩动了几下。
“还不错,就它了。”
杜彪皱紧眉头,质问道:“你拿这玩意儿做什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结果江辰显得很认真地说:“这是我暂时用来当武器的,你准备好了吗?我可是要杀过来了,你唯一的机会就是现在。”
话音未落,江辰的身形就快如闪电般掠动,在杜彪的视线中几乎只留下道道残影,让人完全摸不透他的行动方向。
杜彪顿感危险迎面而来,当他正要提起手中的刀时,却忽然感觉手腕一凉,他拿刀的右手竟然被齐腕切断。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从杜彪口中发出,他竟完全没办法做出应有的反应,现在他切身体会到江辰刚才所说,绝对的实力到底是指什么?
只用一招,江辰就让杜彪痛不欲生,断手的剧痛让他面色苍白,正极速流失的鲜血更是让他整个身体都处于摇摇欲坠的境地。
江辰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这位旗山子弟,眉宇间升起了一些怜悯。
他并非为了这个死去的人而惋惜,而是在对即将被自己杀死的杜彪感到可悲,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既然手上沾了这条人命,那现在就来还吧。
江辰一抬手,坚硬笔挺的藤条就刺穿了杜彪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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