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老，你看如何？”
严华阳望着面前的一位葛袍老人。
方夕坐在一边，桌子上是打开的玉匣，里面是一面面土黄色、灵光闪闪的阵旗。
自从他说自己的‘撼地大阵’位列二阶上品，并且拥有破坏地脉之能后，严华阳自然不信，然后就将自己手下最得力的阵法师叫了过来。
“启禀大掌柜……”
葛老修为只有炼气圆满，但阵法修为居然到了二阶下品，乃是一位罕见的阵法师。
纵然严华阳也要以礼相待。
此时放下手中的一面阵旗，苦笑道：“这位木前辈的‘撼地大阵’构造奇异，原理与越国诸多阵法流派都大有不同，老朽才疏学浅，着实难以判断……只能确认，此阵法品阶高达二阶上品、使用一次之后就有可能自毁、并且乃是土属性的而已……”
“这样啊……葛老你先下去……”
严华阳送走葛老，然后跟方夕大眼瞪小眼：“我如何确认，此阵有破坏地脉之能？”
方夕微笑道：“在下已经以心魔乃至大道发誓，还不够么？”
‘你这个老家伙搞不好都快一百五十岁了，根本没想着晋升，当然不在乎心魔与大道……’
严华阳心中腹诽，脸上笑容却更加灿烂：“不若……道友演示一番，或者再等几日，宗门之中便有更好的阵法师前来……”
“呵呵……”
方夕冷笑数声，直接开口：“实不相瞒……贫道这一个时辰之内就要做成生意，哪怕不成，也会立即离开，不会给道友从宗门内从容调人过来的机会的……否则，若那位姜老祖直接过来，贫道怎么办？”
他敢来做生意，自然早有计划与准备。
以青灵坊市与玄天宗山门的距离，纵然这严华阳立即通知了宗门，姜老祖也无法在一个时辰之内赶到坊市。
结丹老祖的遁速方夕原本不知道，但有那位女巫王作为参照物，还料敌从宽了一些。
而越国之中，并没有传送阵那么高大上的技术……
“既然如此……”
严华阳作为筑基中期的宗门核心，自然隐约知道此阵若真，有着大用。
但却又难以决断。
“要不……我给道友打个折……”
方夕眨了眨眼睛，先退一步：“此阵不卖灵石，道友有什么能换之物，可以先拿出来，让贫道看看……”
二阶上品的一次性阵法，原本价值或许只能与二阶中品阵法相当。
但若有着破去地脉的奇效，对于玄天宗而言，价值便难以估量，更无法舍弃。
严华阳见到方夕一言不合就准备离开的样子，只能咬了咬牙，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木盒。
掀开其上的‘封灵符’之后，一张黄色的符便浮现在方夕眼中。
“这是……”
方夕望着这一张簇新的符，只见符身之上，只描绘了一枚平平无奇的圆环，四周有些火焰花纹，但却有恐怖的气息溢出。
“莫不是……符宝？”
他联想到上次司徒嘉所施展的碧玉小刀，猜测着问了一句。
“不错，正是符宝！还是一次都未曾使用过的崭新符宝！”严华阳满脸肉疼：“此物作为交换，道友觉得如何？”
“勉强够了吧，不过……若再加上之前贫道看中的那套二阶上品的炼丹传承，便更好了。”
方夕平静地回答。
“这是狮子大开口……此两样物品相加，换回一套永久的二阶上品阵法都绰绰有余了。”严华阳怒喝一声，筑基中期的气势全开。
奈何，对于方夕而言，完全是清风拂面。
等到严华阳发作过后，方夕施施然继续讨价还价起来……
一炷香之后……
他走出青灵山，化为一道流光，飞遁数十里外。
在神识确认附近无人之后，他立即取出二阶飞行傀儡，命其施展天赋妖术，载着自己飞遁。
‘看起来……玄天宗是真的准备动手了啊，连溢价如此多都愿意成交。’
‘不过，我的阵法，绝对物超所值的。’
方夕摸了摸储物袋，里面正静静躺着之前见过的符宝，以及一枚记载了二阶炼丹传承的玉简。
‘朱雀环符宝？’
‘此法宝，似乎是那位姜老祖名震越国之物……看起来那位姜老祖真的大限不远的样子，竟然连折损本命法宝元气，制作符宝的事情都干了……’
‘有此符宝在手，纵然筑基后期修士，我也能斗一斗……’
‘这次赚大发了，立即回白泽仙城，不出来了！’
‘坐等宋家倒霉便是……’
至于这热闹，方夕是肯定不会去看的。
