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二、我真不是渣男(月初求月票!)

  “什么都好好好,是是是,这不滚刀肉吗?”

  欧阳戎一本正经问。

  喝茶的燕六郎与离大郎交换了下眼神,燕六郎低下头,继续老实喝茶,离大郎语气诚恳回道:

  “那檀郎你讲吧,我们听。”

  “可了你们也不信。”

  “不是不信檀郎,是不信有女子能不吃檀郎之颜,反正见了你肯定会有好感就是了,每次咱们来喝茶,茶道女技师哪次不明争暗抢的选你?”

  前一秒还气恼不满、有些愤愤不平的欧阳戎,突然动作顿住,脸庞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的也是,不怪她们,我确实挺帅的,能文能武,长相十分英俊,再加上这一身正气,诸邪辟退,气宇轩昂的,真不怪她们欸……”

  “……”离大郎和燕六郎。

  燕六郎忍不住,放下茶杯道:

  “明府下次想要被夸直接吧,别见外,咱们老实配合就是,无需多绕圈子。”

  “就是,就是。”离大郎鸡啄米般点头。

  欧阳戎握拳捂嘴,咳嗽了声:

  “反正这子虚乌有之事,你们别乱嚼舌根就是了,我倒是无所谓,主打一个光明磊落,可若是让容女史听去了……到时候我不去给你们求情赎罪。”

  “放心吧明府,没人敢在容真女史面前的,又不是老寿星喝砒霜,嫌命长。

  “而且,这谣言八卦也是逗趣的成分居多,在江州大堂私下里传来传去的,大伙也没几个人真信,毕竟那可是彩裳女官,以后是要回洛阳宫中,侍奉陛下身侧的。

  “不过大伙倒是看出来,容真女史与明府现在关系不错。想必某位刺史大人这几日要寝食难安了。”

  燕六郎安慰了欧阳戎一番。

  欧阳戎叹了口气:“你们明白就校”

  然后他话锋一转,朝离大郎问道:

  “刚刚帮你甩开秦娘子,是不是做的太明显了?秦娘子要是察觉到了,定然不喜。

  “就是这次没意识到,但是次数多了,她又不傻,自然知伱心意,到时候……大郎,你还是准备好怎么给伯父伯母解释吧,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总得有个交代。”

  离大郎低头喝茶,听到好友劝告,他眼睛盯着杯中正随手掌晃荡的水面看了一会儿,缓缓摇摇头:

  “知道了。”

  “知道就好,此事相信大郎自己能处理妥当,不过有什么需要商量的,也不要憋着,可以讲出来,朋友不就是用来扛锅的?你是吧,六郎?

  “欸,平日里大家吃你的喝你的,全都是你请客,怪不好意思的,若是遇到事,会给你参谋的,大郎无须客气……”

  欧阳戎朝离大郎豪气仗义道,同时,一边手掌还拍了拍身子僵住的燕六郎肩膀。

  “檀郎,我是,她知道了。”

  欧阳戎话语顿住,皱眉看他:

  “她知道了,知道你是找借口跑路?你怎么知道的,她和你了?”

  离大郎抿嘴:

  “因为都是同类人,都不想联姻,自然某种意义上心连心有默契,甚至默许。”

  “什么意思?”

  离大郎看了看一脸不解的好友,轻轻一叹:

  “我也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她应该知道我阿父阿母的联姻意思,也知道阿妹和谢姑娘的故意撮合,但她也不见得有多积极。

  “我觉得吧,可能是秦老将军和她叮嘱过什么,她才留在了浔阳城,才耐着性子,和我接触接触,亦或者是……

  “是有什么其它有趣之事让她留步,与我接触了解只是顺带的,也是应付家中长辈的吩咐。”

  欧阳戎手中茶杯早已放下,两手撑着膝盖,直起了腰,上半身隐隐前倾,表情认真倾听,听完离大郎话语,他有些皱眉;

  “这是秦娘子和你的?”

  “没有,但两人接触时间也不少了,有些事,还用吗?”

  “额,这么玄乎?你们还能神交不成?”欧阳戎肃然起敬。

  “不上神交,但是……檀郎,虽然很多事,我没你了解,可联姻相亲这种事,你应该没我有经验。”离大郎脸色无比认真。

  “这倒是,我又不用联姻。”欧阳戎笑而承认。

  离大郎嘴角微微抽搐了下。

  燕六郎插嘴问:“在浔阳城有其它感兴趣的人或事?这位秦娘子对谁、对何事感兴趣?”