看热闹是有趣，但也有可能自己就变成了热闹，被血溅一身就不好玩了。
……
白泽仙城。
方夕一路不惜元气地催动傀儡，等到看到那巍峨仙城之时，才稍稍松了口气。
此时的他，自然是变成另外一位炼气修士的样貌，低调入城。
桃花阁。
“大叔，你这段时日去了哪里，阮岛主都来找你好多次了……”
韦一汐看到方夕回来，满脸喜色地过来迎接。
“哦？出了何事？”
方夕回到客厅，坐了下来，身上自然而然便有一种宁静淡泊的气质，令韦一汐语速也不由跟着放缓：“阮丹已经跟人合伙，找到陆大师炼制筑基丹，成功出炉两颗，选择去租借洞府闭关了……”
“原来如此。”
方夕颔首，丢出一个玉瓶给韦一汐：“这次大叔出门，也给你找了筑基机缘，自己看看吧……”
“这是……”
韦一汐打开瓶塞，就不由眼睛瞪圆，又有些红了：“大叔……你对我真好。”
“嗯，你先发下心魔与大道誓言，绝不外泄机密……再跟我签订灵契，欠大叔五千灵石好了。”
方夕摆摆手。
实际上，筑基修士搞到一枚筑基丹，并不算太大的问题。
不过，他还是习惯性稳一手。
而筑基丹售价往往在近万块左右，只收韦一汐五千灵石，已经算打了折扣。
“去租借洞府后，也不需要太过紧张，先闭关调整身心，等到认为合适之时，再服用筑基丹突破……”
方夕又教导几句筑基的经验，才让韦一汐退下。
……
闭关室。
方夕盘膝而坐，神识沟通‘诸天宝鉴’。
‘嗯……既然是神识观测，或许我可以抽回一道主战傀儡的念头，常驻残片世界……这样遇到特殊事件，不至于缺席，带来遗憾……’
他神识沉浸其中，耳边就响起一个声音：
“魔镜魔镜告诉我……为什么炼丹这么难啊……”
“魔镜魔镜……制作符倒是很简单，我已经画出二阶符了，果然用凶兽之皮制作符纸有加成……什么时候将下半部分传承给我？不要宝纹、灵纹行不行啊？”
……
黑涅城。
女巫王手中持着青铜镜片，有些絮絮叨叨的。
自从发现无论自己如何攻击都无法破坏镜子之后，女巫王便放弃了用强，选择交易。
而上次交易过后，她没事就喜欢找魔镜念叨两句。
大概是准备硬的不行来软的。
但方夕是个莫得感情的魔镜，软硬不吃，只要各种灵纹、宝纹。
倒是从念叨中，知道这位女巫王，名为‘丹雅’。
这段时日中，丹雅倒是也找来一些灵纹，方夕见到没有收录过的，便欣然交易，给出一些大威力法术、甚至是修仙界的功法！
其中最高的，是一本能修炼到炼体六重，堪比筑基后期修士的炼体术！
反正方夕买断之后，是早已到大凉世界，供武神们参考的。
此时再废物利用一次，倒也没什么。
可惜的是，纵然对于巫王而言，宝纹也是珍惜之物。
直到如今，丹雅还未下定决心，再次以宝纹做交易。
此时，丹雅抚摸着魔镜，神色间竟然隐约带着一丝忧愁与恐惧：“魔镜魔镜告诉我……究竟该怎么样，才能对抗百年一次的天魔大劫？”
“？？？”
方夕一脸懵逼，但继续听下去之后，神色就渐渐不对了。
原来，在这残片世界之中，每过一百年，就有一次‘天魔大劫’！
无数天魔从天而降，肆意杀戮巫民，并且到处搜刮资源。
纵然巫王，都有被围攻身陨的例子。
在巫民心中，天魔大劫是来自内心深处最恐怖的梦魇！
但方夕越听，感觉越是不对：
‘等等……这残片世界修仙资源如此丰富，各种奇花异草、珍惜矿石不说遍地都是，也几乎随处可见……丹雅的‘固颜丹’随随便便就找到材料，炼成了好几炉，炼丹术都被硬顶上二阶了……’
‘并且，这些巫民的战纹体系也有些不对……太过速成……甚至，巫王之上，竟然就没有更强的巫民了，前进无路……有些像被锁死了上限……’
‘然后，每隔百年，就有天魔降临，收割珍惜资源与巫民……’
‘这特么该不会是某个魔道大宗的高级秘境吧？因此才资源丰富、又放养巫民，定期收割？’
方夕心中，突兀浮现出一个猜测，甚至觉得这很有可能！
‘如果真是如此，你还真挺惨的呢……’
望着对面丹雅姣好的面容，方夕心中自语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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