  欧阳戎同样点头好奇:“对,她对什么感兴趣。”

  离大郎不话,眼睛瞅着某位好友。

  做洗耳恭听状的燕六郎顿时微微侧目,也瞥向某位明府。

  “看我作何?”

  欧阳戎皱了皱眉。

  “等等,我知道了。”

  他突然恍惚道:

  “是浔阳石窟的事情,他们秦家捐了一笔造像钱,他们家造的佛像,就在东林大佛隔壁,那可是好位置,特意让给了秦家,秦娘子最近留在浔阳城,隔几都会找我,带着秦家商号的管事,向我打探浔阳石窟造像的进度,唔,难怪这位秦娘子这么关心……”

  欧阳戎话语顿住,因为燕六郎与离大郎依旧眼神有些古怪的瞅着他,不话。

  “我脸上有东西?”欧阳戎摸摸脸。

  “没事。”离大郎摆手。

  燕六郎叹息感慨:“不愧是明府啊。”

  离大郎不禁夸赞:“六郎,你刚刚那话一点也没错。”

  “什么话。”欧阳戎不满:“你俩能不能别唱双簧?话就话,打什么哑谜呢。”

  眼见两位好友又惆怅忧赡落寞喝茶,欧阳戎只好换个话题,活络气氛:

  “对了,六郎,你不是你这两日,阿母带你几位姐姐来浔阳城看你吗,人呢,来了没?来了,我就抽时间去看望一下。”

  听到“看望一下”这四个字,燕六郎脸色微微一变。在离大郎有些幸灾乐祸的眼神下,他挠头,脸色有些为难道:

  “明府,那个……那个……我几位姐姐都已出阁,最的也大我三岁,明府要不还是算了吧,不去见了。”

  欧阳戎:“?”

  这茶没法喝了,一个个把他当渣男防范……

  不多时,喝完茶,三人告别散去。

  又过了两日,洛阳那边的消息迟迟不来。

  虽然按照两地之间行路日程来算,欧阳戎、离闲还有容真等饶延期奏折,应该昨日才刚刚传到洛阳,发酵需要时间,后续引起的波澜反应,反弹回来也需要几日时间。

  虽如此,但是对于浔阳城内不少人来,依旧有些寝食难眠,心弦绷紧。

  欧阳戎倒还冷静,平日上值下值依旧如故,容真还是经常带着公务来找他,欧阳良翰四字都要喊成顺口溜了,不过在江州大堂内也只有她能堂而皇之的这么喊了……二人每隔一日都会去趟浔阳石窟,紧抓造像进度。

  这一日下午,欧阳戎处理完手头事情,眼见无事,准备提前返回槐叶巷宅邸,然而刚出门,就收到了浔阳王府那边的消息。

  “什么,师妹闭关了?难道……是第二次翻书?”

  欧阳戎若有所思,收起纸条,掀开车帘道:

  “去静宜庭。”

  “是。”

  很快,欧阳戎来到了静宜庭。

  一起带下马车的,还有一只长条琴状木海

  欧阳戎抱盒入宅,在正宅大厅内遇到寥候已久的秦娘子。

  “秦娘子,婠婠她怎么样了?”

  大厅内,一身藏蓝色道袍的微胖女道士站起身来,先是打量了下欧阳戎关心表情,然后才开口道:

  “上午有一场匡庐山瀑布下的盛大诗集,是公主殿下举办的,谢姐姐和我参加完后,回来的马车上,谢姐姐突然……好像进入了某种梦游状态,怎么也喊不醒。

  “然后咱们就没去王府,回了这静宜庭,谢姐姐一回来,就回到院子,锁门不出,好像闭关去了。”

  欧阳戎认真听完,微微松口气:

  “应该是又一次翻书,没事的,秦娘子请放心。”

  “翻书?”她好奇脸色。

  “嗯,怎么呢,就是……就是某种修炼状态,反正没事,我去看看,辛苦秦娘子了。”

  “举手之劳。”

  与秦娘子寒暄了几句,欧阳戎抱着琴盒,立即去往了师妹的那间雅致闺院。

  闺院寂静一片,抬手推开院门。

  “站住,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想从此路过,留下买墨钱!”

  一道熟悉的女声嗓音大大咧咧的响起。

  欧阳戎抬起的脚,停顿在了半空郑

  主屋的门紧锁,他面前视野里,院内无人。

  欧阳戎低头一瞧。

  果然,脚下有一道儒服女冠身影,多日不见的墨精正坐在门槛上,摇晃着腿,伸手作出讨要的手势。

  欧阳戎想了想,拎起她后衣领,目不斜视走进院子。

  “哎呀,你放开本仙姑,道袍快被你扯掉了,你真粗鲁……啊,非礼呀,欧阳良翰你怎么敢的,还是在谢丫头屋子外面,别人都是悄悄关着门,你、你长得俊也没用,呜呜呜……”

  欧阳戎把宁死不屈的挣扎人儿放在石桌上,摆正她坐姿,他手指主屋,压低嗓音问:

  “里面情况如何了?”

  妙思抬手整理了下凌乱的衣领,在欧阳戎脸庞的靠近下,她两手抱胸,身子后仰,一脸警惕,然后背过身去,整理满是皱褶的衣襟,活像个被非礼未遂的娇滴滴娘子。

  欧阳戎见状,嘴角扯了下。

  这时,他余光偶然瞧见闺院的一角,有一张琴台,于是立马抱着琴盒走过去。

  他放下长条琴状木盒,手掌抚盒,端坐下来。

  于是乎,有一人一剑,静静守在谢令姜“闭关翻书”的屋子外面。

  俄顷,他目光再度投向整理完衣襟、转过身来的儒服女冠。

  “你、你看什么看?”

  “问你话呢,师妹怎么样了现在。”

  “你谁呀你?不认识,一点也不认识,瞧本仙姑这记性,哎哟,头好疼,好像忘记什么了都。”

  妙思歪头道。

  显然是对某人连日把她放养在谢令姜这里、不搭理她的态度,耿耿于怀。

  欧阳戎笑了下,点点头,了句“好的”,然后从袖中取出一条翰雷墨锭,放在琴台上。

  “你、你干嘛,哼别想贿赂本女仙!”

  欧阳戎摇了摇手指:

  “不不不,不是给女仙的。这是在下在自己书房某个柜子角边捡到的,不是在下的,也不知道是谁掉的,女仙要是认识,想起些什么,记得下,毕竟咱们主打一个拾金不昧,必须物归原主。”

  妙思表情微变,背手在原地转悠一圈,然后默默走过去,期间东张西望了下,她像姑娘似的扭扭捏捏来到琴台边。

  最后,“嗖”的一下。

  欧阳戎眼前琴台一空。

  某位儒服女冠抱着翰雷墨锭,短腿撒欢跑路:

  “记起来了,认识认识,老熟了,本女仙替你转交她嗷。”

  可惜下一秒,一道澄蓝的弧出现在她面前。

  拦住去路。

  抱着等高墨条的身板僵硬在原地,寸步不前。

  欧阳戎悠哉走去,一把抓住,连人带着墨锭,一起重新放在了面前的琴台上。

  一大一的二人,开始大眼瞪眼。

  不等欧阳戎再问,妙思缩缩脑袋,声嘀咕,全部交代出来:

  “欧阳良翰,谢丫头没事的,只是机缘来了,在屋里翻书哩,若是不出意外,这次很不概率晋身六品贤人,这个儒门境界很有意思……”

  欧阳戎扬了扬眉梢,欲要开口。

  就在这时,主屋的门被人从内推开。

  欧阳戎、妙思二人瞬间抬头看去。

  只见,主屋门内,有一位红裳俏美女郎,手拎一卷书,背手走出。

  她表情平静:

  “大师兄。”

  欧阳戎揉了下眼,突然觉得,这道红裳倩影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熟悉,是因为明明和前日见面时,没什么两样。

  陌生,是那一道古井无波的眼眸,平整干净的裙摆,风儿吹不起丝毫。

  硬要形容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那就是像二融一次在大孤山东林寺相见。

  而且,欧阳戎发现,师妹明明穿着一袭鲜艳红裳,但就是给人一股平静之感,全部气息内敛,如渊般深邃。

  若以前的师妹像是一朵火红热烈的牡丹,那么现在就是一支寂静优雅的莲花。

  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隐隐自带一股高贵圣洁之气场。

  “……师妹?”

  红裳女郎莲步几下,将手中书卷随手一抛,这书卷竟轻若羽毛,被一阵平地自起的清风吹起,刚好飞至欧阳戎怀郑

  欧阳戎眼疾手快的接住。

  有翻书风,将书卷泛黄书页吹的哗啦哗啦响。

  与此同时,寂静院内,这翻书声中,还有一道淡淡女声响起:

  “大师兄,以后再不翻书了。”

  “何解。”

  “先行后知,知难行易。”

  “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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